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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寵姨娘有點忙 第九章 太妃召見(2)

很快的,元宵到了,這個年過得有驚無險。

自從懷孕後,趙天霽沒在她房中過夜了,但宋萃玉也不擔心,她知道他這是在保護她,對太妃來說,自己的兒子守著一個女人已經很沒出息了,孫子千萬不能也這樣不像話。

仁王妃出身不凡,是田丞相的女兒,兩個哥哥都是朝廷大官,齊太妃對她不滿,也不會拿她怎麼樣,但自己的出身這麼低,要是真惹怒了齊太妃,事情會很大條。

趙天霽對她越普通,她越安全。

所以現在每天她都是自己睡,五更起,郝嬤嬤把她打扮妥當後,就去趙天霽的食間跟他一起吃早飯,兩人說說話,她覺得他們真的很像夫妻了,當然說來說去,總是離不開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看得來他很開心,還有好幾個月孩子才會生,他現在就在想名字了,而且每天都能想不同的,筆記越抄越長,看得她啼笑皆非,她實在很想提醒他,齊太妃在想名字,仁王在想名字,仁王妃也在想名字,三座大佛壓頂,孩子的名字絕對輪不到他這個爹來取。

驚蟄過,春分到。

有一次趙天霽從外頭回來,讓她去書房伺候,他笑著遞給她一枝紅桃花,一接過手,桃香撲鼻,甜韻久久不散,原來安定公主府今年的老桃花搶先開花,他便折了枝回來給她。

宋萃玉心中暖暖的,被一個人惦記的感覺真好,他看到什麼好東西,會想起她,會想跟她分享。

這個很尊貴的古代人,用很笨拙的方式討好她。

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當然覺得他很溫柔,有時候她會故意問他喜歡自己哪里,他還會紅著臉推開她,要她別胡鬧,矮油,他害羞的樣子好可愛喔!

那枝桃花她放在青瓷瓶欣賞,舍不得它謝,拿起繃子花了一下午繡下來,做了個小荷包,想送給趙天霽,可是她的繡工一向不怎麼樣,想了想後,又把荷包塞入抽斗。

日子就這樣過去,宋萃玉的肚子漸漸大了起來,仁王妃不再讓她去秀林院,而是親自過來看她,拿著自己繡的虎頭帽、虎頭鞋、口水兜,連趙天霽小時候睡的搖床都從倉庫里翻了出來,仁王妃還翻出不少趙天霽嬰兒時期穿的衣服,每拿一件,就會喜孜孜的說起他小時候的趣事,怎麼調皮,怎麼鬧得仁王府雞飛狗跳。

宋萃玉總是听得興致盎然,原來現在的冷酷世子小時候撒尿在皇太後身上,自己還先哭,真可愛。

立夏,小滿。

宋萃玉的肚子更大了,托這孩子的福氣,端午節祭祖時她居然可以參加了,而且趙天霽還給了她一對牌子,以後她的人可以自由出門,被王府的守門婆子敲詐了半年,終于不用再付那一兩銀子的開門費,這個禮物她喜歡,喔耶!

夏天的京城是很熱的,小跨院的那棵樹雖然高壯茂盛,但日頭太大,一絲風都沒有,屋子里還是悶。

端午過後的太陽真的很可怕,照在青石路上好似都散著熱氣,這種時候宋萃玉總是慶幸自己是穿越到千金小姐身上,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就好,萬一穿越成了農家女,這種天氣可是要下田務農的啊,她哪受得了,她光是坐在繡墩上發呆都覺得汗止不住。

「婕娘。」良枝進門來,一臉奇怪的說︰「喜篆在側門,說有急事求見姨娘。」

宋萃玉奇道︰「喜篆?」

喜篆是宋家大伯母的貼身丫鬟,已經二十幾歲了,但一直沒出嫁,很得大伯母的信任,她怎麼會來仁王府?

良枝也一臉納悶,「奴婢問她什麼事情,她只說求姨娘看在過往跟大小姐的情分上,見她一面。」

宋萃玉也感到古怪,但畢竟一筆寫不兩個宋字,她跟宋萃霜也的確像親姊妹那樣好,于是點點頭,「那你去帶她過來。」

這喜篆還來得正是時候,她的對牌才拿不到一個月,如果她沒對牌,就算有心,也無法帶喜篆進門。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良枝帶著喜篆進來了。

喜篆的雙頰被太陽曬得通紅,額頭上有汗,年紀不小,依然扎著未出嫁的發式,見到宋萃玉便跪了下來,「求二小姐救命。」

「起來說話。」

「是。」喜篆從地上爬起身,著急的道︰「奴婢長話短說,大小姐回來了,大老爺很生氣,說宋家的臉都被大小姐丟光了,逼大小姐自盡,大太太命我來求二小姐,大老爺現在最听您的話,您肯定可以救大小姐。」

宋萃玉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開口,「郝嬤嬤,你趕回宋家一趟,跟大伯父講,我現在在王府過得很好,懷有六個月身孕,齊太妃仁慈,王妃待見,世子的院落除了我,沒有其它妾室,若他真逼死大堂姊,大堂哥跟二堂哥的前程就讓他自己想辦法。」

郝嬤嬤道︰「老奴馬上回去。」大小姐她也是從小看到大的,私奔雖然不像話,但也罪不致死,大老爺也真狠心。

宋萃玉又道︰「喜篆你是乘車來的吧,郝嬤嬤,你就坐那輛車子回去,喜篆休息一下,我還有事情要問。」

喜篆見二小姐的女乃娘要回去,自然放心了,焦急了這麼久,突然松下心神,整個人便軟下來,良枝手快,連忙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水給她喝。

宋萃玉雖然滿心問號,但見喜篆這樣子,她知道急不得,等她氣息緩過來,這才開口,「大堂姊回來了?」

「是。」

「說仔細些,從頭說。」

「是,大小姐是上個月十五的上悄悄回來的,奴婢當時已經伺候大太太安睡,一個守門婆子要見我,奴婢覺得奇怪,一個守門婆子怎麼會在深夜來找,奴婢怕她打擾了大太太,便了垂花門見人,豈料裘婆子講,有個人自稱大小姐要進門,她原本以為是個痴兒,潑了水趕她,沒想到那人卻拿出宋家的對牌,她認出那是描鳳居的,但她沒看過大小姐,只好讓奴婢去認人。」

喜篆頓了頓,又道︰「奴婢連忙趕去角門,沒想到真是大小姐,便讓裘婆子不準對別人說,悄悄把大小姐帶回院子,大太太見到大小姐,自然很高興,但又怕大老爺生氣,只能吩咐下人不準說出去,大小姐平時就待在大太太的院子里,不出大門,倒也沒事,可沒想到瞞了一個多月,還是滿不住,大老爺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往大太太院子去,見到了大小姐,當下便發起脾氣來,說要打死大小姐,大太太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把大小姐先鎖在房中,派奴婢過來求救。」

宋萃玉默然,大伯父也太狠心了,大堂姊就算有不對,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怎麼就真的要打死她?

以前大堂姊跟羅家少爺來往時,算是高攀羅家,大伯父明明很高興,還一直說女兒多乖多听話,沒想到大堂姊好不容易回家了,大伯父卻是這樣的反應。

「喜篆,大堂姊怎麼會回府,那古正粱待她不好嗎?」

喜篆眼眶一紅,「大小姐說,要藏一片樹葉,最好是在森林里,所以他們沒京城,而是在城南落腳,剛開始大小姐是想做吃食生意,京城人多,只要勤勞點就餓不死,沒想到古正粱告訴大小姐,以前看少爺們念書都心生向往,自己明明聰明,卻因為奴僕的身分沒辦法進書院,現在有機會了,他想讀書,將來考個進土,給大小姐掙個誥命夫人,大小姐信了他,便自己開起粥鋪子,古正粱則住在書院,每十天回來一次。」

宋萃玉心想,古正粱都二十歲了,能讀什麼書啊,他要真是文昌星轉世,古管事早讓他上書院了。

看來他也不是真心喜歡大堂姊,只不過哄個人養他而已。

不過東瑞國女子地位很低,又只有讀過《女誡》這種教導婦德的書,若古正粱只是單純吃軟飯,老實說,她覺得大堂姊會忍,古正粱肯定做了比吃軟飯更過分的事情。

喜篆繼續道,「那古正粱去書院讀書,也會跟同學去,那些個人都不學好,淨往花街柳巷鑽,還美其名為風雅,大小姐一個月給他三兩銀子,居然不夠用,他還理所當然的進去一趟花街要多少銀子,讓大小姐不要這麼小氣,那古正粱書沒讀幾本,卻總拿從夫這個道理來壓大小姐,後來還讓他找到大小姐放銀的地方,他沒錢就去偷,等大小姐發現時,上千兩銀子已經被他偷得只剩下三百多兩,都被他拿去裝闊少爺請客了,那時大小姐才知道那書院的人都他古少爺,每天下課不溫書,就一大群人去酒館吃喝,請琴娘彈琴,每次飯錢都要三、五兩銀子,都是古正粱付的。」

這實在太過分了,根本是拿大堂姊的私房銀子去裝闊少爺啊,從下人變成古少爺,他很得意吧。

迸正粱跟她前婆婆好像,別人有錢,給自己一點會怎麼祥,人家不給還會惱羞成怒,她前婆婆就罵過她「不過會賺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她敢打賭,古正粱也這樣對大堂姊發過脾氣。

宋家有錢,大堂姊又是大伯母唯一的女兒,這麼些年來身家肯定不少,卓嬤嬤說過,大堂姊的首飾什麼的,當了之後都換成五十兩的銀票,大堂姊身邊至少有一千兩,也不過才短短兩年多,居然就去了七百兩,古少爺還真是好樣的,拿老婆的錢裝闊少?

「二小姐也知道,今年七月便要大考,可那古正粱鎮日吃喝玩樂,大小姐後來發現他連考試都沒有報名,便心灰意冷了,再也不給他一分錢,沒想到他居然偷偷賣了粥鋪子跟房子,又把大小姐手邊剩下的三百多兩搶走,跟個琴娘跑了,大小姐身無分文,無處可去,還是街坊鄰居看大小姐可憐,給了她一點盤纏,大小姐走了幾日的路,這才從城南回到宋家,只能說大小姐運氣不好,大老爺昨天原本在氣頭上,又看到大小姐,自然氣上加氣。」

宋萃玉心想,大堂姊的運好像是不大好。

為了送女兒進入仁王府,宋家背棄了與羅家的默契,可那羅家少爺真的很喜歡大堂姊,她以前也想過,大堂姊十八歲嫁入羅家,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畢竟羅少爺溫文儒雅又出色,對大堂姊也是真心的,放眼京城商界,可沒比得過的婚事了。

如果大伯父沒有救了仁王,大堂姊一定會行禮如儀嫁入羅家,即便不愛羅少爺,但也不妨礙她過上人人稱羨的好日子。

可沒想到大伯父救了仁王,仁王還同意兒子收人,貴妾只能帶兩個丫鬟、一個嬤嬤,是不能有其它陪嫁的,大堂姊如果進入仁王府,這輩子無法再見古正粱,所以她選擇私奔,結果卻是兩手空空的回到宋家。

能跟趙天霽相遇,她很感謝大堂姊,但是大堂姊落到這般田地,她心里相當不好受,今日郝嬤嬤回去就算可以擋住大伯父,也擋不住下人的冷眼,她得另外想想辦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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