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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庶女旺貴人 第十一章 白蓮花再三挑釁(1)

永安侯甫離宮,身後立刻有人跟上,這期間不管他走到哪里,都有小尾巴緊緊尾隨,當然侯府里的暗樁也不少。

回到侯府後,他朝主院走去,剛被皇帝訓斥過的永安侯,嘴角竟然隱隱上揚,眉間勾勒出幾分喜意。

然而在踏進房門、面對妻子時,他迅速收斂表情,垂下眉睫,嘴角僵硬,他不帶情緒地將皇帝的命令告訴她。

沒想到鳳和長公主一听完立刻跳起來,她指天指地、用最惡毒的言語,把裴翊恩罵得臭頭。

但是這次,面對她的憤怒,永安侯再沒有惴惴不安,只是冷靜地看著她發飆。對,他不害怕了……再也不害怕。

因為他見過碧玉了,知道整件事不是他的錯,知道自己闖下的滔天大禍不會危及翊恩,這樣就好,只要翊恩平安順當,他就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妻子。

「賤貨生的賤種就是齷齪,那天他在門外演那出,為的就是算計今日之事吧?想都別想,銀子是我掙的,誰都別想從我手中挖走……」

她又叫又吼,低手抬手便接連摔碎數個杯盞,但仍然無法平抑滿腔怒火,看見進門準備稟事的秋蘭,想也不想就抓起茶壺往她頭上砸去。

砰!秋蘭始料未及,整個人因為重力往後仰倒,額頭後腦接連受創,立即昏了過去,眼看鮮血從她額頭汩汩冒出,染出一地腥紅,她這才出了這口惡氣,得到些許平靜。永安侯冷眼看著發飆的她,嘴角浮上嘲諷,秋蘭是她最得用的左右手,暗地里不知替她做過多少骯髒事,如今想打殺便打殺了?

也是,她哪會在乎下人的賤命,當年忠心耿耿的碧玉不也被她滅了口。

緩緩吐氣,他做對了,對兒子的冷淡、嚴厲、打罵、推拒,通通是對的,不然……也許翊恩早就葬送性命。

在旁邊吃果子的裴駿恩被滿地鮮血嚇得不斷尖叫,他丟掉果子,胡亂扯著自己的頭發,大聲喊道︰「死人、死人……好多死人……」

他始終沒從宮變那天清醒過來,整天傻乎乎的,不對話、只會喃喃自語,沒人听得懂他想要什麼,別說讀書學習,就連吃飯洗澡都得下人伺候,十三歲的少年,瞬間退化成三歲孩童。

叫喊間,一股尿騷味從雙腿流出,裴駿恩把自己蜷縮成一顆球,抱頭痛哭。

女乃娘害怕遭到池魚之殃,卻也不敢不處理,這些日子二少爺身邊的婢女已經生生被打死好幾個了。

她硬著頭上前,摟住裴駿恩不斷安撫,勸了一陣子,好不容易他才願意離開。

兒子的模樣讓鳳和長公主挫折極了,又聯想到失身的女兒,她真是不明白,分明所有事情都好好的,怎會一夕之間重大改變?

不久以前,她還穿著昂貴的雲錦出席徐家盛宴,許多人圍繞在她身邊,他們都夸獎女兒聰慧無比、必得佳婿,夸兒子在國子監的表現令人驚艷……不該啊,才多久時間,所有事全翻了樣。

裴翊恩那個廢物成了平南侯,而優秀的駿恩、曦恩卻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她這輩子還有指望嗎?沒有了吧,已經回不到意氣風發的過去,她只能想盡辦法守住侯府財產,好讓子女下半輩子過得寬裕。她一副慈母心腸,不是該得到鼓勵贊賞?怎會絕望到底呢?

「姓郁的通通不是好東西,什麼清貴、什麼名士,全是心胸狹窄的爛貨,裴志文,我把丑話擺在前頭,我不管你要怎麼做,郁氏的嫁妝已經歸我所有,我不允任何人拿走!」

「隨便你。」她發瘋的模樣,讓他感覺大仇得報,只逕自轉身向外邁步。

裴志文似笑非笑的表情刺激了她,鳳和長公主抓起杯子砸碎在他腳邊。

她失控大吼,「你要是不想辦法,要是敢撂開手,我就和你拼個魚死網破,我知道你的秘密!」

夠了,多年來夫妻倆一言不合,她就拿出秘密來恐嚇,听一次兩次還算新鮮,可接連听十幾年,累了……

裴志文赤目相望,寒聲道︰「什麼秘密?我和淑嬪的丑事?你想要抖出來嗎?可以啊,需不需要幫忙?」

他不害怕了?不可能的,這是她對他的箝制,但凡提到這個,他就會乖乖縮進龜殼里,由著她為所欲為。「以為裴翊恩會保下你嗎?別作夢了!」

「我不需要他保我,這些年來苟且偷生,只為了親眼看著翊恩平安長大,如今他功成名就,我總算對得起他娘,死就死吧,這世間再沒什麼能讓我放心不下了。」

「你說得是人話嗎?難道你只有他一個兒子?駿恩、曦恩不是你的骨血?」

「他們不還有你嗎?有你這樣善于算計的母親,下半輩子無憂。」

「你想撂擔子?」

「對,我膩了。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與其在你的威脅下活得戰戰兢兢,不如死個痛快。」

外人都以為他們鶼鰈情深,說他對妻子寵愛尊重,但她打心里明白,他對自己是畏懼、是虛與委蛇,沒有情深似海。

她也曾經溫柔婉約細心小意,也曾拼了命想焙熱他的心,她甚至為了籠絡他,親自為他挑選嬌妾美婢,可是他的心從來就不曾落在她身上。

錯了嗎?當年不該用淑嬪一事迫他就範,她應該再多點耐心,用溫情擄獲他的感情?

「不,你不敢。」

「敢不敢,試試就知道。」

迎上他的視線,他斬釘截鐵的口吻讓鳳和長公主害怕了。他真的敢?怯懦的他打定主意豁出去?不會吧,他如杲這樣做,自己多年的經營算什麼?

「擔上那個罪名,你還有顏面去見裴家祖宗?」

裴志文苦笑搖頭。「你真當我是傻子?你以為我什麼事都不出來嗎?」

「你查到什麼?我警告你,別妄想潑我髒水,你不會成功的。」

髒水?她怎麼能這般理直氣壯?「當年你想嫁給我,趁我進宮赴宴時偷偷下藥,我不確定是哪個環節出錯,我沒與你生米煮成熟飯,反倒壞了淑嬪身子。她懷有龍嗣深得聖寵,皇上極其重視她月復中胎兒,可最終她卻因為我的冒犯而不幸流產。」

鳳和長公主頻頻搖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嗎?自己貪杯,卻把罪名賴到我頭上?是你誤了她一生,與我無關,我只是恰巧遇見,幫了你一把,只是……」

在裴志文灼灼注視下,她無法再往下編造,但局勢已經如此,她必須辯解到底。「好吧,我承認自己拿這件事逼你與我成親,但是其他的你別算在我身上,我堅決不認。」

他沒有證據、他只是猜測,她絕對不能自亂陣腳——鳳和長公主在心底重復同樣的句子,以堅定自己的信念。

說謊,就必須說到連自己都相信才行!

「我貪杯?」哈哈哈,裴志文仰頭大笑,她真的很不簡單吶,事已至此,都還能表現得如此無辜、如此義憤填膺。「告訴你吧,碧玉找上我了。還記得碧玉嗎?那個幫你壞事做盡,卻在事後被你丟進亂葬崗的宮女。」

感激老天開眼,終于讓他得知真相,終于讓無止無盡的罪惡感消除,他有錯,卻不是主犯,他和淑嬪同樣是受害人,而凶手……是這些年來躺在他身邊的女人。

衛昭真真是好手段,她讓他自棄自恨,讓他焦慮惶然,十幾年了呀,真相都不曾透露半句,這樣的心性自己遠遠不及。

碧玉沒死?鳳和長公主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她足足花了三百兩才……

當年的事全由碧玉經手,淑嬪滑胎,皇上動用宮衛大肆清查,為害怕東窗事發,她讓人將碧玉滅口,怎會在若干年後……

裴志文看著她額間浮動的青筋和攥緊的手指頭。原來,她也懂得害怕?

「淑嬪失去孩子、受盡委屈,卻不敢將那晚宣之于口,至今郁郁寡歡,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筆帳該算在誰頭上?」

鳳和長公主無話可說,只能主動攻擊。「所以你心疼她了,偷偷進宮私會她了?」

「抹黑我們就能掩蓋事實嗎?」裴志文緩聲嘆息,他是進宮了,是遠遠見過她,但不是因為心疼,而是因為同病相憐。「當年的事逼得我無法喘息,我痛恨自己,是我害了她也害死結發妻子,更害死我未出世的孩兒,這些年我過得生不如死,全拜長公主所賜,長公主是否想過,駿恩、曦恩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是不是老天給的報應?」

「當然不是!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不過是追求自己想要的,是郁氏太懦弱,禁不起風浪,听不得事實,是淑嬪太蠢,自以為懷上龍嗣就了不起,沒想過多少人在暗中等待機會,伺機謀殺她的孩子。」

她沒想要設計淑嬪的,是有人利用她的計策,害得淑嬪落胎。

裴志文了然地看她一眼。「禁不起風浪、听不得事實?果然郁氏的死與你有關!你對她講了什麼?替郁氏接生的產婆,有沒有得你授意、害她殞命?」

這只是猜測?還是他又掐住證據了?鳳和長公主不敢確定。

她沒回答,但驚疑不定的表情已經給足了答案。

突然,他放聲大笑,「哈哈哈,是你,通通都是你一手謀劃的!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哪里好,值得你用盡手段非要得到?」

「我……」鳳和長公主意識到了,頂梁柱即將垮下,這些年她的驕傲自負、恣意妄為,全來自于他的讓步,可他再也不肯退讓了……

沒有裴志文、沒有永安侯府,她不過是個無父無母、沒有靠山的長公主,不可以……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再繼續倔強下去了。

瞬間,她軟化態度,跑上前抱著他的腰放聲大哭。「我錯了,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只是太愛你,愛得無法控制自己,才會做出糊涂事,如今事過境遷,就算有再多懊悔也無法改變。」

「欠郁氏、欠淑嬪的,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來償還,行不行?我們忘掉過去、從頭開始好嗎?我發誓再不會拿那件事來威脅你,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吧,你我還有駿恩、曦恩,為了孩子我們這個家不能散啊。」

她的家不可以散,郁氏的家就能一手破壞?她對自己怎會那麼寬厚?裴志文冷冷看著她,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眼底浮上淡淡冷嘲。

「分家和嫁妝的事,皇上已經下達口諭,你盡快處理吧。」

見他遲遲不肯回應白己的要求,鳳和長公主急了。「你不願意嗎?你寧願死?你不怕家破人亡禍延子孫?」

「郁氏難產去世時,我就已經家破人亡了。是的,我寧願死,反正翊恩已經長大,淑嬪也油盡燈枯沒幾天好活,等我死後,所有污穢都會隨我而去。」

他不害怕了,也不在乎了,自己控制裴志文的最後一道符咒失去效力,他再不會任她予取予求。所以,失去籌碼了對嗎?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家被裴翊恩奪走,只能眼睜睜看自己失去所有……

裴志文仰頭大笑往外走去,心中魔障已除,如今一身輕松。

而鳳和長公主腦袋轟轟作響,如墜冰淵,這就是她強求了十幾年的男人?

屋頂上,窺探者互看彼此一眼。哇咧,這麼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好恐怖啊……

「夫人,她又來了,撞都撞不走,她到底要怎樣啊!」小雪氣得直跺腳。

邵玖一笑。宋蓮花想要怎樣?不就是要她收回成命,放棄把暖暖帶在身邊教養,她想要戰到最後一兵一卒、取得最終勝利。

但她哪來的自信呢?怎會認定自己必贏?是翊恩給的信心讓她有恃無恐嗎?

從窗口望出去,宋窈娘站在雪堆中間,白雪紛紛,落在她的頭發、肩膀,讓她的可憐階級又更上一層。

早幾天,邵玖就讓人去歸雁閣傳話,平南侯府的規矩是——妾室不必請安、不必立規矩,只要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安生過日子,想做啥就做啥,夫人絕不置喙。

這樣的句型不難理解吧?但她天天來、日日出現,並且義正詞嚴道︰「規矩不可廢。」

哈哈,好有趣啊,一個妾室竟和正頭夫人說規矩?她只想各自安生有這麼困難嗎?對,她就是不願意看見宋窈娘,不願時刻自我提醒,她的男人必須和旁人分享。

可是這麼微小的心願,宋窈娘硬是不肯成全,逼得邵玖不得不每天好聲好氣把她請進門,再好聲好氣把她送出門。

是不是自己的作風太軟弱,讓宋窈娘認為她有資格認真刷存在感?

邵玖能夠理解,孤燈夜影、長夜漫漫,這樣的日子確實難熬,熬久了,說不定會發展出憂郁癥。可——當姨娘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沒有人戕害她。

「我去跟她說吧。」起身,邵玖鼓起一身氣勢往外走。

宋窈娘始終低著頭,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直到發現身前的人影,她嘴角輕揚,自覺又贏上一回——她就不信邵玖敢對自己視而不見,畢竟她是跟在翊恩哥哥身邊多年的女人。

「窈娘給夫人請安。」屈膝為禮,抬頭時,她的眼楮微潤,有哭過的痕跡。

「宋姨娘有事?」

宋窈娘輕蹙雙眉,猶豫片刻後柔聲道︰「妾身知道,這種事由妾身來提並不恰當,但夫人終究年紀輕,對侯爺行事不熟悉,又剛接手中饋事宜,必定會有疏漏之處,但為了侯府和夫人的名聲著想,妾身不得不給夫人提醒幾句。」

她听出來了,重點不是年紀輕,而是身分低——小庶女唄,接手大侯府自然是處處疏漏,更別說皇帝賜婚,夫妻倆不熟悉、情感平平卻非要綁在一起。

她這個正室對侯府的名聲不上心,非得她這朵多年生白蓮出言提醒,方能挽救侯府岌岌可危的聲名。

了解!在處處規矩之後,宋蓮花要對她指手畫腳了。

她想反駁說侯府名聲似乎不需要一個姨娘來上心,但沒必要和不重要的人打嘴炮,萬一起爭執反而替對方長臉呢。「說吧。」

「高門大戶的主母掌理後院,除柴米油鹽之外,也得安排日子令婢妾輪流伺候侯爺,好讓夫家盡快開枝散葉、繁榮家族,夫人嫁進侯府已經十余日,卻遲遲沒將日子安排下來,讓妾身無所適從。」

這是討男人討到她跟前來了?

邵玖突然想起那首歌——王董啊,你怎麼這麼久沒來啊……陳總在夜總會,林總在茶館睡……

實在控制不住,邵玖捧月復大笑。

宋窈娘被她笑得一頭霧水,她不是該生氣,不是該責罰她,這樣她才有借口哭到翊恩哥哥跟前啊?

邵玖笑望她。母親總讓她霸氣些,恩威並施,把府里下人整治得乖巧恭順,可深入骨子里對「民主」的認同,讓她當不了發威雌虎,但如今看起來,霸道有其必要性。

她其實很清楚,比起自己這個當家主母,更早進侯府的宋窈娘更擅長籠絡人心,如今下人的向心力是五五分,而為裴翊恩生下女兒的宋窈娘出手大方,自己分得的那五成,心底也多少有幾分偏向。

因此每天翊恩回家,都會有人到宋窈娘跟前報訊,然後老掉牙的浪漫偶遇情節不時輪番上映。邵玖不說話,不是默認更不是擔心別人會認為自己不夠賢慧,她只是打心底認為,宋窈娘再會作妖,也得翊恩配合,男人的態度遠比女人的手段更足以影響結果。

到目前為止翊恩的表現讓她很滿意,因此宋窈娘坐不住了?既然如此就去和翊恩吹枕邊風啊,怎會傻到跑她這里來搧風?

「我不知道別人家的主母是怎麼做的,但平南侯府的規矩我說了算,再重申一次,希望宋姨娘牢記,免得犯了規矩被罰,還要呼天搶地、大唱楚歌悲音——」

「第一,侯府妾室只需要安分待在院子里,不必到主母跟前請安、立規矩。第二,我讓暖暖午時過來,命令下達已十余日,宋姨娘卻總是借口暖暖生病,把她拘在屋里。既然孩子在你手上總是生病,可見你與孩子八字相克,那麼我就直接把暖暖養在身邊吧。第三,針對宋姨娘方才所提之事……」邵玖俯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我不會安排婢妾伺候侯爺,開枝散葉這種事我會一手包辦,不勞姨娘費心。」

「夫人不怕此事被有心人傳出去,壞卻名聲?」

「什麼名聲?善妒嗎?我就是啊,既然是事實,傳出去又何妨?不過宋姨娘提醒得很好,確實得花點心思把有心人抓出來,免得侯府的事總往外傳。」

邵玖輕拍她的肩,抬頭挺胸走回屋里。覺得她仗勢欺人嗎?對,感覺哦兒棒。

宋窈娘怔怔看著她的背影。怎麼會這樣?她只是個小庶女,誰給她的底氣?就不擔心翊恩哥哥對她不喜?

重生一回,她打定主意不重蹈覆轍,可為什麼到頭來,情況越變越壞?

前世翊恩哥哥順利娶回李虹鴛再接自己進府,李虹鴛表面和善,卻是個手段高超的,她霸著翊恩哥哥,不讓他靠近自己,再加上鳳和長公主那個惡毒女人,她在永安侯府的日子過得生不如死。

之後翊恩哥哥去打仗,她獨守空閨多載,日日盼望他平安回來,但消息傳回京城,他和四皇子雙雙戰死,頓時她失去所有希望,絕望之余她狠心拋下暖暖,從李虹鴛手上拿走賣身契,離開了永安侯府。

她遇上的衛梓易,被收入二皇子府,誰曉得他竟然做出逼宮這等蠢事,弄死自己不說,連跟著他的女人也全都遭殃,于是她被發賣,從此展開皮肉生涯。

然而翊恩哥哥卻活著回來,他成為大將軍、封了侯爵,听到這個消息時,她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本想求翊恩哥哥看在暖暖的面子上,讓自己重回侯府,但是暖暖死了,和能恩寺師父批的八字一模一樣——她注定早夭。

之後她在無數男人身下承歡,她又老又病,多年過去,再遇翊恩哥哥,他為她贖身,給了她最後的安穩。

她死了,死在他的懷里,那刻她恨死自己,為什麼要那麼早就放棄他?

重來一遭,她氣走李虹鴛、破壞兩人的婚姻,明知道一路顛簸,會讓肚子里的胎兒更加艱難,但她打死跟隨,能夠預知未來的她,發誓要為自己謀得一世富貴。

南方環境不好,但她咬牙硬撐,兩世相處,她很清楚翊恩哥哥心腸柔軟,她相信自己只要與他同甘共苦,他必定會對自己專心一意。

她相信返京後,翊恩哥哥必會求皇上賜婚,給自己一個尊榮身分,此生她要當個風風光光、走到哪里都被人羨慕的平南侯夫人。沒想到皇上確實給他賜婚了,但對象竟是邵玖——那個當年讓自己難堪的小女娃兒。

她忿忿不平,卻只能安慰自己,邵玖只是個不解世事的小庶女,弄死她、讓翊恩哥哥厭棄她,不過是翻手之間的小事情,自己早晚會上位、早晚會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她比誰都清楚翊恩哥哥的喜好,她把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他身上,可是……她又要再輸一次了嗎?不會的,她不會那麼倒楣,她必會奪得最後勝利。

邵玖想把暖暖養在膝下?好啊,就讓她養,她倒要看看,邵玖怎麼把注定早夭的暖暖給養出長命百歲。倘若暖暖死了,這筆帳翊恩哥哥定會算到她頭上對吧?

用力吸氣,仰起下巴,她不允許自己再輸掉這一局,她早晚會讓邵玖明白自己惹錯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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