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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瓶安 第九章 方氏得賜婚(2)

不一會兒,韋公公便把莫延領了進來。

「方氏讓你帶什麼給瑜嬪?」莫延行禮後,寧承遠開門見山問,當他不曉得小章魚給她娘寫信了?

莫延為難卻也明白皇上可沒有讓他選擇說或不說的意思,恭敬將包袱呈上,他在心底悄悄對恩人說聲抱歉。

寧承遠打開包袱,里面有兩套衣服,幾本醫書,一套金針、銀針,一盒印章、六支食指長的小瓷瓶和幾張銀票,拿起銀票數數,整整三萬兩。

方氏真不簡單,當初被送進莊子時,身上連一兩銀子都沒有,竟能在短短五年內,把被章家搶走的全數奪回,而那些鋪子一間間賺得缽滿盆溢,如果讓丈母娘來管戶部,不知道會不會也是幾年功夫,就搞得國庫豐盈,糧倉滿載?

放下銀票,他轉而把玩著瓷瓶,片刻後,他打開瓷瓶,濃濃的甜香立刻涌出。就是這個味道,就是他想從白玉瓶里面倒出來,卻始終不見蹤影的東西,將瓷瓶一一打開,都是,全部都是……

過去幾日,他怎麼都想不透,喜怒哀樂都見過小章魚從玉瓶里面倒出漿水,為什麼自己倒不出來?

片刻後,他大剌剌地抽了稅,將一支瓷瓶和三萬兩銀票納入懷中。

莫延見狀想發言、但聲音卡在喉嚨口,因為身分低微……

「送去長吧,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半句都別講。」

意思是要他欺瞞恩人?良心疼啊!

莫延緊緊望著皇上……最終,滿月復罪惡還是化為一個字,「是。」

模著小瓷瓶,丟掉玉瓶的哀傷稍稍被撫平,只是她以為娘會給自己送銀票的,卻是沒有……因為賜婚聖旨讓娘暈頭轉向?還是自己的信讓娘太放心,放心到忘記在宮里需要銀子處處打點,才能過上舒服的好日子?

不過無妨,錢?小事而已,賜婚聖旨才是大事。

這一點她非常感激寧承遠。她很高興娘能得到幸福,高興師父能夠過了心中那道坎兒,讓自己下半輩子幸福美滿。

章瑜婷將畫好的兩幅畫卷起,低聲囑咐,「小陽子,你記住,跟上次一樣,送到畫巢後直接找劉掌櫃,對他說『寒夜客來茶當酒』,他自會將你迎到後頭,你將字畫交給他,他看過畫後,就會給你數百兩銀票,記住,如果他問你寒客的身分,一句話都別答,知道不?」

「知道。」小陽子嚴肅點頭。

「收妥後,你和小辰子照著單子上街買東西,一次帶不回來就分幾次買,不急的,但首要之物是糧食和種子,一定要先買下。」

這些天,皇上頓頓在長吃,尚無缺糧問題,但帝心難測,誰曉得哪天就斷糧了,她還是得多做準備。

上回賣掉一幅字,換回二百兩銀票,長里陸陸續續添上許多新東西,不只章瑜婷,連伺候的太監宮女日子也好過許多,小陽子和小辰子剛挖的地窖里,已經開始儲糧。

「明白了。」小陽子再次點頭。

月兒猶豫片刻後道︰「主子,奴婢跟著去吧,好歹可以多背些東西,再說了,他們每次都穿宮里的衣服出去,太招搖了,得買些棉布、裁幾套衣服應付。」

此話有理,章瑜婷道︰「好,你也一起去,在外頭注意安全,尤其是月兒,女子在外頭行走得分外小心,銀子可以丟,命得保著,听到沒?」不是她愛操心,實在是她家月兒長得太美麗,萬一踫上不懷好意的,危險吶。

月兒被主子的關懷觸動,甜甜一笑,「是,主子。」

前腳剛送走三人,皇後身邊的孔雀來傳人,讓她到永安宮立規矩。

聞言,她下意識模模自己的小屁屁,苦悶一笑,關門過小日子的想像終究不現實……寧承遠在御書房里走來走去,心情起伏不定。

他很清楚皇後不會對小章魚怎樣,她們還指望著小章魚給自己「解毒」呢,只是留公公一過來稟報,他就坐不住了。

怕她委屈、怕她被嚇著、怕皇後戲演得太過……

走吧!去看看……他剛起身,走到門口,又折回來。

他干麼去?他那天都扯出蘇喜幾個給小章魚出氣了,結果她做了啥?

用過晚飯,人人都盼著他這個皇帝留下,只有她,打個飽嗝,道︰「皇上該去陪皇後娘娘了吧?」

飯用完、氣出完立刻撞人,當他是啥?送飯的嗎?

他立刻拉下臉,等著她來哄,可她呢?竟然一轉頭就往院子里消食去了,逕自將他丟在屋里,頭也不回。

瞧瞧,誰敢那樣待他?肯定是待她太好,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進宮多日,他天天等著呢,等她來求,求衣服、求首飾、求好茶……求他給內務府發句話,別克扣長用度。可她呢?從沒求過,好像她樣樣不缺似的,說說,教不教人著惱?

于是他氣了,夜里狠狠把她折騰一頓,然後她也惱了,早上明明已經醒來,不但不伺候他更衣、不同他說話,還故意用後背對著他。

哼!還蹬鼻子上臉了,他把章魚給養得太囂張。

所以不去,皇後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等她挨了訓、被打上幾板子,他再來個英雄救美,她才懂得珍惜得來不易的幸運。

賭氣的這麼想,寧承遠回到長榻前坐下,拿起一本書、端起茶水。

「茶水怎是苦的?」他不滿地把杯盞往桌上重重一放。

韋公公抬眉。有嗎?就是平日里喝的龍井啊,一勺茶葉、滾水沖七分。

剛要回答,他又見皇上挪挪身後軟枕,最後抽出來往旁一丟。

「枕頭太軟,換過。」

怎麼以前不覺得軟,今日卻這般嫌棄?

韋公公仔細思索,茶一樣、枕一樣、盤里的果子也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皇上的書拿錯方向,皇上這是有心事?

果然下一刻,寧承遠丟下書往外走。

「屋里太悶,外頭逛逛去。」

「是。」韋公公抿唇一笑,只是笑意一閃而過,不敢太張揚。

然而剛走到門口,寧承遠又折回,不知跟誰生氣似的忿忿坐下來。

不去不去,去了要又挪不開眼、移不開腿,小章魚肯定知道自己長得太漂亮,肯定知道夜里他得摟著她才能睡得好,這才敢無視于他。

沒錯,從長離開不過一個上午,那里不過才斷一頓糧,如果她還沒開口哀求,自己就巴巴地出現,她肯定會知道自己離不開她。

男女之間,誰先喜歡上,就輸了,想他寧承遠一輩子都沒輸過,怎麼能在一個小女子身上認輸?

「皇上不悶啦?」韋公公輕聲問。

悶!悶死、悶壞、悶透了!

他又拿起那杯味道很苦的茶,仰頭、咕嚕咕嚕全喝光,這才沉聲說︰「去,命人到永安宮看著,有事來稟。」

韋公公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長那位。

笨,他怎麼沒想到?打留公公過來說上兩句,皇上整個人就不對勁兒,是心里記掛著呢,要當皇上身邊第一人,自己還得再多長兩個心眼。

「是。」

韋公公領命,正準備轉身,寧承遠又喝止他。

「停!」手一擺,他搖頭道︰「別去了。」免得那只章魚得意忘形,有的人就是只記吃不記打。

韋公公失笑,看來皇上對瑜嬪很上心吶。

然而這也不奇怪,打瑜嬪進宮後,皇上哪天不在長過夜?

過去皇上在幾位娘娘那里過夜,次日清晨伺候皇上早朝時,皇上那張臉啊,臭得咧,膽子小的都要被嚇尿,哪像這些天,日日春風滿面,連上早朝,文武百宮都發現皇上變得分外親切。

抬眼偷瞄皇上,韋公公看出他眼里滿是掩不住的焦心,那急叩著的手指擺明了煩躁不安,皇上這……年輕人啊就是愛面子。

韋公公貼心地搬來台階,「皇上已經多日未見皇後娘娘,要不要去永安宮坐坐?太後娘娘的生辰快到了,娘娘應會有事與皇上商量。」

「說得對!」寧承遠一擊掌、站起來,他的女人可不止小章魚一個,他就不能去看看旁人?「擺駕。」

「是。」見皇上眼角流露一抹笑意,韋公公彎起眼,主子開心,奴才便歡喜了。

章瑜婷是被叫來立規矩的,心頭正忐忑不安,但從長過來的路上,遇見一個躲在林子里偷偷啜泣的宮女時,她還是多事了。

她問︰「為什麼哭?」

宮女啥都不說,光是跪地求饒。

她無奈道︰「求什麼饒呢?你不過是遇到無法解決的事兒,我能幫便幫、不能幫便也隨緣了。」

許是她的眼光太坦蕩,許是她的態度太真誠,于是宮女結結巴巴地把沒錢賄賂上司,在浣衣局里做最粗重的活,還不得吃飯的事兒說了。

她听完,想也不想地把荷包里的幾兩銀子通通給了她。

章瑜婷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她認為自己做好事都是帶著目的,即便如此,幾年下來她還是習慣了助人,習慣在受助者身上看到問題解決的快樂,自己便也感到快樂了。

因此小宮女放松後的微笑令她開心,其實不求回報地助人,也挺好。

送走小宮女,她領著星兒快步往永安宮走去。

然而一進永安宮,章瑜婷的快樂就全都消失了。

皇後刻意召集各妃合力演出一出戲,畢竟誰知道宮里還有多少益王的眼線,她們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益王發現皇上正在療毒。

滿月復心思的娘娘們看著章瑜婷,覺得她很可憐,被當成解藥,卻一無所知,但不管同不同情她,這出戲都得往下唱。

「听說你逼得父母和離,你認為這是為人子女之道嗎?」

相處時間太短,章瑜婷又成日龜縮在長里,行事無半分差錯,想找璉不容易呀,皇後只好命人調查她,這一查,驚人吶……

章瑜婷根本是個異類,瞧瞧她做了什麼好事,拜師習醫、成天在男人堆里混、逼父母和離……哪件是閨閣女子能做、該做的?

問旁的便罷,一句知錯就可以打發,但今天說的是她娘,章瑜婷怎能不反駁?

跪在地上的她,一反常態地仰起頭來,語氣強勢,「回稟娘娘,人生苦短,圖的就是個痛快,何必為旁人眼光,把自己給生生憋死。」

「你又不是你娘,怎知她不痛快?」

「我從小與娘親近,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五年前離開章家,母親又病又老,身無分文,連顆雞蛋都吃不起,還得靠師父接濟。但離開後,母親精神好了、身體好了,整個人都年輕十歲,無人管束,想做什麼就做,連睡覺都是笑著的。」

皇後臉色變了變,瑜嬪沒說謊,確實下屬回報,說方氏美艷無雙、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說她手中有錢、行事自信,整個人煥發光彩,還听說若非皇上賜婚,有不少男子欲求娶方氏,顯然離開章家讓她過得更好。

但就算瑜嬪說得正確,這話還是不能認,一旦認下,世間規矩蕩然無存。

賢妃指著章瑜婷的鼻子罵,「胡言亂語,你可有把女誡放在眼里。」

章瑜婷依然坦然,「為一本不知所雲的書,將幾十年光陰耗在痛苦之上,值得?」

「哪個女人不是這樣走過來的?成親意謂著長大、意謂著要承擔責任,苦一點、累一點,有什麼關系?」

「苦累無所謂,但為的是幸福美滿,為的是一家和樂平安。我爹心里沒有我娘,只將她當成謀利工具,何來的幸福美滿、歡喜和樂?在這種情況下,若我娘還自願為章家付出一切,那她就是傻了。我娘又不是牛羊豬狗,給一口飯就將一生都送上。」

她沒有指桑罵槐的意思,但娘娘們都覺得她在說自己。

她們就是家族的謀利工具,是皇上籠絡朝臣的棋子,幸福美滿……她們從來不敢奢望。

見她們不語,章瑜婷又道︰「百姓們常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倘若自己能掙來米飯衣裳,何必非要依靠男人?」

這話太教人震驚,她們這輩子都沒听過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女人能掙錢就不需要成親?多荒謬的話,那誰來生孩子?誰來為男人開枝散葉?」貴妃連忙出聲斥喝,因為她被自己嚇懷了,因為她竟然覺得章瑜婷說的話好有道理。

「為家族、為父母、為丈夫、為孩子,試問女人的一輩子當中,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做點事?」

「這是每個女人都該奉行一生的規矩。」皇後道。

「規矩是誰立下的、是誰逼女人奉行?是男人,對吧!同樣是數十載人生,為什麼男人可以活得暢快恣意,女人卻要活得難受委屈?」

她的話一句比一句嚇人,卻也一句比一句……更煽動人心。

「每個人都是這樣過的。」淑妃嘆道。

「不是每個人,我娘現在就過得與其他女人不同,她有自尊、有信念,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她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沒人可以勉強,所以她活得飛揚而恣意,等到閉上眼楮那天,她可以驕傲地說此生了無遺憾。」

淑妃茫然問︰「這就是你不願意進宮的原因?」

「可以當遨游天際的蒼鷹,誰要當圈養的母雞?可以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比翼鳥,誰樂意當被配種的母豬?」

四個女人、四雙眼楮灼熱地看著章瑜婷,怎麼辦?好心動,好想當蒼鷹、當比翼鳥,好想恣意飛揚……

「說說,你娘是怎麼做到的?」

「我娘……」講到她的娘,章瑜婷可驕傲了,一開口、就是滔滔不絕……

趕到永安宮的寧承遠怎麼都沒想到,他看見的不是皇後在訓人,而是小章魚在滔滔不絕,而滔滔不絕的小章魚看起來自信、驕傲、美麗動人。

「……你有沒有本事讓豬跳舞?有沒有辦法讓貓咪吃素?有沒有辦法讓老鷹不飛、永遠在地上走路?不可能的嘛,每個人天生有自己的天性,不該被壓抑。但是,我們是不是因為要端莊、要賢淑,在種種要求之下放棄了自己真正喜歡的事,學習不喜歡的事?」

「是,我痛恨刺繡,卻花一輩子時間在刺繡。」淑妃扯著帕子,第一次覺得它好討厭。

「我喜歡跳舞,可是長輩說跳舞不端莊。」賢妃皺眉。

「我喜歡看話本子卻只能偷看,我痛恨女誡卻得牢記在心。」貴妃嘆息。

幾個娘娘都被她帶歪了,章瑜婷還恍若無覺,自顧自往下說,「對啊,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有自己的夢想,怎能因為身為女子,就失去圓夢資格?請問皇後娘娘,您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章瑜婷一問,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皇後身上。

被幾雙灼熱目光盯著,她害羞片刻後說︰「我想變成天下第一美。」

「我也想。」貴妃、賢妃、淑妃異口同聲。

但凡是女人誰不想變美?尤其她們並非天生肥胖、天生丑陋、天生不在乎自己長什麼模樣,若不是後宮無聊,沒人欣賞,她們怎會自暴自棄?

「喜歡漂亮,那就讓自己變漂亮啊,妾身自小跟著溫大夫習醫術,妾身開方子讓太醫院送來藥材,親自為娘娘們制作藥丸調養身子,身子好了,自會容光煥發、肌膚似雪。」娘送來了玉瓶漿,藥丸里只要加入幾滴玉瓶漿,效果好到驚人。

「我想要……」賢妃看看眾人,低聲道︰「我想把身上的肉給鏈了,有沒有藥可吃。」

問的人是賢妃,但心動的人是一群,面對大家渴望的目光,章瑜婷揉揉鼻子道︰「當然有,不過得配合膳食和運動才行。」

「行,我一定配合。」賢妃忙道,她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賢妃,爹娘再也管不到她,只要瘦下來,她想跳舞便跳舞,誰敢說她不端莊?

幾個女人樂了,嘰嘰喳喳地討論如何變美。寧承遠看著一窩心思被帶歪的女子,嘴角隱隱泛笑。

誰說他的小章魚笨,她啊……聰明得很。

見皇上又有提腳離開的意思,韋公公心中叫苦,別啊,皇上回去後怕是又要嫌茶苦、嫌枕軟,既然人已經到了,還是見上一面的好。

于是,他拉起尖嗓子一喊,「皇上駕到……」

寧承遠覷他一眼,低聲罵道︰「自作主張的老家伙。」

但他嘴巴雖這樣說,春風卻拂上眉梢,韋公公樂了,自作主張,只要方向正確,前途無量啊。

听見皇上到,嬪妃們立刻起身、屈膝問安,寧承遠瞄一眼章瑜婷,挑了挑眉。

瞧!人家屈膝問安時穩如山石、姿勢滿分,哪像她,一看就是敷衍行事。

接下來,倒茶的、問安的、討好的,一個個熱情表現,只有章瑜婷龜縮著,深怕被看見似的,這讓寧承遠憋出一肚子火,分心得厲害,始終盯著她看她何時要上前來。

皇後嘴巴張張合合,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貴妃又笑又說,他半句都沒听進耳里;賢妃倒的茶,他不知道是什麼味兒;淑妃要哭不哭的可憐目光,沒入他的眼——他的眼角余光全用來瞥那只章魚了。

可她倒好,縮著在角落便罷,還偷偷拿著茶點往嘴里塞,她是有多餓啊,這些天他餓著她了嗎?哪頓不是讓御膳房專挑好的上?

他忍耐再忍耐……終于,再也坐不住了,咻地起身,擺著臭臉道︰「瑜嬪,隨朕來。」

章瑜婷直覺反問︰「做啥?」

笨!還問!怒火中燒的寧承遠吼道︰「解毒!」

章瑜婷呆愣原地,啥,解什麼毒?誰中毒了?

看章瑜婷一頭霧水,娘娘們心底越發同情,可是攸關皇上子嗣,與國本相關,誰也不能阻攔,只能低聲勸說︰「快去吧,別讓皇上等急了。」

直到兩人走遠,貴妃輕拍胸口,「原來是毒發,難怪皇上臉色那麼難看。」

「毒發肯定不好受,天可憐見,皇上從來不說。」賢妃道。

「皇上怎能說,倘若讓人知道此事,朝廷還能如此穩固?」皇後回答。

「最可憐的是瑜嬪,自己都命在旦夕了,還一心想著要替咱們圓夢。」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說著,定下瑜嬪優待十大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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