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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夫君 第五章 無賴鬧事(2)

「要報官是嗎?本官在此!」

田習霏驀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心中怦然一跳,抬眼一看,蕭得驕那雙傲人的大長腿步履生風的走了過來……

她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壓抑不住的心跳加速。

他什麼時候來的?她不知道他人就坐在店里,她臉上有沒有油油的,模樣會不會很倒胃口,身上是不是飄著油煙味和汗臭味……

「你……你什麼人?」張三是標準的惡人無膽,見到蕭得驕自稱是官,他的氣一下子就虛了一半。

「大理寺的。」蕭得驕亮了下腰際的牙牌,一雙利眸看著張三。「你要報官,有什麼話說?」

話是對張三問的,但他卻看了一眼田習霏。

她一頭如瀑秀發全部用布巾盤了起來,袖口為了方便干活紮得極高,露出了大半截雪白手臂,小臉被氣得駝紅。

不管何時看,即便才從廚房里忙完,她也總讓人生出滿袖盈香的錯覺。

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什麼叫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他總算是嘗到那滋味了。

「我、我要告這間食肆不干淨,菜里有偷油婆!意圖使人吃壞肚子!」張三理不直、氣不壯,還有些慌亂的說道。

蕭得驕冷笑了聲。「偷油婆的屍體上沒沾到半點油光,若是炒進了菜里,屍體必定不會這麼干淨,肯定是事後丟上去的。」

被他這麼一說,眾人立刻湊上去看。「真的耶!一丁點油水都沒沾到,說這偷油婆曾經炒進了菜里,我不信!」

眾人七嘴八舌了起來。

蕭得驕揚聲,「來人!搜身!」

蕭得驕身邊的武官周鼎演應聲道︰「是!大人!」

張三緊緊拉住了衣襟,慌張嚷道︰「憑、憑什麼搜身,我、我又沒犯法!」

蕭得驕挑眉。「憑這偷油婆是你帶來的,身上必有裝它的物件。」

張三再不從也被魁梧的周鼎演壓在地上搜了個遍,果然發現了證物,一個小竹筒子。

周鼎演稟道︰「大人,里面還有三只死掉的偷油婆。」

張三面色漲紅了,卻還是大聲嚷嚷,「栽贓啊!官爺栽贓啊!欺負可憐的小老百姓啊!我是無辜的!」

蕭得驕根本不理,他瞬了瞬眼眸。「把人交給府尹查辦。」

「卑職遵命!」周鼎演押走了張三。

看熱鬧的人潮也散了,紛紛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吃。田玉景過來道謝。「幸好有大人在才能還小店清白。」

蕭得驕還了一禮。「好說。」

田玉景謝完又連忙去忙了,田習霏見到蕭得驕落坐了,這才面上訥訥地走過去,她是這間店的半個主人,沒理由不出來跟人家道聲謝。

她有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了,現在見到了,她都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幸好他是跟朋友一起來的,氣氛不致于太過尷尬。

田習霏在桌前停住,福了福。「大人別來無恙?」

蕭得驕眼眸看著她,嘴上淡淡地道︰「還可以。」

田習霏清了清喉嚨,朗誦般的說道︰「大人真會查案,大到人類的屍體,小到蟲子的屍體,都難逃大人的法眼,勿枉勿縱,瞬間還小店清白,根本神探轉世,實在叫人肅然起敬,不敢小覷。」

蕭得驕就知道她會閑扯淡,但沒想到她會信手拈來,扯得那麼順暢,臉不紅氣不喘的,是在說書嗎?

坐在蕭得驕對面的沐然月一臉笑意。「姑娘好生有趣,看起來姑娘跟蕭少卿很熟吧,很熟才能這般說笑。」

田習霏連忙搖頭否認,「不熟不熟,我們純粹是金錢交易罷了。」

沐然月一愣。「金錢交易?」

怎麼听起來這麼曖昧?

田習霏接著解釋道︰「蕭少卿常來買我們的早點,一手交錢,一手交早點,金錢交易,銀貨兩訖。」

沐然月笑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田習霏看著沐然月,覺得他有些熟悉,這長相,在哪里看過?

蕭得驕受不了田習霏無視他,只盯著別的男人看,他清了清喉嚨。「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沐公子,已經成家立室,家有妻小,妻子有孕在身,幸福美滿,這是田姑娘,這里的小掌櫃。」

沐然月訝異的看著蕭得驕,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對勁。

蕭得驕一向少言,怎麼會把他介紹得那麼仔細,連他娘子懷了身孕都說出來,一點都不像蕭得驕會做的事。

他琢磨著個中理由,驀地在電光石火之間想到了,蕭得驕是喜歡這姑娘吧?喜歡上人家,又沒發現自己的心意,所以下意識做著幼稚的舉動。

為了捉弄蕭得驕,沐然月故意沉重問道︰「得驕,莫非你已經忘了舍妹辰兒?」

蕭得驕蹙眉。「怎麼可能?」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听到這里,田習霏一僵,她肯定自己不想听下去。「兩位慢慢聊,我去忙了。」

蕭得驕看著田習霏匆匆離去的身影,懶洋洋的說道︰「不是忘,是從來沒記住過,你覺得我要怎麼記住一個當年才六個月大的嬰兒?我很閑嗎?」

沐然月不疾不徐地一笑。「確實強人所難,連我這個做兄長的都已經忘記辰兒的臉了,何況是你。」

可惜田習霏並沒有听完,她認定了蕭得驕已經心里有人,暗自慶幸著,幸好她沒有自做多情,不然就模大了。

雖然自我寬慰,可她心里卻並不好過,一直有種悶悶的情緒無法舒解。

打烊後,她趕小蘭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做清潔善後的工作,用力洗刷著廚房,直到把每個角落都刷得發白才甘心,這還不夠,又把店鋪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這才好過一點。

洗漱後,她木然的躺在床上,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身子已經被她操得很疲倦了,可還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那沐公子長得那麼俊雅,他的妹妹肯定也是個美人兒吧?

是多美的美人兒會讓蕭得驕忘也忘不了?那美人兒又是去哪里了,令蕭得驕只能將她記掛在心中而不能成眷侶?

幾日後,衙門來了消息,張三招了,坦承是收了陳記飯館東家的錢才到田家食肆鬧了那麼一遭,目的是要影響田家食肆的生意。

事情傳了開來,陳記飯館的生意一落千丈,而其東家也因為唆使犯罪吃了牢飯,雖然歷經小小風波,但田家食肆的生意更好了。

這日早上,田習霏罕見的看到了白淺婼來買早點,她可能是整個大理寺唯一沒有來光顧過田家食肆的,不只早點,晚餐和夜宵她都沒光顧過,所以看到白淺婼來,田習霏覺得很稀奇。

「白仵作早呀,要吃什麼?」田習霏照舊笑臉迎人,她對待客人向來是一視同仁,都是她的衣食父母,他們付的錢里面也包含了她的親切笑容,就像前世早餐店的阿姨都會喊客人帥哥美女一樣,拐瓜裂棗也都是帥哥美女。

白淺婼不冷不熱的說道︰「隨便,給我一個招牌吐司吧。」反正她不是來吃早點的。

田習霏笑容不減。「好喲!」

田習霏在做吐司的時候,白淺婼有意無意的問道︰「你這吐司是怎麼做的?師承何人?」

田習霏早想好理由,很溜的笑說道︰「以前在鄉下無意間得到的菜譜,是個老婆婆教我的,沒想到做出來還挺好吃的,便想著東西新奇,在京城或許可以拿出來,想不到大家還挺捧場的。」

白淺婼思忖,是哪個穿越前人寫下的食譜嗎?讓田習霏無意間得了,也實在走運。

田習霏掛著笑容問道︰「白仵作覺得如何?還合胃口嗎?」

「還可以。」白淺婼隨意點了個頭,又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據聞二刖幾日你們這里鬧出了偷油婆風波,是蕭少卿給出的頭?」

當她一听到這件事就覺得很不對勁,蕭得驕絕對不是好管閑事的人,何況那也不屬于大理寺該管的範圍,他竟然出頭了。

田習霏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呀,蕭少卿急公好義、嫉惡如仇,幫我們解決了麻煩,真是不勝感激。」

白淺婼挑眉。急公好義?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她是真的對蕭得驕沒有別的想法嗎?她不相信。

白淺婼有意無意的說道︰「不錯,也唯有蕭少卿如此正直的人品,才配的上敏親王府的三姑娘。」

田習霏手里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她抬起頭來看著白淺婼。「敏親王府?這是什麼意思?」

白淺婼詫異。「原來田姑娘不知道?」

田習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哦,對,我不知道。」

白淺婼目光微微閃了閃,她盯著田習霏面部表情,一字一字的說道︰「蕭少卿和敏親王府的沐三姑娘是女圭女圭親。」

田習霏再也藏不住臉上的情緒,白淺婼很是滿意她這個反應,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她再下一城的說道︰「門當戶對比什麼都重要,你說是吧田姑娘?」

田習霏也不傻,她硬是笑了笑,挑眉看著白淺婼道︰「門當戶對太重要了!所以我好羨慕白仵作哦!白仵作應該識得不少其他衙門的仵作吧,這樣找到門當戶對的郎君機會大大提高了許多,不必像我這樣海底撈針的……喏,你的肉蛋吐司好了。」

她知道白淺婼是故意要氣她的,可是為什麼呢?她們又無冤無仇,沒理由針對她,只有一個可能,看她漂亮不順眼,一定是這樣沒錯!

白淺婼捏緊了手,哼了一聲取過做好的肉蛋吐司走人。

田習霏朝走遠的白淺婼扮了個鬼臉。

想氣她,沒那麼容易!世上沒有人能氣她,只有她自己能惹自己生氣!

此刻她就很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麼那麼膚淺,單憑外表就對蕭得驕動心!這樣的她比白淺婼更加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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