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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寶歸來 第六章 無取至極的三叔夫婦(2)

第二天,徐寧安是被熱醒的,因為在燒了炭火的屋內,她身邊還躺了一個火爐一般的男人,血氣方剛的男人,陽氣旺盛而充足。

陽光從床帳透入,可以肯定不是清晨。

丙然昨天太累,今天便醒得晚了。

「醒了?」抱著她的火爐子沙啞著嗓子問。

徐寧安翻身將他撲倒在床上,伸手模他的臉,帶著幾分調笑道︰「昨天服侍得不錯,年輕人挺能干。」

蕭展毅雙手護在她的腰側,縱容她的調戲。

絲被下的兩人不著寸縷,徐寧安能清晰的感覺到男人的身體變化,嘴角勾著壞笑,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下一瞬,天旋地轉,他將她重新壓到了身下,膝蓋一頂,便輕車熟路地分開了她的腿,兩人再次結合在一起。

……

這兩天他們雖然瘋狂,但是該注意的地方還是注意了的。

比如蕭展毅毫無顧忌地往徐寧安的身上留印記,卻始終沒敢太過蹂躪她會出的部位,門面上的東西太顯眼,很容易被人瞧出異狀。

他極盡小心地維護她的體面,即使他要她的時候無比的凶猛。

雖然腿軟,但徐寧安沒讓他送自己出去,系好了斗篷,戴好兜帽,趁著夜色離開了這處私宅。

蕭展毅的人將她送到徐府偏僻的側院牆外,徐寧安身姿輕巧地躍進了院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收到手下的回覆,蕭展毅站在窗前遙望遠方,突然有種莫名的空虛。

極度的放縱之後,是極度的空虛。

他明明已經擁有了她,可是卻仍然覺得遠遠不夠!

閉眼回味了一番之前的巫山雲雨,蕭展毅輕輕嘆息,然後,他命人將那些床褥衣物可能會留下證據的東西全部讓人燒毀,親眼看著那些東西化為一堆飛灰。

他不允許有一絲一毫可能傷害她的東西存在。

離開的時候,他唯獨拿走了一只小巧的匣子,里面是沾了她處子之血的一方元帕。

他們來日方長。

京城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徐寧安已經跟著祖母到了城外徐家的莊子上。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沒事的時候大家都不肯出外走動。

懶如徐寧安,除了每日去陪祖母,就只老實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守著火盆暖爐過活。

徐寧慧因著要繡自己的嫁妝,也不會四下走動,兩姊妹除了在祖母處相遇,其他時候竟然難得踫到。

屋子里燒了炭盆,點了暖爐,一進去便讓人覺得暖融融通體舒暢。

徐寧安手里有錢,並不吝嗇這點炭火錢,燒得極是大方,底下伺候的人也就跟著享福。

日常是紅英、紅秀圍著爐火做針線,而她們家姑娘則歪在榻上看話本。

今日的雪下得有些大,鵝毛般的大雪撲簌簌地往下落,天地間都籠罩在白茫茫中,原本以為又是安靜祥和的一天,卻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被打破了。

京城有人來報喪——鎮北侯夫人沒了!

徐老夫人讓人把徐寧安找去,愁容滿面地告訴她這件事,「如此一來,你們的婚事便只能往後推了,母喪三年……」三年之後安丫頭都二十三歲了,真的是老姑娘了。

「這種事誰也不想的。」徐寧安只能如此安撫祖母。

徐老夫人嘆氣,情緒低落。

徐寧安繼續勸慰,「大約好事總是多磨,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也虧你是個心寬的。」

徐寧安就沒心沒肺地笑,認下祖母的點評。

徐老夫人覺得孫女心情大約並不好,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表露,怕自己擔心,索性便讓她回自己院子。

然而徐寧安的心情真的很平靜,大約是提前便知道那對繼母子的恩怨近期會有個完結的原因。

她不懷疑蕭世子的心計手腕,甚至她覺得下手的人都未必會是那個臭男人,他不屑于弄髒自己的手。

借刀殺人應該是他樂于采用的辦法,只不知借了誰的刀。

回了房間,手里的話本雖然每隔一會兒她會裝腔作勢地翻一下,實際上她一個字都沒有看在眼里,心思早不知飛到了哪里去。

午後,徐寧慧跑來跟她下棋。

這讓徐寧安很是驚訝了一下,這個一心窩在房里繡嫁妝的妹妹竟然肯跑來跟她下棋消磨時間?

沒過多大工夫,她便弄清了妹妹前來的原由——竟然是擔心她難過,畢竟好不容易定了親,婚期卻又因為臨時變故推遲了三年,原本她的婚期也就比妹妹晚了三個月。

這份落差,換了是自己,徐寧慧覺得自己肯定很難過。

不過,在被姊姊連殺三局之後,徐寧慧知道自己可能繡嫁妝繡傻了,大姊明顯就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說不定她還覺得能在家多待三年更美呢。

「是挺好的啊。」听徐寧慧拐彎抹角地問她是不是不介意婚期推遲,徐寧安老實地坦白心聲,「你也知道自古婆媳關系便是老大難,雖說不太應該,但是沒婆婆真的挺好的。」

徐寧慧︰「……」她就不該想著來安慰大姊,大姊只會戳人肺管子。

目送妹妹氣呼呼離開,徐寧安一臉的茫然,問紅秀道︰「我有哪里刺激到她嗎?」

紅秀沒說話,她覺得二姑娘大約是覺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狗,被姑娘氣著了。

呸呸呸,她家姑娘才不是狗。

沒得到丫鬟的回應,徐寧安也不介意,她繼續歪著去翻自己的話本子,專門挑了男女主顛鸞倒鳳的情節。

親身經歷過後,再看這些情節便有別樣的感覺,兩相對比,就覺得蕭世子那方面還是挺天賦異稟的,她這也算是撿到了寶,不會閨房寂寞。

不能想,一想到從那天分開,他們已經半個月沒見過了,有點兒想放縱,但他繼母剛死,估計短時間他也不好出來胡鬧。

徐寧安將書蓋在了自己臉上,她因想某人想得臉紅心跳的,有點兒不好見人。

大概是屋子里太暖,徐寧安不知不覺便蓋著書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時間已經是戌時末了,紅英到小廚房給姑娘煮了消夜,是豬腳面線,分量足足的,不光賣相好,昧道更佳。

「紅英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可以去開店了。」徐寧安由衷地夸贊。

紅英抿著唇笑,她就喜歡看姑娘將她做的吃食全部吃光的樣子,特別有成就感。

吃完豬腳面線,簡單洗漱了一下,徐寧安便歇了。

她本就是個懶散的人,就算躺在床上一時睡不著,她也會舒服地窩在暖和的被窩里閉目養神,或者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因著她多年軍伍的生涯導致,她睡著時是最危險的狀態,所以她屋里是不需要丫鬟值夜的,紅英、紅秀都吃過不明就里叫她起床而生命受到威脅的虧,後來就都學乖了。

她有時也會自己出去晃蕩,當然是在不驚擾旁人的情況下,所以之前她兩天一夜不在家,兩個丫鬟也不覺得有多不尋常。

若非如此,徐寧安也不敢放任自己在外面跟未婚夫胡鬧。

白日里想到了那個人,夢里那個人便不期而至,只是並沒有沒羞沒臊地顛鸞倒鳳,而是夢到了曾經在邊關的日子。

夢醒後,徐寧安的枕邊是濕的。

夢里的事已經記不清,但心卻有些悲涼。

好多年不曾夢過舊事了,她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有些懵懵的。

她以為曠塵往事俱已忘卻,其實只是刻到了骨子里,融入了血脈中,然後在猛的一個瞬間狠狠地戳一下她。

她曾見慣生死,所以她看淡生死。

也是因為見慣生死,所以她珍惜生命。

又因為見慣生死,她討厭那些朝堂里的勾心斗角,多少良將不曾倒在敵人的刀鋒下,卻是折在了朝堂的陰謀算計中。

因為昨夜那迷糊的夢,徐寧安一整天的心情都不算好。

紅英、紅秀識趣地不打擾姑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丙然姑娘掩飾得再好,到底還是因為鎮北侯夫人的去世心情不樂了。

突如其來的事件讓未來姑爺得守孝三年,生生的又將姑娘的青春耗去幾年,哪個女子能不心情低落?

因著心情低落,徐寧安便沒往祖母跟前去,怕影響她老人家的心情。

直到晚飯的時候,徐老夫人派人來請她,徐寧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便領著丫鬟過去了。

祖孫兩個安靜地一起用了晚飯,又吃了點飯後水果。

「安丫頭。」徐老夫人神情鄭重。

「出什麼事了嗎?」徐寧安被驚到,難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出什麼事了?

徐老夫人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嘆道︰「三年孝期實在是太長了,實在不行就趁熱孝嫁過去?」

啊?竟然是為她擔心嗎?

徐寧安眨了眨眼,然後搖頭,「祖母,沒事的,熱孝成親終歸不太好,而且我又不恨嫁,蕭世子大約也沒想著急娶妻。」

她直接將帽子扣給了另一個當事人。

徐老夫人想了想,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這繼母繼子的,有些事做起來便難免束手束腳的,重了輕了都不成。

親事是鎮北侯夫人替蕭世子定下的,他雖然沒反對,顯然也不會有多樂意,之前往府里送東西,不知是那對母子誰的手筆呢。

畢竟外面風傳這門親是那位繼夫人為了自己女兒硬給繼子定下的。

而徐家祖孫倆打消了趁熱孝成親的打算,鎮北侯府卻真的有人在熱孝時出嫁。

鎮北侯夫人這幾年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突然就這麼沒了大家還是會覺得挺突然的,但死的畢竟是別人,其他人的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甚至于鎮北侯夫人的親生女兒都沒怎麼為自己的母親傷心,真正讓她傷心難過的是她得守孝三年。

死了老婆的鎮北侯也沒傷心,自從他知道自己的不育是被妻子給算計的,他就恨毒了這個女人,她死的時候他還正跟自己的美妾翻雨覆雨呢。

那樣一個毒婦,死便死了,有何值得傷心的。

結果讓大家出乎意料的是——蕭琪玉竟然在熱孝期出嫁了,嫁給了她二舅的小兒子。

婚訊傳出來的時候,許多人都難以置信。

蕭琪玉痴戀的明明是衛國公世子的嫡次子啊,怎麼就突然嫁了別人,而且還在自己母親的熱孝期?這其中必然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因素在呢。

有些事你不說不代表別人猜不到,不過是大家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蕭琪玉是哭著上的花轎,可縱使她再百般不甘願,事到如今也只能含恨嫁人。

熱孝期出嫁,一切從簡,雖然嫁妝依舊豐厚,但到底缺了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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