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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富二嫁 第五章 這天殺的緣分哪(2)

像是在解答一樣,外頭一個小孩子提著鱸魚跑進來,遞給小二,「許月生公子定的,錢已經給了。」

小二收下,「好咧。」

卓正俏都不敢看表哥了——她不到許家住,還用大舅舅的名字在外面晃。

彷佛怕事情不夠熱鬧,一個青衣婢女提著一籃隻果,過來,一見人,喜孜孜的往前行禮,「婢子見過兩位大爺,我家小姐姓費,兩位大爺可還記得。」

卓正俏覺得自己天靈蓋快被劈成兩半,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但又不能趕她走,「記得記得,你家小姐可安好?」

「我家小姐挺好,多謝大爺問起,今日給大爺送隻果來了,是小姐親自去市集選的。」

那青衣丫頭臉色喜悅,「我家小姐另外寫了信。」

卓正俏以為那費芷玉是煞到言蕭,畢竟當時他往前一站,那可是威風凜凜,可沒想到青衣丫頭把懷中的香簽遞給了卓正俏,「我家小姐想請大爺一敘。」

許天方長年做生意,自然聞得出來那丫頭身上的香氣,濃郁按人,只有青樓的姑娘會用,這丫頭近身服侍,所以被沾上了,忍著怒氣,「敢問你家小姐是?」

那青衣丫頭見他跟小姐的意中人站一起,于是也十分禮貌,「我家小姐是紅袖樓于費芷玉。」

完蛋了。

卓正俏已經不敢抬頭,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全部擠在一起?

許天方都被氣笑,「你不回許家,還認識了大名鼎鼎的費小姐?」

「表……堂哥您別生氣,我這……我不是……我跟言二公子就是看到費小姐遇上困難,隨手幫了一把而已。」

那青衣丫頭眼見自己惹了麻煩,連忙跪下,「大爺,您別誤會,這位小爺真沒來過紅袖樓的,是奴婢話沒說清楚。」

言蕭看卓正俏這樣好聲好氣的相求,那堂哥卻始終一張冷臉,也隱隱不高興,「男子漢大丈夫,眼見姑娘有難處,出手幫忙是應該的,許兄何必如此?」

唉,言蕭,我知道你是幫我說話,可是現在這樣是火上澆油啊。

許天方正想發作,卓正俏一臉可憐兮兮的,「堂哥……」

想到這表妹從小被管束,也難怪一出門就像月兌韁野馬,想著家里最近忙著許蕊的婚事,她進了許家的確不太好再出門,于是重重拂了一下袖子,「你定定心神,三天後一早我來接你。」

卓正俏知道表哥是準自己去騎馬了,不過三天後就結束自由生活,有點高興又有蔫,「知道了。」

「花好,月圓,好好照顧你們家……公子。」

花好跟月圓一直大氣不敢出,現在連忙說是。

那青衣丫頭吶吶的說︰「婢子是不是給大爺惹事了?」

「不關你的事情,隻果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家小姐。」

「那大爺您來不來?」

「我——」

「他不去。」言蕭打斷她,「多謝你家小姐就好。」

言蕭的壞人臉還是很有用的,那青衣小婢話都不敢多說,縮縮脖子走了。

卓正俏想,早知道在琴室多听一個牌子,就算避不開表哥,好歹避開費芷玉的婢子,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尷尬,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

言蕭問︰「你要回大舅舅家住?」

「……對,都被找到了,不回去也不行。」

「跟我回房。」

卓正俏想著,不會吧,這邊也有事?

心里實在很不想面對,但也說不出拒絕的原因,只好跟著他上樓,回房。

就見言蕭磨了墨,提筆寫了兩行字,稍微吹干後給她,「這是我京城的居所,這是我梅花府的茶莊,我每年都會來兩趟,你收好,過來這里把你京城的居所跟梅花府大舅舅家的居所寫給我。」

卓正俏心里有點波動,他這麼認真,原來就是怕兩人斷了聯絡……

要不要跟他說自己就是卓正俏,已經被言太太休了……

不行,不能現在說破,她還要騎馬!

想著在紙上寫下一行,京城的住處是萬萬不敢寫,萬一他記得妻子卓氏的住處,那不就露出馬腳,于是只寫了大舅舅家,又想,假設他真的上門找許月生,看到一個中年大叔出來,不知道會怎麼想。

大舅舅應該也會莫名其妙……噗。

言蕭不解,「笑什麼?」

「我只是突然想起人跟人之間的緣分,你信不信天定?」

「不信。」

「你以後會信的。」以後當你知道許月生就是卓正俏,你會信的。

「你倆總算來了。」諸壯一臉笑嘻嘻,「我這幾天忙得很,等的就是這天跟我的老朋友,新朋友,痛快一番。」

卓正俏也很喜,「阿壯,我們快去看馬。」

「我說月生,你樣子看起來斯斯文文,怎麼個性這樣著急?」

「我想騎馬可是連夢了三天呢。」

言蕭就听得他們一口一個阿壯,一口一個月生,想起褚壯那日去他那邊,支支吾吾的說,自己在意許月生,他突然慶幸自己一早就說會一起來,不然放任兩人一起,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大事。

褚壯笑著招呼他們進馬廄,扔給他們一人一塊大圍裙,「擦擦,頭發,身上,都擦擦。」

卓正俏一聞,打了個噴嚏,「這什麼味道,這樣重。」

「工人喂食牧草時穿的,馬兒天天聞,聞習慣了,知道人來就有東西吃,所以等下過去,他們先聞到就不會掙扎,再喂點隻果,蘿卜,那就是好朋友了。」

卓正俏一听,懂了,連忙把那塊布擦擦頭,擦擦身體,然後又打了個噴嚏。

眼見言蕭跟褚壯都是關心神色,連忙說︰「沒事沒事,就是那牧草屑,吸了鼻子癢。」

馬兒,馬兒,我來啦。

褚壯又帶著兩人出來,寬闊的馬場有五十幾匹馬散著,有的自己在跑步,有的則是晃著尾巴走來走去,十分悠閑。

師傅牽來兩匹,都是紅棕毛,眼楮很大,鼻子濕濕的,太陽照射下,皮毛油光水亮,顯得照顧得很好,兩匹踏步而來,從鼻子發出響聲。

卓正俏驚嘆,「這馬真美。」

褚壯一臉得意,「可不是,這是南里國的馬,脾氣非常溫馴,最適合初學者了,來來,先喂點東西,讓它們開心一下。」

卓正俏拿起切了一半的隻果在手上,那紅棕馬低頭,就著她的手把那半顆隻果吃掉,還舌忝了她的手,癢癢的,她看著言蕭的方向,喜孜孜,「你看到沒?你看到沒?它舌忝我。」

言蕭含笑,「看到了。」再遞了半顆隻果給她。

卓正俏又喂了馬,那紅棕馬不但吃了,這回更親熱,還湊過來聞聞她,卓正俏模模它的背,心里喜歡得不行,心想不知道褚壯這馬賣不賣,這麼親人可愛,買回去她就天天帶著它在院子跑。

將臉靠在它的頸子旁蹭了蹭,熱呼呼,毛茸茸,感覺好得不行。

褚壯見她這樣,越發覺得可愛,心想如果是女孩子就好了——他娘前兩日跟他說起娶親的事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突然又覺得不能這樣不孝,他如果跟許月生在一起,那就只能背出褚家,他可以啊,但他的母親會很可憐。

想了幾日,孝道還是勝過了感情。

現在看許月生,還是喜歡的,更喜歡了,但他還是打算娶妻生子,讓母親開心。

許月生這樣喜歡那匹紅棕馬,晚點就送給他,以後他看到馬就會想起自己,這樣也很好。

卓正俏跟那馬又親熱了一下,忍不住翻身而上,「阿壯,它們平常跑馬的方向是哪里?」

言蕭見狀,也翻身上馬。

「你們等等我。」褚壯吹了一聲哨子,就見草地上原本一頭正在吃草的馬快步過來,「跟著我。」

褚壯領路,卓正俏第二,言蕭第三,三人一下跑了出去。

罷剛在馬棚,褚壯已經跟他們說得很清楚,「馬這種動物,一定要有山頭給它跑,所以我自己養馬,賣馬,那是連山頭都包下來了,有好幾條不同的路,能跑的就去跑山路,不能跑的平地早晚半個時辰也行,待會想挑戰一下的就走山路,在左邊,想活動活動就好的就騎平地,在右邊,它們都已經跑習慣,認得路了,會知道怎麼回來。」

三人縱馬而出,過了一刻多鐘,到了交叉路口,褚壯那匹毫不猶豫就往山路去,他是養馬人,自然天天跑山路,平地對他來說不算路。

卓正俏有自知之明,一下往右去,平跑就好,山路太顛,她覺得自己也應付不來。

言蕭第三,見卓正俏往右,也跟著往右了——對他不知道哪來的保護慾,就是覺得得看著,免得出事情。

卓正俏一路快速往前,眼前景色快速往後,耳邊生風,晚秋了,但卻不覺得冷,內心想著再快一點,真刺激。

就見要經過山坳,那馬慢了下來,穩穩當當轉過了彎,這才又繼續加速。

卓正俏模模馬背,穩當的孩子,做得真好。

慢著,眼前泥巴路中央的是什麼?會動。

不過轉瞬,那東西已經到眼前,卓正俏臉一下綠了,是蛇,盤據在路中央,昂首吐信,樣子凶惡。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紅棕馬好像受了驚嚇,速度突然快了起來,而且是瞬間快了一倍以上,卓正俏覺得整個人快飛起來。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牢牢抓住韁繩回頭,看到言蕭越來越遠。

「拉緊韁繩,別放手。」言蕭的聲音傳來。

卓正俏有點怕,聲音帶著哭腔,「它嚇到了,現在不听我的話。」

「拉緊韁繩,腿夾緊,別怕。」

卓正俏閉起眼楮,任憑紅棕馬發狂似的在泥巴路上狂奔。

馬蹄聲一下一下,好像敲打在她心上,她想模模它的後頸,安慰安慰它,沒事,一條蛇而已,但她就是做不到,她怕手一松開,自己就被顛下去。

紅棕馬已經開始往沒有路的山坡跑去了,瘋狂的往上跑。

那坡很陡,根本沒有路,有很多藤蔓,紅棕馬幾次差點絆倒,又迅速爬起來奔跑。

卓正俏無助的又回頭看,言蕭已經遠遠被甩月兌了——被嚇到的紅棕馬跑的太快了,他那匹很正常,根本追不上。

老天,自己會不會被甩下來?

時間到底過了多久?

半個時辰?還是一個時辰?

馬兒馬兒,你停下來啊。

卓正俏已經被顛得很不舒服了,頭暈暈的,再這樣下去不用馬顛,自己就會掉下去,手好抖,也快沒了力氣。

馬兒,停下來啊。

這里一片山路,萬一掉下去,不死也會去半條命,就算能活,都不知道要幾天才會被發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再也沒半分力氣了,就在紅棕馬一次瘋狂的爬坡下,卓正俏整個人被甩了下來,就這樣順著坡地滾了不知道多久,終于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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