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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家小才女 第六章 一棵栗子樹換終身(2)

蘇華安一抵達京城那日,雲靳就親自帶他去了慈惠堂,正好遇到蕭太醫,兩人算得上是舊識,立即就湊在一起過論起醫術。

打從隔日開始,蘇華安就迫不及待的日日上慈惠堂。總之,他比蘇映寧還忙,蘇映寧要見他還不容易,往往要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所以來了京城後,蘇映寧前後見到他的次數不超過三次。

雖然在朱傾兒面前她極力反駁,但也知道問一句,爹就會給她答案,不過,她不想問,她想當爹的女兒,想繼續原來的生活,無奈朱傾兒的話像一根卡在喉嚨下不去的刺,不將它咽下,很難受。

幾番掙扎,她還是來了,心想,若是爹不在,她就有理由不回,偏偏很不巧的,爹早早就回來了。

「寧兒怎麼來了?」

「多日不見爹,想爹了。爹在慈惠堂開心嗎?」蘇映寧看著蘇華安攤在案上的冊子,顯然正在記錄今日他在慈惠堂遇到的病例。

蘇華安有些興奮地點了點頭,但轉眼又有些憂心的道︰「民間有不少好大夫都願意在慈惠堂貢獻一己之力,可惜宮里的太醫大多不願意去那里,那兒的大夫明顯不足。」

「朝廷不管嗎?」蘇映寧忍不住皺眉,太醫院的太醫不是醫術不好,而是跟後宮的女人周旋太久了,名利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已經凌駕在醫術和救人之上。

「朝廷不是不管,只是當今皇上繼位後,太醫院不再像先皇時候一樣關注慈惠堂。」

「因為容妃不在了,關注慈惠堂不會得到任何好處,甚至還會招來太後不喜,太醫當然不願意在慈惠堂浪費心思。」蘇映寧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蘇華安怔愣了下,伸手模了模她的頭,「不可胡說八道,這是朝廷的事,太後對慈惠堂的事只怕也不清楚。」

蘇映寧無意在這種小事上頭打轉,只是提出建議,「若皇上願意說句話,或直接要求太醫院安排太醫輪班,大夫不足的問題就解決了。不過,若想慈惠堂長長久久走下去,甚至推廣到各地都城,還不如由朝廷直接招考大夫,給官職、俸祿。」

蘇華安深感驕傲的看看她,「蕭太醫也想過這件事,可惜朝廷沒銀子,照顧好京城的慈惠堂就不易了。」

「不要打仗,朝廷就不會缺銀子了。」

頓了一下,蘇華安婉轉的道︰「打仗這種事有時候是迫于無奈。」

蘇映寧皺了皺鼻子,「我覺得打仗是因為人的劣根性。」

蘇華安困惑的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就是不打不爽啊。」

蘇華安瞪直雙眼,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頭又胡說八道了。」

「我覺得很有道理啊。」

「我看你最多的是歪理。」

蘇映寧可不服氣,「能夠說出理由的就是道理。」

「好,總之,全是你的道理。明日要不要跟爹去慈惠堂瞧瞧?」

蘇映寧很想說好,可是一想到容妃,還有她自個兒的身世,她搖了搖頭,「我來京城是為了長春節的壽禮,如今壽禮連個影子都還沒出來,我還是別想其它的事。」

蘇華安有些意外,雖然這丫頭更愛丹青,但她最大的願望是有一日能用得上醫術,即使收不到一分銀子。

見狀,蘇映寧趕緊藏起自憐自哀的心緒,故意自嘲道︰「爹,人家信不過我,根本不願意讓我看病,我何必自討沒趣?」

「你還記得凌婆婆嗎?爹相信,以後你會遇到更多像凌婆婆這樣的人,他們願意信任你,將自己的性命交在你手上。」

蘇映寧笑著點點頭,「好,我期待這日早早到來。」

「長春節的壽禮若是畫不出來,你還是早早告訴雲公子,請他另外安排。」蘇華安根本不期待女兒可掙得五千兩,皇上的壽禮可鬧不起笑話。

「爹別小看我,不過是一幅畫,還能難得倒我嗎?」

「爹不是小看你,爹的寧兒樣樣好,只要有心做,沒有做不來的事,爹只是不希望你為了一幅畫愁得吃不好睡不好。」

「若真的吃不好睡不好,我就不畫了。」蘇映寧擺出一副任性的樣子。

蘇華安見了很滿意,他的女兒就應該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就對了,別老是跟自個兒過不去。」

蘇映寧應聲點頭,便回蘇華安道了聲晚安,步出正房。

她輕聲嘆,心里頭的疑問她終究問不出口,她不願意傷爹娘的心,無論她是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養育她,為她遮風攔雨,對她而言,他們就是她最愛的爹娘,親生與否,真的不重要。若是有一日爹娘覺得應該告訴她,自會主動說的。

這幾日蘇映寧最愛待的地方就是棗樹上,雖然這兒的視野不及燕燕繁花巷的棗樹,但是感覺最親切了,有一種回到燕陽的感覺。

雙腳輕輕晃動,蘇映寧不時嘆氣,早知道不要進京,留在燕陽,她就不必面對這個問題了。

一顆栗子砸過來,正中腦門,雖然很輕,不痛,但是壞了平靜心情,蘇映寧惱怒的四下尋找罪魁禍首,在正下方,對上雲靳的目光,滿滿的都是關心,頓時她的心從剛強的大女人變成嬌滴滴的小泵娘。

「為何悶悶不樂?」

「你哪只眼楮見到我悶悶不樂了?」蘇映寧毅力武裝自己,她一定要記住,他只是她的雇主,他對她好,也只是雇主對員工的照頤,沒有其它含意。

「我兩只眼楮都看見了。」

「你兩只眼楮都看見了,可我連一只眼楮都瞧不出來。」

「文會之後,你就沒出門了。」

「我嚇得兩腳發軟了,沒力氣走出門,不行嗎?」

「你膽子可大了,人家嚇得蜂涌而出,你還遠遠的在那兒看風景。」

「我那是腳軟了,沒有力氣跟著大伙兒逃命。」

雲靳無奈的道︰「好吧,你腳軟了,沒關系,我可背你。」

蘇映寧努力維持的不在意瞬間瓦解,嬌容羞紅,「誰要你背啊!」

「是我自個兒樂意背你,真的。」雲靳的眼神帶著寵溺,彷佛在說,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還是毒誓。

蘇映寧整個人都慌了,男子能夠隨隨便便背女子嗎?落在外人眼中,這算得上「肌膚之親」,是要娶她的意思,他懂嗎?他是敬國公世子,也許這對他而言只是多納一個妾就少納一個妾的問題,但她可是要當正妻的,就是嫁個種田的也無妨,再說了,如今她又不缺銀子,當正妻可以過得跟女霸王似的,她才不要當可憐兮兮的小妾……腦子里面瞬間轉過亂七八糟的念頭,還好殘存的理智拉住她,阻止她口無遮攔的罵人。

等她冷靜下來後,她想看他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不過是順著她的話隨便說說,她要是認真了,說不定還會被他取笑是自作多情的笨蛋。

「你樂意背我,我還不樂意給你背。」她明明想表現出獨立自主的形象,可是,為何月兌口而出後像在討價還價的小泵娘?

「我知道,你是因為腳軟,不得不給我背。」

蘇映寧再也接不上話了。她穿來的時候,原主才兩、三歲,從小到大她一直深受寵愛,但體內住的畢竟是一個成熟的靈魂,她的任性是有界線的,她知道分寸,她知道如何不討人厭,所以,即便擁有再多,她卻不曾有過此刻的感覺,無論她如何難纏不講理,他都會遷就她,因為他視她如珍寶。

「下來,我帶你去游湖。」

「游湖?」

「心情郁悶時,我最喜歡游湖了。」

「為何?」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蘇映寧覺得換個地方透透氣也好,這才爬下樹,跟著他去游湖。

「我竟然不知道芳滿園旁邊有座湖。「

「若非有此湖此景,芳滿園不過是庸脂俗粉。」

蘇映寧點頭附和道︰「芳滿園真的沒什麼,就是滿園子的萬紫千紅,再建一座三層的觀景樓點綴其中。」

「京華書院的夫子可是很喜歡帶著學生坐在觀景樓撫琴。」

蘇映寧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隨即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還真是庸脂俗粉。」

「芳滿園其實是皇家在宮外的園子,為了太後喜歡在這兒辦賞花宴,司院司才會將這兒種得花團錦簇,除了花,什麼也看不出來。」雲靳不好明說,不只是太後,就是安國公府的姑娘都是庸脂佁粉,難怪皇上嘲笑太後沒見識,美人計真正厲害的不是容貌,而是心計,可惜安國公府的姑娘最缺的就是腦子。

「花很美,只是太過緊密,令人眼花繚亂,無法靜下心來觀賞。好景不能配上好心情,即便天下一絕,也少了幾分味道。」

雲靳歡喜得傾身向前,「我們倆真是心意相通。」

白的嬌顏染紅了,蘇映寧張著嘴巴,過了半晌才擠出話來,「誰跟你心意相通!」

「不是你跟我心意相通,是我跟你心意相通。」

這不是一樣嗎?蘇映寧真想對他翻個大白眼卻又突然發現一件事,他的形象向來都冷冷的,怎麼這陣子變得這麼……無賴?

雲靳笑得很溫柔,「郁悶的心情是不是不見了?」

「你不要提醒我,郁悶的心情就會不見。」

「好,我剝栗子給你吃。」雲靳打開放在幾案上的紙包,為她剝栗子。

蘇映寧喜歡自個兒動手,這樣吃東西更有樂趣,可是看看他為她剝栗子,吃著他剝的栗子,她覺得嘴里和心里都甜滋滋的,忍不住笑著問︰「你心情郁悶的時候喜歡吃栗子嗎?」

「我听說你喜歡吃栗子。」

沒錯,她很喜歡吃栗子,甚至立志自己種栗子樹,每天看著就有好心情,為此,三哥哥還問過她是不是松鼠妖精變或的,要不為何如此喜歡吃栗子。

「以後我給你種棵栗子樹,你想吃栗子的時候,我就剝栗子給你吃。」

頓了一下,蘇映寧訥訥的說︰「我比你更懂得如何種栗子樹。」

這是不反對他為她種栗子樹嗎?雲靳歡喜得唇角上揚,「我知道,可是心意不同。」

「你有本事種出來再說。」這句話是不是有語病?為何她有一種許下終身承諾的感覺?

雲靳點頭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什麼?種栗子樹嗎?蘇映寧很想問凊楚,可是問題到了舌尖又咽下,連個影子都沒有的事何必太認真,再說了,總不會因為他種出一棵栗子樹,她就要嫁給他吧,就算她真願意嫁給他,還不見得嫁得成,他們的身分實在相差太遠了,而她絕不允許自己被一頂小轎子從人家後門抬進去。

可是,為何他如此開心?難道她剛剛許下的真是終身承諾?不,他聰明絕頂,不會傻得以為終身大事可以如此輕率定下……

唉呀,不對,她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想到嫁給他這件事情上頭了呢?蘇映寧,你振作一點,可別真被美男子的好皮相給誘惑了啊!

從小到大,雲靳第一次感覺到走路都像要飛起來的滋味,實在太幸福了,明日他得在文華閣找個地方讓老劉種一棵栗子樹。

雲靳心情很好,因此半路被母親派來的丫鬟攔截時,他一反常態,沒有命令趙英將丫鬟給攔開,反而跟著丫鬟來到紫霞居。

「今日心情很好?」敬國公夫人張清蘭淡淡的問道。

她跟兒子並不親近,倒不是她不想親近兒子,而是兒子的性子同夫君一樣,冷心冷情,自幼獨立,凡事不喜歡別人管他的事,十八歲又去了戰場,兩人的距離當然難以拉近。兩年前兒子回來,她已經給他定下一門親事,心想成了親,有了媳婦在中間調和,兩人就會親近一點,沒想到他不滿意這門親事,堅持退親,可是,怎能無緣無故退親?

為此,他們母子生嫌隙,後來兒子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逼人家姑娘鬧出一場苞表哥私奔的戲碼,這門親事退了,但兒子的惡名也落下了,若非他自個兒看上眼,人家可不敢將女兒嫁給他,而他的親事便拖延至今沒有著落。

「是。娘有事?」

心情好,比較好說話,張清蘭不用花心思拐彎抹角,便直接挑明,「我听陳國公府的大夫人說,你從燕陽帶了一個姑娘回京。」

「蘇姑娘是兒子特地請來京城作畫,為皇上準備長春節的壽禮。」雲靳很樂意借此機會說出蘇映寧的事。

張清蘭皺著眉,「她只有十五歲,她的畫如何能夠當成壽禮獻給皇上?」

「為何不行?」

「你可別亂來。」

「爹已經答應了。」

「你爹什麼都由著你,我可不答應,此事關系著敬國公府的臉面。」

雲靳的神情瞬間一冷,「對娘而言,我是一個任意行事、不知輕重的人?」

「此事說出去,任誰都覺得你太兒戲,長春節的壽禮怎能如此亂來?」

「娘放心,蘇姑娘是個有骨氣的姑娘,她不會容許自個兒成為笑話,若畫不出滿意的畫,她會告訴我。」

張清蘭還不曾見過兒子如此維護一個人,可見得這位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同于一般人,她索性表明立場,「你可別忘了自個兒的身分,你要納妾,至少要等到你娶妻之後,這是敬國公府的規矩,若有違反,直接攆出去,不會因為你是世子爺就可以例外。」

雲靳目光一沉,「娘,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不會委屈她當妾。」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娶她?」

「娘,這事不是我說了算數。」

「當然,我不同意,老夫人更不會同意,而你爹是老夫人說了算數。」

「娘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想告訴娘,這門親事不是敬國公府單方面能決定的,還要蘇家同意,而蘇家,可不見得樂意將女兒嫁過來。」

「什麼?!」張清蘭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

「娘以為敬國公世子的身分很了不起,人家就會恨不得撲上來嗎?娘看多了京中的貴女,以為姑娘滿心算計的都是利益,可惜,蘇姑娘不是京中那些貴女,在蘇家,她是最珍貴的寶貝,她聰慧過人,良善正直,見識非凡……她的好難以細數。」雲靳的眼神轉為溫柔。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如此喜歡一個人,看她,盡是美好。

半響,張清蘭說不出話來,這小子是被那個丫頭下了蠱嗎?

「娘不曾見過蘇姑娘,莫要听人家胡說八道,妄下斷言。」

「蘇姑娘去了京華書院舉辦的文會,許多夫人見過她。」

「見過她,不表示認識她。」

「不論她的性情、品性如何,她的身分就是配不上你,任誰也無法改變,若不為妾,你就不能跟她在一起。」張清蘭自詡通情達理,京中權貴家的夫人少有像她如此良善寬和,無論面對的是宮中嬪妃,還是出身鄉野的官夫人,她的態度一致,可是一遇到特立獨行的兒子,她就覺得自個兒很偽善,根本是茅坑里的石頭。

「娘不必擔心,我自有主張。」雲靳粗魯的起身告辭離開。

「易嬤嬤,你看看這小子……」張清蘭又氣又委,忍不住泛起了淚光。

「夫人別氣,世子爺一向知道輕重。」易嬤嬤連忙上前輕拍著張清蘭的背︰「再說了,老夫人也不會坐視不管,夫人何必當惡人?」

「老夫人不會不顧,可是他有心哄騙,老夫人如何擋架得住?當初他敢攪黃靖安候府的親事,還不是因為老夫人默許。」

「老夫人知道靖安侯府的姑娘記掛著自家表哥,如何能忍受公子受委屈?」

「我知道,他們就是怪我,認為我只想著靖安侯府財力雄厚,沒有用心打听靖安候府的姑娘品性如何。」

易嬤嬤實在不好直說,夫人面對靖安侯府確實有此心態,不過也是因為沒想到人家姑娘跟表哥有曖昧,靖安候府還主動上求親,才會鬧這樣的笑話,害世子爺都二十三了還沒娶妻生子。

牢騷發過了,張清蘭的戰斗力又回來了,兒子這邊走不通,她可以從另外一邊下手,不過,她得好好思量該如何出手才不會降低她的格調!

「皇上有話直說,別拉著卑職下棋。」雲靳今日一點下棋的心情也沒有。

「朕听說前幾日太後召了幾個老夫人進宮喝茶釵舊,話題好像跟蘇姑娘有關。」最近派人盯著慈寧宮,他才知道太後的日子過得可熱鬧了。

雲靳冷冷一笑,「卑職就知道是太後在作怪。」

皇上微微挑起眉,「敬國公夫人為了蘇姑娘的事找你?」

「卑職應付得來,不過,太後是什麼意思?」雲靳真的想不明白,若是太後派人刺殺蘇映寧,他還能理解,但是找上他母親,這又是想做什麼?

「太後應該是想借敬國公夫人的手羞辱蘇姑娘。」

雲靳還是不明白,「這有何意義?」

「若蘇姑娘真是容妃的女兒,蘇姑娘受到羞辱,她會很開心。」

「那個……老太婆未免太變態了!」雲靳氣得咬牙切齒。

皇上顯然知道雲靳未出口的話,哈哈大笑,「她本來就不正常。」

「明知她不正常,皇上還要繼續放任不管嗎?」

略微一頓,皇上的神情轉為落寞,「你是不是覺朕得太容忍了?」

「卑職可以理解皇上,敬國公府加上定國公府方能勉雖制衡她背後的勢力,可是定國公府擺明忠于大梁,誰也不得罪。」

敬國公府、定國公府和安國公府堪稱大梁三權貴,因為三位老國公爺不單有從龍之功,更是善于經營,簡單來說就是有權又有錢,不過,除了安國公府的二爺順利接手老國公的兵權,其它兩個國公府都是後繼無人,直到皇上大膽用了秦將軍和雲靳,敬國公府才終于後繼有人,可是雲靳畢竟還年輕,不足以跟安國公府的二爺、任職京營的孫副統領相提並論,敬國公府當然無法跟安國公府勢均力敵,而定國公府的子嗣沒有將才,倒是女婿之中有個穩定西北的名將,也因此定國公府若願意跟國公府合作,他們就不怕安國公府了。

皇上突然想到什麼,兩眼一亮,「朕听說老定國公想要你當孫女婿,你覺得如何?」

雲靳送上一個冷眼,「卑職不願出賣自己。」

「朕听說老定國公最小的孫女很不錯。」

「皇上要不要自個兒將她納入後宮?」

皇上回送他一個白眼,「若是老定國公願意,朕還用得著你出面嗎?」

「皇上還是別將她塞給卑職,卑職只會扯皇上的後腿。」

「朕倒是忘了,不應該對你抱有任何期待,你啊,只有一張臉孔可以見人,其它的只會惹姑娘生氣,尤其性子更是討人厭,萬一跟人家結親不成,變成結仇,朕只能捶胸頓足。」皇上極其不屑的道。

雲靳仔細想想,遇到蘇映寧之前,他確實只懂得惹姑娘生氣,他娘也不例外。

皇上瞥了總管太監一眼,總管太監不著痕跡的點了一下頭,隨轉身走去吩咐徒兒給皇上添新茶,事實上是留意四周是否有閑雜人等。

待總管太監又點點頭,表示一切穩妥之後,皇上壓低音量道︰「朕發現太後在找一樣東西。」

雲靳不解的反問,「找一樣東西?」

「朕不清楚太後在找什麼,不過,顯然已經找了一段日子了,只是最近找得更急了,應該是因為容妃有消息的關系吧。」

雲靳略一思忖,大膽的提出想法,「若是太後拿出來的遺詔是假的,會不會有另外一道真的遺迢?」

皇上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大腿,「朕怎麼沒想到呢?父皇若真的給容妃一個孩子,必會留下遺詔保容妃和孩子一世安寧,可是父皇性子謹慎,絕不會將遺詔交給任何人,必是藏起來了,畢竟當時後宮掌握在皇後手上,或者,他不希望用上,希望自個兒能夠活著看著孩子出世……你說,容妃會不會知道遺詔的事?」

「容妃知道也沒用,容妃的手伸不進宮里。」

「朕必須找到遺詔。」

「太後都找不到。」雲靳不是小瞧皇上,後宮大半掌握在太後手上,太後的人都找不到東西,其它人更不容易,甚至還會因此驚動太後。

「容妃會不會更清楚父皇將東西藏在哪兒?」

「這要找到容妃才知道。」

皇上嘆了口氣,「無論如何,容妃必須出現。」

「太後已經采取行動,遲早會逼出容妃,所以我們必須早太後一步。」

「這事,怕還是要從蘇姑娘身上下手。」

「皇上別急,若蘇姑娘真是容妃的孩子,容妃必然會留意她的一舉一動,容妃若想對抗太後,勢必會跟皇上合作。」

皇上稍稍松了口氣,「看來如今只能等容妃想明白,自個兒尋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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