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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我有相公罩 第十二章 榮國公府的血案(2)

眾人熱絡交談,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賞花宴吧,怎麼沒聞花香,盡是銅臭味兒。」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發言的吳華倩,有些人不知她是誰,有知道的人就交頭接耳的說起她的身分,平妻其實只比妾好一些,因而這些貴夫人均是面露不屑的看著她。

這神態看在吳華倩眼底就更刺眼了,士農工商,商人居于末流,憑什麼傅筠比她這侯府平妻還更得眾人的喜愛及追捧?

「士農工商,商人居于未流,魏夫人處在在座的夫人閨秀中,認真說來是上不了台面的,然而听魏夫人也是出身書香世家,自甘墮落的嫁予商人不說,還在這等場合公開攬客,還真是不害臊啊!」

「喂!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就是,一個平妻而已,是誰在丟人?」

辱罵聲開始此起彼落,吳華倩沒想到這番言詞竟會引起眾怒,她雖忿忿不平,然形勢比人強,不得不咬緊牙關,逼自己裝出一臉驚恐,「魏夫人,對不起,我是無心之過,只是表達淺見,如果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既是如此,我若沒有回應,便是我無禮了,」傅筠笑著說,「有些人自視甚高,家中有人德高望重,便以為自己也同時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然則,所謂的禮儀教養方是支撐家族的底子,人貴自重,先自重而後人重之,有人失了禮,缺了風範,卻又大剌剌的以有禮包裝無禮,輕蔑他人,怎不可笑?」

「你!」吳華倩氣得語塞。

「真是抱歉,我沒有其它意思,只是表達淺見,如果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傅筠笑意盈盈的將她說過的話回送給她。

「噗……」不少人忍俊不住的噴笑出聲。

吳華倩咽不下心中那口氣,拂袖而起,「魏夫人,你欺人太甚!」

「是嗎?生活是自己在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過,有的人錦衣玉食仍不滿足,有的人粗茶淡飯卻日日感恩,再有自詡聰明者,或恃才傲物,或眼界不寬,小肚雞腸,遠比腳踏實地的販夫走卒還不如。」

「哈哈哈……」

眾人笑到不行,傅筠罵人不帶髒字,但要怪誰?吳華倩欺人太甚又咄咄逼人,活該被人打臉。

見吳華倩臉色青白交錯,眾人也不理她,老國公夫人更是舉杯向傅筠致謝,「多謝魏夫人賞臉、到這里一聚,也是我們主人家粗心,誤邀了上不了台面的客人,實在抱歉。」

「老夫人言重了。」傅筠笑說。

吳華倩無地自容,快步離開,宴底變得更為熱鬧,女客們絡繹不絕的向傅筠敬酒,雖是果酒,但一杯杯喝下來傅筠都要醉了,連忙半開玩笑的討饒,說是不想辜負春景,讓凌凌、凌蘭隨侍著離座賞花。

她能體會婆婆為何不喜交際了,實在累人。

她的頭昏昏沉沉,兩個丫鬟陪她到一座沒有人的亭台坐下休息,免得又有人湊過來說個不停。

凌凌皺眉看看主子兩頰嫣紅,眼神迷離,擔心酒的後勁上來了,「夫人,我去找爺,跟爺說我們先回府吧。」

「好。」傅筠也有這個打算。

凌凌去找人了,傅筠覺得口愈來愈干,「我想喝水。」

凌蘭有些不放心,這附近都沒人,主子還有些醉了,她不敢離開,「夫人,你忍一下,我等凌凌回來再幫你拿。」

「你先去拿吧,這是榮國公府,誰敢生事?你快去快回便是。」傅筠若是在清醒時不會這麼輕率,但她眼下有些醉意,意識本就不那麼清醒,又渴得厲害,覺得難忍,便出言催促。

凌蘭便是再放心不下也只能拉起裙擺,小跑著離開,打算快去快回。

四周安靜下來,春風拂面、傅筠單手支撐著臉,醉意讓她的臉頰染上嫣紅,她微闔著眼,不不知亭台後有人正透過櫻花間隙,眸中蕩漾著痴迷的看著她。

「你還是跟我記憶中一樣的美,你可知道,那一日大喜,我跟林靖芝那惡女能洞房是因為我想的都是你……」徐汶謙站在一株盛放的櫻花樹下喃喃自語,腦海中浮現的是她身著大紅喜服、身姿妖嬈的躺在喜床上,她魅惑如妖精,是他溫柔的褪去那身喜服疼愛她,見她也情潮涌動的回應,滋味真是銷魂。

「可是,那惡女出了聲,打破我的幻想。」徐汶謙的臉上閃過陰霾,他想到她跟吳華倩三兩天的爭執吵鬧,讓他焦頭爛額,煩不勝煩。

外放的職務下來了,他卻被兩個女人搞到怒氣沖天,出府去拿外放的派令時,不小心撞上一個人,他不僅口出惡言大罵,還狠狠踹了那人一腳。

豈料那一腳就把自己的差事踹沒了!那人竟是管派令的四品官,他後悔不已,但再多的道歉與厚禮也換不回差事,如今,他仍只能閑在家中,無所事事。

這一日,他知道她也在榮國公府,便借酒壯膽的來尋她,因為他太苦、太恨,他要找她問個清楚,她為何要算計他?

徐汶謙一步步的走近她。

暗筠昏昏欲睡時,一個略帶酒意的沙啞聲音在她身後響起,「筠妹妹。」

暗筠一愣,瞪間清醒過來,世上只有一人曾經這麼叫過她,她猛一回頭,果然看到徐汶謙。

他腳步微晃,顯然喝多了,不過說話仍然清楚,「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那晚你故意幫了林靖芝,讓我以為她是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算計我?」他用力槌著桌子。

「愛?」

暗筠完全清醒了,她笑了,笑得那麼美,這個笑讓徐汶謙的表情又溫和下來,「對,我愛你啊,筠妹妹。」

「你愛我?愛我愛到不惜派人在車輪上做手腳,欲置我于死地?」

徐汶謙臉色一白,「你怎麼會知道?」

「不要管我為何知道,我也不想追究,你的妻子懷孕了,身為一個丈夫和父親,你就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妻兒身上才是。」傅筠真心的勸著。

他定定的看著她,眼眸里的戾光嚇人,「妻兒?你可知我是被迫的,全是被迫的!」

他陰惻惻的聲音幾近低語,但傅筠還是听到了,突然意識到兩人太過接近,她連忙起身,同時,他突然伸出雙手,狠狠掐住她的喉嚨——

一陣劇痛瞬間襲來,她發出痛苦申吟,雙手試著扯下他鐵鉗般的雙手,但她沒有力氣,不過須臾,她已窒息的感到視線模糊。

他要她死!死!

不過一晃眼徐汶謙就感到身上被重重的點了好幾下,他竟不由自主的松開掐脖的動作,「砰」地一聲,他雙膝重重跪地,驚現的發現自己整個人不能動了,而亭台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像是平空出現。

暗筠在他松手時就有人撐她軟倒的身子,她模糊的視線看出是魏韶霆的貼身隨侍辜十,但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對不起,夫人,屬下冒犯了。」

奔十一讓傅筠坐在石凳上,但她氣血不足,全身無力又開始咳嗽起來,他不得不讓她往自己身上靠,而剛剛一出事時,已有人前往通知在另一邊席宴的主子。

暗筠臉色青白交錯,無法控制的咳嗽不已,想到自己差點就死了,後怕的淚水不由自主落下。

「屬下失職,請夫人責罰。」辜十一也沒料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兩人在說話時,他跟手下們一如過往的隱身在暗處保護,雙雙眼楮都盯著傅筠,但誰都沒料到徐汶謙一個文人竟會突然出手行凶。

此時,魏韶霆已在另一名黑衣人的陪同下施展輕功而來,一入亭內就將妻子擁入懷中,「沒事吧,沒事吧?」

「咳咳咳……嗚嗚嗚……」她邊咳邊哭,說不出話來,渾身發抖,緊緊的貼靠著丈夫。

暗魏韶霆不忍的將她抱得更緊,疼極了,一雙黑眸陰鷙的俯視跪著的徐汶謙,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奔十一等三十名影衛同時跪下請罪,「屬下們罪該萬死,請主子懲罰。」

「事出突然,雖非你等之錯,但再有下次,自毀雙眼,以示懲戒。」魏韶霆冷冷的說完這些話,目光就落在徐汶謙的臉上。

他的臉上寫滿驚駭,想要求饒,但他全身無法動彈,也無法開口。

魏韶霆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落到辜十一身上,丟給他一個噬血眼神,辜十一明白點頭。

魏韶霆隨即擁著顫抖不已的妻子,施展輕功離開。

下一刻,榮國公府偏僻的後花園里就響起一聲可怕的慘叫。

當國公府的下人循聲找過去時,就見到徐汶謙癱軟在地,神情痛苦而扭曲,不時的發出「啊——啊——啊——」的痛呼聲,他的一雙手掌被詭異的反折,血肉模糊鮮血淚淚,竟是被人硬生生的折斷了。

下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嚇到軟倒在地,抖著嘴角,結結巴巴的說著,「救、救——命——」

魏韶霆的雷霆之怒讓徐汶謙從此失去雙掌成了廢人,還因驚嚇過度失去聲音,但只有魏韶霆等人知道他是被塞了藥丸,從此成了啞巴。

徐汶謙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再加上榮國公府的下人發現他時,只有他一人獨處,沒人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慶伯保府對此一籌莫展,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乒兵乓乓……」

「砰砰……匡啷……」

徐汶謙的院里,天天都響起東西摔碎聲,也有刻意重敲木板的聲音。

屋里,吳華倩捂著唇,淚流滿面的看著在床上的徐汶謙,他剛才將她端來的晚膳踢翻,現在又刻意以腳踹踢床板,制造聲響。

「你別這樣啊,你的雙手又流血了。」林靖芝手抱著肚子,淚眼瞪著他的手腕,為了保命,他不得不截去手掌,紗布包扎處又是血淋淋一片。

徐汶謙死死瞪著兩人,發出類似號啕大哭的「啊啊啊」聲,他恨、他痛、他想殺人,但他沒有雙手,什麼也做不了,「啊啊啊——」

屋外,徐父、徐母,徐老太太痛苦難抑,雙手捂著唇,悶聲哭泣。

徐虹站在一旁,也沒心情進去探望,說了些安慰話便返回傅府,本想回自己的院子,遲疑一下後卻轉往臨南院去見劉氏。

劉氏知道她回去探望徐汶謙,問了句,「他傷勢好些了嗎?」

「沒有,他不肯好好養傷,還是說不出話,」徐虹眼眶紅了,「我听到汶謙發出的聲音,頭皮發麻,不禁顫抖,那聲音好可怕……那一天魏爺跟筠筠也有去國公府,你說會不會是魏爺——」

「住口,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劉氏立馬打斷她的話,「這話要傳出去,你害的是誰?韶霆他雖敬我是長輩,但我從不敢真正的以長輩的姿態看他,你若想惹是生非,就自己招惹,別將筠筠拉下水,更別把整個傅家拖下去。」她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跟徐虹說話。

徐虹也害怕了,萬一這話傳到魏韶霆耳里,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徐汶謙?「我不說,再也不敢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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