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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寵和離妻 第八章 隱藏起來的兵力(2)

作了幾日的噩夢之後,齊國公的心情終于平靜下來,食之無味的飯菜又變香了,可是王馥柔的邀約也再度尋上門。

原本他想一口回絕,可是他太了解這個妹妹,他不去,明日她會再來,若他一直不去赴約,她很可能直接殺到齊國公府,這就不好了。齊國公府人多嘴雜,他們兄妹兩人密談的事傳出去肯定變得亂七八糟。這事終究要說清楚,何必拖拖拉拉?還不如一勞永逸解決掉,所以今日他就前來悅來酒樓赴約。

「我不會再幫你,我還想多活幾年。」齊國公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她在哪兒,這次保證不會撲空。」王馥柔不只是老齊國公唯一的女兒,還是齊國公這一輩最小的孩子,因此自幼在眾人的寵愛下長大,習慣她有求于人,人家就必須應她,從來不會讓步。只有一件事——她的夫君晉安侯陸成曦不顧她的反對堅持納秦思蘭為妾,她又不是沒給他納妾,為何他偏要納那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她痴心守候的夫君在她心上捅了一刀,這是她一輩子的恥辱!

「那日的事已經驚動京兆尹,如今人家恨不得我再次送上門,好逮住我,我又不是得了,干啥這個時候還出來作妖?」齊國公舉起手想戳她的腦袋瓜,可是終究下不了手,又來,「難道你不能安分一點,別再鬧了嗎?」

「我要那個丫頭從我的眼前徹底消失!」

「她又沒有回晉安侯府,也沒有成日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干啥揪著她不放?」

「我不準她在京城。」

齊國公無法理解的搖頭,「你跟一個庶女如此較勁有必要嗎?」

「她的存在是我的恥辱!」

齊國公沒好氣的對她翻白眼,「就算今日她消失不見,她還是曾經存在過,還是你的恥辱。」

王馥柔怒瞪著雙眼,「大哥今日干啥一直跟我唱反調?」

「寧王警告我,不可再動用鐵騎隊。」

王馥柔不悅的皺眉,「這事跟他有何關系?」

「你忘了爹的鐵騎隊有一半在他手上嗎?」

「那又如何?我們不說他不說,誰會知道這件事?還有,我們干的事怎麼也牽扯不到他身上,他在擔心什麼?」有關鐵騎隊,若非大哥太高興喝多了,不小心說出口,王馥柔根本不知道,因此她相信齊國公府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是啊,他們干的事怎麼也扯不到寧王身上,寧王在擔心什麼?念頭一轉,齊國公趕緊搖頭,不管寧王擔心什麼,他絕對不能觸怒他。

「這個不重要,寧王已經放話了,再來一次,他就弄死我。」

「他沒那個膽子。」王馥柔根本不信。

齊國公終于忍不住戳她的腦袋瓜,「你能不能動一下腦子?寧王是什麼人?連皇上都不敢跟他計較,他有什麼不敢做的?我可以向你保證,他要你死,絕對是無聲無息,誰也查不到他頭上。」

「你真的不幫我?」

頓了一下,齊國公嘆了聲氣,「陸清菀無法選擇自個兒的出身,你不能因為她托生在秦思蘭的肚子就恨不得她去死,這真的說不過去。」

「大哥知道嗎?她長得越大跟秦思蘭越相像,及笄之後我見到她就好像見到秦思蘭,心里總是有一把無名火在燒,燒得我腦子都不清楚了,分不清是陸清菀還是秦思蘭,而陸成曦更是當著我的面在她身上尋找秦思蘭的身影……」

王馥柔的目光明顯穿越時間,回到過去,「當初我求過秦思蘭,還不惜跪在她面前,我可以幫她逃走,可是她非要搶我的夫君,她真是太可惡了!」

「秦思蘭都死了十幾年了,你怎麼還是放不下?」齊國公皺眉。

「死了又如何?我就是不能原諒她!」

齊國公忍不住又重重的嘆了聲氣,「我看你真是傻了,你跟一個死人計較有什麼意義?

這幾年陸清菀不在你們眼前,陸成曦對你的態度有改變嗎?」

王馥柔緊抿著雙唇。

「若非你算計人家,陸成曦娶的人就是秦思蘭,真要說起來,還是你搶了人家的心上人。」

「大哥!」這正是她的恨!

「我只是實話實說,明知陸成曦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你算計了一個又一個,齊國公府的臉面都被踩在腳底下,你根本是自找罪受,怨不得人!」齊國公懶得再浪費口舌,擺了擺手,「總之,我不想拿自個兒的命冒險幫你,再說了,陸清菀又沒得罪我,我有必要為了她讓雙手沾血嗎?」

王馥柔恨恨的瞪著他。

「寧王有一件事情說對了,楚蕭陵不是我們對付得了,見到他我們只能繞道而行,不自量力的撞上去,這是自尋死路。」齊國公站起身,「好啦,你好自為之,千萬別落在楚蕭陵手上,他不見得比寧王來得心慈手軟。」

王馥柔靜靜目送齊國公離開廂房,心里恨恨的道︰「當初我的手能伸入輔國公府對付那個丫頭,如今我會對付不了嗎?等著吧!」

悶了幾日,陸清菀覺得再不走出去透透氣可能會發瘋,楚蕭陵便帶來了男男女女,有二三十的,有十歲左右的。

「這是干麼?」陸清菀完全看不出來這唱得是哪一出戲。

楚蕭陵看了一眼兩位較年長的男子,他們立馬上前,他介紹道︰「楚仁、楚義,他們以後負責院子的護衛,也充當車夫,你們有事上街由他們輪流駕車。」

陸清菀不太清楚眼前的狀況,只是直覺的哦一聲,他們這一家子老弱婦孺,住在這麼大的兩進院子確實需要護衛,兩個又可以彼此作伴,不會太寂寞了。

楚蕭陵示意兩名護衛退下,兩位較年長的女子隨之自動上前,他接著介紹道︰「楚紅、楚英,她們以後跟著你。」

這個陸清斃有點意見,「我有春兒了。」

「她們兩個身手不錯,一個人可以對付四五個無賴。」陸清菀頓時眼冒星星,擅武的女子一向是她的偶像。

楚蕭陵示意兩人退下,接著兩位十歲的大男孩上前,他介紹道︰「楚飛、楚揚,他們以後跟著驥哥兒,跟著驥哥兒一起讀書習武。」

陸清苑覺得自個兒的腦子不夠用了,兩個女侍衛的事還沒說清楚,怎麼又換成兒子了?不過兒子過不久就要上學,確實需要小廝。

楚蕭陵示意兩人退下,接著上前的是最後兩個十歲的大女孩,他介紹道︰「楚煙,楚荷,她們以後跟著蓉姐兒,會跟著蓉姐兒一起去京華女學讀書。」

好吧,兒子需要小廝,女兒當然也需要丫鬟,她這個當娘的不夠心細,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可是……等一下,他剛剛說什麼?「什麼京華女學?」

「雖然權貴之家偏愛請女先生教導家中女子,但大部分官宦家的女子都會進入京華女學讀書,我以為蓉姐兒還是進入女學比較好,一來可以交朋友,二來她該學習與人互動。」

楚蕭陵知道陸清菀自幼受到晉安侯夫人打壓,並沒有機會進入女學,當然也不知道京華女學。

「京華女學是誰辦的學堂?」

「京華女學掛在皇後名下,不過山長由皇上指派。」

陸清菀明白了,這算是官方的女學,不過名為京華女學,肯定京城獨有,怪不得她在北燕州連听都沒听過。

楚蕭陵將八個人交給琴嬤嬤,請琴嬤嬤安排他們,他牽著她進了涼亭。

「你這個院子不小,不能只靠琴嬤嬤他們打理。每次來這兒我總是在外頭等上許久才能見到趙叔趕來應門,這是因為趙叔跑去掃落葉,根本沒听見外面有人敲門,所以晚一點楚月會送一個門房和四個粗使婆子過來,門房交給趙叔,四個粗使婆子交給琴嬤嬤安排。」

陸清菀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件事——他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入侵她的生活嗎?

「侍衛和丫鬟我可以自個兒采買,用不著你安排。」她對門房和粗使婆子沒什麼感覺,因為這些人越本上離她很遠,她不會擔心毫無隱私的攤在他們面前,但其他人……總之,她就是覺得別扭,這個男人根本全面接管她的生活。

「他們不是一般的侍衛和丫鬟,你就是有銀子也不見得買得到。」

「……」她承認自個兒太不自量力了,但是他也不必一盆冷水直接潑下。

「我說過會保護你們,再也不會讓你們受到委屈。」

半晌,陸清菀訥訥的道︰「我這兒的護衛確實需要加強,但也不必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一下子多了……十三個人!」

「十三個人還是太少了。」楚蕭陵恨不得將她身邊每個細節都安排起來,待她回輔國公府,他也不必擔心她身邊混進一些不長眼楮的丫鬟婆子。

陸清菀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他是大戶人家的公子,習慣大排場,這次跟著他們進京的就有一二十名左右的侍衛,不帶在身邊的只怕更多……他們兩個之間差太遠了,真的無法比較啊。

「你和兩個孩子都需要一個管事嬤嬤。」

「我有女乃娘了,兩個孩子還小。」

「琴嬤嬤負責廚房,你和孩子身邊都需要管理丫鬟婆子的管事嬤嬤。」陸清菀張開嘴巴想反駁,又覺得很有道理,女乃娘不是管理人才,最喜歡鑽研吃食,確實更適合待在廚房,不過她怎麼覺得他的論點哪兒怪怪的?

「這些事不急,如今你們的安全最為重要。」眼前他安排的都是習武之人,侍候主子生活起居根本不擅長,只能再尋管事嬤嬤教導,但管事嬤嬤不同于粗使婆子,尋個合適的都不容易,一次三個就更難了,他只能慢慢來。

「上次的事不是已經驚動京兆尹,對方應該不敢再亂來吧。」

「有些人腦子一旦不清楚,做出再瘋狂的事也不奇怪。」

聞言,陸清菀微微挑起眉,「你知道是誰?」

「不知道,京兆尹還在查。」京兆尹根本無從查起,一來皇上深怕驚動寧王,不會將他在明峰鎮查探的結果告之,二來他還不能挑明盜賊的目標,泄漏陸清菀回到京城的事,而且這些盜賊若與寧王手上的人馬有關,寧王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湖面不會起一絲漣漪,京兆尹再厲害也找不到頭緒。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知道是誰的樣子?」

「若知道是誰,我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楚蕭陵安撫道。

「這麼說也對,我心里有數,對我有意見的不是這個就是那個。」陸清斃暗示的看了他一眼,他娘就是其中一個可能。

「這事絕對不是我娘。」雖然晉安侯夫人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並未排除他娘,只是事發至今,娘不但不聞不問,甚至連試探都沒有,說不定她連寧河村的莊子出事都不知道。

「無論是誰,希望你都不要隱瞞我。」

「這是當然,我的保護再仔細也有顧及不了之時,你知道敵人來自何方,更能看顧好自己,我也更安心。」

「我能照顧好自己。」陸清斃不滿了。

「是,你最厲害了。」楚蕭陵寵愛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先是一呆,接著一股熱氣往上沖,轟,瞬間成了小紅人。

「我夫人害羞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楚蕭陵忍不住再捏一把,柔女敕的肌膚教人愛不釋手,若是能靠過去親一下就更好了。

「……誰是你的夫人。」陸清菀總算反應過來的打掉他的手。

「好,你不是我的夫人,你是我的姑娘。」楚蕭陵很遷就的改口。

兩者有差嗎?可是她竟然開不了口糾正,然後她干了一件事自個兒也覺得很蠢事——突然抱著肚子說不舒服,接著轉身跑了。

後頭還伴隨著大笑聲,證明她有多滑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有一個感覺——心慌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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