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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婚頭 第3章(2)

假日的時候,霍淨佳最大的興趣就是去百貨公司買嬰兒用品。

嬰兒用品專賣店里,很多客人都是夫妻一起來,只有她一個人形單影只。但是她一點都不在意,自在地挑選著每一樣可愛的小東西,只是奇怪的是,在挑選嬰兒床的時候,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孩子的爸爸」,腦海里浮上兩人一起哄小孩的幸福畫面……

他……好嗎?現在不知道過得怎麼樣?

不!她用力搖頭,霍淨佳,別胡思亂想了!

他在太平洋的另外一端,跟你是不會有交集的陌生人!

她強迫自己正視這一點,急忙帶著選好的東西去結帳,離開百貨公司。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間她的預產期到了,在爺爺的陪伴下,這個女嬰在非常幸福完美的情況下誕生。

她是個女孩,像個天使。

爺爺親自為她取名叫做霍甜妤,甜是田的諧音,妤是余的諧音,代表她是個擁有無限財富的女孩。

妤妤是名副其實的小公主,擁有可愛的容貌,還逢人就笑,相當得人緣。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有疼愛她的媽媽和曾爺爺,對于小小年紀的她來說,這個家已經很幸福了,但是隨著她漸漸長大,她有一天還是得要面對自己沒有爸爸的事實。

***

五年後——

二十八歲的霍淨佳在銀行已經升到副理,工作更忙碌了,但是在保母的幫忙下,星期一到星期五由保母負責晚上接小孩和做晚飯,單親家庭的日子還可以兼顧。

四歲的妤妤現在念了貴族私立美語幼稚園小班,離家不遠,在幼稚園適應良好,母女關系也很親密。

妤妤就像天使般貼心,盡管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爸爸,但是她聰明又早熟,從來不問媽媽這個敏感的問題,怕惹媽媽不高興。

這一天傍晚,霍淨佳剛下班回來。

她疲憊的按電鈴,保母幫她開門,妤妤馬上開心地沖向她,抱住媽媽的大腿。

「媽媽,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小寶貝,今天乖不乖?」

看到女兒,她一身的疲憊都消失了,急忙先去洗手,接著把孩子抱起來給她一個吻,然後再放下她。

「我今天很乖∼∼」

貼心的妤妤立即跑去替媽媽倒茶,媽媽上班很累,她一定要更孝順媽媽才行。

「謝謝妤妤,你好棒哦!」

霍淨佳笑著走進房間換下套裝,穿上家居服,接著帶女兒到餐廳用餐,保母準備好晚餐後就直接下班了。

這時候,是她們母女一起用晚餐的溫馨時刻。

桌上的菜色非常有營養,都是為孩子特別煮的,糙米飯、吻仔魚、番茄炒蛋、深色青菜、排骨湯,飯後甜點是隻果。

妤妤很有禮貌,還不忘替媽媽挾菜。

「媽媽,今天老師說吃蔬菜比吃肉好,媽媽要多吃菜。」

「好啊!妤妤也多吃。」霍淨佳笑著挾菜給女兒,母女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在學校好玩嗎?」

「好玩啊!有一個男生送花給我,可是我不要,因為媽媽叫我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禮物。」

霍淨佳笑了出來,點頭表示贊許。

「媽媽,老師說我鋼琴彈得很好听,要選我當合唱比賽的伴奏。」

「真的嗎?好棒哦,我的女兒真的好棒!」她開心地親了女兒一下。

母女倆愉快地邊聊天邊吃飯,飯後,她們母女一起洗碗。

當了媽媽之後,霍淨佳對孩子的生活習慣要求很嚴格,為了教育小孩,她也以身作則,以前總把家事丟給鐘點佣人做,現在反而會跟孩子一起做家事,只能說,女人當了母親之後都會有所改變吧。

每天晚上,她們母女倆最開心的事就是一起洗澡,洗完澡之後一起吹頭發。然後,大約八點,霍淨佳習慣在書房加班,閱讀當天的財經報紙,女兒就在一旁陪她,她喜歡畫畫,就在一旁的小書桌上拿彩色筆在紙上涂涂抹抹。

今天她畫的主題是「我的媽媽」——一張漂亮的臉,大眼楮、小嘴巴、長長的鬈發,就是她的媽媽。

畫完後,她把圖拿給媽媽看。

「媽媽,送給你。」

「畫得好漂亮,謝謝你,媽媽要把畫帶去辦公室貼著,」她抱抱孩子,親吻孩子的秀發。「讓媽媽上班的時候也可以想你。」

「好啊,隨便你。」妤妤小大人地說,正經地把畫拿在手上,幫忙把媽媽的名牌大皮包打開,把畫放進去。「媽,我把畫放在你皮包里,不要忘記喔。」

「好,謝謝你,媽媽明天一定會記得把畫帶去辦公室。」

霍淨佳滿足地看著女兒,眼角瞄到時鐘,才發現時間已經九點了。

「妤妤,時間差不多了,收拾一下,該睡覺了喔!」

十分鐘後,她牽著孩子的手一起到臥室,雖然家里已經裝潢了一間兒童房,但是現在她依然習慣和孩子一起睡,反正主臥室的床很大,她們母女倆一起睡都還睡不滿呢。

「媽媽,晚安。」

一躺到床上妤妤就連打了幾個呵欠,對幼稚圜的孩子來說,九點鐘已經很晚了。

「晚安,寶貝。」

妤妤翻了個身,很快就睡著了。

看著孩子天真無邪的臉蛋,霍淨佳的臉透出憂愁。

今天下班後,老師打電話跟她說幼稚圜今天上畫畫課,畫畫的題目是「我的爸爸」。

她畫了爸爸的畫像,拿了最高分,老師要她站在講台上介紹爸爸,她卻囁嚅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老師再問的情況下,她才低聲的說︰「我沒有爸爸,但是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幻想爸爸的樣子,把爸爸畫在圖畫紙上。」

老師特別跟她說明這件事,她想到妤妤站在台上說不出話的樣子就心疼難受。

這個孩子實在太貼心懂事了,為什麼都不問她爸爸的事呢?

當年她既然選擇未婚生子的路,「台詞」當然都準備好了。她準備有一天,當孩子問起為什麼沒有爸爸,她會說爸爸在遙遠的天邊,不會回來了。

誰知,四年來,這個孩子從來沒有開口問過︰爸爸在哪里?

她是個相當敏感脆弱貼心的孩子,因此更讓她心疼。

當初她深信自己的抉擇是對的,但五年後的現在一她不禁動搖了,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那個男人、妤妤的爸爸,現在人在哪里呢?

她閉上眼楮,這一夜,夢里都是他。

五年前她暗戀著他,他喝咖啡的模樣、他們在樓梯相遇、在KTV唱歌、在汽車旅館度過最後一夜……

五年了,她徹底失去他的訊息。

本以為自己不在乎,但是原來,她自始至終都沒忘記過他。

***

隔天早上七點,霍淨佳一如往常是被比她早起床的女兒叫醒的。

母女倆吃過簡單的早餐,然後一起出門。

她開車先載女兒去幼稚園,接著自己再去銀行上班。把車子停在銀行地下室的停車場,自己再提著包包走出銀行,來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咖啡。

也許是習慣吧,她每天都過著這種規律的生活。

自從五年前安在軒來到銀行上班之後,她看他每天都喝同一家便利商店的咖啡一也開始學他,每天固定買一杯咖啡。

後來為了吸引他注意,逐漸變成每天買兩杯咖啡,一杯自己的,一杯送給他。但從他調到美國後,她就又恢復成買一杯咖啡,五年來,不曾改變,每天沒喝咖啡,上班就會沒精神。

手拿咖啡進入銀行,一如往常地走樓梯上樓。

高跟鞋鏗鏗的回音回蕩在樓梯間里,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後方,四周只有她一人,但腦海里卻不禁浮現過去曾有個男人跟在她後面的畫面……天啊!她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想起安在軒?

她忍不住斥責自己,從昨晚到今早都很恍神,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她沒有細想,繼續上樓,走出十一樓的安全門,刷卡進辦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了一口咖啡,打開包包,第一件事就把女兒的畫拿出來貼在屏風上,滿足的觀賞著。

手機的短信聲突然響了,她拿起手機察看。

是莉莉發的短信!

在競爭激烈的銀行上班,能有一個知心好友實在是難能可貴,五年來莉莉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總是默默支持著她,就算有人在背後罵莉莉狗腿,莉莉也不以為意。

莉莉傳的短信是——今天有大事發生了。

她一看就皺眉。

在人力資源處的莉莉只要有人事異動的最新消息都會先暗中告訴她,這麼多年來只有兩次例外,一次就是五年前安在軒的調職,一次就是這則短信帶來的消息,因為發生得太突然,連身為襄理的莉莉事先都不知情,當天才獲得高層的指示。

她趕緊回短信,什麼大事?

剛剛我們HR得到最新消息,總裁要宣布退休了,新總裁是他兒子,下午就會發布人事命令,晚上就會上財經新聞的頭條。

她看了看一松了一口氣,回復道——原來是這件事一這不關我的事,新總裁上任也不會給我加薪。我忙死了,沒空理這八卦,銀行真的是血汗工廠,我現在忙到中午都不能休息,晚上還要加班,女兒都抗議了。

唉呀!做媽媽果然不一樣,以前強烈的事業心都不見了,現在一切以女兒為重。

少胡扯了,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做。

但是你不好奇新總裁的資料嗎?我這邊有最新消息,據說還未婚,三十三歲,是黃金單身漢耶!

她笑著回——听起來不錯,那你去追他啊,我沒興趣。祝你很快成為總裁夫人,等那天到來,別忘記提拔我。

彭莉莉又打——好啦,不吵你了,中午一起吃飯?

好。

發完短信,霍淨佳開始忙工作了,嘴邊不自覺地揚起笑容。

她的生活其實一直過得很孤單,多虧了莉莉這個好朋友,讓她的生活不會總是那麼緊繃又無趣。

中午,霍淨佳和莉莉外出用完餐後,回到辦公室,果然,如莉莉所講的,人事命令已經公布了。

她讀取了電子郵件一上頭清楚地寫著現任總裁將于近日正式退休,由安家第二代JerryAn接班,明天中午預定在交誼廳舉辦交接儀式,各部門高階主管一律要出席,並須著正式的銀行制服,下面列了一堆接班人的學經歷……

霍淨佳懶得看,直接刪掉了郵件,直覺認為就是個繼承父業的富二代罷了,還故意用英文名字,顯然是海外鍍金回來的大少爺,真是無聊,她不看好此人會有什麼作為,反正跟她也沒什麼關系。

只是很煩人的就是,明天的交接儀式她也非出席不可,討厭,真愛浪費員工的時間!

傍晚下班後回到家,她忘了莉莉叫她記得看新聞,據說新總裁今天有接受媒體訪問,畢竟這是銀行界的大事,遠僑銀行是台灣最大的私人銀行,數年前曾經鬧過一宗很大的洗錢案風波,薛經理在香港落網後,遠僑銀行全面改制,近年風評頗佳,而新總裁上任勢必又會帶來一波波新改革,不少財經專家紛紛預測遠僑的股票會因而上揚,更加成為媒體的焦點。

但即使這件事對銀行的發展影響這麼大,現在以女兒為重的霍淨佳卻毫不在乎,女兒說要看卡通,她就陪女兒一起看,完全沒看到新聞報道。

之後,霍東打了一通電話給孫女,因為他身為銀行董事,明天也會出席交接儀式,因此事先跟孫女約好明天中午在銀行門口見面。

這夜,霍淨佳沒多想,像往常一般擁著女兒入眠,完全沒料想到,隔天她的世界將有巨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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