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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這麼難 第八章 宜安公主又找碴(1)

司徒風絕夫妻兩人剛從宮里出來,閑庭信步的出了由八名侍衛站崗的宮斗。

由于是皇宮重地,為了宮中貴人們的安危,因此車馬不得停放在此,車內的人一下車就必須將馬車駛走,停在離皇宮頗遠的車馬停放處。

風靈犀出宮前囑咐了東嬌讓車夫將靖王府馬車駛近,他們上了車便可回府,遠離吃人的深淵,可是等了許久不見王府馬車,連東嬌和北鳳都未出現。

小倆口都不傻,眼神一交會,揚唇輕笑,手牽手的往前走,看看月下人影成雙也挺有情趣,風花雪月一番。

不用說,又有人作怪了。

風靈犀吁了口氣,「終于逃出來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一听到那個「逃」,正想說月光真美的司徒風絕忽地笑出聲,眼露柔光地看著剛出爐的郡王妃。

要讓受不得委屈的她在壓抑不已的皇宮待上好幾個時辰,真的難為她了。

「你還笑我,皇後那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嘴臉,看得我想把天扯下來,往她臉上一扔,看看是天大還是她臉大。」當個皇後了不起嗎?也就是只養在籠里的金絲雀,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老死在四方牆壁里。

「好,我幫你扯,別弄傷你的縴縴玉手。」執起妻子的手,司徒風絕輕輕握住,在手背上一吻。

臉一紅,她嬌嗔,「又哄我,男人的話跟裹了蜜糖的酸棗一樣,外面甜得發膩,一口咬下先甜後酸,酸得崩牙。」

「岳母說的?」她常語出驚人,叫人哭笑不得又深覺有幾分道理,有時歪理也變金科玉律。

「我自個兒領會的不成,又不是沒斷女乃的孩子。」她長大嫁人了,不能老把娘掛在嘴上,娘說這叫媽寶……哎!她怎麼又「娘說」了,改不了的毛病,以後她一定要把嘴巴拴緊,不能當娘說的媽寶……呃,又犯了……

風靈犀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近乎喃喃自語,偏偏耳尖的司徒風絕听個正著,他雙瞳一暗,看向她珍珠白的頸項,又不由得下移,是兩座山丘。

「我是。」

「你是什麼?」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讓人听得納悶。

「沒斷女乃。」他咧嘴一笑,冷面郡王瞬時變成小女乃犬。

「什麼沒斷女乃……」一見他視線往下掉,落在她發育良好的胸部上,風靈犀又羞又惱的連忙用手遮住。

「看都看過了,你還遮什麼遮,下回在這里畫朵紅梅更誘人。」司徒風絕指著她隆起的雪峰,喉結上下的滾動。

她膚色雪白,畫上一朵紅梅有種妖艷的美。

「下流。一她又不是畫布,畫什麼梅花。

「我是對自己的妻子,又不是別的女子,哪里下流了。」畫梅、畫蘭、畫牡丹,他把自己畫上去,身邊有個她。

「你有別的女人?」風靈犀嘴一蹶,不高興了。

六月飛雪,他可以喊冤嗎?

司徒風絕凝視著她,認真無比地說︰「我這輩子只有你一人,你要和我生同寢、死同槨,生死兩相隨。」

「如果我們之間有一人先走呢!」除非發生意外或仇家尋仇,否則同年同月同日死很難辦到。

「你先死,我陪你;我先走,你便初一、十五給我上香,燒紙錢,我在下面買兩名美妾享齊人之福……」他話還沒說完,腰上猛地一疼,他嬌俏可人的小郡王妃氣呼呼的擰他腰肉。

「休想。」她燒十幾個壯碩大漢給他,看他怎麼消受美人恩。

疼卻笑得溫柔的司徒風絕擁著妻子,在她耳邊低語,「所以我們要一起死,九泉地下作伴,有你管著我,我肯定不敢亂來,天上人間常相守。」

「呸!什麼死不死,我剛成親,公爹是靖王,丈夫璃郡王,爹娘有錢,孩子沒一個,我還沒享夠福呢!」不敢說活到一百二十歲,至少也是九十九。

聞言,他大笑,將妻子摟得更緊,幾乎要嵌進身子里,不留半絲空隙。「好,都不死,活到和龜鶴同壽,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婆坐在園子里看百子千孫承歡膝下。」

百子千孫?他也要看她生不生得出來。

風靈犀嬌俏地瞪他一眼,「想多了,早早回府,我今天可把皇後得罪慘了,我怕她派人追殺我。」

別的地方她倒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爹給了她堪比宗師級武者的十三金鷹衛,只要不是千軍萬馬,他們都能應付自如,保她一生無事。

可是一旦進了皇宮內院,那便是危機重重,任人宰割,因為不管任何人進宮都不得攜帶兵器或危險物品,至多一人陪伴沒法多帶,而皇後卻能在宮中安排高手無數,暗暗了結她的性命。

看在她爹娘的分上,皇上可能會給她保留一個全尸,不致死後受到凌辱,切割、鞭尸,或是挫骨揚灰,對皇後頂多是禁足,關入皇後寢宮不許人會面,過個三、五年事過境遷又放出來了。

所以她就算死也是白死,死人沒有一丁點價值,在江山社稷之前,人人無舉足輕重,渺小如沙粒。

「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司徒風絕目光一冷,渾身散發著鋒利和凌厲。

「可我被皇後嚇著了,腿軟。」每個人都想高官厚祿、富貴榮華,唯她只想歲月靜好,一世太平。

若她這話被旁人听了,定會想,誰嚇著誰還沒定論,從沒吃過這麼大虧的皇後恐怕才是嚇得不輕,驚嚇連連,她沒想過靖王府新婦竟然敢拿她當猴兒耍,把她最看重的尊榮放在地上踩。

「上來。」

見他身一低,矮了半截,訝然不已的風靈犀掩不住嘴角一抹笑意,「夫君背我?」

「嗯!夫君背你。」一輩子。

「你真好。」她也不矯情,直接趴上,有一對視禮數為無物,時時改變世間規矩的爹娘,在兩人的燻陶下,她也不覺得在大庭廣眾下和自個兒丈夫恩恩愛愛有什麼不對。

夫妻人前都各走各的,毫無眼神交會,人生這一條路能走到白首嗎?

「只對你好。」他手一托,將妻子背在身後往前走。

「嘻嘻,夫君,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他的背很寬,讓人感到很安心。

其實兩人相識十余年了,期間有段時間是見不到面,但也算是青梅竹馬,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騙人的,尤其兩人一路從溫州城回京,感情更是飛快地增進。

心一蕩的司徒風絕頓時如喝了一鏢子美酒似的,醉了,卻又不滿的假意要摔了她,「才有點?」

「啊!不能捉弄我,才有點就該滿足,本郡王妃可不輕易喜歡人,你該感激涕零。」她故作高傲的抬起下巴,說完卻又咯咯咯的笑場,兩條細胳臂緊緊環抱他肩頸。

「哼,言不由衷,你喜歡的人可多了,你爹娘,你大姊、大姊夫、他們的孩子,大哥、大嫂、佷子佷女、二哥,以及風暴……」一提到容貌身手不下于他的金鷹衛首領,司徒風絕話中多了酸味。

「我也喜歡你。」她連忙截斷他的話,仔細一想,她喜歡的人真不少,數都數不清,風家的人她都喜歡。

一句「我也喜歡你」抹平了司徒風絕心中的不平,眉間眼里染上對妻子的深濃愛意。

「我心悅你,唯一。」

「嗯!」她輕應,粉女敕臉頰浮紅,暈染一片。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今生今世,定不相負。」守著她是他畢生的心願,沒法放開。

听著丈夫深情的承諾,風靈犀的心如雪融般化開的春水似的,嘴上卻還瞥扭地警告道︰「我娘說男人的話像狗屎,不能當飯吃。你對我好是應該的,男人要對女人負責,否就我休了你。」

「嗄!」司徒風絕苦了臉,岳母大人,您是怎麼教女兒的,好好的樹都養歪了,真是害慘了我。

听著他的低呼,風靈犀又笑了起來。

新婚小夫妻就這樣笑鬧著,多好的明月光,多好的兩情繙,正好訴說衷腸,一吐情意綿綿,你儂我儂,影兒和人都雙雙對對,好不纏綿,羨煞了月宮嫦娥,悔食仙藥獨守廣寒宮,只能養只兔子打發漫長歲月。

「快,馬車來了,我想伸伸腿,躺平。」繃了一整天的身子終于可以放松了,在皇後寢宮她連口水也不敢喝,怕被下藥。

肩膀被一拍,想笑又無奈的司徒風絕覺得自己像匹馬。

「不急,馬車會過來,咱們慢慢走。」

剛說著,王府的馬車飛快的駛近,忽地停在身前,駕車的不是靖王府車夫,而是抿著嘴,面色不快的東嬌。

「怎麼是你?」她都不曉得自家丫鬟會駕馬車。

「東三遇襲了。」東嬌氣得眼楮都紅了。

「東三?」風靈犀從丈夫的背上滑下,蹙眉問。

「他是夫人給的暗衛,在王府里給您駕車的車夫。」陪嫁的人手之一,只為保護二小姐。

風靈犀一听,明亮的眼兒閃過一抹冷芒,「傷勢如何,人還活著嗎?」

「還活著,但東三傷得很重,北鳳送東三回府醫治,奴婢沒找到人,後來看到北鳳留下的訊息,回府駕了馬車來,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為什麼連一個下人也不放過?他們渺小而卑微,幾乎入不了那些貴人的眼,如蝮蟻般存在……東嬌很難過,東三從小和她一同學武,東字輩的感情都很好,情同手足,看他全身是血倒在床上,她真的很難受,難受的都快哭了,要不是還有北鳳在,及時救治,他恐怕要流血過多而亡。

「無妨,你做的對,沒什麼比人命更重要。」這筆血債她會替他討,只要她查出是誰干的。

「二小姐……」她語帶哽咽。

「郡王妃。」司徒風絕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郡王妃?」東嬌眼淚淌落,一臉迷糊。

「從今日起你家主子正式冊封為郡王妃,皇上親口御點,不能再喊錯。」有了品階,京城一半以上的人不敢開罪她,見了皇上、皇後可不下跪。

東嬌一听,喜得忘了哭,「恭喜二小姐……不,是郡王妃。」

風靈犀擺擺手,這倒不是現在要緊的事情。

「我回去再看看東三的傷,你別擔心。」說著,正要上馬車,風靈犀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住腳步,「大哥的腿……」

「廢了。」他一臉恨意。

「治不好嗎?」那樣的風雲人物不該就此沉寂。

「找了很多大夫看過,有民間大夫,宮中御醫,號稱華佗再世的神醫,異口同聲說今生無望。」大哥為此頹廢,整個人削瘦了一圈,不復當年的風華。

「有人說過他中毒了嗎?」她瞄了一眼便看出異狀。

正要扶妻子上馬車的司徒風絕動作一頓,「中毒?」

她不是隨口說說吧?

兄長他……中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人知曉,只當是受傷所致。

「我娘會醫你曉得吧,大姊坐不住,看不下一本醫書,因此娘把她一身醫術傳給我,所以我看得出來大哥的狀況。」

她喜歡看書,什麼書都看,即便枯躁乏味的藥典,藥方大全也看得津津有味,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你會醫?」他錯愕又驚喜。

「會。」娘說姑娘家要留一手,不能把身家全露白,能醫善武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日後遇到事才有制敵先機的底牌,但對于家人,她就不必隱藏了。

「你能解毒?」司待風絕眼中多了名為希望的光亮。

「應該可以。」找出毒源,對癥下藥。

「太好了,咱們趕緊回府,你給大哥瞧腿,讓他能早日下地走路。」大哥的腿有救了,真是……好極了。他激動的眼泛淚光,不怕人笑的用手背抹去。

風靈犀無奈地說︰「不急,再等等。」

他是歡喜到傻了嗎?手邊又沒藥怎麼祛毒,毒祛了還得養一段時日的身子,長期中毒的人氣虛血弱。

「不能等,我很急。」

他真的很急,抱起妻子就飛身縱入馬車,連馬車踏凳都不想踩。

但是,馬車才開始行走,後頭就傳來喊叫聲。

「等一下,不許走,給本公主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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