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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以妻為尊 第3章(1)

當然是真的。

陳巧救下的姊弟是落月城里一間醫館大夫的孩子,落月城里每個人都知道巫雅好,只要家中有生得漂亮的姑娘,家人一定會將人藏起來,輕易不在他面前出現。

自從巫雅十五歲以後,被他糟蹋過的姑娘多不勝數,巫城主又十分溺愛麼子,每每事情發生後,他都只是口頭教訓一下而已。

自從三年前巫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之後,雖然收斂了許多,但也僅是少在街上搶人,許多他看上的姑娘,都讓他以家世威脅,一頂小轎就把人給抬進府里,不是通房就是安室。

夏長卿就是如此,她及笄後容貌日漸出色,她爹娘擔憂她被巫雅給看見,總是將她藏在屋里,無奈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巫雅身邊的狗腿子听到夏家醫館的女兒長得十分貌美後,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巫雅,果然引起了巫雅的興趣,夏家夫妻擔心女兒步上那些姑娘的後塵,趁著岳母過世的這個機會,把他們姊弟給送出落月城,躲到金家鎮。

沒想到巫雅的性子被寵壞了,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居然從落月城追到了金家鎮,夏長卿也沒想到巫雅會死纏著不放,在酒樓里被巫雅給堵個正著。

巫雅威脅若是她不當他的小妾,就要讓她爹娘在落月城里待不下去,她這段時日飽受奔波驚嚇之苦,最後只恨自己長了一張貌美的容顏,一時想不開,直接就從酒摟二樓跳下去,想著若是死了或是毀了容貌最好,也不會拖累父母。

誰知正好讓宣鎮英雄救美了,夏長卿每次看到宣鎮就紅了臉,宣鎮倒是像沒事人一樣。

原本軒轅奉一行人應該在前往中山縣後,翻過落花山官道到中定城,最後再從中定城回到北疆,但現在改了方向,往落月城而去。

「為什麼我不能上馬車?」背靠著軒轅奉的胸膛,隨著馬匹一顛一顛的陳巧納悶地問。

買了馬車不就是要給她坐的嗎?為什麼會變成是夏家兩姊弟坐在馬車里,而她還是坐在外面曬太陽?她不高興、不開心。

軒轅奉早就發現她嘟得可以吊三斤豬肉的嘴了,只是她不問,他也懶得解釋,不過現在她既然開口了,他得安撫一下才行。「他們在服孝,不適合。」這是其中一個理由。

「我們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出門在外,怎麼可以在意這麼多呢?」她說得義正詞嚴,目的就是不想坐在馬背上受罪。

「你是江湖人,但他們不是,車廂又小,你這位江湖兒女好意思去跟他們搶嗎?」

「呃……」江湖兒女詞窮,轉頭眼巴巴地看著那輛小巧的馬車,然後失落地承認,車廂似乎真的不大,她扁著嘴,低下了頭。「好吧。」

看在他們姊弟這麼可憐的分上,身為江湖兒女的她就不爭了,可是……嗚嗚嗚,大師兄我想你,還有你的馬車。

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軒轅奉的眸中不由得閃過笑意。「到了落月城再換一輛舒適的。」

原本頹喪的背影馬上挺直了,眼楮也從霧蒙蒙的變成一片亮盈,「你說的是,我們騎快點吧。」

軒轅奉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陳巧感覺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動,不過對于他的取笑她只當作沒听到,一心希望快點到落月城。

圍繞在他們四周的二十名親衛,則是人人心底都驚訝,跟隨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很少見到他姑娘家笑得那麼開心。

任禹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

跋了一天的路,一行人才到達落月城。

這座城坐西朝東,每當太陽即將東升時,西降的月亮正好從城的後方慢慢墜落,因而得其名。

軒轅奉一行人直接策馬進城,直奔城主府。

城主巫必福已經在城主府門口彎腰等著恭迎他們。

軒轅奉只是冷冷地看了巫必福眼,便大步走進府里,那眼看得巫必福額頭上的冷汗都落了下來。

坐在馬背上一天,陳巧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顛散了,直接就躺倒在巫必福準備好的房間里。

至于夏家兩姊弟則是由宣鎮和宣鏡兩人護送回夏家的醫館。

軒轅奉洗漱之後,穿著貼身墨色緙絲薄衫,披散著一頭長發,慢慢地從洗浴間走出來,屋子里,任禹已經先一步坐在花廳桌前等待,見他進來,起身行禮。

「坐吧。」軒轅奉淡淡地道,兩人都當屋內的另一個人不存在。

巫必福咬牙趴跪在地上,恨不得把巫雅再狠狠地打一頓。

昨天巫雅帶著四個跟班回到落月城,氣憤地把事情交代了一遍,他本來還對陳巧這麼不給面子有些生氣,可是後來听到兒子形容那兩個護衛的衣著之後,他的臉就黑了,那明擺著是軒轅家的親衛!

他馬上派人出去打听,這下子他的黑臉變成了白臉,嚇白的。

軒轅奉去機關谷一事根本就沒有刻意隱瞞,隨便一打听都知道,而巫雅又踫上了陳巧,哪有那麼湊巧?他不用想都知道巫雅是遇上了什麼人,差點沒昏過去。

一直心心念念地注意李王的動向,結果今天一早就接到消息說李王要到落月城,他差點沒腿軟地跪下去,先是沖到巫雅的院子賞了他三十棍,然後命人趕緊把房間給整理出來,好讓李王他們留宿,雖然他心里一直祈禱著李王不要來,但看來老天爺沒有理會他。

巫必福自從當上城主之後就沒吃過什麼苦,圓潤的身子跪倒在地上,一身的汗水把木地板都濡濕了。

軒轅奉任由他跪在地上,與任禹各自端了杯熱茶靜靜地享受茶香,這種無聲的折磨讓巫必福更難受,只是他現在也不敢爬起來,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恨自己平日太過疼寵巫雅,寵得連王爺都驚動了。

在巫必福跪到臉色發白、快昏倒的前一瞬間,宣鎮終于出現在花廳的門口,他看了跪在地上的巫必福一眼,走到軒轅奉身邊,將手中的東西奉上。

接過東西,軒轅奉垂眸細看了許久,這才起身走到巫必福前面,將東西丟在他眼前,冷冷地問道︰「巫必福,你可知罪?」

巫必福看著那些狀紙,全都寫著巫雅欺凌百姓、強搶良家婦女等等的罪狀,看得他身子忍不住發抖。

「下官知罪。」東西都已經擺在他面前了,巫必福半點反抗的心都沒有。

「起身吧。」

巫必福抖著腳站起身,腿一軟,差一點又趴回地上,這時,一只有力的手臂將他給拽住了,他轉頭一看,居然是大兒子巫琦,方才他只注意到進門的宣鎮,沒看到大兒子也進來了。

巫琦用一種恨其不爭的目光看著父親,巫必福尷尬地低下頭。

軒轅奉看著這對父子,說道︰「巫琦,我已經給你一年的時間了。」

巫雅魚肉鄉民這事,去年他就已經收到消息,畢竟是在他的治下,有什麼風吹草動當然瞞不過他。

巫必福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只是有些糊涂,落月城自前朝開始一直是由巫家掌管,新朝大豐的帝王為了安定民心,並未有所變革。

前兩代的城主都算精明,在他們的管理之下,落月城也是井然有序,到了這一代的巫必福,也不知道是好日子過久了還是怎地,辦事不牢、大事不行、小錯不斷,但看在前兩代的分上,老王爺是睜一眼、閉一眼讓他過了。

這些年他全面接收老王爺的勢力,也發現了落月城的問題,不過他還是給巫家留了面子,忍了幾年,去年北疆三州回報時,他才提醒巫琦,讓他盡速接任城主的位置。

只可惜巫琦礙于父子親情,舍不得將自己的老父給拉下來,畢竟他爹只是愛好美色一些、糊涂一些,對于發妻、嫡子還是很尊重的,可他沒想到庶弟居然在外面四處惹禍,他這糊涂老爹居然還幫著弟弟一起隱瞞他。

「下官知錯。」巫琦從幾年前就開始接任落月城的事務,只差了一個城主的稱呼,隨著幾次去北疆三州政績考核回報,他也大約知道這位現任李王的脾氣,有錯就承認,若是死不認錯,下場會更慘。

巫必福現在是大汗小汗落滿地,白著臉低垂著頭,吶吶地說了一句「下官錯了」,便什麼話都不敢再多說。

巫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現在知道錯了?之前勸他管管巫雅,還振振有詞說「他還小」,現在可好了,直接捅了馬蜂窩了吧。

軒轅奉的手指在桌上輕點兩下,「本王要在今年慰靈祭前見到你的卸任書,新城主的交接吏部文書就由你自己交上。」正值多事之秋,還是快刀斬亂麻。

「是,下官遵奉王爺旨意,待會兒就去寫。」一個城主位置而已,他早坐煩了,巫必福像是松了口氣一樣擦擦額上的冷汗,笑得憨厚。

巫琦用力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時,他也不敢對上王爺直視他們的目光,急著把他爹往門口推,邊咬牙切齒地道︰「爹,你快到書房寫,我等會兒就來,寫完我用急報送進京城里。」

巫必福還很開心地點頭,「好好好,我就去,你待會兒記得來啊。」

送走了吃了苦頭還不記住的糊涂爹後,巫琦一轉身就朝軒轅奉重重跪了下去。

「請王爺恕罪。」

「巫琦,你太過婦人之仁,巫雅一事交給你處置。」

「是。」巫琦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巫雅這下可有罪受了,就算他想輕拿輕放,王爺的意思也是輕饒不得。

「起來吧,我交給你的事情進展如何?」軒轅奉懶得理會他復雜的心思,因為在他心中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落月城的地理位置特殊,主要是落月城後面的小秦山脈是從大秦嶺延伸下來的小山脈之一,落月城最出名的不是落月的美景,而是小秦山脈肥沃的土地是大量棉花的產地,北疆的冬天非常寒冷,棉花種植非常重要,落月城的棉花有三分之一全都由北疆軍隊收購去制造冬衣、棉靴等等。

半年前,他的軍隊在邊關抓到一支韃靼人的商隊,棉花並不是非賣品,但是朝廷明令與外族的交易不能隨意大量買賣,現下大豐對外族的貿易多是牛、羊、馬和茶、鹽、農牧書為主,還有許多小物,但像是鐵器、火藥、棉花等等都有限制交易,而這支韃靼人的商隊中除了有大量的棉花,最重要的便是火藥,隨意販賣火藥給外族,等同是叛國罪。

他打從那時候就在追火藥的來源,只是每每打听到一絲消息,總會被人快速地抹去痕跡,到最後,消息斷在了落月城,他有理由懷疑是將領中出現了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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