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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嬌醫 第四章 相思病求心藥醫(1)

這是什麼情況?她以為交出麻沸散的方子就再也不必跟他打交道了,畢竟她都挑明了不想與他往來,他再自討無趣糾纏不清,這不是有失面子嗎?

「你想怎樣?我哪兒惹到你了,為何你老是擋我的路?」李安然真想一腳踢過去,不過她自知武力值太差了,只怕還沒踢到人就慘遭人家一掌拍飛。

衛容淵覺得好無辜,「你不是大夫嗎?」

「那又如何?」

「人家找你看病,你都這樣子嗎?教人見了,還以為是仇人找上門。」衛容淵真的是太委屈了,從他有記憶開始就是人見人愛的俊小子,隨著年紀漸長,他經過四處闖蕩的磨練,身上多了一份戾氣,一般的姑娘見他會生出膽怯,但還是恨不得能夠入了他的眼,總之,沒有人不喜歡他靠近,更不會有人像她一樣專門打擊他。

李安然歪著頭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圈,皮笑肉不笑的提醒道︰「我記得給你開過一張三個月的藥方,時間應該還未到吧。」

「我有認真泡藥澡,好好保養筋骨。」

「既然如此,你又是哪兒不舒服?」

略微一頓,衛容淵傾身向前,刻意壓低嗓門道︰「老是想起某人,惦記某人,你說,這是什麼病?」

怔愣了下,李安然故意板著面孔道︰「你確定?」

「我哪兒不舒服,我自個兒還會不清楚嗎?」

清了清嗓子,李安然故作正經的道︰「你這是相思病。」

「相思病?」

「是,相思病,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奇怪,為何她覺得胸口悶悶的?

衛容淵看了她一眼,「你說,我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

「……你看我干啥?這要問你自個兒,我如何知道?」這家伙是故意的嗎?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如何知道哪朵花能擄獲他的心?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花兒能落在他心上,教他惦記著不放……她是怎麼了?為何感覺糟透了?

「這不是你說的嗎?」衛容淵一臉可憐兮兮的瞅著她。

「……我說什麼了?」李安然的腦子有一點跟不上。

「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這不是你說的嗎?」

半晌,李安然終于反應過來,「你不是得了相思病嗎?」

「你就這麼確定我得了相思病?」

「老想著某人,惦記著某人,這不就是得了相思病嗎?」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差一點將她繞糊涂了。

衛容淵想了想,一副很無奈的點點頭,「好吧,我得了相思病。」

「……」她怎麼覺得自己有變成庸醫的危險?

「這相思病如何治?」

李安然傻了,相思病如何治?

這丫頭傻不隆咚的樣子真是太可愛了!衛容淵一臉的鄙視,還帶著挑釁,「你不會治相思病嗎?」

「誰說我不會治相思病……不對不對,相思病是心病,心病只能用心藥醫,我就是神醫也治不了。」李安然用力甩甩頭,一不小心就被他繞暈了。

「相思病是心病?」

「對,相思病是心病,你需要的是醫治相思病的心藥,而不是大夫。」

「可是,我以為只有你治得了。」

李安然又傻了,她又不是他相思病的心藥,怎麼治得了?

「我相信你,唯有你治得了。」

李安然好想抓頭,他是哪來的信心?她連他的心上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給他治病?她可以理解病急亂投醫,但看他不像是病得很重的樣子啊。

若非自制力太強了,衛容淵早就爆笑出聲,這丫頭六神無主的樣子真是可愛!「這事不急,你慢慢治。」

李安然覺得腦子完全打結了,既然不是病急亂投醫,干啥不花心思在源頭呢?

「英姑……就是那個嫂子,她答應治病了。」衛容淵突然轉移話題。

眨了眨眼楮,李安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有把握治得好她嗎?」

頓了一下,李安然終于回過神,「她真的答應治病?不是你耍手段逼迫人家?」

衛容淵聞言苦笑,「我在你眼中是如此卑劣的人嗎?」

「不是不是,只是她沒有治病的意願,但你迫不及待想治好她。」李安然突然覺得很過意不去,雖然他身上透著一股殺氣,但她從不認為他是壞人,甚至認為他正直剛毅,是那種義薄雲天的大俠。

「若是耍手段就能逼迫她,我用得著等上這些日子嗎?」

「不過幾日而已,也沒等多久啊。」

「你不是說她是心病,若非出于自願治不好,我何苦惹人嫌還做白工?」

李安然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了。」

「日子定了,我會提早通知你。」

「你不必特意來通知我,這幾日我上午都會待在百草堂。」娘親要去慶州城給人治病,她只好日日上百草堂坐堂。

「我知道了,這幾日我會請她過去百草堂找你。」

「不過我們先說好,我會盡力,但不保證一定能治好她。」

「我相信你。」

李安然忍不住翻白眼,然後繞過他走人。

雙手擱在並攏的雙膝上支著下巴,李安然兩眼無神的看著前方,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日總覺得悶悶不樂,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心想睡上一覺就好了,可惜算盤打錯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方能入睡,即便睡了也不安穩,這倒也無妨,問題是她還是沒搞清楚自個兒兒哪里不對勁。

李安然感覺到有人在旁邊坐下,可是她懶得動,連瞄上一眼都不願意。

某人無法忍受遭人忽視,懊惱的出聲道︰「你在思春嗎?」

思春……李安然激動的站起來,跳下台階,轉身瞪他,「你才在思春!」

李文暄嚇了一跳,「你干啥如此激動?」

「我……你胡說八道,我能不激動嗎?」李安然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心虛。

「我胡說八道嗎?你在這兒坐一下午了,也不怕凍僵了,難道不是因為思春嗎?」若不是擔心她生病,爹娘又不在,他根本懶得管她。明年就及笄了,都可以嫁人了,卻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令人操心。

「……我不覺得冷,當然不怕凍僵了。」她冷不妨的打了一個寒顫,怎麼突然覺得變冷了?因為太陽下山了嗎?

見狀,李文暄撇嘴道︰「死鴨子嘴硬。」

她想抗議,可是身子不自覺的抖了起來,真的越來越冷了。

李文暄看了杏兒一眼,「還不趕緊將斗篷給你家姑娘穿上。」

「是。」杏兒連忙將剛剛回房取來的斗篷給李安然披上,然後退到一旁。

其實,她對小少爺也有一種莫名的畏懼,在小少爺面前,不自覺的就想將自個兒變得很小很小,最好消失不見,可惜她的噸位稍嫌大了點,站在哪兒都很醒目。

李安然很想回房泡個熱水澡,可是為了證明自己不冷,只能模著鼻子又回到台階坐下,還清了清嗓子,很嚴肅的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斜睨了她一眼,李文暄語帶嘲弄的問︰「你確定是想事情,不是想男人?」

「……當然不是。」她只是心情郁悶,可是,為何她有一種很不確定的感覺?好像她真是的是在想男人,而不是想事情。

「你的口氣很心虛。」

「我沒有。」她怎麼覺得自個兒好像在做垂死的掙扎?

「哪家公子教你心神不寧?」

李安然忍不住咬牙切齒,難道這小家伙也是穿來的,芯子還是個老頭子嗎?

「別以為我年紀小,我眼楮可亮了。」李文暄傲嬌的抬起下巴。

李安然嗤之以鼻的切了一聲,「你眼楮再亮,也不過是個小屁孩,什麼都不懂。」

「我懂的可多了。」李文暄目光轉向杏兒,「你說,你家姑娘是不是有心上人?」

怎麼突然遭到點名?杏兒覺得好無辜,嚇得縮起脖子,緊閉雙唇。

「看見了唄。」李文暄挑釁的用下巴指著杏兒,再看著李安然。

這會兒可不是心虛的時候,李安然很有氣勢的站起身,挺起胸膛道︰「杏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家姑娘不怕你說。」

杏兒搖頭。

「她不敢說。」李文暄陰陽怪氣的道。

「我教你說你就說,你家姑娘光明磊落,還怕你說了不成。」李安然對自個兒可是很有信心。

這跟光明磊落有關嗎?杏兒在兩人逼視下,張著嘴巴半晌,訥訥的道︰「姑娘都快及笄了,見到出色的公子多看一眼也不奇怪。」

「沒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見到美人兒我也會多看一眼。」李安然很滿意的唇角上揚,跟了她幾年還是有點長進,懂得避重就輕,不錯!

李文暄不悅的緊瞅著杏兒不放,「我是問你家姑娘有沒有心上人。」

「……我不清楚姑娘有沒有心上人。」杏兒好想哭哦,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人,這會兒為了隱藏姑娘的心思,只能跟自個兒過不去,真是痛苦啊。

「若不清楚你家姑娘有沒有心上人,你何必遮遮掩掩?」李文暄的口氣越來越嚴厲了。

「這不是因為你太嚇人了,她怕惹你不開心,說話便遮遮掩掩。」

「我哪里嚇人?」李文暄更惱了。

「你看看你,哪有小屁孩該有的樣子。」

「我不是小屁孩。」

「五歲不是小屁孩,是什麼?」

李文暄惡狠狠的瞪著她,半晌,擺了擺手,懶得跟她們主僕糾纏了,「好啦,趕緊回房泡個熱水澡,免得著涼了。」

李安然樂得擺月兌小家伙,回了閨房,動作俐落的杏兒已經讓廚房提來熱水。

浸泡在熱水中,李安然舒服的閉上眼楮,耳邊彷佛又傳來小正太的聲音——

「你在思春嗎?」

李安然連忙甩了甩頭,小正太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她干啥一直放在心上?

難道,她真的有心上人嗎?

「杏兒,你說我有心上人嗎?」雖然不習慣有人侍候她洗澡,但也同意杏兒守在外面,若需要加熱水或缺了什麼,有個人搭把手也好。

杏兒沒有回答。

「你有話直說,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

餅了一會兒,杏兒慢吞吞的道︰「我覺得姑娘心上有個人。」

「怎麼可能?」李安然激動的跳了起來,可是下一刻想到自個兒光著身子,趕緊又坐了下來。

杏兒輕哼了一聲,「我只是說出自個兒的感覺,姑娘不信就算了。」

「……我怎麼會給你這種錯誤的感覺?」李安然堅決不承認,但約定好了說錯了也不會怪罪,聲音當然要放輕,姿態也要放低。

略微一頓,杏兒悶聲道︰「這要問姑娘啊。」

「問我?」

「若不是姑娘給我這種感覺,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當然要問姑娘。」

這是繞口令嗎?李安然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好好好,這都是我的錯。」

杏兒實在不知如何回答,這不是姑娘的錯,而是姑娘真的在思春。

李安然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沮喪,怎麼覺得她一直在「強詞奪理」呢?難道她真的……

不不不,不要胡思亂想,她不過是答應他幫那位嫂子治病,至于他的相思病又不是她能治得了的,不必管他……可是,為何感覺糟透了?

「姑娘,水冷了,該起來了。」

李安然連忙甩了甩頭,趕緊起身,拿起木架上的中衣套上。

一進府就听見祖父回來了,正在房里等他,衛容淵立馬沖回房間,關心的繞過來繞過去,想確定祖父身上有沒有受傷。「祖父,這一趟進京可順利?」

衛紀明示意他在軟榻的另一邊坐下,接過衛明峰遞過來的茶,先聞香,再品茶。「沒事,不過是鬧了一路,存心不教我安寧。」

聞言,衛容淵微挑著眉,「對方並未對祖父痛下殺手?」

衛紀明似笑非笑的點點頭,「他們是專程來陪我練一手。」

略一沉吟,衛容淵就想明白了,「他們只怕猜到祖父進京的用意,難怪祖父離開幾日之後,這附近出現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都是聰明人。」

衛容淵忍不住苦笑,「是啊,盯著我,盼著我幫他們找到人。」

「事情可有進展?」

「我找到當初護送雲貴妃的其中一名丫鬟英姑。」衛容淵細細說明英姑此時的狀況,已經著手安排治病的事。

「英姑的病治得好嗎?」

「我相信小神醫,除非英姑不肯好好治病。」

衛紀明稀奇的挑起眉,「你對這位小神醫倒是很有信心嘛。」

「……她醫術精湛。」他也覺得很奇妙,看著她,莫名安心,看著她,心情無比愉悅,看著她,很想就此停下來,看著她,他的人生有了色彩,看著她,慶幸上天讓他遇見她……她是他第一次渴望留住的人。

「她一個小丫頭的醫術能比得上孫老嗎?」衛紀明覺得英姑應該交給孫老。

「……孫老又不在這兒。」他竟然不確定孫老的醫術是否勝過那丫頭。「你一封書信,他能不立馬趕過來嗎?」

「這兒又不是沒有醫術精湛的大夫,何必非要勞煩孫老過來。」

衛紀明深深看著衛容淵一眼,不再揪著此事不放,用下巴指著幾案上的畫像,「這是干啥?」

衛容淵偷偷松了口氣,祖父再抓著不放,他都快招架不住了。「我覺得此人面熟,可是又記不得在哪兒見過,便隨手畫下來,祖父可有印象?」

「這個人應該是文成侯。」

衛容淵怔愣了下,有些意外,「文成侯?」

「是啊,不過是文成侯年輕的時侯,此次進京見到他,他可是滿面滄桑,看起來比你祖父我還老。」衛紀明還記得二十年前的文成侯,那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沒想到如今比他還顯老。

衛容淵覺得糊涂了,文成侯年輕的時候?這是什麼意思?

「你說見到此人,在哪兒?」

「這兒,對面李老大夫的養子。」

這會兒換衛紀明一臉的意外,「李老大夫的養子?我怎麼沒見過?」

「這些日子我日日進出好幾回,也不過偶爾見了幾次,祖父在這兒的時日屈指可數,又如何能見到他?」

「文成侯是先皇的謀臣,早在先皇還是燕王時就深受先皇倚重,先皇繼位之後,甚至將教導皇子的重責大任交給他,他可以說是帝師,當今皇上繼位之後他就退出朝堂,不再過問政事,只是皇上堅持,最後接下國子監的教職。」

「文成侯為何要退出朝堂?」雖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身為帝師,還是會得到皇上重用,至少在皇上坐穩龍椅之前他的地位無人撼動,而常人也不會挑在此時退下,為了家族利益與後代子孫的前程,總要盡力在新皇面前尋求表現機會,讓後代子孫可以入得了新皇的眼。

「說是身子不好,不過誰都知道這是藉口,文成侯可是小了祖父好幾歲。」衛容淵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文成侯的急流勇退絕對不單純。

衛紀明看著幾案上的畫像,喃喃自語的道︰「若真的長得如此相似,說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可說不通,可是文成侯潔身自愛,除了未成親之前的通房,並未納妾,我不相信他有私生子。」

「文成侯有沒有兄弟?」

「趙家子嗣單薄,文成侯只有一個弟弟,不過先皇還未上位之前他就病逝了,留下一兒一女,而文成侯有兩兒一女,三個孩子都是嫡出的。」

「若李承何不是文成侯的私生子,為何與文成侯如此相似?」

衛紀明仔細回想道︰「我記得文成侯兩子都相當出色,不過一文一武,先皇有意安排他們給皇子伴讀,文成侯拒絕了。文成侯此人行事極其低調,不喜歡結黨,這也是先皇重用他的原因之一,因此我們相識多年,我卻不曾見過他的兩個兒子。」

「這麼說,祖父並不清楚文成侯府的事?」

「除非皇上點名,文成侯不掌軍權,我們不會特別關注。」雖說文成侯府也算得上權貴,但是在京城並不顯眼。

這一點衛容淵也知道,影子衛關注的是各地民情、輿論,以及鄰國動向,另外就是皇上下達的命令,譬如這次尋找雲貴妃的事,便是皇上遞消息請祖父進京,當面指派任務,事實上,皇上很少直接指派任務,一來是避免曝露影子衛,二來是身邊的親衛軍更好用。

「若想知道李家這位老爺是否與文成侯有關系,首先要查清楚文成侯府的情況。」

衛容淵明白的點點頭,「我會讓衛門仔細調查文成侯府。」

頓了一下,衛紀明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無論李家這位老爺是什麼身分,你可別急匆匆的撲上去打探。」

「……我怎麼可能急匆匆的撲上去打探?」

「我看你對李家很感興趣。」衛紀明語帶戲誠的道。

「……我感興趣的事可多著。」這是不是間接承認他對李家很感興趣?

「是嗎?祖父怎麼覺得你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尤其是女人,簡直視如蛇蠍。」

尋常人家的孩子二十歲就當爹了,可是孫兒二十二了,提起親事總是說還早,說是要找個合心意的,他這個當祖父的當然心急,不過,孫子能活下來已是老天爺的眷顧,只求他平安喜樂,其他都是小事。

好像如此,不過,衛容淵可不會承認,只能硬著頭皮道︰「小神醫對我來說不是女人,而是了不起的大夫。」

衛紀明笑而不語。

衛容淵很識相的模模鼻子不再言語,向衛明峰要了一杯茶,專心品茶。

李安然上一世擅長外科,針灸是來這兒經由祖父親自傳授,不過底子好,學什麼都快,因為有她這個聰明絕頂的「徒孫」,祖父還心滿意足的說這輩子值了。

李安然是個極度重視隱私的人,雖然每次看診杏兒都會守在外面,但還是堅持要有一個單獨施針的地方,于是診間分兩部分,前面看診,隔著一道門簾是可以躺下來施針的地方。

「嫂子別怕,扎針不會痛,我陪你聊個幾句,這針就扎好了。」李安然的聲音有一種魔力,輕柔而堅定,教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雖然我就快及笄,但是因為行醫的關系,所見所聞未必不及嫂子,若是嫂子有什麼想知道的事,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皆可問我,我必是知無不言,遇到不知的,我也會想方設法為嫂子尋到答案,總之,我會盡力解答你心里的疑惑。」

英姑覺得應該禮貌性的回應一下,可是張開嘴巴只能啊啊啊,她有口難言。

頓了一下,李安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對不起,我忘了嫂子還不能言語,沒關系,只要嫂子願意放下心中的執念,接受治病,相信遲早能開口說話。」

放下心中的執念……英姑腦海頓時有個聲音在回蕩——記住,從此你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什麼都忘了。

「有時我也會想忘了過去,人生原本就是往前走的,何必回頭看?可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如同一段旅程,缺了一段就不完整,當然也不能稱之為我的人生。」雖然不清楚發生在英姑身上的事,可但凡是人,都曾有忘記過去的念頭,就好像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上一世是上一世,忘了吧,但是沒有上一世,她又如何會鑽研縫合之術?

英姑怔住了,缺了一段就不完整嗎?可是主子有令,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對,她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不對,缺了一段,就不能稱之為我的人生……

「人生有悲歡離合,有喜怒哀樂,無論過去是好是歹,皆是生命的軌跡,即便努力遺忘想抹去,也否決不了曾經存在的事實。」她無意當說客,不過是就事論事,更別說身為一個大夫,能治得了的病就治,若是絕癥,想治也治不了。

英姑看著李安然,感覺內心的某個圍牆正在瓦解。

「我啊,絕對不會跟自個兒過不去,過去我會記住,而且還牢牢記住,免得重蹈覆轍,但我的目光是看向前方,期待著未來。」她覺得自個兒簡直成了心靈導師。

英姑不自覺的張開嘴巴,想說什麼,但終究吐不出話來。

李安然見了她的反應一眼,自顧自的又道︰「放下過去,不是忘記過去,而是不讓過去成為心魔。」

英姑的眼神轉為迷茫,不讓過去成為心魔……

「總之,嫂子要當個听話的病人,配合我這個大夫,何時該來針灸就來針灸,我開的藥要按時吃,還有,保持心情愉快,每日大笑三聲——哈哈哈,煩惱少一半……好啦,我要收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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