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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夫太矯情 第5章(1)

「寶兒,過來。」

魄月在樹上盤腿打坐,凝神練氣,靈識里傳來段慕白磁性低沉的嗓音。

自從段慕白把一點功力傳給她,她便能收到他的隔空傳音了。

這男人幫她開天眼,連天耳也開了,不知道的人,還當他倆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這像伙倒好,要找她傳個音便行了,她卻得勞動自個兒去找他。哼,當她呼之即至,揮之即去啊?

她可不想過去,免得看到他光果著身子,害她滿腦子都是那噴鼻血的畫面,太傷眼了。

「寶兒,在哪兒呢?」

不告訴你,沒听到。

「不在嗎?」

不在,沒空。

「唔……大概跑到什麼地方修煉去了吧。」

對,我很忙,閣下哪邊涼快哪邊去。

「可惜了,今日打算挑件法器給你的……」

魄月猛然跳起來,哪里還有猶豫,立即捏了個飛行訣,火速去找段慕白。

傷眼就傷眼吧,大不了她只看他上面,不看下面,有法器可拿,她當然不會拒絕。

來到落霞居,她便瞧見等在院子里的段慕白,一席白衣飄飛,豐神俊朗,不再是赤果果。

她眨了眨眼。難不成天眼失效了?心下奇怪的同時,邁著步子走向他。

「師父——」這一聲喊得很狗腿。

段慕白將她熠熠的雙眸及燦爛的笑容看在眼底。他就知道,拿魚做誘餌,貓兒就會過來了。

「你來啦。」他笑笑地說。

「是呀,徒兒練了一整夜,適才睡著了。」她繼續裝,反正她是打死不承認的。

「師父找徒兒什麼事?」

段慕白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耳邊溫柔提醒。「抓緊些,小心別掉下去了。」

言猶在耳,她尚未領會他的意思,驀地眼前景物一轉,竟是解移至他處了。

魄月心驚,上一刻他們還在院子里,眨眼間已兩腳虛浮,上無天,下無地,四周景物變幻莫測,讓人眼花繚亂,不知身在何處。

移形換位大法!

凡人修了此法,頂多就是瞬移幾尺;仙人修了此法,視個人功力,瞬移百里到千里,甚至萬里都有可能。傳言法力到了一定的修為後,能自由轉換空間,周遭景物變換,一如此刻。

她沒想到,段慕白竟有此能耐!

自己修為尚淺,一旦進入移形換位的空間里,若是不小心迷失在此,有可能從此再也出不去。不用他叮囑,她已經主動抱緊他,死也不放了。

當四周景物不再旋轉後,他們雙腳終于落地,身處在一處石洞中。

說是石洞,也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四周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黑暗,沒有任何光線照進來,只能靠著段慕白點燃的仙火來引路。

「這是哪兒?」

「望月峰地底下的藏寶地。」

她驚訝。他們竟身處在望月峰的地底下?

法器和寶藏向來藏于各界各派的秘境中,只有坐到掌權者的位置,才有資格知曉進入秘境的通道。

她雖是魔君四大將領之一,但魔族的藏寶秘境除了魔君和魔後,連他們四大將領也沒資格進入。

在雙腳落地後,她便松手離開他,打算自己走。

「小心腳下,若是誤觸陣法,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對了,藏寶秘境必然設下陣法防止他人偷盜,不行,她可不想白白送掉一條小命,遂又趕緊抱回他大腿。

「師父,為了不給您添麻煩,徒兒還是不離開您的好。」不就是抱著嘛,她又不吃虧,別人想吃劍仙的豆腐還吃不到呢。

見她主動黏著他,段慕白唇角微揚,眼里隱有笑意,摟著軟玉溫香信步走著。相較于他的閑情逸致,魄月則是全神警戒地盯著四周,心想若是有個刀光劍影,就拿他當肉盾。

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工夫,他突然停下。「到了。」他說。

她四處張望,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她什麼也沒看到。

「師父,法器呢?」

「你看不到?」

她搖頭,一臉納悶。

他亦是一臉疑惑。「待我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問誰?難道這里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她看著他,就見他對著黑暗的虛空凝神不動,看似是用靈識在溝通。

不一會兒,他輕嘆了口氣,低喃道︰「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什麼?閣下倒是解釋清楚啊!

他咳了咳,清清嗓子後,才對她說︰「能成為眾界追捧的法器,都是經過幾千年或幾萬年的淬辣,才能成為神兵利器,稱霸一方。」

她當然知道,然後呢?

「這些法器皆有自己的靈識,他們歷經日昇月起,物換星移,看遍世間百態。」

法器有靈很正常啊,所以?

「所以他們眼界很高,閱歷多了,難免恃才傲物,對于小人物,多少會瞧不起……」

她睜大眼,將他的話琢磨了下。

瞧不起小人物?這里就數她修為最低,因此這個小人物指的便是她了。

她額角抽了抽。

「師父是說,徒兒看不到,是因為他們不想讓我看?」

段慕白又輕咳一聲。「神兵利器嘛,難免霸傲了點。」

我操!

她以為捧高踩低、仗勢欺人只會出現在人與人之間,哪想到修練成精的法器,居然也會狗眼看人低!

想當年她艷使大人體名遠播,有多少法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搶著與她締結一生,成為她的契靈,她還不看在眼里呢,哪知一朝虎落平陽,仙界畜牲她打不過,現在連法器都敢嫌棄她。

她想罵人,想打人,想踢人!

當然,這只是她的內心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忍!

「徒兒給師父丟臉了。」她可憐兮兮地望著段慕白,眸光含水。

「徒兒一定會好好修練,不讓人瞧不起。」

意思就是,你的徒弟被人羞辱了,你這個做師父的是不是該表示一下,給這群沒人性的像伙一點顏色瞧瞧?

段慕白溫柔地輕拍她。「別難過,師父不怕丟臉,也不會嫌棄你的。」

魄月心中氣結,心想等到哪天她成了一方仙霸,必叫這些法器臣服地。

「逗她很好玩嗎?」問這話的人是殷澤。

段慕白瞅向他,見他雙臂橫胸,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斜睨他。

殷澤雖是他的契靈,但段慕白並不約束他,只有在需要時才會召喚他過來,平日任他四海八荒隨意行走,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不是去了凡間嗎?」他笑問。

殷澤冷哼。「那群像伙平日好吃懶做,荒廢功夫,一上戰場,不是缺胳臂少腿;就是被腰斬,真是群廢物,丟臉。」

殷澤口中的那群像伙指的是兵器,平日缺少磨刀磨劍所以變鈍了,到了戰場上不是被敵方砍出缺口,就是被砍斷。

他今日听說凡間有戰事,身為曾經被眾兵器敬仰的戰神,戰場上的血腥之氣多少會吸引他的血性,便興致勃勃地去看熱鬧,卻看到一群後輩給他丟臉,因此火大地敗興而歸。

在知曉段慕白帶著魄月來到地底藏寶洞時,他便也來瞧瞧。

「你又在耍人家姑娘玩了?」

「沒的事,帶她來見識見識罷了。」

「師父,你在跟法器說話?」

兩個男人同時看向一臉憋屈的魄月,殷澤指著她,對段慕白鄙視之。「你把她的眼蒙蔽了,她連我都看不到、听不到,怎麼見識?」

還敢說沒耍人家。

「乖寶兒,師父在跟一位脾氣不好的法器說話。」

「……」脾氣不好的殷澤,要開始脾氣不好了。

魄月心中無比失望。原以為可以趁此瞧瞧望月峰藏了哪些法器,結果人家法器根本不屑見她,殊不知其實是段慕白施術蒙蔽了她的眼。

「師父,徒兒看不到他們,還是走吧。」她面上委屈,心下在罵︰魄月你快想辦法啊,入了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放心,師父給你一點功力,你就能瞧見了。」

呵,本使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她轉憂為喜,甜甜地說。

殷澤唾棄。「這女人換了個身子,哄男人的甜言蜜語倒是一點都沒變。」

段慕白沒理他,始終抿著溫潤俊朗的笑容。「來,把眼楮閉上。」

魄月知道跟上回一樣,立即心喜地閉上眼,等著他把功力奉上。

段慕白捧起她的臉,先親親她的左眼,再親親她的右眼。

殷澤再度唾棄。「她虛情假意,你睜眼說瞎話,兩人倒也挺相配。」

段慕白彈指在她眉心打入一道光後,便輕道︰「可以睜開眼了。」

得了他的應允,魄月睜開雙目,適才還是一片的地方,這回卻排列著各種散發出熒光的法器,使得四周大亮。

她心喜,卻在瞥見一旁的黑衣男子時,煞時臉色劇變。

「啊!」

噬魔劍!

魔族最畏懼的劍中之王,他的戾氣能克化妖魔之氣。

他的威力有多可怕,魄月最明白。

殷澤居高臨下地睨著躲在段慕白身後、嚇得面無血色又瑟瑟發抖的女人,他打量了會兒,突然轉頭對段慕白丟了一句。

「確實挺有趣的。」

他有些明白段慕白的惡趣味了,逗這個女人確實有點好玩。

「莫嚇壞她了。」段慕白將可憐的小東西摟入懷中,輕輕拍撫她的背,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明明把她嚇成這樣的始作俑者是他這個做師父的……殷澤忍不住再三唾棄。

「寶兒,怎麼抖成這樣了?這位是師父的契靈,他不會傷你的。」

埋在他懷里抖得如秋風落葉的魄月,這時才猛然回神。

是啊,她現在是仙界人月寶,而非魔族,她不必畏他,也不該畏他,只怪習慣成自然,看到噬魔劍就躲,都已經成反射動作了。

「我……我只是看到師父旁邊突然冒出個人,嚇了一跳,所以……」她不好意思地解釋、告訴自己冷靜些,讓他們懷疑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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