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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妙手回春 第九章 被敵國綁架(2)

呼延律的臉色十分難看。

「被劫回去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傳訊之人,他的語氣十分惱怒。

「是……」那人身上還帶著傷,低聲說︰「本以為能安然走過天鳳山脈,沒想到就在要通過鳳凰谷的時候,兩側突然沖出數百人,說、說他們是山賊,來搶劫的……」

那人愈說聲音愈低,到最後索性沒了聲。

「山賊?」呼延律一掌拍在桌上,咬牙道︰「那哪里是什麼山賊,分明就是天皓國的人!懊死的錦修,我就說他怎麼會無故出現在這個地方,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呼延律氣得差點吐血。

為了劫這批糧草,他們暴露了在天皓國隱藏許久的商隊,為的就是要讓天皓國在缺乏糧草的情況下主動投降。

當然,要擊垮天皓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毀了這批糧草,偏偏劫來的糧草數量之大,對資源較天皓國貧瘠的鳳陽國可是一塊大餅,尤其是在這瘟疫橫行的時期,所以他舍不得,反而用盡一切力量要將之運回鳳陽國,沒想到就差這麼一步,竟然功虧一簣。

眼睜睜看著大餅被人給搶走,呼延律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一甩袍子,往不遠處才剛剛紮下的營帳而去。

「來,冰冰涼涼的很好吃,快吃一口。」錦修拿著剝好的冰鎮葡萄遞到沐依兒嘴邊哄著她。

「我還忙著,等會兒。」沐依兒還在炮制藥材,敷衍的說道。

錦修見狀眯了眯眼,把葡萄放進自己的雙唇之中輕咬,扣住她的後腦傾身吻住了她。

「唔——」感覺到口中香甜的味道,沐依兒瞪大了雙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

還未等她反應,錦修便已退了回去,揚起一抹邪氣的笑,低聲道︰「原來這麼吃東西昧道更好。」

沐依兒嘴里還留著他咬下的半顆葡萄,俏臉倏地一紅,嬌嗔怒罵,「錦狐狸,你能不能正經點!」

這家伙有沒有一點當階下囚的自覺呀!成日纏在她身邊寸步不離,不是鬧她便是像方才那樣動不動就吻她……若不是他的雙腳被上了枷鎖,她真會以為他是來郊游的。

「我何時不正經?」錦修挑起弧度極為好看的眉,反問她,「我心愛的未婚妻忙到連飯都不吃,我看了心疼,自然得親自‘鎖養’,這怎麼能說是不正經?」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讓沐依兒額角一抽。喂養?這家伙當她是小狽還小貓呀?

「收斂一點就是了。」沐依兒瞪眼。

他們在昨日進入鳳陽國的地界,這兒畢竟不是自己的國家,時刻有人監視著,她實在沒有表演給人看的習慣,雖說他每每偷吃她豆腐時都會將她給遮得嚴嚴實實,可她還是很難習慣。

「那你就乖乖吃飯。」錦修提出條件。

這女人一忙起來就不管不顧,若非有他在她身旁催著,她恐怕整日下來連飯都不吃,不難想像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我有……」吃。沐依兒下意識想反駁,卻被某人給瞪了回來,只能吶吶的改口,「知道了,我會乖乖吃飯。」她險些忘了這幾日錦修都守在她身邊,她有沒有照時間用膳,他比她還要清楚。

「乖。」他這才露出笑容,揉著她梳得整整齊齊的長發。

呼延律一走進來便看見兩人濃情密意、若無旁人的模樣,那畫面讓他更是吐血。

他現在更能肯定錦修是刻意留下的。

「錦、修!」他逼問︰「糧草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錦修收回手,好整以暇的看向他,「什麼糧草?我听不懂。」

「少裝傻!」呼延律就差沒指著他的鼻頭大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無緣無故出現在這,不就是為了探出那批糧草所在之處?」

這事的確是他大意了,能生擒敵方大將是多麼令人興奮一事,讓他一時間忘卻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武將,錦修那顆腦袋精明無比,就算他將錦修囚禁在某一處限制行動,這人依舊能憑著蛛絲馬跡判斷出他們運送糧草的時間與路線。

「說什麼呢!你們抓了我娘子,我出現在這有什麼不對?再說了,我可是階下囚呢,一個雙腿被枷鎖給困住的人能做什麼事?」錦修一派輕松的指了指腳上那數十斤重的石枷,姿態和他口中的階下囚相差甚遠。

「錦修,別以為你不認便沒事,這事和你月兌不了關系!」丟了糧草可是大事,錦修絕對是那謀策之人,把他交出去,自己的過錯或許能減輕一些。

思及此,呼延律沉聲喊,「來人,將他給我押走。」

錦修依舊是一臉從容,彷佛要被抓的人不是他。

一旁的沐依兒卻是沉下俏臉,冷聲道︰「你想出爾反爾?」

氣昏頭的呼延律一听,頓時低咒出聲,一掌重重的擊在地上,「該死!」

沐依兒答應他會盡全力救治太子的性命,而條件便是讓原本該被關起來重重看管的錦修待在她身旁。

讓一個比狐狸還狡詐的敵軍行動自由?他怎麼可能會答應,當下便一口拒絕。

沐依兒頗為硬氣,藥材也不配了,跟在錦修身後道︰「既然你們不讓他留在我身邊,行!那他去哪我便跟去哪。」

這結果讓呼延律很頭大,錦修能去哪?自然是去囚犯該待的地方,那地方怎麼可能少得了嚴刑銬打?

若是讓沐依兒看到他們這麼對待她的未婚夫,她會肯醫治太子?最後呼延律只能在錦修腳上銬上一個重達數十斤的石枷,這事才作罷。

而現在——

看著擋在錦修面前的沐依兒,呼延律那口氣就這麼卡著,不上不下,好半晌他才帶著人掉頭離去。

他有求于沐依兒,不得不妥協,所以他忍下這口氣,等到太子病癒……

錦修,到時就拿你的命來賠!

看著呼延律離去的背影,沐依兒才松了口氣,身子便被人給緊緊抱住。

「多謝娘子救命之恩。」

沐依兒抿著唇,瞪向他,壓低嗓子問︰「你昨晚跑出去就是為了這件事?」

「嗯。」錦修大方承認。

天皓的糧草豈是鳳陽說劫就能劫的?他不過是搶回屬于天皓的東西罷了,那呼延律有什麼資格對他興師問罪?真是笑死人了!

沐依兒瞪眼,「你跟我說你只是去茅房!」這可惡的男人居然敢騙她!

「是去茅房。」錦修一臉正經的道︰「只是順道繞去散散心,一不小心便發現了他們藏糧草的地方。既然知道了,哪有不傳訊回去的道理,你說是不是?」

呼延律還是太小看錦修了,若他知道錦修腳上那數十斤的石枷對他來說不過是個裝飾,屁點用都沒有,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對于他的強詞奪理,沐依兒很無言,只能低聲說︰「你安分點,我們已經到了鳳陽國,呼延律可不是什麼好人。」

沐依兒很清楚,若非她還有用處,恐怕方才錦修便要被他們給帶走了,而呼延律臨走前的神情也很明白的告訴她,待她救回鳳陽太子,她或許能沒事,畢竟瘟疫一事還得靠她控制,可錦修恐怕就……

為此,她很苦惱。

「放心,他們奈何不了我的。」錦修安慰著她。

他既然敢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

即便錦修再三保證,沐依兒那雙眉卻依舊難以松開……在進入鳳陽國的第二日,呼延律突然加快了腳程,幾乎是日夜趕路,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馬車的顛簸讓沐依兒無法好好配藥,只能掀開車簾欣賞鳳陽國的景色。

不得不說,和物產富饒的天皓國相比,位于寒霜之地的鳳陽國的確貧瘠,就連遠處山林的樹木都遠沒有天皓那般蒼翠。

田地上的產物更是垂頭喪氣,一點活力也沒有,路上的農民也是如此,個個瘦骨嶙岣,彷佛風一吹便能吹跑。

愈靠近城鎮,路上的災民、流民也就愈多,甚至處處上演著搶劫的戲碼,讓此地彷佛陷人人間煉獄。

一路看來都是如此,沐依兒看了一會兒便沒看了,畢竟這樣的景色實在很影響情緒。

一行人趕了近兩日的路程,終于停在一座城池之中。

那城池喚星光之城,是一座大城鎮,沐依兒便是在這見到了鳳陽國的太子——南宮睿。

「沐姑娘,你趕緊看看太子殿下!」呼延律連讓沐依兒喘息的時間也沒有,便帶著她來到南宮睿的床榻前。

沐依兒看著床榻上那瘦得不成人樣的男人,驚覺他僅僅只剩下一口氣。

「這……」沐依兒眉頭緊皺,伸手便要去解南宮睿的衣袍。

錦修動作比她還快,明明腳上還戴著石枷,卻是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小手,「這種粗活我來便好。」

說著,他用力一扯,南宮睿的衣袍應聲而裂。

呼延律低聲怒喊,「錦修!」那可是他們的太子呀,這家伙竟然敢如此對待!「放尊重點!」

錦修只冷冷地說︰「尊重有個屁用?比他的命重要?」

一句話堵得呼延律怒火更烈,若非沐依兒出聲,他恐怕已對錦修出手。

「夠了,你們要吵到外頭吵去!」沐依兒嬌聲低斥,兩人這才消停。

見他們總算安靜,沐依兒凝重的看著床榻上瘦得皮包骨的男子,在看見他胸口那若隱若現的青影時,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接著她輕聲說︰「呼延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呼延律狠狠的瞪了錦修一眼,才跟著沐依兒來到角落靜僻之處,「沐姑娘請說。」

沐依兒看了眼離他們有段距離的侍衛後,用極輕的嗓音道︰「貴國太子並非被傳染瘟疫,而是身中奇毒。」

「什麼!」這話讓呼延律倒抽了口氣,當機立斷的大喊,「所有人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是!」

不一會兒,偌大的寢室只剩下錦修、沐依兒以及呼延律三人。

「你還不出去?」呼延律瞪向動也不動的錦修。

太子中毒一事可不能讓人知道,更別說錦修是敵國的將領。

可後者絲毫不理會他的顧慮,涼涼的睨了他一眼,「不過就是中毒唄,有什麼好隱瞞的?還不是得靠我家媳婦兒醫治!」

這話險些讓呼延律吐血,他忘了錦修武功高強,方才沐依兒的聲音雖小,卻是瞞不過他的,更別提他說到了重點,沐依兒是他的未婚妻,自己就算現在把人給趕出去,沐依兒回頭還不是會告訴他?自己趕人的舉動壓根就是月兌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想通這道理,他也懶得再理會錦修,畢竟這不是重點。

「沐姑娘,太子的毒……」呼延律的心是沉重的。

皇室的骯髒在每個國家都有,鳳陽國自然不例外,他從小看護著太子成長,自然知曉南宮睿艱難的處境,得知南宮睿是中毒,他一點也不意外,只是沒料到背地之人竟會藉由這次的瘟疫下手。

「我能解。」沐依兒說出了令他松了口氣的答案,接著又說︰「但我有條件。」

條件?呼延律心一凜,表面卻是十分平靜,「什麼條件?」

「我能幫你們解去太子的毒,也能解決這一次的瘟疫,而條件很簡單,第一,解毒之後不準你對錦修動手。」

呼延律沉下臉,他的確想待沐依兒解完毒就處理錦修,可比起太子的命,他只能妥協。

「可以。」他不甘願的應下了。

見他答應,沐依兒露出了笑容,繼續道︰「第二,我要鳳陽國五十年內不得再進犯天皓國。」

「五十年!」呼延律瞪大眼,這是獅子大開口!他想也沒想便拒絕,「這不可能!」

要知道天皓的皇帝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鳳陽國已貧困太久,之前的天皓國代代都是明君,他們惹不起,好不容易出了個昏君,自然得趁這時候一舉拿下天皓國,好一解鳳陽國土地貧瘠之苦。

「再說了,這事我也做不了主。」雖說拒絕了,呼延律怕沐依兒一氣之下撒手不管,于是補了這麼一句。

誰知一旁的錦修卻低笑出聲,沉聲道︰「若是鳳陽國的護國大臣‘律嚴’律大人都做不了主,還有誰能做主?」

比起天皓國那沉迷、成天玩樂的皇帝輕易上位,鳳陽國的太子可說是命運乖舛。

鳳陽國的皇帝雖然還健在,可長年臥病在床,一年能清醒的時間不過寥寥幾日,且每回清醒的時間不到一刻鐘,最重要的是,鳳陽國的皇帝已病到連話都沒法子說,就是想以口諭傳位都難,這也是南宮睿遲遲無法即位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便是南宮睿的皇叔——南宮慶。

南宮慶對皇位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南宮睿下毒手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若非有呼延律等護國大臣一路相挺,南宮睿恐怕甫出生便會成為一杯黃土。

也因此,護國大臣在皇帝與太子一個病重不醒、一個身中奇毒的情況下,可說是鳳陽國目前唯一的決策者。

錦修的話讓化名呼延律的律延的臉沉了下來,他沒料到自己的身分竟會被拆穿,畢竟他可是易了容的,就連名字都改了,沒想到眼前這男人笑得一臉無害,竟能識破他的身分……

雖是如此,律嚴仍在做垂死掙扎,「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不曉得?」錦修也不惱,而是問沐依兒,「依依,南宮睿這毒還能撐多久?」

「最多一日。」沐依兒如實回答。

一日?這答案讓律嚴心一沉,看向一臉平靜的沐依兒,試圖從她臉上看出是否在說謊。

可惜沐依兒就像朵清蓮,不卑不亢的立著,一雙大眼清澈見底,讓律嚴知道,眼前的女子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律大人,就看你的決定了。」錦修走至沐依兒身前,摟著她便要向外走去,那姿態寫意,腳上數十斤的石枷彷佛一點影響也沒有。

那畫面讓律嚴額角一抽,他算是看清了,錦修武功之高,就是在腳上銬上石枷都奈何不了他,若是他肯,完全可以帶著沐依兒離開,會留下來並同他們一起進入鳳陽,恐怕是早算計好了……

思及此,律嚴知道這事他就是不應都不成,否則等著他的就是南宮睿身死。

南宮睿一死,南宮慶定不會放過他們這些護國大臣。

想通這點,他一咬牙,道︰「好,我答應你,但我也有個條件要請沐姑娘幫忙。」

律嚴的答案早在錦修預料之中,因此他並不詫異。

沐依兒卻是萬分欣喜,「你說。」

她此行來鳳陽便是為了阻止兩國繼續交戰,能達到目的她已經很滿足,對于他所謂的條件,只要是她能做到的事,她都會盡量答應他。

「讓我皇甦醒下旨禪位太子。」律嚴沉聲道。鳳陽國的皇帝早已病入膏肓,要求沐依兒救人是不現實的,所以他只求她讓皇帝醒,且能支撐到下完聖旨。

對于他的條件,沐依兒擰起了眉,「這我得看過情況才能回答你。」

前世她只知鳳陽國的皇帝病得極重,偏偏死不了也好不了,就像個活死人似的拖著,正因如此,鳳陽國太子才會遲遲無法即位,最後死于瘟疫之中。

之後即位的便是南宮慶,這是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即位不到一個月便再次下令攻打天皓,那時的天皓國正在內亂,加上鳳陽國的入侵,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其實就算律嚴不提,沐依兒也會開口,畢竟若是南宮慶即位,對天皓絕不是件好事,而且她也想看看鳳陽皇帝的病,這種疑難雜癥對醫者而言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

「好,一言為定!」雖說沐依兒沒有直接答應,律嚴卻已經滿意,忙又問︰「太子的毒……」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要不,皇帝醒了,太子卻沒了,有個屁用!

「我需要準備藥材,兩個時辰後開始解毒。」

「好,需要什麼藥材,沐姑娘盡避開口就是。」沐依兒就著紙筆寫下藥方,遞給他。

接過沐依兒開的藥單,律嚴忙讓人著手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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