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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妻 第三章 裝相好醋太子妃(1)

東華殿內,瀝諾不疾不徐的端茶聞香品茗,一派悠閑。

而穿著女子裝束的藍筱悠正邁開腳來回的蹄步,她心急如焚啊。「你給我說清楚講明白,我人本來好端端的在晏金,前一刻還在紫南山上奔跑,不過不知摔到了哪里醒過來,就來到兩百年前的這里,而你居然是這里的太子,這事情有沒有這麼離譜荒唐?還是你干脆告訴我,我這是在作夢!」

「你不是在作夢,這是事實。」他打碎她作夢之說。

她渾身一顫後,踱步的步伐越發大了,他揚眉的一著。

「給我答案,給我為什麼會在這里的答案!」

「本太子給不了你答案,因為照理你不該出現在這里。」他告訴她。

「是嘛是嘛,照理我不該在這里,可我偏來了,而你不該出現在兩百年後的晏金,但你也去了,我只問,你怎麼來怎麼去的?快告訴我,讓我回家!」

他沒回答她,只一個勁的盯著她,因為她嫌裙擺妨礙踱步,正粗魯的撈起裙擺,露出了一截白暫滑女敕的小腿……

听不到答案,她激動的沖上前去,揪著他的衣襟。「姓瀝的,過去我得罪你是我不對,我這回認認真真的向你認錯,我在晏金還有爹娘,我可是他倆的獨苗,我若消失,兩老不急瘋了才怪,而你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求你告訴我吧!」

明明是求人,可她這動作倒像流氓押人。

「本太子比你還希望你回去,否則就讓你在洛洛山自生自滅得了……嘖,你這個……」

他話說到一半,似乎教什麼給搞得忍無可忍的頓下了。

「怎麼不說了?我怎麼了?」她猴急的以為他要說什麼,急著听下去。

「你身為女子,就不能斯文些?」他受不了的道。

她一愣,「女子?」反應過來他的話後,她梗著脖子吼道︰「什麼女子,小爺就是個男人,一個爺們這樣夠斯文了。」

他涼目訕笑道︰「爺們?嗯?」

「廢話,老子二十年來一直都是爺們!」她吼得很大聲,眼角卻發現自己撩高裙擺不小心露出了光滑無毛的腿,手一抖,趕緊放下裙擺,蓋住自己的細腿,一張臉不由自主地漲紅了。

「你的意思是,你同本太子一樣都是爺們?」他將她的動作盡收眼底,暗笑了。

「嗯……當然。」只是想到方才自己的兩條白暫玉腿讓他白看了去,她底氣稍嫌不足了。

「你可知自己與本太子的差別在哪?」他緩緩地端起茶杯,低頭輕抿了一口。

「何來差別?」她馬上撐鼻挺胸問。

「若是爺們,驗明正身可敢?」他放下手中的茶碗問。

「什麼敢不敢,驗明正身而已,那就驗——姓瀝的,你吃我豆腐!」她橫眉怒目。

「既是男人,坦誠相見,驗明正身,算什麼吃豆腐?除非你不是爺們。」

「這……這……」她張口結舌了。

他笑看她詞窮強辯不下去,被逼急了終有些女兒嬌態的跺腳了,半晌後,她才啞著嗓子道——

「我藍家祖上有言,家產傳男不傳女,我爹是獨子,沒其它兄弟,只有一個旁支表弟,娘懷我前已落掉三胎,身子大虧,本絕了心思以為生子無望,不想竟又懷上我,爹滿懷希望可以生下男子,可誰知我偏生是女兒,娘不忍爹失望,讓家產落入旁支手中,又怕爹借此另娶妾室,搶她正室夫人的位置,便謊稱我是男孩,這一瞞二十年沒被拆穿過,不想卻在你面前露了餡。」她泄氣的說出自己會扮男兒的始末。

「你爹藍炯順貪財本太子是有所耳聞的,所幸他雖貪倒也無大惡,而你娘為了保住你爹家產,守住正妻的地位,將你當成男子教養,雖然自私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你自己扮男兒久了,也當自己是真男兒?」

「你別想嘲笑我,你若不拆穿我,我可以當一輩子的男兒也無所謂的。」她繃著臉說。

「你就不想嫁人了?」他好奇的問。

「嫁人有什麼好?當個女人成天要被綁在家里,連在路邊與人喝酒劃灑拳都不方便,就更不用說三不五時逛逛青樓調解身心了。」

听了她這話,他有些笑不出來了,眼前的人果然女兒身男兒心啊!「你這樣的女人不嫁也是好的,因為嫁了人也是嫁禍于人!」他忍不住說。

「我嫁不嫁人關你何事?當時要不是那該死的老虎咬破我的衣服,你又怎麼會知道我是女兒身,讓你有機會在這邊批評我!」她惱羞成怒。

「其實本太子並非因為那頭老虎才知曉你是女兒身的,早在紫南山時,你便告訴本太子了。」

她訝然反問︰「在紫南山時我何時告訴過你自己是女子的?」

「有,你忘記了嗎?你說自己是純陰之人。」

「這有什麼,你不也說自己是純陰之人?難道你也是女人?」她挑眉。

他嘴角含起狡黠的笑。「男屬陽,女屬陰,本太子是真正的男人,只能是陽體,如何純陰?」他提醒她。

「啊?你……你為了騙取我的駝子草,說自己是純陰之人是誆我的?」她想明白他說的話後,生起氣來,自己怎麼就沒想到男陽女陰,這還自己露餡了,她後悔不已。

「本太子是誆你,是你太笨了。」想自己當時听她說是純陰之人時,著實暗訝了一番,這人的言行與男子無異,難怪無人質疑她的性別,自己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光滑的美背以及纏胸的白布,也會將她當成男子對待的。

「是你太卑鄙,就是一個齷齪的混蛋,連這麼陰險的誆騙招數都使出來!」

「你這女人沖動起來什麼都不顧,也不想想你在誰的地盤上,將本太子罵得這麼難听,還想在這里混下去嗎?」他笑問她,沒因此動怒。

「我不在這兒混的,我習慣混兩百年後,你到底能不能送我回去?」她忍下被戲弄的怒氣,懇求的問,此刻沒有什麼比回家更重要的了。

「老實說,本太子沒有能力送你回去。」他這時才正色起來道。

「你沒有,那誰有?」她失望之余追問道。

「本太子的師父或許有。」

「師父?你有師父?你師父有能耐送我回去?」有了回去的希望,她連環追問。

「本太子自幼拜他為師,他能洞悉天機,是半個神仙人物。」

「那他老人家此刻人在哪里?能否讓我見見他,請他幫忙安排我回去!」她大喜,又得了希望,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唉,你運氣實在不好,本太子這趟由晏金回來後,剛才得知師父又遠行去了,他此刻人不在京中。」

「遠行去了?」她愕然。「那……可知什麼時候回來?」她再次萎了。

「他老人家的行蹤從來無人能過問,也許明日即歸,也許兩、三年後才回來。」

「什麼?!他若真的兩、三年才回來,我豈不就得在這里待上兩、三年等他?不成不成,我爹娘還等著我回去,若拖這麼久,兩老會當我死了。」

「那也沒辦法,你只能等他老人家回來,才有機會離開。」他兩手一攤。

「不,你不是他徒弟嗎?難道沒學點來去的皮毛?」她欲哭無淚的問。

「本太子與師父學的是靜心之術,戒急戒躁還戒麻煩。」他冷笑的告訴她。

「學的不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嗎?戒急戒躁就算了,可這麻煩戒得掉嗎?你快別同我開玩笑了,你定也得你師父真傳,否則如何往來晏金與瀝淵?」

他頭。「本太子沒同你玩笑,穿越時空是逆行天道,若非懂得天軌,哪里能做到?本太子能來去兩百年探望來世的爹娘,也只能透過他老人家安排才使得。」

「所以我要回去也非得你師父才做得到?這……等等,你剛是不是還說了什麼?晏金有你來世的爹娘?」她好像听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了。

「正是,本太子出生時是由來世爹娘所接生,本太子與他們淵源極深,有兩世的珍貴情緣,兩、三歲時還曾去與他們生活了一陣子。」

「奇聞……當真是奇聞……來世之人居然可以親手接生自己前世所生的娃兒,甚至照顧這個娃兒,這……這不太神奇了嗎?」藍筱悠十分驚奇,本來不敢相信,

但想到自己不也出現在兩百年前的瀝淵,可見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我若……猜的沒錯,那墨王夫婦便是你的來世爹娘,你去晏金是專程給來世的娘親治眼疾的是不?」她馬上聯想到這件事。

他微笑點點頭。「說對了。」

「啊,還真給我猜對了,人人都說你是墨王義弟,其實你竟是他的兒子,難怪你在咱們平縣吃好住好,金銀無限,就是岳太守也叫得動。」

她呆了半晌,明白一切後,再次咬牙悔恨了,人家是墨王夫婦的前世兒子,自己還冒險費勁去搶駝子草想激功,若真送了駝子草過去,就算功勞再大,也不及這兒子的一句話,爹想借此攀上墨王夫婦,那真是蠢事一樁,自己光想就悔恨啊!

且更悔恨的是,自己還因此莫名其妙來到兩百年前,困在這里回不去了。

見她那悲切悔不當初的模樣,瀝諾眼底不禁含著莫名的笑意。

「太子殿下,奴婢是風華殿的姚光,太子妃娘娘已等您許久,差奴婢過來請問殿下能否過去了?」外頭傳來風華殿宮娥的聲音,這是泰主子之命來催促他的。

他臉色瞬間沉下。

藍筱悠在一旁見狀,立刻勾唇笑說︰「身為一國太子,照理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生活如意又暢快,可我怎麼瞧你這個太子當得也不是挺吃得開的,對娶的這個太子妃似乎不太滿意,我就不懂了,你那位太子妃也算絕色,你卻滾床滾得不情不願,怎麼,是你身子有障礙,還是對美女吃不消?」她終于找到把柄能調侃這家伙。

他臉色越發難看了。「本太子的事無須你過問,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且本太子警告你,這里可是瀝淵皇宮,規矩比之晏金更嚴,你既然要待在這里,就得守此處的規矩,若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別想本太子會護你!」

她立刻收笑,這家伙說的極是,之前是想在這里待不久,得罪誰都無所謂,但這會兒人得留下一段時間,日子得過下去,而皇宮畢竟不是尋常的地方,若真的得罪了誰,無這家伙相護,自己小命隨時可能不保,之後自己的言行確實得好好斟酌了。

「明白了,我以後注意點使是……慢著,今日我為了幫你月兌身可是已得罪了太子妃,日後她若誤會我與你有一腿,醋勁大發對我開刀,我這日子不就麻煩了?這事我不管,之後我若有三長兩短,你好歹拿出道義來,不能見死不救。」她想起這事,為求自保,要他給個保證才行。

他計算人的眸子突然朝她身上轉去,瞧得她渾身有些涼涼的。「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直覺這沒安好心的家伙又想害她什麼了。

「既然太子妃已認定你是本太子帶回來暖床的,那不如就讓她誤會下去吧,以後你就住在東華殿,讓本太子就近護著便是。」

他居然這麼說!「東華殿不是太子寢殿,我如何能住這里?」

「本太子說能就能。」

「你能我不能,我為何要與你同睡一殿?」

「不是說你是本太子新寵,同睡一殿也很正常。」

「那是假寵!」

「真假誰知呢?」

「你知我知啊!」她臉皮抽筋,拍桌氣憤地看著他。「姓瀝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你想繼續拿我當擋箭牌,替你擋去太子妃的糾纏,可以,但我可告訴你,我不是軟柿子,若你那老婆教我欺得厲害了,你最好別心疼!」

雖說人在屋檐下,自己拒絕不了,不得不供人驅使利用,但丑話還是得說在前頭的。

他冷然一笑。「她是功臣之後,有背景有勢力還有美貌,而你有什麼能欺得了她?」

「少瞧不起我!我有腦子,我還有你!」

這句「我還有你」讓他微笑了。「好吧,你若真能鬧出個什麼,本太子也拭目以待。」

他起身要出去了,那煩人的女人還在等他。

見他真要過去風華殿,藍筱悠皺眉道︰「太子妃手中有什麼,讓你非得委曲求全過去不可?」

他表情陰了下來,「本太子說過,本太子的事你無須過問。」

她氣得站起來。「你與她的事我懶得過問,我只再問你一件,洛洛山上你為何要救我,讓我死在那里不正好省去麻煩?」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你不說過自己是純陰之人,本太子需要你的血治墨王妃的眼疾,又怎會讓你死?」他實話告訴她,若非如此,他真不會管她的死活。

她聞言先是愣了一會兒,之後驟然撫掌笑開了。「若是這樣,無論好好壞壞,你都非得帶我回晏金不可了!」

她不再擔心這家伙會丟下她不管,為了墨王妃,他定得讓她回去的。

既然一時走不了,得在這里待下,等待瀝諾的師父歸來,那藍筱悠就打算花點精神參觀一下瀝淵王朝的皇宮,也算打發時間了。

「菱菱,你說的沒錯,瀝淵確實富庶,仔細看看這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若非國庫充盈,哪能金銀堆砌,金碧輝煌。」她贊嘆的說。

瀝諾將菱菱派來貼身伺候她,因此這會兒就由菱菱領著她四處參觀。

菱菱一臉驕傲。「咱們瀝淵王朝雖說剛建國沒幾年,但陛下聖明,皇後賢良,太子決斷,短短幾年,瀝淵已是各方財力最富的國家。」

她點點頭,「這麼說來,你們的陛下一家頗受百姓愛載。」

「不是頗受勞戴而已,他們三位是瀝淵百姓心中的神,是大家立長生牌位的對象,百姓們盼他們能長命百歲、富貴綿長,永保我瀝淵王朝永寧安樂!」菱菱激動的說。

一見菱菱的反應,她不由也默默尊敬起建立瀝淵王朝的這一家人,其實在菱菱說這番話之前,自己就听其它宮娥提起過前朝皇帝有多殘暴不仁,將國家治理得混亂不堪,百姓過得如何水深火熱,是瀝淵開國皇帝瀝歌夫婦帶領眾人推翻暴政,瀝諾當時年紀雖不大,但已能獻策指探軍隊迎敵,這一家堪比百姓心中救苦救難的菩薩,難怪眾人要給他們立下長生牌位。

好吧,基于這點,自己以後對瀝諾還是敬意多一些,別老跟他蹬鼻子上臉了,畢竟他這會兒還收留她不是,怎麼說他也稱得上是自己的恩人,她頗有良心的想。

另外,她還听到一則傳聞,當年前朝大業公主舒麗死戀瀝諾他爹,可人家已有妻室,妻子還懷有身孕,那狠辣公主舊死纏不放,硬要搶人夫婿,逼得人家妻子在野林里生子,最後還弄瞎人家的眼楮,迫使人家一家三口流亡,險些喪命。

後來大業被推翻,這位因愛生恨的舒麗公主也失蹤了,瀝諾他爹無法原諒舒麗害得妻子失明,非將此人找出來嚴懲,但掘地三尺也沒能將人找出,所幸多年後,妻子的眼楮得愈,他便未再耿耿于懷非要找出這個人來不可。

看來瀝淵皇室可嚼舌根的事不少,之後若無聊,可以再與一群可愛的宮娥們閑磕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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