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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妻楚楚 第十五章 拋開身分的束縛(2)

稍後,藥王先行離開了。

魏蘭舟也為楚心恬取針,待她將衣服穿上後,訶子便將熬好的湯藥拿了過來,讓她喝下。

這時候,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魏蘭舟像是早知道,只是笑著看魏鳴淵,「皇上,你來早了。」

皇上?!楚心恬看似臨危不亂,其實是嚇呆了,雖然在等待藥王到來的日子,魏蘭舟跟她說了很多事,兩人也達成某種協議,甚至在幾天後,她也要進宮去演一出戲,讓福王永遠從這世界上消失,接著,還得靠皇上來處理後續的事,但她沒想到會提前見到這名年輕的帝王。

「看傻了?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女人。」魏蘭舟敲了她的額頭一下。

她瞪他一眼,「胡說什麼,我只是沒想到皇上會來。」

「這里是福王府,朕跟王爺還是堂兄弟,朕怎麼不會來?」魏鳴淵看著她,心里對她不是沒愧疚,「有關你的事朕都知道了,你真不容易。有些人在你這種情形下,不會活得這麼精彩。」

「人生在世,就該要奮斗進取,不能渾渾噩噩過日,浪費生命,世上有風有雨,就當是考驗,挺過就好了。」

「你如此樂觀,朕很感欣慰,只是朕暫時無法恢復你的身分,你得再委屈一段日子。」

「她的委屈,我會彌補。」魏蘭舟說。

「是的,堂哥,那就麻煩你了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

她看著相視而笑的兩人,「沒想到,你們的感情這麼好。」

「這是我們的秘密。」魏蘭舟笑說。

「雖然從小被太後養在身邊,但朕很清楚太後視朕為棋子,相反的,朕相當尊敬前福王,視他如父如師,小時候,朕就很黏堂哥,只是在堂哥拜藥王為師,入了藥王谷後,每年也只有秋冬兩季會留在京城,朕也只能偷偷的與他會面……」

兩個男人喝著茶,吃著她做的點心,閑適的聊著,盡避此時氣氛融洽,但兩人都知道,重要的時刻即將來臨,希望最後能平靜的落幕。

魏鳴淵想了想,仍然有些不安,他嚴肅的看著魏蘭舟,「你確定太後會那麼做嗎?」

「確定,因為她那個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得不到的,就會惡毒的將她所恨之人全拉著陪葬!」魏蘭舟跟老妖婆斗法斗太久了,他不會猜錯的。

魏鳴淵看著楚心恬,「你也確定了嗎?」

她用力點點頭,看著魏蘭舟,「確定。」

他深吸口氣,「明白了,朕會依你們所願。」

兩天後,太後寢宮。

太後臉色發白的癱臥在床上,她知道生了怪病的自己被世人遺忘了,她生不如死,臉上長滿疹子,有的已經開始化膿,全身又癢又痛,她想死了。

聶相替她去請了無名子過來替她看病,被拒絕後,聶相只派人過來跟她說一聲,之後再也沒有出現了。

還有那些曾經由她保舉的官員,竟然連送個只字詞組都沒有!人真是現實,她知道那些人一定會轉向聶相,而聶相一向就是貪戀權勢的奸巧小人,如今她沒能力幫忙了,他肯定有了異心。

不然,先前她與他共謀,派人深入尼丹國,救走被軟禁在夏宮的翼王,由翼王集結其它皇兄弟的私兵,透過劉耿與岳威大開方便之門,讓近八千名私兵暗地集結到崇寧王朝的京城,在皇宮內發動政變,弒殺皇帝及所有拱皇帝一派的朝臣,進行一場爆變的事……怎麼都無聲無息?

所有的人都背叛她了!那她怎麼可以放過他們?

太後冷冷的看著站在一旁的宮女,示意她過來,在她耳邊交代一些話,「照哀家說的去做。」

爆女臉色大變,「太後,還要、還要在里面放……放……」

「閉嘴!快去!」她吼了她。

爆女急急行禮,快步離開。

「來人,去把聶相找來,他若不來,用綁的也要給哀家綁來。」她看著站在一旁的太醫,那冷峻的神情讓太醫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急急走出去。

還不夠,不夠啊!她冷笑一聲,又喚了人進來,「把皇上跟福王都找來,哀家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就說哀家痛得想死了,要他們來見哀家最後一面。」

走進來的太監愣了一愣,還果太後又吼了一聲,「還不快去!」

他急急的行禮走人。

都來吧,都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們這些人都陪我到地下再戰一場!她一臉猙獰的大笑出聲。

不一會兒,最早出去的宮女與四名太監,聯手從庫房里搬出一年前,太後在生辰時,派人做的兩對繪著龍鳳呈祥的一人高大花瓶,那里面放著蠟燭,花瓶薄如蛋殼,里面的蠟燭只要一點燃,花瓶就像大型燈籠,相當美麗。

接著,一臉鐵青的聶相來了,乍看到完全變臉如老嫗的太後,他嚇得開不了口,只是怔怔的瞪著她。

接著,皇帝來了。

然後是福王,但令她驚訝的是,他竟然也將那個小廚娘帶來了。

好,很好,多一個是一個。

「母後,你的臉……」魏鳴淵也嚇到了。

楚心恬也低下頭,同為女人,即使她上次那麼殘忍的對她刑求,她仍感不忍。

「是啊,這張臉要哀家怎麼活?不過,太醫在確診這病不會傳染後,還是沒人來看哀家,哀家明知這張臉難看,還是忍不住的想在死前,見見想見的人。」她冷笑。

「母後放寬心,太醫說了,這病不會致命。」

「不會致命?要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就跟個活死人沒兩樣!」她恨恨的看著他,「所以,太後想做什麼呢?」魏蘭舟突然開了口。

太後看著福王,他怎麼會有那樣的眼神?黑眸有著殘佞之光,唇上勾起的是一抹令人驚懼的陰鷙微笑,全身散發著邪辦氣息,令她望之生畏。

聶相也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魏鳴淵倒是先開口了,「太後既然有了離世之心,那有些事得讓太後知道,免得留下遺憾,比如說——從過去到現在,朕一直在做什麼?」

他微微一笑,「朕不時地與福王商量,如何扳倒太後跟聶相。因為當年你們對朕的皇叔潑髒水,將他與多名堂兄先斬後奏,對,朕很清楚你們的野心,但朕沒有能力,只能陽奉陰違,等著站穩腳跟後,才替皇叔報仇並洗刷罪名,還有,被無辜波及的穆國公府。」

「這……皇帝,你是被福王蠱——」

「閉嘴,朕還沒說完,」魏鳴淵冷冷的看著太後,「朕接下來要說的是你跟聶相,你們苦心策劃與拓跋佑勾結,想發動政變,給了拓跋佑承諾,說取得政權後會派兵助他去搶尼丹國國主的位置,只可惜,朕與拓跋鴻早結同盟,早一步的殺了拓跋佑,八千私兵根本沒有離開他們國內。」

聶相跟太後全呆住了,這麼隱密的事皇帝都知道了?

魏鳴淵回頭看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立即明白的將手上一大疊攔劫到的書信拿到太後身前放下。

「那些全是來求太後救命的書信,那些人貪瀆證據確定,現在已全都入獄。」魏鳴淵繼續道。

太後跟聶相的臉色已經白得不能再白。

「皇上,該換我說了吧。」魏蘭舟走上前,笑看著兩人,「是你們制造流言說本王是無憂閣閣主吧?嘖嘖,真是的,沒想到你們不過是信口捏造而已,卻被你們說中了。」

兩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怎麼會……

「沒錯,歪打正著,本王的確就是無憂閣閣主。我這閣主吩咐手下做的,就是幫皇帝鏟除異己,表面上動不得的奸臣賊子,這幾年來,我跟皇上一明一暗慢慢的鏟除政敵,皇上的權力逐漸壯大,幾大爪牙陸續落網,而今,就只剩你們——」

「來人,將太後跟聶相抓起來,送入天牢!」魏鳴淵下令道。

聶相不敢置信地呆在原地,太後卻像突然醒了過來,很快地跑向一名站在角落,渾身抖啊抖的宮女,她手上拿著點燃的燭台。

魏鳴淵、魏蘭舟跟楚心恬同時向外退,聶相卻根本不知道太後要做什麼……

「太後,不要,不要啊!」那名宮女突然尖叫一聲,拔腿往外跑。

太後笑著拿著燭火去點燃大花瓶內蠟燭的蕊繩。

聶相看著站在門口的皇帝等人,再看著太後,只見大花瓶內突然冒出火花,接著是奇怪的劈哩啪啦聲,「哈哈哈!大家就一起陪哀家走吧,不然,哀家到了黃泉豈不是太寂寞了!」

懊死,里面理了炸藥!聶相明白了,急著要跑。

太後卻沖過去抱住他,再看向福王等三人剛剛站的地方,不見了?怎麼會?她不甘的發出吼叫,同時,爆炸聲陡起。

這震天爆炸聲,讓整個京城都撼動了。

皇宮內更是一片混亂,太後寢宮幾乎夷為平地,事後去收拾的宮人找到了幾具破碎的遺體。

慶幸的是,皇帝及時逃出,毫發無傷,但他難過地對文武百官說,是福王犧牲自己救了他,連福王最愛的小廚娘,也因為到哪里都帶著她,跟著同赴死劫。

太後跟聶相都死了。而這場爆炸的原因是,他查出太後跟聶相當年陷害攝政王與穆國公府的鐵證,太後又身染怪病,便設計要與他同歸于盡,不讓他有機會對外說明事實真相,要讓事實永久掩埋。

皇帝說了很多很多,這些話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傳,福王不再是聲名狼藉的廢柴王爺,他是可憐人,是有情有義的忠臣,但仍是個風流的王爺。

埃王府內上百名美妾,皇帝也作了主,願意留下的就繼續在府里生活,想離開的,也有一筆優渥的生活費,足度過後半生。

但福王府沒有風流倜儻的王爺,誰要守活寡呢,于是所有的美人都拿著錢離開了。

半年後,在遠離京城的一個風光明媚小鎮上,來了一對似仙人的新婚夫妻。

男的俊,女的美,夫妻合開一家小而美的點心鋪。

妻子做的點心道道都令人驚艷,但數量有限,每一種都不多,賣完了,下回請早。善良熱情的鄰居都覺得可惜,跟小夫妻說多做一點,錢就多賺一點。

但夫妻倆不貪心,說是重質量,一個做,一個賣,常在上午時,架上就一掃而空。

然後,眾人就會看著小兩口到附近的山上漫步,手牽著手,說說笑笑,感情好得讓人見了都妒嫉又羨慕。

此時,小夫妻正依偎的坐在山坡上,魏蘭舟仰頭看著藍藍的天空。

「王爺……不,閣主,生意上門了。」

訶子跑了過來,身後還有蓮子跟梔子,三人笑眼眯眯的看著主子,但馬上閉嘴,看著已經窩在主子懷里睡著的小楚楚。

魏蘭舟示意三人離開。

三人明白的點點頭,腳步放輕的離開,只是——

「小楚楚還是那麼笨,最近嗜睡,都沒想到是為什麼嗎?」蓮子的聲音還是小小聲的傳到魏蘭舟耳里。

「她笨沒關系,生下的娃兒別跟她一樣就好。」梔子這麼說。

「對,笨沒關系,但一定要跟小楚楚一樣會做點心,不然,我們這些人,還有主子,一天沒吃到她做的點心,渾身都沒力。」訶子也發表自己的想法。

「沒錯,這點一定要遺傳到。」蓮子做了總結。

魏蘭舟一邊听著一邊笑看著懷里沉沉睡著的美麗容顏。

自從太後寢宮爆炸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福王,只有無憂閣閣主。

因為只要他還是福王,他便得處在朝堂中面對爾虞我詐,可是,小楚楚的願望很小,她想要過單純的生活。

穆國公府已是太遙遠的事,她的記憶里甚至沒有那些家人的面容,若恢復金枝玉葉的身分,她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過無拘無束的自由生話嗎?

于是,他們有了共識,讓福王消失,她也不需要恢復原有的身分。

人生是他們的,他們想過一個可以守候彼此的人生。

此刻,魏蘭舟的手溫柔地放在她仍然平坦的肚子,雙眸深情的凝睇著輕輕打鼾的小妻子。

他低下頭,在她的額上輕輕的印上一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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