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阿名,一別半年,近曰可好?
為姐一切安好,安心勿念。
臭阿名,分開半年多了,學校已經放寒假,你沒有放嗎?為什麼過年不回來?
鳴嗚鳴,阿名,開學已多時,我仍然被欺負得好淒慘,你都在做些什麼,一通電話也不打!
臭弟,最近常下雨,陰晴不定,天氣愈來愈熱,你是忘記國字怎麼寫嗎?干嘛寫「落落長」的英文信給我,你欠揍啊!
連你都欺負我,你姐我天天忍受騷擾,身處水深火熱,那只大闖我的香閨,掀我的香被,掐我的女敕臉,扯我秀發,還強吻了我,可惡至極!我以後怎麼嫁得出去啦, 嗚嗚鳴。
阿名,其實我好想念你,每次提筆窩信給你,都有好多、好多話告訴你,千言萬語……
但是阿名,過去我是不是太依賴你了?
阿名,阿名,阿名……要好好照顧自己……
早點回來……
滿地粉藍色香水信紙,她昨晚又沒睡,熬夜寫信給莫名了……
唐明撿起其中一張,不意外又見她字字句句是對阿名滿懷牽掛和思念,對他這個阿明卻是滿紙詆毀之能事。
唐明感嘆同音不同命,人家是吾弟阿名;他是打工的大。
一塊白布被她抹得這麼黑,他看漂白也很難,干脆黑得更徹底。
唐明手指一彈,香水信紙飄落地,大爬上她的床,掐她的女敕臉,掀她的香被,驚見夏天來臨,她也換上清涼睡衣
枕頭上長發披散開來,芙蓉睡顏毫無防備,寬松的漸層粉藍色細肩帶背心和短褲,衣料薄透軟柔,一條帶子滑落肩頭,衣擺上翻,渾圓飽滿的胸部下緣隱約可見,寬口短褲也卷了上來,白皙修長美腿攤在粉紅碎花床單上——
唐明听見心跳聲,血液沸騰,雙眸灼熱離不開她迷人曲線!
原本只是想整她而已,他卻忍不住低下頭……靠近她的臉……
貼上她的唇……
柔軟溫熱的接觸,熟悉的感覺和氣味,唐明的吻……有森林的味道,還有他家的沐浴乳香,唐明的身軀緊貼著她的,雙手在她的身上游移,溫柔的吻逐漸變得火熱起來,慢慢挑開她的唇,轉為深入的吻——
天啊!
她,竟然做起唐明吻她的夢,還吻得熱情如火,比起那天在樹林里的吻還熱切,還真實,連他的撫模都有感覺,還有他壓在身上的熱度,兩人踫在一起的心跳聲,她的胸口快不能呼吸了……
嗯……嗯?
嘴里好像咬到東西……
唐明在她的嘴里放了什麼……
有股味道……
怎麼做夢也能聞到味道嗎?
而且這個味道……
這個味道好強烈,是——
「大蒜!噗……呸呸呸!」白雅君從床上爬起來,在床邊吐,嘴里滿是咬碎的大蒜,好臭。
「喜歡嗎?」
唐明的聲音……
白雅君抬起頭,見熟悉的背影。
唐明站在書桌旁,翻著書櫃上的書……
「——你有病啊!」白雅君覺得她有病,每天張開眼楮看見他已經習慣成自然,每天他換花樣整她也見怪不怪,假日他沒來她反而有失落感,這下可好了,竟然連春夢都做了。
白雅君模著滾燙的臉,慶幸唐明背對她,不然他那雙鷹眼一定會發現她做了和他有關的夢,又會嘲笑她是在夢里對他發情流口水了嗎,一副色迷迷的模樣?
每天早上的十分鐘,沒閑情發呆,白雅君爬下床沖進浴室,火速擠牙膏刷牙洗臉。
鏡子里映著一個匆忙的女生毫無女人味的盥洗動作,剛起床的狼狽模樣,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口水,睡衣更是凌亂,松緊帶的褲頭滑落,中腰變超低腰、穿得歪歪斜斜,肩帶掉了一邊,春光乍現……
避他的,反正要換制服也是要月兌掉。
白雅君懶得把睡衣穿好,拿漱口杯裝水咕嚕咕嚕——
漱口到一半,白雅君拉起目光,和鏡中人面對面……從上到下又把自己看一遍……
本嚕咕嚕——
「咳……咳咳咳……啊——好惡心!」她一個不小心把漱口水吞下去了。
但是……但是有更十萬火急的事!
罷才……剛才她起床是自己掀的被子,還是、還是……
一場春夢佔滿她的腦記憶容量,她絲毫沒有記憶她起床之前是蓋著被子還是被唐明看光了?
……所以他才轉過頭去?
「嗚嗚嗚——我不要活了啦!」要是真被他看光了,她以後怎麼嫁人!
十分鐘後……
白雅君穿好制服,辮子編到一半從房里沖出來,她指著唐明大吼——「今天是禮拜天耶!」
「嗯,所以你穿制服做什麼?昨天沒洗衣服?」唐明一身輕便,在客廳吃她昨天買來的冰淇淋。
因為每天早上賴床,需要人工鬧鈴,她沒有資格抗議,平常日白雅君都會多穿一件睡覺,只有假日她才隨便穿。
「又不用上課,一大早來做什麼?」搞到她生理時鐘混亂,以為今天是平常日,匆匆忙忙的趕十分鐘。
「下午我有事,只有早上有時間教你騎車。」唐明想到要教這個笨蛋白痴學會騎車,不知道還得花多少時間,忍不住搖頭嘆氣。
「那你早點說啊!突然……突然闖進來……」白雅君的臉又紅了。
「我有哪一天敲門了嗎?」唐明反問她,還問得理所當然。
「你岡剛有看到什麼?」白雅君很介意她的被子是掀開還是密實蓋著。
「滿地垃圾,書櫃一層灰,書本亂放………」唐明細數他所看到的。
「你管我房間髒不髒,我是問你看光我的身體沒——」白雅君漲紅了臉打斷他的話,卻不小心把內心話吐出來,頓時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想知道你有沒有踢被子?」唐明如果老實回答她的問題就不是唐明了。
「嗯!」白雅君昂著下巴,若無其事點頭。
「沒有。」
「……真的?」雙眸生光,但唐毒嘴回答得這麼爽快實在有問題。
「信不信隨你。」唐明大口、大口挖著冰淇淋吃。
白雅君才眯起偵探眼,仔細一瞧,他挖進嘴里吃的不正是她昨天買來準備午後配著陽光享用的芒果冰淇淋嗎?
「我說你怎這麼老實,原來在偷吃我的冰淇淋!」她一個大步過去,搶下他吃剩的半桶。
腦袋總是一彎再彎拐了八九十個彎的唐明人生里沒有「老實」兩個字,白雅君夸他老實,唐明還覺得這回合贏得太輕松。
他當然沒有說謊,她確實沒有踢被子,因為被子是他掀開的,他只是沒有回答她撩人性感的模樣已經深深烙印在他腦海里,該看的他都看光了,而且還嘗了她甜美的嘴唇,觸踫她的身子……
想起李爺爺對他的信任,唐明有愧,只好告訴自己,今天不是打工日聊表安慰,回家寫悔過書。
本來他只是踫著嘴唇輕輕一點,想整她而已,所謂年少輕狂、血氣方剛、一時的意亂情迷,青少年把持不住會犯的錯,這些唐明自信不會出現在他的人生字典里的字眼,他想都沒想到會在她身上破功。
比起白雅君的驚慌失措,無地自容,唐明還比她想掩蓋方才犯的錯,他的自信人生差點毀在她手上,都怪她……
「你假日都這樣睡的嗎?」
兩顆腦袋不會裝一樣的東西,蹦出來的畫面自然不同,听他這一問,白雅君以為她掉了肩帶、松了褲頭,少穿一件不能見人的私密模樣曝光,頓時羞紅了臉!
「還說你沒——」
「睡得像豬一樣,地震來你也沒感覺吧?」唐明頗有怨言,語氣很責怪。
就因為她睡得像豬,沒感覺他的吻,他欺身,才險些賠上他的人生,幸虧理智跳出來阻止他犯下人生大錯,否則他就得為她的人生負責了。
「……你說話不能快一點嗎?」嚇得她差點噴淚。白雅君丟他白眼,松了口氣,為自己平反說︰「那是因為我突然想起國內、國外有時差問題,我弟說不定是半夜打電話來我沒接到,所以等了一晚上……哼!反正是因為天亮才睡著,睡得正熟你跑來的緣故,我才不是豬呢!」
經她這麼一提,唐明腦袋里的結打開了。
他才狐疑一個女孩子怎麼會睡到被人爬上床,被人吻了、模了都沒感覺,他想起她曾說過他們姐弟倆一直形影不離,同吃同睡,莫名使她養成床上有人陪睡的習慣——
「……干嘛啊?!」白雅君嚇了一跳,唐明突然臉色很難看的瞪視她,好像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大錯一樣。
「你還是豬,蠢豬!」唐明無端冒了火氣,起身走人。
「……喂!你不是來教我騎車的?」
砰!
唐明甩了門走掉,白雅君還是頭一回看他無端生火,還發了這麼大的脾氣……「奇怪,我是哪里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