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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嘴小悍妻 第一章 救命小恩人(2)

「小姐。」外頭傳來少年鴨子般的嗓音。

「隱哥哥。」她回頭笑喊著,問︰「是不是衛家哥哥的藥和早膳都備好了?」

「是。」

「拿進來吧。」

門開,前後走進兩名少年,手上端著清淡的飯菜和一碗湯藥。

「小姐,時候差不多了,是不是該去夫人那兒了?」門外站著兩名小丫鬟,比齊墨幽大不了幾歲。

「采瓶,你去跟我娘說一聲,等衛家哥哥吃飽了我再過去。」齊墨幽說話時已經讓薛隱把擱著飯菜的小幾抬到床邊,她很自然地夾起飯菜送到衛崇盡嘴邊。

衛崇盡嚇了跳,沒想到她竟然要喂食,更教他玩味的是,她這個舉動讓屋里兩名少年齊齊看向他,同樣的忿忿,于是他張口就吃。

他這個人呢,其實是很簡單的,沒事別激他,否則他本該避男女大防,可被那眼神一看就不想避了。

只是……八歲的女娃,到底有什麼好防的?真要防的話,侯爺會讓她踏進他的房?

齊墨幽頭一次喂人,瞧他肯吃,心里樂得很,就這樣一口接一口地喂,直到碗底空了便將湯藥端來,打算拿湯匙慢慢喂。

可衛崇盡哪里肯了,湯藥喝得愈慢只會愈苦,于是他單手撐起上身,將碗接過,一鼓作氣地喝盡。

齊墨幽見狀,趕忙從懷里翻出她昨晚特地存下來的一塊糖塞進他嘴里。

衛崇盡眉頭一皺,與其吃甜的,他寧可喝苦的。

「衛家哥哥,不好吃嗎?」

「……好吃。」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他只能硬著頭皮道。

「這是華南街上慶源堂賣的百合糖,是我最愛吃的糖。」

他點點頭,心想姑娘家果然都愛吃糖,改日他要是痊癒了,就去給她挑個幾袋糖,讓她甜到不行。

只是不用抬眼,他就能感覺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懶懶抬眼,問︰「齊家妹妹,這兩位是——」

「衛家哥哥,這位是薛隱,他的爹爹是我爹的副將,而這位是耿懷,在我家里習字讀書,夫子說他可厲害了,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將來定能考上進士。」

衛崇盡輕點著頭,沒損人的心思,漫不經心地問︰「可他倆為何跟在你身邊?」他原以為是跟在齊化幽身邊的,可他倆從進門到現在,連個目光都懶得遞給齊化幽,反而死死地盯著他,實在不難猜。

「我爹讓他們跟在我身邊,陪我習武讀書。」其實她要學的多如牛毛,還得跟娘學女紅和掌管中饋……她才多大的年紀,為什麼要學這麼多?

瞧她不自覺地皺眉,他疑惑地問︰「你不喜歡習武讀書?」這小泵娘眼光毒辣,像是能往人的心里看去,這樣的她會不愛讀書?

「喜歡,我只是不喜歡女紅。」身為姑娘家,她實在不該這麼說,可她真不愛拿著針線做針線活。

「不喜歡就別勉強,你一個侯府千金,府上難道還缺針線房?」

齊墨幽張口想說什麼,門外的丫鬟已經急聲在催,她只好閉上嘴,朝他福了福身。「衛家哥哥,你先歇會吧,我一會再過來。」

帶著齊化幽要離開時,齊墨幽還跟薛隱和耿懷吩咐了幾句。

衛崇盡看了兩人一眼,乾脆閉上眼,橫豎人家對他沒幾分善意,他也沒必要湊向前示好。

然而就在藥效發作、他昏昏欲睡之際,外頭來了人,于是薛隱趕忙喚他,「衛公子,夏大人來了。」

「夏大人?」他微眯著眼,還思忖著他口中的夏大人到底是誰,怎能教這看似沉穩的少年瞬間慌張起來。

「崇盡。」

一听見聲響,他朝門口望去,咧嘴笑道︰「夏燁。」

唉,突然說是夏大人,他腦袋一時轉不過來,忘了夏燁在今年殿試上被點為狀元,進了翰林院。

「氣色還挺好的嘛,我還以為得來替你收尸。」夏燁走到床邊,黑曜石般的眸子堆滿如沐春風的笑意。

「想替我收尸還輪不到你,夏大人。」衛崇盡沒好氣地唼了聲。

齊墨幽到母親屋子里請安,听母親叮囑了幾句後,提著裙擺就朝主屋的客房跑去,卻瞧見了薛隱和耿懷都站在外頭。

「怎麼了,你們兩個怎會站在外頭?」她走近時問著。

「小姐,有人來探視衛公子。」耿懷連忙應著。

「誰?」她不解問著。

因為爹說過,衛家哥哥的處境很微妙,暫時別讓人知道他在府里養傷,可今兒個就有人上門探視,也不知道來者是什麼心思。

「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夏大人。」薛隱低聲說著。

她眉頭微挑,從微開的房門往里頭望去,就見一個少年坐在床畔,可惜背對著門沒能目睹他的豐采。

今年的新科狀元在京城里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因他年僅十三,其亡父乃是皇上的太傅,但他壓根沒有沾亡父的光,能在殿上一舉拿下狀元,是因為他與朝堂官員舌辯水利防治和戰線布局,辯得群臣啞口無言,皇上極為激賞,當殿點為狀元,且封為端明閣大學士兼翰林侍讀。

這事一出,少年狀元郎成了京城百姓津津樂道的對象,幾乎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說書,人人都說少年狀元郎即將平步青雲。尤其他有張雌雄莫辨的俊美臉蛋,見過的人皆說其面如冠玉,身似勁竹,清貴傲然,讓人自慚形穢。

對于如此驚黯奇才,齊墨幽也是有幾分好奇的。

而房里的衛崇盡瞥見了她在門外偷覷的模樣,不由笑柔了眉眼,夏燁見狀,回頭望去就見一個小泵娘一臉怔愣地瞅著自己。

「別嚇著我的齊家妹妹。」衛崇盡見小泵娘瞧夏燁都瞧直了眼,不知怎地心底有那麼丁點不舒服,像是自個兒的地方被侵犯,哪怕是他最親的兄弟都不該涉入他的禁地。

「你是傷到眼了?就我這張臉能嚇著誰?」夏燁笑容可掏地道︰「倒是你,昨兒個才讓人給救回來,眼下就認了個妹妹,嘖嘖,你這小子連小泵娘都不放過?」

「你腦袋才壞了,誰會對個八歲的小泵娘起心動念?」衛崇盡毫不客氣地呸了聲。「你明知道外頭的傳言全都是假的,還要拿這話損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他倆是衛崇盡尚住在震北大將軍府時相識的,兩人同年生,別瞧夏燁這家伙文弱,他可是練家子,端著一張俊美面容,拽著一身斯文,骨子里卻尖酸刻薄得讓人倒退三步。

「那可難說,朝中好幼女的官員可不少。」夏燁涼聲道。

「夏大人本事好得很,就等你去肅清朝中劣習。」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你這少根筋的,我才入朝而已你就急著讓我樹敵,安的是什麼心?」這是哪門子的兄弟?

「你就這點本事?」他 了聲,不屑得很。

夏燁笑眯了黑曜石般的陣子,撫了撫他的發。「我哪有你的本事,三天兩頭被追殺,隔三差五地躺病床?」

「你到底是來干麼的?」專門羞辱他的?他可以滾了。

「不都是你家燕奔,那孩子都快掉淚了,我心里不舍,一接到消息就來了。」夏燁瞧他氣鼓鼓的,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唾棄神情,低聲道︰「你也長點心眼,別讓人一激就意氣用事,明知道人家盯著你還專挑沒人的路走,你要知道,不是每次都能好運蒙人相救,要是他日再出事,我真不知道要上哪收尸。」

「你真的可以滾了,夏大人。」不損人就活不下去的家伙,有多遠就滾多遠,他眼不見為淨。

「忠言總是逆耳,我明白的,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就算不替自己打算,好歹也該為了安你外祖父、舅舅們的心有所打算,必須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讓旁人不敢小覷你、再算計你。」

面對夏燁虛偽的苦口婆心,他眼角抽搐了下。「夏大人,咱們同年,我還大你兩個月。」拿什麼長輩的口吻跟他說話?

「所以啦,你瞧我都快入閣了,你卻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怎麼配得上我?」當兄弟的,這樣有點門不當戶不對,但他向來寬容,瞧他又處在養傷的窘境,話就不說到這分上了。

「我去你的!你了得,要是看不上我盡避走!」他那張嘴再不收斂,他的傷也不用養了!

「崇盡,我就是看得上你才要說你,明年武舉加恩科,我舉薦你應試。」

衛崇盡心思一轉,猜想許是西北那頭又鬧起來了,要不怎會無端武舉加因恩科,便想問個明白。「有戰事起了?」

「每年入冬,西戎哪能不為口糧鬧幾回的?」夏燁調笑似的道。

「既是每年都會鬧的事,何必在明年加恩科?」真當他沒腦袋了不成?「西戎皇帝年事已高,說不準那個最勇猛善戰的二皇子已經起兵奪了帝位,這當頭為了立威,乾脆把矛頭指向西北,要是能搶了糧,立了戰功,他再怎麼名不正言不順,這下子全都妥當了。」

他是在震北大將軍府長大的,關于邊防外族的事沒少听過,只要略略分析約莫就能猜出個輪廓。

「唉呀,原來沒傷到頭呢。」夏燁俊俏面容端的是真心實意,可嘴巴就像淬了毒。「不對,說不準你就是中了暗算,這不靈光的腦袋才靈光了起來。」

衛崇盡橫眼望去,要不是背還疼著,肯定要給他一頓飽拳。

「橫豎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所以你趕緊趁著年底把傷養好,明年加恩科,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雖說戰事未起,但年末到初春肯定是一陣腥風血雨,朝中武將極需換血,他壓根不介意舉薦自己人。

瞧他突地正經起來,衛崇盡沒好氣地道︰「我如果要應舉,還需要你舉薦?」到底知不知道他出身鎮國將軍府?

「你以為你爹的好姨娘會讓你順當地去應舉?」

衛崇盡听完,死死瞪著他。

「听我的,有我罩你,什麼事都不用擔憂。」話落,他很兄弟地往他肩頭一勾,順便拍了他兩下。

「去你的夏燁,你不知道我傷在背部?」專挑痛處打的是不是?

「知道,就是知道才拍的。」夏燁一臉壞笑地站起身。「喏,明兒個下朝再來看你,你就乖乖養傷。」

「你不要再來了!」衛崇盡怒咆,混蛋家伙,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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