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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妻招財 第四章 發現神奇山谷(1)

「……羊……羊……那是羊?」經過廚房外頭,單九淨又驚又喜的睜大眼,指著剛被放血的母羊。

皇甫天絕沒好氣地將人夾在腋下,因為單九淨,他們已耽誤了很久,「我知道那是羊,用不著大驚小怪。」

「綿、綿羊……」天呀!老天爺終于听到她的心聲了,給她送來保暖之物。

皇甫天絕翻個白眼,夾著人又要走,髒兮兮又臭烘烘,還一股羊臊味,有什麼好看的,也不怕得病。

「等等、等等,皇甫哥哥你等一下,我和陳嬸說句話。」好東西在眼前怎麼能錯過,暖呼呼的羊毛呀!

「長話短說。」他把人放下,顯得不耐煩。

「嗯!很快的,一下下就好。」她用兩根手指比了個很短的距離,一溜煙掉頭往死羊那頭跑去,小身影倒是跑得很快。

單九淨跑到了陳嬸身旁,笑咪咪地問︰「陳嬸,你羊毛要賣嗎?」

陳嬸一愣,「賣什麼賣,這東西沒人要。」

「那你怎麼處理?」單九淨以為是因為邊城養羊的人多,羊毛不值錢,所以沒有人賣。陳嬌好笑地回答,「丟掉。」

「什麼?」單九淨瞪大眼楮,暴殄天物、暴殄天物,這麼好用的羊毛居然丟棄,他們不曉得大有用處嗎?制作羊毛線、羊毛毯、羊毛衫……全是商機,都是銀子呀!

「小九,說完了沒?」

皇甫天絕不快的一喊,身子往上一跳的單九淨連忙回應。

「來了。」她嚷了聲,然後又叮矚陳嬸羊毛不要丟棄,洗干淨再用水煮過,晾曬在干淨的竹竿上,打完獵回來她有大用。

她邊走邊想著,既然邊城還沒有人利用羊毛制作衣物,她倒是可以發展這個產業,找個中人大量收購羊毛,再弄個羊毛作坊,大肆推廣羊毛制品的好處,百姓們一用就知道好,何愁財源不滾滾而來。

她越想越開心,到了皇甫天絕面前時,她滿臉的笑意。

皇甫天絕看她這樣就想鬧她,「人小話多。」

額頭被彈了一下,不敢咬回去的單九淨自認倒楣的揉揉痛處,和不講理的人硬杠吃虧的是自己,她迅速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們要去哪里打獵?」

「城外。」他言簡意賅地回答。

廢話,不在城外難道城內有老虎可打?單九淨月復誹了一句。

然而她也沒再追問,皇甫天絕拉著她走出後門,將人拎上馬,隨後跨上馬,驅馬前行,早已候在門外的隨行府兵也迅速跟上。

單九淨個頭小,坐在前頭,被寬大的披風一遮根本瞧不見人,她從快讓她窒息的披風中鑽出頭,但是迎面而來的冷風打得她臉疼,趕緊又拉起一角披風遮臉。

見狀的皇甫天絕說了一句,「嬌氣。」

「我不嬌氣,是皮沒你們厚,我的是水做的,你們是牛皮。」她反駁道。

「敢說我皮厚?看來我剛才那幾下打得不夠重。」

單九淨淘氣地把披風拉得死緊,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張小臉,「要不我們比比誰的皮女敕。」

皇甫天絕養尊處優,吃穿用度處處精致,有人伺候,自是細皮女敕肉,宛如白玉,可是北方的風沙真是一把無情的殺豬刀,不時往外跑的他,光潔面皮多了風霜,和一絲絲暗沉的曬色,與足不出戶的小丫頭一比,立見高下。

單九淨是餓瘦的,並非失生面黃肌瘦,經過幾個月的調養,肉沒長出多少,但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肌膚白里透紅,水豆腐一般吹彈可破。

「小娃兒幼稚。」又不是姑娘,這有什麼好比較,他不屑。

單九淨不服氣地反駁,「你也沒多大。」姊姊我二十七了,小屁孩。

「我十五了,比你大。」他眼露「贏一回」的得意。

她一噎,臉上有著不得不同意的委屈,「我十歲了,也不小了。」

唉!吃虧在身體上,與實際年紀不符。

「真看不出來。」他取笑她個頭小。

「……」生氣!

低頭看見一雙瞪得圓滾滾的明亮大眼,皇甫天絕哈哈大笑,「小九,多吃一點,以後就會和你哥哥一樣高了。」

單七鶴個子略矮了皇甫天絕一個手指高,但兩個人都年少,會再長高,還無法確定誰高誰矮,不過皇甫天絕自是不肯認為自己有抬頭仰望的一日,只有他俯視別人的分兒。

她長那麼高干什麼,女山魈嗎?

不滿他踩她痛腳,換她提他不想說的事,「皇甫哥哥,你什麼時候要改姓?」

「坐穩了。」對于令人不快的話,皇甫天絕置若罔聞,馬鞭一抽,沖出城門,往城外的雁歸山而去。

「皇甫哥哥,你還沒回答,姓單也不錯,你看我和哥哥多善解人意,得人喜歡。」

皇甫天絕受不了了,換個方式堵她嘴,「……我捉只雪貂給你玩。」

好吧!她被收買了。

單九淨向來喜歡雪貂、蜜袋噩等等毛茸茸的小動物,但是她穿越前,許多動物是保育類不可飼養,就算是可以飼養的,她當護理師要排班,也沒法照顧,因此從沒養過。

畢竟養了寵物就要負責任,那也是一條生命,不能想到時揉揉抱抱,一忙起來又拋諸腦後,動物比人敏感,也會傷心。

「小九,你還要什麼,說出來我幫你弄到手。」冬天獵物少,但也不是全然沒有,就是要眼明手快,往深山走。

她想了一下回答道︰「皮厚,毛多的。」

這話一說出口,皇甫天絕意會地笑出聲,「有那麼冷嗎?瞧你得穿一身毛皮才出得了門。」

「是真冷,才剛入冬就冷得我直打寒顫,這往後的日子要怎麼活呀!」一想到還會更冷,她不由得想念空調。

看到她一臉愁苦,他忍不住又笑,「今年就活不了,那明年、後年呢!」別忘了他還得跟著他親哥去軍營。

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便到了雁歸山。

皇甫天絕下了馬,順手將緊貼著他身子取暖的小人兒也拎下馬,一路步行往山林深處去,兩人身後跟著二十多名背弓帶箭的府兵,他們以傘狀散開形成半圓,將主子護在中間。

「皇甫哥哥,做人不能太冷心冷肺,我都盡量不去想我悲慘的將來,你還要一再提醒我,這心得有多黑。」如今她還住在城內,不用直接面對北風雪花,到了明年得住在軍營里,想想那處處透風的石頭碉堡,恐怕是一大悲劇。

冷了大半個月,單九淨凍僵的腦子此時才稍微動一下,意識到她得想辦法改進兄長為她準備的住處,順便改善營區內保暖的設備。

苦寒、苦寒,真是又苦又寒,她尚且未踏進軍營一步,便能體會到大雪紛飛還要防守的難受,一旦開戰了,雪中的作戰只怕更艱辛,寸步難行。

突地,她想到自己的護理專業,打仗難免有死傷,她該不該成立個護理站,弄個戰地醫院,用上西醫的包紮治療方式?士兵們如果可以得到及時的醫療,生命就多了一層保障。

這念頭一升起,就像一棵樹苗,迅速扎根茁壯,她想她該找個醫術不錯的大夫正式拜師學藝,學好把脈和針灸,再融她已知的中醫知識和西醫治療法,雙管齊下。

「要不我回京時你跟我回去,衛國公府還養得起你。」皇甫天絕覺得這主意不錯,府里不缺一雙筷子。

她一听,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單九淨不停搖頭,「皇甫哥哥別害我了,我才從大伯父手中逃出來,你又要把我送進他的魔掌之中,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呀!見不得我過一天好日子。」

看她伸出一根手指頭猛戳世子爺的後腰,憋笑憋得臉扭曲的府兵紛紛轉開臉,裝作沒听見、沒看見。

「我說的是住衛國公府,誰提忠勇侯府。」誰才是那個沒良心的人,他好心收留反而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

單九淨朝他一翻白眼,「皇甫哥哥沒忘記我們離京前做了什麼吧!」

丟人、拿錢、搶貨……這事讓人太痛快了,再來一回他會做得更干淨,連桌子、椅子,門口的石獅子也一並搬走,務必做到寸草不留,連隔板都拆了當柴燒,一點也不留給別人。

以前他听人說西北苦,百姓窮困,他一直認為是夸大其詞,直到他親自走一遭,又去過幾回城外的軍營,這才深切的體會西北究竟有多苦,是長居京城的他所想像不到的。

而偏偏這樣苦的地方,單七鶴二話不說地來了,還一待就是三年。

若非為了家人,單七鶴又何必扛起重擔?

可是單七鶴在邊關付出,忠勇侯府卻都做些沒良心的事,身為單七鶴的兄弟,他怎麼能不生氣?

當年他跟單七鶴都不到十歲,在太白樓門口大打出手,為了搶靠窗的包廂。單七鶴被他揍得鼻青臉腫仍不肯退讓,雖然他臉也帶了傷,但卻佩服這小子的骨氣,因此越走越近,結為莫逆之交。

三年前,他看著單七鶴因家中變故而遠赴邊關,被迫小小年紀接下重擔,自己還在因少了個對手而心生不滿,向皇上要十個大內高手和他過招。

如今,他來了西北,才明白單七鶴吃了多少苦頭,自己又是怎麼沒長進。

「咱們挖了那麼大的坑,你以為我大伯父、大伯母是善人,能夠不計較把這件事吞下去?」那才叫痴人說夢。他們肯定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用她的血肉來償還所有損失。

「沒人敢到衛國公府要人。」來了就打出去。

「那是我大伯父,不是別人,而且祖父尚在,血緣關系斬不斷,以我的年紀他們硬要帶我回府你無權留人,更何況那筆銀子數目可不小,他們用盡各種卑鄙手段也會討回去!」

雖然有著血緣關系,可他們四房跟長房,與其說是親人不如說是仇人。

單九淨腦海中有不少原主的記憶,父親的死源自忠勇侯的無容人之心,以權謀私借刀殺人,而母親的久病不癒恐怕也是單家人所為,就為了她手中的嫁妝。

「你想太多了,有我護著你,他們想動你可不容易。」大不了讓父親收他為義子,改姓皇甫,看姓單的向誰要人。

「皇甫哥哥你真好,我念著你的好,沒有你我不能痛痛快快坑長房人一回,可是我們四房就剩我和哥哥兩人了,他在哪里、我在哪里,我們不能分開。」這是原主死前唯一殘存的意念,她必須替她完成。

冷就冷吧!千百年來的人們不都這麼過來的,她一個現代魂魄還會被寒冷打敗不成?尤其她現在又想到可以用羊毛制作御寒衣物,她有信心可以撐下去!

「你……」嘴上說他好,心里向著單七鶴。

皇甫天絕心頭發酸,不高興他在單九淨心中的地位並非第一。

「啊!兔子。」一只肥嘟嘟的兔子從樹底下的小洞冒出頭,眼尖的單九淨剛一出聲,兔子腦門上冒出鮮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還不去撿,皮厚,有毛的。」傲嬌的世子爺冷冷一瞥。

「是,皇甫哥哥真厲害,一出手就命中目標。」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單九淨跳到一名壯實的府兵背上,把他當馬指揮他上前,讓他彎下腰撿起兔子,掛在他腰上。

開什麼玩笑,這才剛開始,就她那笑死人的小身板能提多少獵物,聰明人有聰明人的作法,有一群身強體壯的大人在還用得著她一個「孩子」出手嗎?當然是能者多勞,她出腦子就好。

看到單小九毫無顧忌的使喚他的人,府兵們也二話不說的听從,皇甫天絕嘴角一抽,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些府兵也隨心所欲了,隨心所欲到忘了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皇甫哥哥,快,我又看到一只兔子了,我要做兔毛披風,你至少要弄死一百只兔子……」毛茸茸、毛茸茸,好多的毛茸茸,如果做成衣裳,感覺就很暖和,像躺在雲朵里,單九淨想像得太過開心,一時間說出了個夸張數字。

「一百只?」他一听就知道單九淨在胡說八道,也不反駁,只輕蔑地一瞄風一吹就飄上天的薄弱身軀。

「給哥哥做坎肩和雪靴不成嗎?而且兔毛會髒,總要做兩套替換著。」

她也知道一百只太夸張,不過毛皮這種東西多多益善,總會用得上,硝制好的毛皮能放上好幾年,兔肉能炖,能炒,能紅燒,抹上鹽腌制還有兔肉干,一點也不浪費。

「那我呢!」皇甫天絕冷著臉看她。

「兩百只兔子。」她歡快的比出兩根手指頭。

他冷哼一聲,「你想趕盡殺絕?」

「那老虎也行,熊皮不行,毛太硬,扎人,灰狼的顏色我不喜歡,若有白色的狼我也能接受,做脖圍或狼皮帽,豹皮太鮮艷,我還在守孝……」父喪三年、母喪三年,她要再過兩年才出孝。

一說到「守孝」,皇甫天絕才發現單九淨一直穿得灰撲撲的,身上從不配戴稍微艷色的佩飾,別人家有喜事也不靠近。

難為小九了。

「走,說好了要送你一只雪貂,咱們去山澗邊找。」手一伸,皇甫天絕習慣性拎人,足下一點,迅速掠去。

「嗯嗯!雪貂,我的。」她點頭點得歡快。見她喜笑顏開,皇甫天絕也跟著揚唇一笑。

然而兩人越走越遠,逐漸與其他人走散,雪貂仍不見蹤影。就在單九淨有點失望的時候,驀地,一抹白一閃而過。

「皇甫哥哥,那是不是狐狸?」毛色很亮,光潔無雜毛。

「是。」眼力真好。

  

「我要。」

「好。」

不知不覺中,皇甫天絕的眼中多了寵溺,而他猶不自知,他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對于單九淨的要求是有求必應,反正那雙靈動的眼兒一眨,他就不由自主地想給出一切。

他把單九淨當「寵物」看待,可是反被制約,無形中兩人的身分顛倒了,看似皇甫天絕佔上風,以絕對的強者姿態傲視群雄,實則單九淨的一句話便能讓他低頭跟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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