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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寵媳二三事 第八章 戰鼓催(2)

而此時在靜室里抄經的白蘊惜,抄寫完一部經,思念起出征的夫婿,再也靜不下心來抄經,遂起身想到後園走走。

經過角落一間房,忽見一名男子推門而,在他掩上房門時,她不經意往屋里一瞥,瞟見里頭坐著一名女子,兩人視線恰好對上,白蘊惜微訝,下一瞬房門便被掩上,那男子轉身離去。

她也沒多停留,繼續走往後園,只有替她研墨的丫鬟安靜地跟在她身後。

雲來寺後園種了一片梅林,此時有幾株已含苞,再過幾日興許就要開了。

她披著一件白裘漫步在梅林間,心緒亂紛紛的想著夫君如今到哪兒了,身上穿的衣裳可夠暖?能不能順利打跑那些俺答人,他那張清俊的面容宛如化身為眼前那一株株的梅樹,縈繞在她眼前。

「你要好好的回來。」她低聲輕喃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白蘊惜回頭,見到來人有些意外,但還是朝對方福身行了一禮。「見過六皇子妃。」

「樂安侯夫人好興致,在這賞梅。」六皇子妃又白又瘦的臉上朝她露出一抹淡笑。

白蘊惜溫聲笑道,「我剛抄完一部經,出來歇會兒。」

「不介意陪我走走吧。」六皇子妃邀約道。

白蘊惜頷首,與她一塊相偕走在梅林間。

「你瞧見適才從廂房里走出去的男人了?」六皇子妃忽地出聲問。

兩人方才眼神都對上了,白蘊惜沒辦法騙她說自己沒看見,只好輕點螓首。

靜默一瞬,六皇子妃說起一段往事,「當年,我心里想嫁的人是他,但他身分配不上我,因他只是我家的一名侍衛,我知道我爹娘絕不可能讓我給他,我曾想過要不顧一切的跟他私奔,可他不肯,他說他沒有能力讓我過上好日子,所不能害我跟著他受罪,後來皇上賜婚,我不得不嫁給六皇子。」

白蘊惜不知這樣的秘密,六皇子妃為何會告訴她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心里既疑惑又為她的遭遇而感傷。

倘若開平哥沒有為了她拿自己的命去戰場上拚博,那麼她和開平哥如今也不可能結為夫妻。

想到開平哥對她的情意,白蘊惜神色溫柔的輕撫著手腕上那枚玉扣。

「所以我很羨慕你……」六皇子妃回頭,見白蘊惜不知想起了什麼,竟滿眼柔情,下一瞬,她笑問,「你可是想到樂安侯了?」

被她一語道破,白蘊惜腮頰微微泛紅。

六皇子妃有感而發,「能與自己心意相合之人成為眷屬,這是世上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事,你很幸運。」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想告訴白蘊惜這個一直守在心里的秘密,也許這件事積壓在她心里太久,她想找個人傾訴,而恰好白蘊惜看見了他,她直覺白蘊惜不會把這事泄露出去,所以便找她說了。

白蘊惜頷首,「我確實很幸運,為了我,夫君他很努力。」他拚命在戰場上殺敵,只為了拼搏一個身分,好風光回來娶她為妻。

六皇子妃沉默一瞬,輕聲啟口,「他要離開京城了,所以來見我最後一面。」

明白她口中所說的他就是適才離開廂房那人,兩情相許卻不能相守,白蘊惜忍不住為六皇子妃遺憾難過,她不知該怎麼安慰對方,輕輕握起她的手,善意的說道,「我幼時在善有寺听寺里的師父說,抄經能積福消業,為了替我爹娘積福,所以我從小就開始抄寫經書,六皇子妃可要試試?」

六皇子妃一愣,而後笑道︰「也好,那我就為來世積些福吧。」今世不可能了,希望來世她和他能成為眷屬,不再彼此錯過。

久久的虛影忽然浮現在半空中,紫眸閃過一道亮光,輕嗯了聲,在白蘊惜對六皇子妃說了那幾句話後,她的命運軌跡竟又發生了些改變。

因著今日她的善念,日後,這六皇子妃會助她逃過一劫。

餅年那幾日,皇城里降下大雪,白蘊惜一直有些食不下咽,過完年,重新開朝這日,不僅吃不下,還有些反胃作嘔。

趙婆正好來了,見狀,心里一動,說道,「哎呀,夫人莫不是有喜了?快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聞言,坐在桌前的白蘊惜呆怔住,下一瞬抬起眼,驚喜道,「趙婆,你說我這是有喜了?」她懷了夫君的孩子了?!

趙婆也不敢把話說死,「我瞧著像。不過還是請大夫過來請個脈才能確定。」

青兒趕緊吩咐一個丫鬟去讓總管請大夫過府。

不久後,請來大夫,那大夫請完脈,笑吟吟朝白蘊惜拱手賀喜。

「恭喜夫人,已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樂安侯一個多月前領兵出征的事,京城的百姓都知曉,大夫推算這孩子約莫是在他成親不久時懷上的。

她真的有孕在身了!白蘊惜歡喜得有些語無倫次的,「這孩子是男是女?」

不等大夫開口,趙婆便笑道,「夫人,孩子才兩個多月,哪能知道。」

白蘊惜傻笑模著自己的月復部,「我是一時太高興了。」夫君已離開一個多月,若是讓他知曉她懷了他的孩子,也不知會不會高興壞了。

「我開帖安胎的藥方給夫人,頭三個月要當心點,少做事,多臥床養胎。」離開前大夫叮囑道。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送走大夫,白蘊惜想到大夫的交代,乖乖躺到床榻上養胎,把趙婆和其他的丫鬟們都遣了出去,房里只留下青兒一人。

她高高翹起的嘴角漾著止不住的笑意,對著青兒問道,「青兒,你說我要不要寫信告訴夫君,我懷了孩子的事?還是等他回來再給他一個驚喜?」

青兒想了想答道,「這會兒寫信給侯爺,他怕是在打仗,多半也沒那麼快能收到信。」

「你說的沒錯,他這會兒在打仗,我不能讓他分心,還是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好了。唉,都過了一個多月,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輕蹙起眉,忍不住有些擔心,會不會孩子都生下來了,他還沒能回來。

這麼一想,她躺不住了,又下了榻,「不成,我得再多抄幾部經書,青兒你去幫我拿紙墨筆硯過來。」

青兒提醒她,「夫人,您怎麼轉眼就忘了,大夫不是讓您少做事,多臥床養胎。」

「可抄經書又不是什麼粗重的事,你快去拿筆墨過來。」她與夫君便是因她在善有寺里抄經書而結緣,白蘊惜信抄寫經書真的能積福,所她和他才能克服了種種阻撓,結成夫妻。

她不由得想著多抄寫幾部經文,也許也能為夫婿和月復中的孩子積福。

青兒說不過她,去取來文房四寶,站在一旁替她研著墨,看著主子神色虔誠恭謹,提著筆寫下一個一個娟秀端正的經文。

「……崔開平已奪回四座城池,你父皇大喜,又賞賜樂安侯府不少東西,才三個月,他就連連奪回幾座城池,看來確是有真本事的,我看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班師回朝了。」沁寧宮里,張貴妃與兒子鄒謙在說著話。

「這可難說。」鄒謙手里把玩著一柄扇子,意有所指道。

「怎麼,難道他傳回來的奏報是假的?」張貴妃訝問。

「奏報不假,他奪回城池的事也是真的,不過兒臣私下里收到消息,說這俺答人拉攏了另外幾個部族,集結了二十萬兵馬準備反擊。」

聞言,張貴妃當即盤算了下敵我兩方的兵力,「咱們邊關的守軍先前被俺答人殺得只剩下六、七萬,加上崔開平領去的五萬兵馬,才十一、二萬,這可不好打。」

「崔開平必會上書請求父皇增兵,不過崔開平請求增兵的奏報都還沒到,听說父皇已準備讓兵部調派北隴的駐軍的去馳援。」

「你父皇還真看重崔開平,請求增兵的奏報還沒到,就準備要給他調兵遣將了。」張貴妃酸了一句。

「這崔開平確是難得一見的將才,若能拉攏他站在咱們這一邊,可說是如虎添翼。」對他屢出奇計奪回那幾座城池的經過,鄒謙已有所聞,對此人在用兵上的大膽和謀略,他心下佩服。

「可你先前屢次向他示好,不是都被他給拒絕了?」

「看看吧,倘若他仍是不能為我所用,那也不能留著。」鄒謙臉上帶笑,語氣卻透著一絲殺意。他得不到,也不能讓老二那邊有機會得了去。

張貴妃略一思忖,提議道,「他很寵愛他那娘子,要不你讓五皇子妃從他娘子那里下功夫,說不得能藉由他娘子將他招攬過來。」

「也好,那兒臣回去就讓她去試試。」

得了丈夫的吩咐,因此五皇子妃在兩日後,特地登門拜訪白蘊惜。

但恰巧這日白鼎然回京述職,這趟因長子和次子都要來京參加會試,也帶著他們一塊過來。

案子三人本是要暫住在白鼎然的堂兄府里,但在女兒相邀下,遂住進了樂安侯府,三人剛抵京城,正在廳里與女兒敘著家常。

五皇子妃見狀也不好多留,讓人將帶來的禮物留下後,便識趣的暗示改日來訪。待她離開後,白鼎然詢問女兒,「你與五皇子妃常來往?」

白蘊惜搖首,「女兒鮮少與五皇子妃來往,不知她今日為何會突然上門來。」

「爹,這五皇子妃可是張貴婦的兒媳?」白家次子白浩問道。

白家兩兄弟面容有幾分肖似白鼎然,皆生得頗為俊秀,不過白浩的眉毛較兄長白栩更粗濃一些,性子也較為爽利。

白鼎然頷首,「沒錯,五皇子的生母就是張貴妃。」先前他們白家差一點就與這張貴妃成了姻親,如今……抬眼打量著華麗寬敞的樂安侯府,白鼎然再一次慶幸與安定侯府的親事沒結成。

他在須州地多少听聞京里傳來的消息,得知崔開平是如何得了皇帝的聖寵,甚至這次回京述職,他已從堂兄那里隱約得卻,自己這趟興許有機會能調回京里任京官,而其中多半是因為女婿的關系。

見大哥揉了揉肩,面露疲憊之色,白蘊惜溫聲啟口道,「爹、大哥、二哥,你們一路過來也累了吧,我吩咐下人先帶你們去歇著,上府里備了筵席替你們洗塵,我已派人去請堂伯父他們家也一塊過來。」

半個多月前,她接到娘家寄來的信,得知父親要帶著兩位兄長一塊來京,這偌大的侯府還空著幾個院子沒住人,因此她寫信回去,讓爹他們來京後在侯府住下,堂伯父那里她也事先派人去說了聲。

白家父子三人點點頭,跟著下人去了暫住的客院。

這晚,侯府家宴上,白鼎然與堂兄久未相見,暢快的交談著,白家兩兄弟與幾個堂兄弟也各自聊得起勁。

女眷則坐在屏風旁的另一側。

白蘊惜剛嫁來京城時,便與丈夫去拜望過堂伯父和堂伯母沈氏,沈氏話不多,家教甚嚴,她還未出嫁的幾個女兒和幾個媳婦在她跟前也不敢多說,因此飯席間鮮少有人交談,一干女眷安靜的進食。

飯後女眷們移步到後院,沈氏望向白蘊惜,提了句,「三日後是二皇子妃生辰,蘊惜可要同伯母一塊過去,給她慶賀生辰?」

白蘊惜委婉的拒絕,「不瞞伯母,我已有了身孕,大夫囑咐我要多休息,二皇子妃生辰我就不過去了。我會備份禮物,屆時再勞煩伯母幫我送過去。」她撫模著已有四個月的肚月復,滿臉溫柔。

沈氏詫道,「你有身孕了?我方才竟沒瞧出來。」她接著關心的問了句,「孩子幾個月了?」白蘊惜身量縴瘦,穿著一襲淡紫色的衣裙,那肚子還不顯,因此才沒能看出她懷孕了。

「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她先前寄信回去時,一時忘了把自個兒懷孕的事告訴母親,因與大伯家也沒常往來,故而也沒特意知會她,直到此時才說起這事。

沈氏微笑道,「恭喜了,這是你頭一次懷胎,當心點是沒錯。二皇子妃那兒,我再幫你說一聲。」二皇子妃生辰的事,她也不是非要堂佷女過去不可,她不過是受二皇子妃的請托,來問她一聲。

樂安侯如今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幾個皇子難免都想與他結交,如今他不在京里,那些個皇子便想藉著自個兒的夫人來親近堂佷女,好攀些交情。

她與二皇子妃的母親是手帕交,所以這趟才會受托來探探她的意思。

「多謝伯母。」丈夫不在,但鮑總管曾提點她,如今皇帝尚未立儲,朝中情勢不明,她最好別與那些皇子夫人和其他的官家夫人走得太近。

她本就不愛應酬這些事,因此這段時日來自各府的邀宴她泰半都推掉了。如今有了身孕,她更不想出門,只想好好在府里養胎,一邊等著夫君回來。

而此時白鼎然與堂兄白鼎則在飯後也移到書房繼續暢談著。

兩人從崔開平征討俺答人,談到了皇儲之爭,白鼎則十分看好鄒騏。

「二皇子性情穩重,處事公正,上殿議事時皇上也常詢及他的意見,對他頗為看重。」

白鼎然則不以為然道,「二皇子生母已不在,舅父家又早已沒落,五皇子生母張貴妃如今還得聖寵,舅父安定侯手里也握著須州的四萬駐軍,我瞧五皇子較可能從儲君之爭中月兌穎而出。」

白鼎則與他看法不同,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為此兩人爭得臉紅脖子粗,「我認為是二皇子。」

「不、不,五皇子較有可能。」

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兩人唯一的共識是,以目前皇帝對崔開平的恩寵,若是他們兩人誰能爭取到崔開平的支持,這奪儲的機會興許能增加幾成。

兩日後,五皇子妃再次登門,但因白蘊惜有孕在身也無法與她相談太久,兩人聊了不久,白蘊惜便面露疲色,五皇子妃也不好多留。

接下來再有人來訪,白蘊惜皆以養胎為由推了,安安靜靜的待在府里做著要給孩子的衣裳。

這日,白鼎然還未回來,白蘊惜已先一步從消息靈通的鮑總管那里得知,皇帝下旨將爹調回京,擔任吏部左侍郎一職。

白鼎然回來後,滿臉掩不住的喜色,雖然品秩一樣是三品,但京官比起地方官無形中高一階,所以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升官,且擔任的還是吏部左侍郎,掌管著官員考核晉升一事。

白蘊惜瞧見父親這般高興,也為他感到欣喜,過來請安時,恭喜了父親後,問道,「爹既然要調來京里任官,那麼娘和姊姊、嫂嫂、佷兒他們是不是也要派人一塊接過來?」

「對對對,我得寫封信回去,讓你娘安排來京的事。」下一瞬,白鼎然不禁皺起眉頭,「不過這一大家子來京後要住哪兒?」

「侯府很寬敞,還有幾個空著的院子,可以給娘和嫂嫂她們住。」

「總不能老住在女婿府里,說出去可不好听,要不你差人幫忙打听打听,這京里有沒有宅子要賣。」白鼎然要面子,可不願讓外人說他這岳父帶著妻小死賴在女婿家,白吃白喝佔女婿便宜。

听父親這麼說,白蘊惜也沒多勸,頷首道,「也好,我再請鮑總管留意。」

十來日後,白鼎然在鮑總管引介下買下了一座四進的宅子,但尚待再整修。

翌日,會試放榜,白家長子白栩考上進士,名列榜上第九十八名,次子白浩此番榜上無名,而邵由則是榜上第三名。

雖然有個兒子落榜,但還有一個兒子上了榜,白鼎然十分高興,但更教他喜出望外的是,邵由竟高中第三名,殿試後,若不出意外極有可能被皇帝圈為探花。

這日午後,白蘊惜領著兩個侍婢,帶著廚房剛做的甜湯來到二哥房里。

白浩意興闌珊的躺在床榻上,瞧見她進來,懶洋洋的說了聲,「大家都去為大哥賀喜,你怎麼跑來我這兒了?」

「我讓廚房熬煮了你愛喝的八寶甜湯,二哥起來嘗嘗。」白蘊惜挺著快六個月的肚子,替他盛了八寶湯,一邊溫言安慰著他,「二哥,你比大哥小了三歲,今次沒考上也不打緊,畢竟大哥比你多考了一次,這三年里你再多加把勁,說不得三年後也能榜上題名。」

兩個兄長待她都不錯,尢其二哥以前常在姊姊欺負她時替她責罵姊姊,所以從她心里更親近二哥一些,不願見他因落榜便郁郁寡歡。

听妹妹這麼一說,白浩想了想,一掃臉上的頹色,翻身下床坐到桌前,接過妹妹遞來的甜湯,抬眉笑道,「你說的沒錯,大哥比我多考了一次才考上進士,我這次落榜不算什麼。」

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他胃口也開了,嘗了幾口八寶甜湯,贊道,「這八寶湯煮得比咱們府里的都還好吃。」

見二哥這麼快就想開,白蘊惜輕笑道,「那你多吃點。」

白浩一邊吃一邊說道,「想不到這次那個邵由竟能考到第三名,真是小看他了,等昭嫻知道後怕是要樂壞了。」

「他這回高中第三名,爹應當很快會給他們辦婚事吧。」姊姊終于能如願以償嫁給邵由了。

「只怕昭嫻等這一天都等不及了,不過我覺得呀,這邵由不是個良配,比不上崔開平可靠。」

听二哥這麼說,白蘊惜訝異問,「這是為何?」

白浩聳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我總覺得這邵由看著斯文,但肚子里花花腸子不少。」

白蘊惜想起先前那場預知夢里,姊姊婚後與邵由為了他要納妾的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不禁覺得二哥的直覺真是敏銳。

她接著想到自家夫君年紀輕輕就被封侯,日後也不知會不會納妾?她無法想像若有那一日,她將要如何自處?

最後她再思及,在夢里他悲能欲絕抱著她的情景。

白蘊惜緊握著腕上那枚玉扣,讓自己別胡思亂想,她的夫君絕不會像邵由對姊姊那般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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