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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福妻 第十七章 我的女人最好(2)

趙焱司可不管自己兄長心中的糾結,在太子眼中或許他言過其實,但之他于福寶而言,他們確實是跨越了生死,經歷重重苦難,如今他是不想再等了。

他拿出懷中的一封信,跟在太子身邊的太監福子立刻上前恭敬的接過,轉呈給太子。

太子將信打開,里頭是張賣身契,看到上頭的名字,他不由輕挑了下眉。「這是——」

「由皇兄送給寧大夫,相信有這張賣身契,寧大夫會更加樂意將福寶嫁給我。」

太子五味雜陳的看著手中的賣身契,竟是覺得有些燙手,最終嘲諷一笑,「你讓本宮親手將賣身契送出,這是要絕了本宮的念頭。」

趙焱司臉上不見愧疚,反而流露一絲理直氣壯,「皇兄貴為天子,日後登上龍位,天下女子任你挑選,又何苦奪救命恩人所愛。」

趙焱司重生以來,事事算計,皆是成竹在胸,早一步將上輩子與寧齊戎有段情的穆雲帶在身旁,上輩子穆雲對他有恩,他早已決定還她圓滿的一世情緣,卻沒算到上輩子早喪的兄長在屈申城養病期間,跟著寧齊戎也愛上了听曲,常叫上穆雲到桂露山莊,兩個男子竟同時看上一個女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兄長若存心奪取,寧齊戎縱有寧九墉護著也是徒勞,所以即使此會惹兄長不快,他還是出手了。

與穆雲簽下賣身契只是一時權宜之計,有賣身契在,她就是閑王府的人,閑王府的奴才要如何左右,由他這個做主子的說了算,如今拿著她的賣身契與自己的終身大事相提並論,便是要斷了自己兄長的念頭。

反復看著手中賣身契,太子深知即使自己已在萬人之上,也有許多身不由己,想起自己的父皇和母後,曾是恩愛的少年夫妻,但最終結局……

他嘲弄的一揚嘴角,最終將此事放下,目光直視趙焱司,「本宮會將賣身契送給寧大夫。」

「皇兄英明。」

太子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這聲恭維代表的是放下他所喜愛的女子,還真是不要也罷,他的目光看向帳外衛鈞的身影,「衛鈞看來有事找你。」

趙焱司轉頭看了過去,「把人叫進來吧。」他也沒有什麼事好背著自己的兄長。

太子聞言也就開口,「叫衛鈞進來說話。」

一旁的福子立刻恭敬的下去傳話。

「太子殿下,」衛鈞有禮的雙手抱拳行禮,在太子面前難得正經了起來,接著他面對趙焱司,「閑王殿下。」

「有事?」趙焱司神色如常的問。

衛鈞點了點頭,「方才屬下發現了郡王世子身邊侍衛的身影。」

趙焱司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郁,「鄭富?」他似乎記得郡王世子身邊的侍衛是叫這個名字。

「是!」衛鈞回答。

趙焱司輕撫著自己的下巴,郡王世子已毀,如今郡王府正亂成一團,這個鄭富身為侍衛,不在府中待命,來到吳越所圖為何?

「他雖特地喬裝打扮,但守在郡王府外的探子在他一出發來吳越時便掌握他的行蹤,他抵達後,與一位同來自屈申城的婦人接頭後便離開,屬下已將人押下。」

「接頭的婦人與鄭富是何關系?」

「還未查明,」衛鈞皺了下眉頭,「但此人跟濟世堂的小廝有著遠親關系,這次是隨著寧大夫而來,因為是寧大夫的人,所以屬下不好驚擾,還等殿下發話。」

趙焱司的神情一變,立刻說道︰「立刻去寧大夫那里把那婦人拿下。」

衛鈞點頭,轉身前去抓人。

太子看著自己的弟弟神情陰郁,不由輕笑,「既是郡王府的事,牽扯上寧家,便全由你處置,本宮不插手。只是郡王府已是窮途未路,玩不出花樣,你無須動怒。」

趙焱司低頭,不發一言,在他心中,除非死絕,不然世事難料,人急懸梁,狗急跳牆,不到最後,誰也不知局勢會如何演變。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微胖的婦人一臉蒼白的被衛鈞給押了過來,不過除了兩人外,後頭還跟著寧家兄妹。

對太子行了禮後,寧齊戎不解的問著趙焱司,「你派衛大人捉海嬸子做什麼?」

趙焱司拉著寧傾雪坐到自己身旁的圈椅,語氣淡淡的說︰「問幾句話。」

海嬸子整個人瑟瑟發抖的趴跪在地上。

「海嬸子,你可認得鄭富?」

听到趙焱司提到鄭富,寧齊戎皺了下眉,他們兩兄妹並非蠢人,但就敗在天性純良,容易相信人。

海嬸子是濟世堂一名小廝所引見,說是家中困苦,想要借著賑災有成後能得到些獎賞,讓家中日子好過些,他當時也未多想就把人收下,如此看來確實是大意了。

海嬸子一顆心七上八下,話都說不利索,只能搖頭。

衛鈞已經讓人將五花大綁的鄭富給帶了上來,一看到鄭富,海嬸子的臉都嚇白了。

她不過是一時鬼迷心竅的收了一筆銀兩替鄭富送東西給寧齊戎,她只是貪財,並沒有害人之心,但如今這陣仗,她才驚覺自己似乎闖了大禍。

「你可認得此人?」

海嬸子白著臉,點了點頭。

鄭富抿著唇,被押跪在地上,臉上神情冷漠。他自小養在郡王府,跟在郡王世子身邊長大,這輩子好壞都與郡王府緊密相連,如今郡王世子變得痴傻,郡王嫡次子與庶子皆亡,郡王無後,痛心得近乎瘋魔。

郡王府的前程黯淡,他心有不甘,卻也沒有隨著陷入慌亂,而是牢記世子痴傻前的計謀,就算郡王府毀了也得拉著寧齊戎下地獄,卻沒料到終究功虧一簣,這一切的變數皆來自于趙焱司的插手。

海嬸子已經嚇得渾身哆嗦,連忙磕著頭,全盤托出,「民婦沒想過害人,只是收了筆銀子,將一個油包交給寧大夫,此人說這是穆姑娘交代要轉交給寧大夫的。」

寧齊戎聞言,臉色一沉,下意識的拿出懷中的帕子。

這條帕子是一日大雨,他在如意樓看戲時巧遇從寺廟拜佛返回的穆雲,看她沾濕了發,便將隨身的帕子送給她。

事後,她在帕子的一角繡上兩人的名字,說是定情之物也不為過。他滿心以為是穆雲讓海嬸子給他個驚喜,沒料到竟是陷阱。

寧傾雪目光緊盯著兄長手中的帕子,心思有些亂,突然很害怕,擔心有些事終究不可逆。

腦子一熱,她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搶過帕子,看也不看的丟進角落燒著炭的爐中。

鄭富看到她的所做所為,雙眼睜了睜。

趙焱司注意到他眼神的流轉,果然這千方百讓送上的帕子有古怪。

寧齊戎微驚,「福寶,你……」

「這條帕子不能要。」寧傾雪言簡意賅。

寧齊戎微楞,看著寧傾雪一臉堅持,原要搶救帕子的念頭一消,他是魔障了,物是死物,只有人平安才有意義。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鄭富,臉上不復見平時的良善,「鄭富,我撫心自問對得起郡王府上下,如今你所做所為,到底所圖為何?」

鄭富冷冷一哼,不願答腔,事已敗露,他也沒打算能活著回去。

趙焱司看出鄭富已抱著必死決心,看來不用指望能從他口中敲出一字半句,他不客氣的一腳踢了過去,「你是個忠僕,可惜忠心用錯了地方。」

鄭富被踢倒在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痛得差點暈過去,海嬸子嚇得縮成了一團。

「把人都帶下去,」趙焱司冷冷的開口,「皇兄,臣弟有事相求。」

太子挑了下眉,等著他開口。

「還請皇兄返京途中,將人帶至郡王府一趟,讓郡王府給個交代。」

「寧大夫乃本宮的救命恩人,本宮自然會替他討個公道。」

鄭富聞言一震,有個閑王插手已經是大麻煩了,若再加上太子,只怕苟延殘喘的郡王府連最後一線生機都沒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郡王府無關。」

「你是郡王府的奴才,郡王府無法置身事外。」趙焱司已經打定主意要趁機將郡王府連根拔起,縱使最後可能會對上因顧念兄弟情誼而出面的寧九墉,他也不打算讓步。

寧齊戎抿著唇,看著鄭富和海嬸子都被拖下去後,目光看向爐火之中已快燒成灰燼的帕子。

寧傾雪小心翼翼的拉了下他的衣袖。

寧齊戎露出一抹笑,側頭看她,「傻丫頭,哥哥知道你是一心為我,沒生你的氣。」

「哥,你與穆姑娘……」

寧齊戎看了眼太子,淡淡說道︰「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寧傾雪注意到了寧齊戎的眼神流轉,心中不解,但也識趣的沒有多言,乖巧的點了點頭。

趙焱司心里倒是沒太多顧忌,一雙眼中只有寧傾雪,「方才我讓人給你做了些點心,走吧,這些小事,你無須放在心上。」

寧傾雪心中疑惑滿滿,立刻迫不及待的跟著他離去。

一踏出營帳,他便急切的問道︰「那條帕子有什麼古怪?」

「不論有何古怪,既然已經毀了,就不用放在心上。」寧傾雪輕捂著自己的胸囗,方才瞬間的驚慌記憶猶新,她萬萬不想見到自己的兄長受到危害,只是她沒料到兄長心頭的人竟是穆雲。

「替我兄長生下孩子的人是穆雲?」

事已至此,趙焱司也沒有隱瞞,「你只知她上輩子是眾人追捧的伶人,猜到她是為我做事,但卻不知上輩子是她找上我的,她與你兄長的一段情,其中恩怨我雖不知,但卻明白你兄長的死令她萬分仇恨郡王府,她主動求來,只為復仇。這輩子,為還她與你兄長的天大人情,我先找上了她,你兄長安然,她雖還名不見經傳,但如今看來,此生兩人該是能白首到老。」

「我不懂,她與我兄長能給你什麼天大人情?」

他對她一笑,輕觸了下她的臉,「既已還清,就不重要了。」

她的心頭五味雜陳,隱約覺得在她死後,定是發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只是他不說,她壓根無從得知。「我似乎忘了問你,上一世你是怎麼死的?」

「自然是登上極位,安樂老死。」

她微斂下眼,若真是如此,自然是最好,但隱隱的——她不相信他。

他嘴角帶著淺笑,低下頭吻了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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