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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蹭飯日常 第十章 大有收獲(1)

張沁玥一早醒來,就聞到食物的香氣。她連忙起身洗漱,走出房間,戰君澤果然已經備好了早膳。

被人伺候沒什麼,但被未來的夫君,還是個在戰場上大有名氣的副將大人伺候,就好似有什麼不對勁,更別提一個在戰場上殺敵、建功無數的大老爺,竟然對家里的活兒也在行,真真不讓人活了。

戰君澤已經煮好雞蛋,發好面做了饅頭蒸上,再加上地窖里拿出來的咸菜,雖說簡單,但在張家屯,算是很不錯的一頓。

她坐到桌前,接過他遞來的饅頭,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做的饅頭就跟他的身材一樣,足足有她兩個拳頭大,吃這麼一個,她都得撐了。

她帶著笑,咬了一口,入口軟甜,對上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她大聲贊道︰「好吃!」

得到贊美,他一臉得意,也拿了一個饅頭,兩三下便吃完了,正要拿第二個時,才注意到她直直的瞅著他。

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他這才想起她說過在家要慢食,他勾了下嘴角,放慢速度,直到吃完第三個饅頭,肚子飽了,才開口說道︰「等會兒我們進城一趟。」

張沁玥一個饅頭才吃了一半,她將嘴里的饅頭吞下,看了看天色,「現在進城,回來都晚了,不如明日再去,你先陪我去田里一趟,然後我帶你進山轉轉。」

戰君澤想想也行,他也想看看她生活多年的村子。

兩人用完飯,他堅持替她的臉上藥,這才裝了水、背起竹簍,又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帶了張小凳子跟她出門。

才出村沒幾步路,張沁玥指著山溪旁的麥田道︰「這便是家里的田地。」

戰君澤注意到田地不大,但麥子長得很好,「就你一個人耕作?」

「平時靠我一人便成,天天做一點,也不累人。」她說著,正準備要下田,卻被他拉住,她不解的看他,就見他拿出了小凳子。

「你傷沒好,坐在一旁。」

張沁玥這才知道他堅持帶著小凳子出來是要讓她歇息用的,她一臉無奈,「我沒這麼嬌氣。」她臉上只剩淡淡青紫,這也能算是傷嗎?

「總之你坐著就是。」戰君澤無視她的反駁,徑自踏入麥田里,彎腰除草。

本該手拿大刀的英雄,現在卻拿著農具替她農作,動作還熟稔得就像是個莊稼漢,一派自得其樂,這畫面讓張沁玥心頭發虛。「若讓人瞧見這樣的情景,我會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他好笑的掃了她一眼,「盡會胡思亂想,我做家里的活兒,與旁人何干?戰場殺敵是情非得已,鑿井而飲,耕田而食,才真是過日子。你看似凡事不在乎,實際卻是最在意旁人眼光,思慮過重,心口不一。」

被他一說,她嘴巴一嘟,卻無法反駁。她總以為自己活得肆意,但心知肚明所謂的肆意只是表面,心里從未真正放下。以前正經八百過日子,怕人非議,影響名聲,影響阿洛,久了也壓抑慣了。

「我每每被你堵得無話可說,你這口才,若有朝一日進京封侯拜相成了京官,肯定也不會讓言官佔到便宜。」

「我與你過日子,無須爭對錯,只要你自在,至于旁人,」他露出不屑的神情,「我可沒興致多言。」

確實如他所言,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就是嚴肅清冷之人,除非他自己願意,不然他根本不搭理人。

「日後你可會回京?」

「回京與否,是聖上、是朝廷的主意,不過若是你喜歡京城,我可以跟軒轅將軍一提,該是可以早幾年進京。」

她看著他,心有些沉,不論對軒轅將軍或是朝廷來說,他都是個人才,進京該是早晚。

看她若有所思,他嘆道︰「有話便說,別悶在心里。」

「我想留在邊疆,日子雖然苦了些,至少單純平靜。」當年的滅門之禍,如今想來她還心有余悸。

他淺淺一笑,「我媳婦兒跟我心有靈犀。」

她一臉狐疑。

「我也喜愛邊疆生活肆意,反正我媳婦能吃苦,咱們就留在邊疆一輩子。」

「你別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村婦,」她咕噥著,「若將來朝廷要你回京,你真推了聖旨,是要殺頭的。」

「這點你倒無須擔心,大不了就是這官不做了,但不論將來如何,我都保你過單純平靜的日子。」

他一心為她著想,令她感動。

戰君澤的手腳俐落,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草除好。

見他挺直腰,張沁玥也連忙站起身,先讓他到溪邊洗手,遞上帕子,擦干後,忙倒了杯水給他。

戰君澤被伺候得心里舒暢,平時在邊疆,閑暇時,他也會跟著底下的士兵開墾荒地,但可都沒有小媳婦在身旁照料舒服。

他將裝水的竹筒和小子放回竹簍中,背在肩上,空出一手牽著她。

兩人親密,難免惹人側目,張沁玥下意識的掙扎,但是她才一動,他的手就一緊。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端的是一臉的正經,但行為……她失笑搖了下頭,由著他拉著手,他若不在意,她又何須顧念著人目光,這麼跟他一起走著,感覺很好,這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

兩人並肩進了大山里。

秋意已濃,進了山林中,陽光並不炙熱,微涼的秋風還帶來一絲涼意。

幾天沒進山,張沁玥發現近村外的野菇和木耳都被采得差不多了,若不想空手而歸,只能往更深山里走。

以往只有她一人,她肯定不會冒險,畢竟越往深山,野菜、野味雖多,毒蛇、野豬也不少,她不會拿自己的小命冒險,但今日有戰君澤在一旁,她便放大了膽子。

戰君澤見她興致好,也沒攔著。

丙然進了深處,木耳和野菇多了,還發現幾株山參,她興奮的彎腰挖釆。

戰君澤沒動手,只是關注著四周的動靜,比起采集,他更喜歡狩獵,看他的媳婦身子板瘦弱,他倒是記得了程氏的話,媳婦兒確實得要好好補補。

他敏銳的听到不遠處有聲響,眼楮微亮,拉起了她。

張沁玥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馬上意會過來,她將山參放到竹簍里,輕手輕的跟著他走。

她無條件的信任,令他臉上的笑意怎麼都藏不住。

走沒多久,張沁玥也听到聲響,隱約看到林間有個碩大的影子,看身形應該是頭山豬,她的雙眼不由得瞠大。

一頭山豬渾身上下都是寶,豬肉可食,豬骨可以熬湯,豬皮可以煉油,豬毛還能當刷子,只是山豬凶狠,獵捕起來太過危險,平時村子里的男子在山林里見到,根本不敢貿然一人捕抓,定要一群人一道兒。

她抓著戰君澤的手一緊。

戰君澤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手一伸,指著另一頭。

順著他的手看過去,張沁玥的臉色一沉。

不遠處躲著張大忠和其麼子張順興,看來這頭野豬是他們先發現的,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想要獵捕,不過就憑他們倆?她一個撇嘴,未免太不自量力。

「媳婦,可要出手相助?」戰君澤一眼就看穿躲在一旁的兩人根本沒能耐捉住山豬。

「不用。」張沁玥壓根不想跟李春花那一家扯上關系,「你好心出手相助,他們只會當你是要搶他們的獵物。」

既然媳婦兒開口,戰君澤自然听從,拉著她往一旁退去,不理會這對父子的死活。

張順興這時剛好看到張沁玥,心中不悅,狠狠瞪視她一眼。

戰君澤也看見了張順興的神情,倏地停下腳步,眸光一冷。

張沁玥知道他這是動怒了,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不想有爭執,便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戰君澤倒是忍住了,健臂環著張沁玥的腰,疾步離去。

他們才走沒多久,張大忠搭起的箭便射向了山豬。

但就如張沁玥所想,張家父子都不是好手,一連幾發,沒射中不說,反而激怒了山豬。

兩父子驚恐的看著山豬朝自己的方向疾奔而來,張順興顧不得躲藏,隨手拿起一塊木,朝山豬一丟,山豬更是發了狂。

張順興連滾帶爬的往張沁玥方才消失的方向逃,擺明打算禍水東引。

听到後頭的雜亂聲響,戰君澤眼神一冷,將張沁玥給推到了一旁。「小心在一旁站著。」隨即將身上的竹簍子放下。

「怎麼……」張沁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跑過來的張順興,更發現追在後的山豬,她難掩惱怒,「這個小人!」

戰君澤冷著瞼,抬起腿,抽出綁在靴上的短刀,神色自若的迎了上去,一腳將跑過來的張順興用力踢開,張順興痛苦的摔到一旁,戰君澤連眼神都不賞賜一個,拿著短刀,沖向野豬。

張沁玥的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半空中,就見他步伐飄忽,一躍就到了山豬的身後,手中的刀刺向山豬的後頸,山豬一聲嘶叫,用力一甩頭,戰君澤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握住刀,但他隨即定下心神,狠絕的再用力往下一刺。

山豬用力的撞過去,他飛快的將手松開,躍到一旁。

野豬受到重擊,胡亂沖撞,一頭撞到了樹干,沒跑幾步,就無力的倒地。

原本的激烈景況驀然一靜,戰君澤緩緩上前,拔出短刀,神色肅殺的又在野豬頸上補上一刀。

張沁玥靠近時,野豬已經徹底沒了氣息。

她不在乎捕獲的山豬,只是擔憂的看著戰君澤,小手在他的手臂上輕捏著,「沒傷著吧?」

村子里的人不是沒有獵過山豬,只不過都是數人合力捕獲,他竟單憑一己之力就殺了山豬,她難免擔心他會受傷。

戰君澤輕搖了下頭,目光如冰的看向在地上痛得身子扭曲的張順興。

躲在一旁的張大忠這才跑過來,扶起了自己的兒子,看著戰君澤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譴責,「小伙子,你是怎麼回事?就算身手不錯,也不能動手亂打人。」

戰君澤的那一腳,讓張順興以為五髒六腑都要移了位,只不過目光看著倒下的野猜,他的神情又透出了貪婪,絲毫不見一絲將野豬引過來的內疚。

「算了,爹!」張順興忍著痛道,「看在他幫我們捕野豬的分上,咱們就不跟他計較。」

听到張順興大言不慚的話,張沁玥冷哼,「看來這幾日你挺忙的,都沒進城。」

張興的嘴一撇,前些日子他被爺爺狠狠的打了頓,躺在床上好幾日,今日才覺得好些,正打算進城去,卻被他爹拖進山里來,自然不知道城里鬧出什麼動靜,只以為她是故意嘲笑自己被爺爺打得下不了床,面子掛不住,啐了一聲,「跟你什麼關系?」

「確實是跟我沒關系,」張沁玥真心覺得一個人要作死,誰也擋不住,李代海被當成細作捉住的事,此刻應該傳得甘州城滿城皆知,傳進張家中也是早晚,張順興還不知道靠山已經倒了,「正如這山豬也跟你沒半點兒關系。」

「張沁玥,你什麼意思?」張順興怒瞪著她,又轉頭看向戰君澤,他站在背陽處,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就算這人再高壯又如何,不過就是個外村人,他可是村長的孫子,他滿臉不屑的道︰「你這是想搶我和我爹的獵物?別忘了,這頭山豬是我們發現的。」

「是你們發現的又如何?」說到這個張沁玥就一肚子火氣,「你花拳繡腿,捕殺不了也就罷,還山豬引來,若不是今日有我家夫君在,我不死也只剩半條命。現在我夫君出手殺了山豬,別說是幾兩肉,我就連一滴血都不會給你。」

本來鄰里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給彼此幾分薄面,但經過李代海一事之後,她已經徹底厭惡李春花一家,不屑與之相交。

「玥姊兒,你這是光天化日之下要搶?」張大忠陰惻惻的開了口。

「搶?」張沁玥冷哼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都是一路貨色。「忠叔,要搶東西的人明明是你們。」

張大忠一惱,正要開口斥責,但因為飛濺到臉上的濕物而動作一頓,他不解的抬手一抹,竟是刺目的鮮紅,他大吃一驚,轉頭就見戰君澤將插在野豬上的短刀拔起,而飛濺到他臉上的是野豬的鮮血。

張大忠這人說壞也不是太壞,就是貪心又欺善怕惡,突然被濺得一臉血,令他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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