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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嬌妾 第十章 撞破趙媛的私情(2)

小埃生病了,子琮吵著要春恩帶他來探望小埃,于是他們便來到城北。

探完病正準備打道回府,然而春恩一行人才走出小埃家的巷口,就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自另一條巷子里出來。

「那是趙媛跟周嬤嬤?」

不知為何,春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不想讓趙媛跟周嬤嬤發現。

「春姨娘,」小微微瞪大眼楮,「那不是……」

春恩示意要她閉上嘴巴,然後靜候著趙媛跟周嬤嬤走遠。

「姨娘,怎麼不走呀?」沒耐心的子琮搖了搖她的手,疑惑地問著。

她模模子琮的臉,笑道︰「子琮乖,這就走了。」說著,她拉住子琮的手走出巷子。

行至方才趙媛跟周嬤嬤走出來的那條暗巷,春恩往巷里頭望去,只見幽幽暗暗的巷子里掛著一只紅燈籠,燈籠上寫了個「茶」字。

這時,有個男人從巷子里走了出來,看見他們主婢三人,刻意地壓低著頭,若無其事地加快腳步離去。

春恩正疑惑著,小茉已悄悄地拉了她的袖子,一臉神秘的樣子。

「她怎會跑到城北來喝茶?」她刻意不在子琮面前提及趙媛的名字,生怕孩子不知輕重,要是回府對誰說了什麼,那可就不妙了。

「春姨娘,那不是小茶館。」小說。

「不然呢?」瞧著小茉那表情跟眼神,直覺告訴她……那不是正當的地方。

小茉瞥了子琮一眼,臉上彷佛寫著「不能讓小孩子听到」。

春恩指著自己的耳朵,提示小茉附耳道來。

小茉靠近她,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春恩神情驟變,「你是說……」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小茉,「你確定嗎?」

小茉用力地點點頭,「非常確定。」

春恩神情凝肅,回想趙媛幾番對她說著那些嘲諷暗示的話語,足以證明趙媛一直都知道她跟霍碧山的事。

趙媛與她向來不睦,為何沒在府里大肆宣傳她跟霍碧山的丑事?

初時她以為趙媛被下了封口令,抑或是基于情誼,不想傷害蘇翠堤,如今倒是真相大白,原來趙媛不敢拆穿她,全是因為趙媛自己也不忠于夫,與人私通。

天啊,霍曉濤的兩個女人都背叛了他,多傷人。

她是吃不飽,但也沒真的餓著。

突然,霍曉濤曾經對她說的這句話竄進她腦海里,當時她沒弄懂他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了,原來他一直都知道趙媛出牆之事。

「春姨娘,這事要告訴大爺嗎?」小茉問。

她雙眼直視著小茉,語氣堅定地道︰「小茉,我們只是來探病,你什麼都沒看見。」

小茉愣住,「春姨娘是說……」

「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唯你是問。」她態度難得強硬。

小茉雖不解主子為何為趙媛保守秘密,但因為是主子的叮囑,她也只能照辦,「是的,春姨娘。」

「我們回府吧。」春恩說著,牽起子琮的手便邁出步子。

無意間發現趙媛的秘密,她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心情反倒沉重了起來。

她沒有因為發現趙媛的秘密而瞧不起她,不是因為賀春恩也犯了不忠不貞之罪,而是同為女人,她真心地同情憐憫著趙媛。

一個青春正盛的女子不受丈夫顧惜疼愛,雖錦衣玉食吃穿不愁,身心靈卻是空虛寂寞,一朵合該綻放的花朵卻沒有雨露滋養,那是多麼悲慘的事……

想著,她忍不住嘆了口長長的氣。

是夜,霍曉濤府外的秘密小宅子里,周韶安正向他報告著趙媛與高天晴幽會之事。

周韶安是個跑街,也是霍曉濤在城里布下的眼線,他成天在城里來來去去,接觸形形色色的人,也打听各種小道消息。

霍曉濤听周韶安說起趙媛跟高天晴之事,面上不帶一絲情緒,「往後,他們的事不必跟我稟報了。」

周韶安微頓,「霍爺,您的意思是……」

「由她去吧。」他瞥了周韶安一眼,淡淡地道︰「一年只能跟心愛的男人見上三五次面,也夠空虛的了。」

周韶安暗忖,須臾道︰「是,我明白了。」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給霍曉濤。

「上次霍爺讓我把那包藥拿去給方大夫察看,可剛好他去了北方,前兩日才回來,這是他交給我的,請霍爺過目。」

方大夫是一名醫術高明卻性情古怪的游醫,他游歷各地懸壺濟世,霍曉濤這破身子能變成今日身強體壯的樣子,除了自己運動鍛煉,最大的原因就是長期服用方大夫開的方子調理而成。

之前他私下叫來廚房的林叔查問,才知道他炖給春恩的藥膳,所用藥材都是蘇翠堤拿給他的。

林叔說,蘇翠堤擔心長期用眼,導致眼疾,于是尋了方子養護雙目,並要他也一並為春恩準備。

因為蘇翠堤自己也有食用,霍曉濤稍稍放心,但為防萬一,他還是讓周韶安將藥材包交給方大去查驗仔細。

可打開方大夫親手寫下的紙條一看,他神情漸漸嚴肅起來,面上甚至帶了憤怒。

方大夫紙條上寫道,那藥材包里除了明目提神的藥材之外,還有與明目毫不相干、屬性極寒的藥物,而且過量。

這些極寒藥材會使人血氣不足,若是婦人服用過量,甚至會導至宮寒而不孕。

春恩貧血那麼嚴重,是因為她一直服用這些放了藥物的湯品?

爆寒不孕?蘇翠堤意圖使春恩無法生育嗎?可這麼一來,也服用這些湯品的她不是也……

蘇翠堤不知情嗎?若不知情,那麼藥方從何得來?春恩將她視如姊妹,她怎麼能對春恩下如此重手?

「難道是……」倏地,他想起賀春恩毒殺霍曉濤的藥物,是從崔姨娘手上取得的事。

崔姨娘是蘇翠堤的婆母,蘇翠堤對她毫無戒心,崔姨娘若經由蘇翠堤之手對春恩用藥,春恩根本毫無防備。

好個崔姨娘,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歹毒!

在藥材包里放置入過量的寒性藥材並不成罪,就算被揭穿了,以誤用為由便可月兌身,可若長期服用,卻會使女子宮寒血虛,不易受孕。

想來是因為看見才華橫溢的春恩鋒頭已蓋過霍碧山,若又子息盈滿,霍騰溪必定更加器重大房。

崔姨娘身為女子,卻不樂見女子出鋒頭,真是可悲又可笑,「還有別的事嗎?」他按捺住胸口狂竄的怒焰,沉聲問道。

「還有一件事。」見霍曉濤神情似乎不悅,周韶安有點猶豫地道︰「我是無意間听見的,沒什麼特別重要,但又覺得有那麼點不尋常……」

霍曉濤撇過頭,望了他一眼,「什麼事?」

「是這樣的。」周韶安立刻稟報他無意間听見之事,「昨兒在城西的富來酒肆,我身後的位置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名叫梁發,是個熱衷馴狗的地痞,酒過三巡,他提到去年中秋是事……」

霍曉濤覷著他,眼底寫著一個「說」字。

「這梁發說去年中秋,他收了錢,帶著他馴養的十幾條大狗竄入秦月園,破壞霍府的賞月宴,不知這事……」

他話未說完,霍曉濤目露精芒,「是真?」

「他說得煞有其事,不像有假,去年中秋霍府的賞月宴確實移師秦月園,不是嗎?」

听著,霍曉濤沉默不語,若有所思起來,有人付錢收買梁發,讓其縱犬竄入秦月園破壞霍府的賞月宴?那是誰付的錢,目的又為何?

那天他早早離席,之後便傳來有惡犬沖上亭台,賀春恩不慎自亭台上跌落,性命垂危的消息。

若大狗亂竄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麼發生在賀春恩身上的是意外,還是……

「你能從這個名叫梁發的人嘴里問到什麼嗎?」他直視著周韶安,那眼神像在說「不管行不行都得行」。

周韶安點點頭,「可以,但需要些時間。」

「我只要知道一件事。」他眼底迸射出兩道精光銳芒,聲音低沉,「他收了誰的錢?」

多虧霍曉濤撥了三名天羽織的繡娘來幫忙,春恩提前完成了之前的訂單,並一一交到客戶手中,接下來,她開始設計永樂公主的嫁衣。

在相國夫人將這重大任務交付到她手中不久,相國府便派人送來公主的尺寸及一車的布疋,說是要提供她制作嫁衣所用。

相國府送來的布疋中,有兩疋細膩光透的宮紗,是宮廷織造局所織,白淨無瑕,光潔通透,一看就是極品中的極品,民間根本難得一見。

相國府送來的人說,這兩疋白色宮紗是為了方便天羽織染整,做成需要的顏色以應用在公主嫁衣上。

可春恩一點都沒打算將白色宮紗染色,她預備大膽的將西式婚紗跟傳統的新娘鳳袍結合,讓永樂公主成為最特別的新嫁娘。

靈感猶如江海滔滔不絕,春恩只花了一個時辰便畫好設計稿,並決定了所有質料跟顏色的運用搭配。

遇月小築里看過她設計稿的人,都被她新穎特別的設計給驚呆了。

「春姨娘,您腦袋里都裝了些什麼呀?」

「是呀,這嫁衣的款式實在是太特別、太美了!」

「可不是?這後面長長的紗裙展開,一定很壯觀。」

春恩看著小茉跟三名天羽織的繡娘,迫不及待地問︰「你們覺得如何?都能接受嗎?」

迸代紅主吉,白主喪,為了不讓白紗成了忌諱,春恩將大量的紅色、金色及銀色運用在那襲長裙上。

主裙以旗袍領搭配高腰線,加上一條金銀配色的腰封,裙擺猶如盛放的花朵般綻開,再配以曳地長紗,又為公主設計了一雙銀色繡鞋,以及頭飾。

在看過永樂公主的度身尺寸後,春恩知道公主的身材屬縴瘦高挑,以公主這與名模無異的美好身形,一旦穿上她設計的嫁衣,必然猶如一只優雅高貴的白鳳凰,成為婚禮及婚宴上最吸楮的焦點。

「春姨娘。」繡娘玉枝由衷說道︰「相國夫人便是喜愛春姨娘別出心裁,獨樹一格的手藝,將制作公主嫁衣的重任委托于您,我相信她一定會喜歡您的設計。」

「我也這麼覺得。」小茉附和著。

就在她們熱烈討論的時候,好些日子沒出現的蘇翠堤來了,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

「姨娘,二太太。」看見十多天不見的蘇翠堤,春恩一臉驚喜,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上下打量著蘇翠堤,「你好久沒來,我可擔心死了,說要去看你,可是……」

「我沒事了。」蘇翠堤打斷她,然後瞥了一旁的崔姨娘一眼。

「春恩呀。」崔姨娘淡淡一笑,「翠堤之前出疹子,所以才不敢讓你去看她,否則要是把疹子傳染給你,姨娘要如何向曉濤交代呢?」

春恩微怔,「你出疹子?」

蘇翠堤點頭,「是,因為怕傳染給別人,所以一直待在屋里,也只讓王嬤嬤侍候我。」

「原來如此。」春恩不相信她們婆媳倆的說法,但也只能半信,「那你現在都沒事了吧?」

蘇翠堤搖頭,「沒事了。」

崔姨娘溫婉一笑,「春恩,翠堤知道你受相國夫人所托制作公主嫁衣,便心急著想來幫忙,如今退了疹子,總算能來了。」

「三太太不在,我確實是忙壞了。」春恩伸手,熱情真誠地握著蘇翠堤微微顫抖的手,「二太太,很高興你回來了。」

「福瓶,」崔姨娘喚著一旁的丫鬟福瓶,「快把湯呈上。」

埃瓶手上端著一鍋藥膳,小心翼翼地上前。

「春恩。」崔姨娘笑道︰「姨娘知道你們忙到腳不沾地,飲食未能定時定量,所以特地讓人炖了一鍋藥膳給你們補身子。」

「謝謝姨娘。」春恩回頭喚來小,「小,把鍋先端進去。」

小茉答應一聲,立刻上前接手福瓶端著的那鍋藥膳。

春恩眼底帶著謝意,「姨娘,我們剛剛才吃了東西,肚子還撐著呢,稍晚再熱來吃。」

「也好。」崔姨娘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送姨娘出去。」

「別,你忙吧。」崔姨娘委娩地拒絕了她,旋身便帶著福瓶走了。

春恩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從今爾後,不管是崔姨娘、蘇翠堤或是誰給你的東西都別吃,你的飲食我會讓人為你準備。

前天上,霍曉濤一回府便對她如此耳提面命,她追問他原因,他卻什麼都不說,只是叮囑她三餐都要回承明院吃,即使是他不在的時候也不例外。

其實她現在也只有午膳是在小築里打發,早膳跟晚膳都是回承明院跟他及子琮一起吃的。

昨兒中午,她乖乖地回到承明院用膳,廚房林叔的佷子林拓已幫她把午膳送至。

霍曉濤做什麼總有他的理由,他不讓她吃別人準備的東西,必然是因為他發現了什麼。

可是就連蘇翠堤做的都不能吃,又是為什麼?難道說連蘇翠堤都不可信嗎?思忖著,她不覺有點難過……

回頭,蘇翠堤正看著她,眼底有著藏都藏不住的愁色,可四目相對,她們卻都同時地朝著對方微笑。

她走向蘇翠堤,再度握住她的手,緊緊地。

蘇翠堤望著她,眼眶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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