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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們要分手? 第2章(1)

「你們在聊什麼?怎麼都一臉面色凝重的模樣?」

韓深雪因韓霏霏的話而陷入思緒中,肩上突然多了股重量,熟悉的氣息和那磁性又帶著些許低啞的聲嗓,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澄澈的眼眸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便收回這些過于明顯的情緒,沒讓身後的男人瞥見半分。

站在韓深雪面前的韓霏霏將妹妹臉上顯露的情緒盡收眼底,看來妹妹聰明一世,卻在魏修身上失足落馬了,光是輕微的肢體接觸竟然能讓妹妹高興成這樣——

「在聊你和路歌後又被狗仔拍到約會照該怎麼處理!」韓霏霏沒好氣地瞪了老是不讓人省心的魏修,順勢轉移話題。

「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反正我和路子芫也不是第一次被拍到了,清者自清,不用理會,過幾天就會被別的八卦緋聞蓋過去了。」魏修向來不理會八卦緋聞,無趣地擺了擺手,「可以把小雪兒還我了吧?晚上沒工作了,我想吃小雪兒做的飯。」

「我妹妹是你的助理,不是煮飯婆好嗎?」韓霏霏真想狠狠敲魏修的腦門一棍,在擔任魏修的助理前,妹妹根本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幾年為了魏修,把洗衣、煮飯、打掃諸如此類的家務事都學個精通了。

當韓深雪從魏修口中听見路子芫的名字時,身子頓時僵硬了起來,她力持鎮定,要自己別在意多余的事,也努力忽略魏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默默從罩衫口袋中拿出一條薄荷味的喉糖。

「拿去。」她將包裝紙拆開,將喉糖遞到魏修面前。

魏修自然地張嘴讓韓深雪將喉糖放入他口中,對他們兩人來說,這是自然不過的互動。

「果然還是小雪兒體貼。」魏修習慣直接咬碎喉糖,說話有些含糊,夾帶著咬碎喉糖的細碎聲響。

他在接受節目訪談時就注意到韓深雪和韓霏霏一同離開攝影棚,結束節目後,連水都沒喝一口就出來尋找她們兩人。一個多鐘頭的訪談節目讓他的聲嗓略顯沙啞,清涼的喉糖一入喉,嗓子瞬間舒服了些。

韓霏霏撫了撫額,如果妹妹辭了助理的工作,魏修肯定會變成廢人一枚。

「冰箱好像沒食材了,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些。」韓深雪不著痕跡地移開了點距離,肩上頓時一輕。

「是這樣嗎?」魏修不會特別注意自己家的冰箱里有哪些食物,反正只要冰箱一缺某樣食物,韓深雪就會立刻補齊里頭的東西。

「算了、算了,你們趕緊回去,去購物時記得小心點,別被人認出來了,還有,早點放深雪回家。」韓霏霏拿他們兩人沒轍,她明白妹妹自有打算,身為旁觀者也不好干涉太多。她相信妹妹就算被感情蒙了眼,應該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到一輩子任勞任怨當魏修的女乃媽。

韓霏霏還有其他工作要忙,便沒和他們兩人一起回魏修家。

魏修今日是自己開車出門,回程時直接將車開往自家附近的超市,平穩地將車子停進停車格後,韓深雪朝他遞來墨鏡和鴨舌帽。

「看得出來我是誰嗎?」下車後,他故意裝模作樣向韓深雪展示自己完美的四十五度側顏。

韓深雪淡淡瞥了他一眼,「像個晚上戴墨鏡的神經病。」輕飄飄說了這句話後便邁步走進超市,留下遭到暴擊的魏修。

她剛取了台推車,立即被迅速跟上的魏修給搶了過去。雖然魏修在生活中過分依賴她,不過在一些細微之處仍會顯露出屬于他的體貼,又或者說是霸道?

從日用品一路買到生鮮食品,最後來到冷藏櫃前。韓深雪微彎著腰從冷藏櫃拿了一盒雞翅,因為魏修說想吃可樂雞翅。

當她第一次听見這道菜的名字時,著實茫然了半晌,特地上網研究了各式食譜,嘗試幾次之後終于把調味和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偶爾做來滿足魏修的口月復之欲。

擔任魏修助理最大的收獲便是學會了各種技能,現在只要一得空就會幫女乃女乃做些家務事,也會下廚做幾道菜給女乃女乃嘗嘗。

推車里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商品,魏修剛結束上一部戲的拍攝,接下來會有一段休假,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中居多,因此韓深雪一口氣買足了各種魏修可能會需要的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正當她要將手中的雞翅放進推車時,無意間瞥見被壓在餅干盒下的小盒子,小盒子露出了半截,上頭斗大的數字讓她瞬間明白被壓在下方的商品是什麼。動作一僵,嚇得立刻用手上的雞翅蓋住下方露出的小盒子。

魏修原本正在研究該買什麼牌子的優格,韓深雪喜歡吃優格,不過她向來不會主動索求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只好逕自決定。突然听見推車里細微的動靜聲,他緩緩轉過頭,發現鮮少讓情緒顯露在外的韓深雪竟然紅了耳根。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魏修頓時了然于心。

能讓韓深雪摘下面具的事為數不多,其中一件便是男女情事。

明明在一起那麼久了,他的小雪兒怎麼還是那麼容易害羞。

韓深雪有些惱怒地瞪了魏修一眼,墨鏡下的薄唇微揚,害她更加不自在。

魏修能不能有點身為公眾人物的自覺?此時雖然沒被影迷認出來,但有些粉絲的觀察力十分敏銳,難保待會也能不被認出。如果讓人看到推車里的商品,明天的八卦新聞頭條恐怕就是「影帝魏修攜助理買」。

結帳時,刷的是魏修的卡,不過她讓魏修去一旁等著,堅持不讓他站在收銀台附近,這樣就算他被粉絲認出,至少也不會被發現買了什麼商品。

魏修拗不過韓深雪,乖乖往角落站去,在一旁等著她結完帳,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小巧的側臉。有時還真模不透她的心思,能臉不紅氣不喘拿著去結帳,卻因為出現在推車里而臉紅。

一共買了兩大袋商品,魏修直接將兩袋購物袋從她手中奪走,邁步往停車場走去。

韓深雪走在他身側,每當魏修和她走在一塊時,他會為了配合她稍微放慢腳步,這些藏在細微之處的溫柔總讓她陷入天人交戰。

她和魏修自五年前意外的一夜之後就持續交往著,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和她感情最好的姊姊都不曉得此事。一方面是礙于魏修的身分不適合傳出緋聞,另一方面是因為她認為兩人的交往並不正常,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魏修將錯就錯,而她鴕鳥心態,遲遲不願矯正這個錯誤。

她喜歡魏修,但魏修並不曉得,魏修會和她交往也不是因為喜歡她,只是出于責任心。私底下,兩人關系親密,對于「愛」卻是只字未提,這樣的男女交往並不正常,她始終抱持著過一天是一天,能待在他身邊就好的心態,可她比誰都明白,這段關系不會長久。

魏修只是習慣了她的存在和陪伴,自始至終,都不是因為愛情。

五年前改變兩人關系的夜晚,那時韓深雪擔任魏修的助理還未滿一年,那晚,魏修第一次拿下了最佳電影男主角獎。

二十多歲的他早已陸陸續續在電視劇上拿過大大小小鎊種獎項,那年第一次角逐電影男主角獎,第一次入圍便是第一次獲獎,年紀輕輕便能在影視圈獲得如此成就,外界給他冠上的影帝之名實至名歸。

魏修的演技不僅僅是天分,背後所付出的努力更是一般演員的好幾倍。韓深雪還記得那是一部武打戲分吃重的電影,魏修在開拍前上了幾個月的武術課,在戲里為求逼真,時常不小心把自己弄得青一塊、紫一塊,那段時間,她對治療跌打損傷研究出了不少心得。

魏修主演的電影同時橫掃了當年的各式獎項,幾乎是當晚的最大贏家。頒獎典禮結束後,導演自掏腰包請當時的工作人員和演員吃飯,小型慶功宴上的人幾乎都是熟悉的劇組人員,魏修獲獎後心情大好,不小心多喝了幾杯工作人員敬的酒,整個人醉醺醺的,至少是韓深雪第一次見他喝到無法站穩。

韓霏霏當晚有其他工作,不克前往慶功宴,身為助理的韓深雪自然得陪同魏修參加,她雖然也喝了點酒,但喝的量完全和魏修無法相比。慶功宴結束後,劇組幫忙叫了車,韓深雪費了一番力氣才將搖搖晃晃的魏修扶下計程車,艱難地回到他家。

「小雪兒——這一年來辛苦你了,我當初太幼稚了,不該那樣刁難你,你真的是無可挑剔的好助理——」打開門後,魏修單手搭在韓深雪的肩上,薄唇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帶著微醺的醉意。

「還知道自己幼稚,要求不多,加薪就好。」魏修把半個身子都靠在韓深雪身上,她走得相當吃力,但還是撇了撇唇,回應魏修的胡言亂語。

她擔任魏修助理的第一天,魏修見到她時的神情不太好看,之後更是一找到機會就出難題給她,但在她看來都只是雕蟲小技,幼稚到不行。有次直接在魏修面前說了他幼稚,他又氣又惱,之後卻突然安分了起來,不再刻意找碴。

時至今日,她還是不明白魏修當初刻意刁難她的意圖。

「這麼十項全能的助理,當然要加薪——一定、一定加!如果沒有你——沒有你陪著我,就不會有——」魏修眯起眼,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韓深雪沒再理會他神智不清的瘋言瘋語,扶著他走向臥室,花了點時間才終于走到床邊,她松手讓他在床鋪上坐下,肩膀頓時一輕。

「你快睡,我也要回去——」

韓深雪揉了揉肩膀,話才說到一半,眼前的男人猛然伸手攫住她的胳膊,稍一使勁,便讓她整個人重心不穩跌坐在他身上,完全措手不及。

「小雪兒——」魏修抬起另一只手,修長的指尖勾起她的下顎,用低緩誘人的嗓音呼喚著她。

臥室里只有他們兩人,夜深人靜時,他的嗓音更顯誘惑。他平時都是用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喊她,此時突然變成深情低喃,害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心髒被狠狠重擊,不自覺緊張了幾分。

「小雪兒,謝謝你總是陪著我、看著我——」帶著薄繭的拇指輕撫過她涂了層唇彩的嫣紅唇瓣,迷離的眸光中只有她的身影。

韓深雪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但她仍然力持鎮定,沒有在臉上泄露出驚惶的情緒,只是她全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他、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若換做是其他男人對她如此,恐怕早被她狠甩一巴掌,但眼前的人是魏修,她無法狠下心推開他——別說模個手了,從她有記憶以來,能踫到她嘴唇的男人一直就只有魏修一人。

「你還記得——記得在你十八歲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嗎?」酒醉後,反應和思考能力明顯下降不少,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仍努力吐出完整的句子。

韓深雪輕輕頷首,在魏修清醒時,從來不曾和她提起那晚的事,她還以為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原來他還記得。

「我很高興——很高興在身邊見證我發光發熱的人是你,當年——當年若不是你點醒了我,恐怕就不會有如今的我。」魏修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嘴角上揚的弧度更甚。

「那是因為你很努力。」待在他身邊的這一年,韓深雪親自見識到了在螢光幕後的他到底有多努力,漸漸地,再也移不開目光。

「那時候我吻了你,一般女孩遇到這種事,大概不是害羞就是生氣——可是你很冷靜——」他的目光落在她泛著誘人光澤的菱唇上,深沉了幾分。

韓深雪懷疑他到底是醉迷糊了,還是意識仍清醒,其實她一點也不冷靜,只有她自己明白,此時的心跳有多麼失控。

臥室內只開了盞夜燈,微弱的暖黃色燈光溫柔將兩人包覆,魏修眼底的眸光似乎在瞬間閃爍了下,迷倒無數影迷的俊顏緩緩逼近,溫熱的氣息噴拂在她臉上,其間還帶著絲縷酒氣。待韓深雪回過神來,他的唇已經抵著她的,輕而易舉撬開她的唇瓣,反覆吮吻、品嘗。

最初,她心里受到了不小的震驚,可魏修舌尖的酒氣似乎也暈眩了她的理智,讓她忘了應該推開他。

她喜歡他,不想拒絕他的親吻,可是——他是因為醉了,才會忘了這樣踰矩的行為有著什麼樣的涵義、才會忘情地吻她,此刻的他,並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雖然她也喝了點酒,但意識清醒得很,她沒有醉,理應阻止事態繼續發展,她卻沒有這麼做,而是順應著,並放任心里的情感傾泄而出,回應他的親吻和觸踫。

在韓深雪的記憶里,那晚是由一個吻開始點燃,逐漸蔓延成一發不可收拾的漫天大火,世上大概只有魏修能點燃她的熱情,引領她一同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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