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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我有相公罩 第三章 助母親掌家立威(2)

暗老太太目光微閃,今天眾人齊聚一堂,有些事可是事先謀劃串聯好的,總得成事。

于是,在她意有所指的目光下,傅玫儀像是忘了剛剛的堵心事,叨叨的提到自己為了撐起婆家,將嫁妝全數充公的事,「反正進了婆家都是一家人。」

此話一出,傅筠就听到徐虹及游氏都順著應聲,「這是應當的,都是一家人,分什麼彼此,我們亦是如此。」

暗筠在心中冷笑,這些人看似齊心,彼此也是勾心斗角,各有各的小心思,她們的嫁妝可沒有全數充公,只是拿出一小部分而已。

劉氏一向就聰敏,听著這話也明白眾人的用意,然而,不讓她這長媳掌中饋,竟然還要她將嫁妝充公一起管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伸黑手動了她的嫁妝?她再度起身表明立場,「這一點恕兒媳辦不到,那些日後都要給筠筠跟榛榛辦嫁妝的。」

暗老太太臉色陡地一變,「置入公中,難道就不替她們辦嫁妝了?不過是如今你們一家三口進府,家里負擔重了些,吃的用的哪里不需要用錢?你的嫁妝收進公中,日後,你們的家用也一律由公中出,這有什麼辦不到的?」

「我們大房的費用,兒媳早有打算,不必公中出,母親也不必擔心,一照舊,夫君的俸祿一樣會交入公中,僅留部分在手中。」劉氏在回京時,早將心中打算與傅書宇說過,傅書宇也是支持的。

暗老太太瞧她一副油鹽不進,還提到最出息的傅書宇的俸祿多數給了公中,雖然這是事實,但這不啻是下她這老太婆的面子。「我真是命苦啊,一大家子的事,老大媳婦防我像在防賊,這是在誣蔑我這老太婆的人格,我還要不要活啊!」

暗老太太惱羞成怒,竟當場撒潑,其它幾個人急忙上前安慰。

暗筠也順勢拍撫著傅老太太的背,喃喃說著要她消消火。

劉氏色發白,但她站得直挺挺的,不願認錯,她很清楚自己的底線在哪,一旦退到底,就再也出不了頭。

暗老太太又哭又叫,撒潑似的拼命搥胸,傅玫儀火冒三丈的派人去將傅書宇找來。

暗書宇匆匆到來,哪知面對的是如此陣仗?自家媳婦面無表情的垂頭站在一邊,其它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她是如何氣煞母親,他頭昏腦脹之際,矛頭卻突地朝他射來。

「大弟,母親是如何待你的你最清楚。」傅玫儀氣呼呼的要他表態。

「是啊,娶個這樣的媳婦,當兒子的還不替母親說話?我還要不要活啊!」傅老太太得寸進尺,喊出來。

暗筠蹙眉,傅老太太壓著傅書宇教訓媳婦,他不做便有一頂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傅玟儀等人還存著壞心思,口水不嫌多的用力搧風點火。

「大弟怎麼不說話呢?弟妹這可是在忤逆母親啊。」傅玟儀眸光一閃,瞪了他一眼。

「就是,大伯,你是一家之主,不能不說話啊。」徐虹也出聲附和,心中卻頗為不屑,只是不好表現出來。

暗書宇抿緊薄唇,他很不願意遵從,妻子是什麼個性,他比誰都清楚,他心中自有是非。

「怎麼?不敢?莫不是夫綱不振?」傅老太太見他鐵青著臉,雙眸已經騰騰冒火。

劉氏眼眶泛紅的抬頭看著被圍攻的丈夫,咬著唇,不願讓他為難,她上前一步,便要握拳跪下。

偏偏有人得了便宜還賣乖,陡然上前拉她,「還是別在這兒跪吧,瞧弟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母親看了心更煩,依家規,你這可是犯了忤逆大罪,該去罰跪祠堂才是。」傅玫儀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書宇,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好媳婦,還給我臉色看了,女人的三從四德呢?她也是出身官家,學的女則女誡都到哪兒去了?」傅老太太一股火全往兒子身上用力撒。

「兒子——」傅書宇寬袖里的雙手握拳。

「祖母,您這可真冤枉母親了,我這母親,開心是這張臉,不開心也是這張臉,哪來的什麼心不甘情不願?」傅筠突然開口,「瞧您這心火冒的,咄咄逼人的樣子,外面的人不知道您的,恐會說您吹毛求疵,心地狹小,沒事找事呢。」

暗筠說話間落落大方,美麗的臉上帶著合宜的微笑,語氣也和緩帶著親近,分寸拿捏得宜,讓傅老太太想發難都不成,只能憋著氣死死瞪著她。

「這些年來,父親孝不孝順,您還不知道嗎?何況,孝道大過天,隨便扔了個忤逆大罪就要母親去跪祠堂,也要看祖先們想不想看啊?」她看著劉氏閃動著淚光的眸子,微微一笑,再握著傅老太太的手,「到時候祖宗們覺得是祖母苛刻後代,夜里入夢教訓,到底也是不好,對不?」

老人家相當迷信,這一點她是知情的,果然這一提,傅老太太表情就有些忐忑。

暗筠接著又道︰「還有,母親是爹明媒正娶的正妻,並非妾室,府里人該給她的尊重,也只有您老先給了,其它人才會跟進,祖母啊,這可是您平常教導孫女的待人之道呢。」傅筠突如其來的吹捧,讓傅老太太下意識的就笑著點頭,但在看到其它人錯愕的表情後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好像上當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仍然笑靨如花的孫女。

堂屋里的丫鬟嬤嬤們也一怔,個個瞪大眼楮看著傅筠,認真說來,大姑娘今天的表現與過往實在太不同,她似乎比以前稍活潑了一些,不似過去那端著大家閨秀架子,沒有表情的大姑娘。

劉氏眼眶一紅,看著傅筠的目光一深,傅書宇也是直直看著她,胸口暖暖。

暗筠話題卻又一轉,聲音轉為嬌俏,「母既提到家規,筠筠覺得您老年紀大了,還得操心家務,而父親身為您唯一嫡子,身為嫡長媳的母親難道不必花些心思持家?她這是日子過得太過愜意了,無責在身,才老往外去,是不?」

暗老太太實在被她繞得有點頭昏,但在听到後兩句,又下意識的點頭了。

徐虹臉色陡地一變,立馬起身,「母親,您這是答應要讓嫂子掌家了?」

「嬸嬸,家里祖母最大,連父親也不敢左右祖母的決定,嬸嬸這是在質疑祖母,還是想左右祖母的決定?」傅筠臉上笑意倏然不見,整個人看來又是個冰山美人。

徐虹面對她那雙突然冷颼颼的清亮明眸,沒來由的一懼,僅干笑兩聲,「我怎麼敢?可是——」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傅老太太,這跟先前說的不一樣啊。

暗老太太也懵了,但話已出口,兒子也在,要怎麼拉下老臉出爾反爾?

「祖母不是一直沒有機會找母親的麻煩?」她耳畔突然傳來傅筠的輕聲細語,「掌家有那麼簡單嗎?讓她去掌,再趁機找事,要下她面子還難?筠筠要羞辱她又何愁沒機會?還有婚事,筠筠可不想被母親拿捏著。」

暗老太太抬眼,看著窩在她身旁親密說話的美麗臉龐,不得不說她言之有理,掌家的事多如牛手,哪是好做的?且提到傅筠的婚事,就想到她那豐厚的嫁妝,當下也沒多想了,她點點頭,「沒錯,總歸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氏你身為長媳,的確該為這個家出些力了。」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便明白事情已定,但表情各異,除了表情不見喜怒的劉氏,其它人基本上是不悅的,看向傅筠就更為不喜。

暗筠不在乎,論耍心機手段,重生前的她定然輸這些人一大截,但已死了一回的自己豈還能任他們搓揉?

「祖母,前些日子筠筠在靈雲寺上香時,听一名師父向另一名香客指示,抄上百次的觀音心經,在自家佛堂供奉著,觀音便會保佑家人健康並賜,筠筠想啊,從今往後,母親管家,我跟大姑姑、嬸嬸們就為祖母抄這份心經盡盡孝意、祖母可歡喜?」她微笑的目光一一巡過姑姑嬸嬸等人,不疾不徐的說著。

聞言,傅玟儀、徐虹、游氏幾乎要葉血了,卻見傅老太太笑咪咪的擁著傅筠,說她有多孝順又有多貼心,幾人都要得內傷了。

「老太婆懂,你這是讓每個人都有事做,讓劉氏孤立無援,呵呵呵——」傅老太太壓低聲音在傅筠耳邊道。

暗筠莞爾一笑,她的意思是要其它人少些時間去干涉劉氏或使絆子,但顯然傅老太太自作聰明,她倒是不介意她會錯意。

當晚,劉氏來到傅筠的屋內,謝謝白日的一切。

暗筠讓玉杉跟玉葉都出了屋子,才開了口,「母親不必謝我,中饋不好掌,有些人不會讓母親好過,此外,我也對母親有所求。」她低聲說了一些話。

劉氏點點頭,「我明白了。」

「母親暫時還是別跟我走得太近。」她暗示的看了看外面的人說道。

劉氏意會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傅筠認真的抄起心經,劉氏開始執掌中饋,打理府中事務,也見了多名管事。

暗老太太雖然少了她的晨昏定省,表面上支持她的一切,但背地里仍時不時的吩咐徐虹指使人們陽奉陰違,下人們也擅于看風向,反正有在上面頂著,他們沒完成分內事,也是依令行事。

所以,當劉氏將些看慣眼色行事的下人找來訓斥時,他們仍目中無人,態度輕慢不說,對她也毫無恭敬之色,不管是采買吃食甚至府中修繕,到財務帳上支取銀子,都有不少狀況出現。

也因為劉氏不痛不癢的以扣月例方式來處理幾個辦事不力的管事,卻不知回頭上面就有人打賞銀子,讓那些人的膽兒愈來愈肥,像這回兩名負責采買新布料的管事,買來質量差又不保暖的便宜布料,究其因,竟是賬房銀兩給的太少,讓他們不得不買次等貨,但這批布料是為了春節裁制新衣而購置。

此時,劉氏坐在廳堂氣得發抖,跪在她前方的葉管事還無所謂的說著,「大太太就是再氣老奴也沒辦法,誰都知道沒錢怎麼辦事?要不,大太太掏錢吧。」

兩鬢發白的他一副賴皮樣,他可是老太太的人,也是依老太太的指示辦的。

劉氏氣得語塞,讓自己掏錢,買回的布料就會好?日後,什麼釆買的事兒都照這模式走,她再有金山銀礦也會被挖空。

應嬤嬤擔心的看著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冷颼颼的聲音傳來——

「葉管事好大的架子啊,尊卑不分,誰是主誰是僕?來人,將葉管事扛七十個板子發賣出去!」

廳堂內,劉氏、葉管事、應嬤嬤、兩名丫鬟及另外兩名管事婆子都將目光看向走進來的傅筠,她身後還跟著兩名粗使婆子。

在葉管事還措手不及時,兩名婆子已扣住他胳臂就往外面拖,他這才回過神來,「大姑娘饒命啊,大姑娘……」

他面如死灰,忙不迭的要跪求饒,奈何兩名婆子拖行的力道不減,硬是將他拖出去。

「饒命啊,大姑娘!」

不一會兒就傳來葉事痛苦挨板子的哀號聲,而屋內仍是靜悄悄的,每個人都看著面無表情的傅筠,她現在的表情實在不像一個十四歲的小泵娘,身上散發的冷峻氣熱更是驚人,連劉氏都被震住了。

暗筠卻是看著她,淡淡的說︰「殺雞儆猴,母親應該懂得立威。」

她吞咽口口水,點點頭,又听傅筠回身吩咐,將所有管事都叫來大廳。

不一會兒,府中管事都來了,因為進屋前個個都看到葉管事的慘狀,每個人莫不戰戰兢兢,連老太太的人也被打了發賣出去,半點都不留情,還是大姑娘下的令,這是不是說大姑娘跟大太太已經連成一氣?

避事們都是府里辦差的老人,很清楚這府里之所以能維持下去,都因為還有個出息的大老爺,而大老爺是不管後寶事務,但眼下他的妻女立威,他們的皮還不得繃緊了?

暗筠跟劉氏坐在一起,見管事個個站得直挺挺的,神情微恐。

「大太太既掌中饋,就代表她可以決定府中下人的夫留,你們之中,誰對這一點還有疑慮?」傅筠一字一字慢條斯理的說。

眾人臉色同時一變,心里掂量著,絕不敢再阻奉陰違,連連拱手行禮,「不敢,奴才不敢。」

暗筠看著劉氏,微微一笑,「接下來就看母親的了。」

這邊動靜如此大,惜春堂那里早就得到消息,傅老太太發了頓脾氣後,就派人將傅筠請了去。

不意外的,傅筠過去時兩位嬸嬸也在,一見她進屋,徐虹挑了挑眉,一臉挑釁。

「你怎麼會去替劉氏立威?」傅老太太臉色鐵青,心中不快。

「筠筠,不是我們說你,你這表現也太令我們寒心了,要知道是誰疼你疼到大的?你怎麼可以向著外人呢?」徐虹邊替老太太槌腿一邊出言指責。

誰才是外人?她心里冷笑,但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傅老太太,她卻是柔聲說道︰「祖母,您別生氣,我不出面不成啊,母親跟父親提了最近掌管中饋出了許多鳥煙氣的事,父親頗為不悅的要母親別管了,」她撒嬌似的勾著傅老太太的手,「祖母您說,哪能讓她這麼密易甩手不干的?好不容易才給她添了堵,再來便要過年,屆時人情往來、家中修繕,花費更多,母親若要辦好事情,哪能不吐出錢來?」

暗老太太不由得一愣,過年也不過是再兩多月的事,屆時各方送禮走春及家里擺宴席、添衣吃食,哪樣不要錢?而府里最欠的就是錢。

如此一想,她馬上瞪向兩名庶子媳婦,「你們倆小眼楮小鼻子的,不像筠筠想得遠,屆時,你們願意從嫁妝里拿出來添補家用嗎?」

徐虹與游氏面面相覷,哪敢再多說一句。

「祖母,筠筠已將心經抄妥,放到佛堂,不知嬸嬸那里抄得怎麼樣了?」傅筠一臉無辜的看向徐虹跟游氏。

兩人一臉尷尬,她們哪有心情抄經了,但不抄就是不孝,只能說道︰「我們也快抄好了。」說完隨即離開,一回屋就硬著頭皮去抄經書了。

此事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府內的下人哪個不是人精?最會見風轉舵,自此差事不敢敷衍塞責,倒是沒有再生出什麼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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