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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妻奴 第三章 錦衣少年(2)

「你們听見沒?」林芷娘豎起耳朵聆听。

「听見什麼?」

還沒修出內勁的梅雙櫻沒听到斷斷續續的呼救聲,但不想搭理的漠生听得一清二楚,還听出在哪個方位。

「有人的聲音。」林芷娘正要往前走,竹筐被人從後頭拉住。

「人?」哪來的人。

「大師兄,我要去救人。」遇到他人有難要及時伸出援手,此乃醫者之道。

「這邊。」他指了個相反方向。

「喂!」沒有一點遲疑的林芷娘轉了方向朝那頭呼喊,大師兄不會騙她,越快救到人才能越快下山。

夜里的山上並不安全,不少夜行性獸群出來覓食,她們兩個小姑娘和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不夠喂其牙口。

三人循聲找人,在一個滑坡底下看見一名全身是血的錦衣少年,他的兩眼睜得很大,有點渙散,眼看著就要昏迷過去卻咬破唇瓣強撐著,不讓自己昏厥,等人來救。

一看到眼前出現的晃動人影,少年絕望的眸光閃著異彩。

「大師兄,那兒有藤蔓,你把藤蔓纏在身上下去救人,截一段藤蔓把他綁在後背帶上

來,我們把另一頭的藤蔓綁在大樹上,你拉緊藤蔓慢慢爬……」天快黑了,野獸要出來了。

梅雙櫻當機立斷先救人,要是再拖延誰也走不了。

「好。」

漠生飛快的截斷一條最粗的長藤,先找到扎根深的大樹繞上兩圈綁緊,再把另一端的藤蔓往腰上一纏,順著斜坡的坡度一彈一跳,眨眼間來到受傷的錦衣少年身側,查看他的傷勢。

大致確定了受傷部位後,他雙腳前端先插入土里,站穩後再把人往背上一放,以藤蔓綁住,確認不會有掉落之虞,再一手高一手低拉住藤蔓,小心翼翼往上挪步。

「大師兄,會不會很重?」看他爬得很辛苦。

「不會。」

「要不要幫你拉一下?」好快點上來。

「不用,你讓開。」他沉著聲,有些吃力。

「好。」梅雙櫻往後退了幾步。

「我上來了,別往前靠……」

「哇!他傷得很重……嘖!左腿骨折,折得真漂亮,瞧瞧這折度,省了我多少事,上個夾板休養三個月便完好如初,就是胸前的傷口比較麻煩,都化膿了,得清創再縫合,我帶的桑皮線不知夠不夠用……」

在日落之前,兩個急行路的小泵娘和少年終于趕在野獸出來前下山,他們用藤蔓編的網又拖又抬,最後是背,這才氣喘吁吁地來到山腳下,滿頭是汗的慶幸自個兒逃出生天。

不過夜幕低垂,入城的城門早已在戌時關閉,這時候趕回去也進不了城,只能露宿牆角。

于是幾人在附近找了找,尋了座廢棄的山屋,大概是以前獵夫留下的,有一包鹽、一床破被子、兩口鍋,以及破了一角的水缸。

依照獵夫上山打獵的習慣,他們會在路過的棲息處留下一些應急物品,自用或讓其他避難者使用,這是山民們的善意,受惠者也會比照辦理,留些東西給後來者。

梅雙櫻、漠生等人一進入山屋後,漠生先把背上的人解開,放在堆成一堆的稻草上,然後到外頭拾一會兒柴火,再用火石點火,讓山屋里一片明亮,最後取來干淨的水用其中一口鍋燒水。

這些全是漠生一力所為,沒讓梅雙櫻干一點活,又塞給她幾顆山果讓她坐在門邊啃,背著里面那個被月兌得快精光的少年。

這是他的媳婦兒,怎麼能看見其他男人的身體,即使她不足十歲,也要謹守男女有別的分際,就讓里頭的小瘋子去折騰吧,救得活是功德一件,反之往山後一扔,山里的野獸會解決一切。

只是那個林芷娘呀……救人就救人,發出什麼怪聲,嘖嘖嘖的自言自語讓人想不听見都不行,攪得好奇心重的梅雙櫻好幾次想回頭看。

「……啊!腋下還中了一箭,我怎麼沒瞧見,這有倒勾,要把肉切開再拔出,我一個人力氣不夠,寶兒……」她揍人很有力,拳拳到肉,應該能幫上一點忙。

「我來。」沒等林芷娘說完,先一步起身的漠生以掌輕壓小師妹肩頭,不許她妄動。

「喔!大師兄也行,我只要力氣大的,你壓住他的胸口讓他別亂動,我說拔時你就用力一拔,要順著我切開的傷口,不然他要再受一次罪。」要切肉呀!好興奮。

有個活人讓她試刀,林芷娘高興得快要蹦起來。

「林小笨,你還真隨便。」為什麼不喊她,她也想看看傷得如何呀,她這輩子頭一次見到這情況,真想瞅一眼為什麼他流了那麼多血還沒死,這人的命肯定很硬。

「沒你隨便,梅小寶。」哼!又不是我不讓你過來,你遷怒我做什麼,有本事找你大師兄去。

兩個小泵娘一吵嘴就小來小去,年紀小的人都急著長大,最恨「小」這個字,因此兩人一來一往的斗了起來。

「你行不行呀!別把一個大活人醫成死人,以後你的行醫之路可有阻礙了。」不看就不看,稀罕。

嘟著小嘴的梅雙櫻對著火堆,大口啃著酸甜的野果泄忿,武館的弟子大熱天不都光著膀子練拳,她看得都不想看了,哪差這一個。

原以為她夠愛計較了,沒想到大師兄更計較,偷看一眼都不成。

小氣。

「誰說我不行的,下次你被砍出碗大的口,我保證把你縫得像我娘的繡花,不留半點疤痕。」敢質疑她?她只是還沒學好本事而已,待大鵬鳥展翅那天,她會一飛千里,等著瞧。

「林芷娘,把話收回去。」

冷沉的聲音一起,林芷娘雙肩一縮,一副快被虐死的悲憤樣,「大、大師兄,你不要嚇我,我、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我和寶兒一向口無遮爛,百無禁忌。」

「我不是你的大師兄。」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她最好在腦子里過三遍,別讓人提醒。

「大……漠生大哥,我道歉,我不該說對寶兒不好的話,以後不敢了。」死寶兒,也不幫她求情,大師兄冷著臉凶人的時候真可怕,嗚!娘!外面壞人好多。

「嗯。」他勉強接受,看在小師妹的面子上。

雨過天青了?大膽的林芷娘嚇過一回後又膽大包天起來。「你們煮的雞湯可不可以給我留一碗,我餓了。」

「你不是啃草藥就飽,你看竹筐里還有巴掌大的紫靈芝,生啃一半就差不多了。」梅雙櫻語氣輕快。

臭寶兒,趁機欺負她。「你知道半片紫靈芝多貴嗎?足夠買你們武館半年份的米糧。」

「那你吃不吃?」听說靈芝很苦。

「我喝雞湯。」她又不傻,加了菌菇的炖雞湯不吃,反倒去啃靈芝,她看起來像智力未開的傻子嗎?

「隨你。」大師兄捉了很多,不怕不夠吃。

漠生在山里陪兩個小泵娘摘草藥時,他也眼觀四路的打了五只山雞、八只兔子,心想吃不完還能拿去賣錢。

但中途為了背受傷的錦衣少年,丟了兩只山雞、三只兔子減輕重量,山屋內就剩三只山雞、五只兔子。

山雞比家雞小了許多,他在取水時順便把雞處理了,燒水時一同炖雞,竹筐內有一把雞樅菇和五朵猴頭菇,他一並丟進雞湯里煮,灑了獵夫留下的鹽巴,小火慢熬。

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隨著滾滾冒出的雞湯,一個個眼巴巴的盯著,聞著濃郁的香味吞口水。

「我烤了兔子,待會一人一只兔腿,不用搶。」別看她們年紀小,一個比一個還會吃,不知道吃到哪了,不長個子不長肉。

「大師兄,你真好,我就怕餓肚子睡覺。」嗯!她喜歡吃烤兔腿,待會叫大師兄多烤一只兔子好了。

「有大師兄真好,我也想要有這麼好的大師兄。」她家兩個哥哥連人家一條腿也比不上。

又妒又羨的林芷娘滿口酸,她真的很想有個事事周全的大師兄,萬事不用發愁,有大師兄就好。

「下輩子吧。叫你爹收個笨一點的徒弟也許還可以任你使喚,想象我大師兄這種英武挺拔又才智雙全的,這輩子是找不到了,僅此一家。」不無得意的梅雙櫻仰起白淨的下顎,一雙明亮的眼兒慧黠又討喜。

「梅寶兒,你真是討厭,那張嘴壞透了……」剛一說完,林芷娘連忙看向一旁的漠生,見他沒擺臭臉才松了一口氣。

有恃無恐的師妹,寵溺無上限的師兄,她的命運怎會如此乖舛,遇上這兩個天理難容的人。

「大師兄,我可以回頭了嗎?」老是向著外面多寂寞,一片漆黑,連星星都看不到。

「再等一下。」漠生捉起破被子往錦衣少年身上一覆,隨即走回梅雙櫻身邊,以守護之姿為她擋風。

「好了。」

一听好了,梅雙櫻笑咪咪的轉身,看了一眼滿臉血污的錦衣少年。「大師兄,雞湯滾了,可以吃了吧?」

「嗯,吃吧。小心燙嘴。」漠生用竹子削制的碗盛了一碗,先吹涼了幾口再遞給小師妹。

山屋外頭剛好長了一叢翠竹,碗口大的竹身,他用匕首咻咻削了幾下,三只竹碗三雙竹筷便完成了。

他沒想過受傷的少年得吃喝,這一昏迷最少要到明天早上才會清醒,希望到時錦衣少年的人能找來。

「我的呢?」餓得饑腸轆轆的林芷娘趕緊出聲。

「自己盛。」變聲的男音又低又沉,帶了一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我也沒有少鼻子、多眼楮,為什麼待遇差這麼多。」沒得比較時,覺得自己是天之驕女,一有比較後,根本是地上一坨泥,任人踐踏。

「因為他是我大師兄,不是你大師兄,哭鼻子吧你!」梅雙櫻拇指往鼻頭一放,做了個搨的動作,幼稚又可愛。

「你就得瑟、炫耀吧!」氣死了,跟寶兒比什麼,發憤圖強努力進食,有一天她也能找到一個任勞任怨的大師兄。

已經吃第四碗的林芷娘朝第五碗邁進,手里拿著流油的烤兔腿,吃在嘴里,恨在心里呀!

瞧!人家的師兄對她多好,把兔肉一片一片的片下來放在寶兒的碗里,她只要吃就好。

寶兒實在太好命,害人看得眼饞,要不是寶兒太凶殘了,真想把大師兄搶過來佔為己有,她爹不介意多收個徒弟。

「大師兄,困了。」睡意一起,梅雙櫻揉著眼皮。

「過來。」他招手。

「大師兄。」好困,吃飽了就想睡。

「躺我腿上睡。」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睡。

「那我呢?」林芷娘已經妒忌到牙疼了。

「自己想辦法。」漠生眼楮一閉,視若無睹。

一串銀鈴輕笑聲,找到好睡位置的梅雙櫻笑了笑,不久便沉沉睡去,她不知道她睡著的時候,她的大師兄又睜開眼,目光溫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又入睡,雙手始終護著呼吸清淺的小人兒。

好幾次從睡夢中凍醒的林芷娘不只一次咬牙切齒。梅寶兒是上輩子燒了幾百根高香,才會走這樣的好運,要不是她是自己的好友,她肯定咬她,把她的好運咬過來。

哼!睡吧!睡吧!

一覺醒來就過去,明天……明天會很慘,她爹的大棍子鐵定在等著她。

次日。

風和日麗。

「醒了?」

漠生輕聲的問著懷里動了一下的小師妹,深眸卻瞟向睜眼看向他們的錦衣少年,四目對上,話不須多。

「嗯。」梅雙櫻卷翹的羽睫微顫,緩緩掀開。

「你先坐一下,我把昨晚吃剩的湯再熱一熱,吃飽了再走。」她禁不起餓,一餓就手腳發軟。

「還有剩的?」她驚訝不已。

他失笑地揉捏她發麻的小腿,等她不痛了再用竹筷往鍋里一攪,鮮甜的味道飄了出來。其實是沒得剩,不過昨夜進蛇了,他把蛇殺了,剁成一塊塊丟進鍋里加水加百合根慢火炖熬,熬煮到天亮正是時候,肉吃起來類似雞肉,不挑明了是吃不太出來的。

「也給我一碗。」錦衣少年發出輕啞的聲音。

「好。」漠生把自己的碗給他,盛了八分滿,湯多肉少,失血過多的人喝湯比較好。

「多謝各位救了我的命,我叫嚴七,京城人士。」嚴七氣色不佳的自報姓名,捧著碗的手微顫。

嚴?

「你要留在這里等人來接,還是要我們順路送你到哪里,我們只是平民老百姓,不想惹上麻煩。」

聞言,他眼神黯了黯,看了看眼前年紀比他小的「孩子」。「彌陀山的清涼寺,我和我的人約了在那里踫頭。」

「可以,但以後請你不要和我們連系,也不用想著報恩,你最好的報答是把我們當成陌路人,老死不相往來,你的未來不適合我們,請記住救命之恩大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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