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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越雷池 第8章(2)

雪靜悅知道他不是不追究,而是打算瞞混過去,她有些動容,因為這樣就代表高傲的他為了能維持兩人的關系,選擇妥協。

她眼楮微酸,啞著聲音慢慢說︰「好,那我們就不說這個了,不過我還是想讓你知道,現在的雪靜悅和生病前的雪靜悅已經不同了,不是有句話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我也是這樣,以前蠻橫跋扈的我已經死了,如果我曾經說過什麼傷人的話,你就當做是個死人說的,也別和我計較了,好嗎?」

既然她無法直接告訴他她是從別的時空穿越來的,就只能用比較模糊的說法試著讓他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她這個人。

「你一定會活得好好的,什麼死不死的,別老是胡說。」

她不像是在開玩笑,話里也別有深意,讓他忍不住加大了力氣將她緊緊抱著,似乎這樣才能夠消散一點心頭的慌亂和不安。

雪靜悅微微一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任由他將她緊緊抱著,他的力道讓她的身子有點疼,也有點想落淚,因為這代表了她曾經真實存在過的紀念。

她遲遲沒有回應,讓他不禁有點急了,低斥道︰「快點說你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說那種話了。」

她順著他的心意,乖乖的重復道︰「以後再也不說了,真的。」

「以後你只能說好話。」顧宗淮認真的叮嚀,「老一輩的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那些壞兆頭的話說多了,要是……」他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光是想象都讓他害怕。

雪靜悅點點頭,後來想著他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羞赧,于是靠在他耳邊,輕輕柔柔的說︰「我只說好話,只說我……愛你。」

最後兩個字輕得幾乎風一吹就會飄走,可是他卻清楚听見了,他又驚又喜的想抬頭望她。

她卻主動地輕輕吻上他的唇,或許只有這樣的貼近,才能夠說明她無法大聲說出口的心情。

彼宗淮先是一愣,隨即熱切回應,然而在兩人唇舌交纏間,他似乎嘗到了一股類似眼淚的苦咸,他有些疑惑的想退開問清楚,卻馬上又被她更熱情的吻給堵住了口。

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掩蓋住所有人的痕跡還有動靜,好似也遮掩了雪靜悅無法說出口的哀傷。

棒天一早,兩人從雪窩里出來,誰也沒說話,好似只要一個眼神交換就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雪靜悅安靜的由顧宗淮領著回到昨日他丟下馬的地方,一路上他們各自謹慎的觀察環境,就怕昨日那批人馬還在附近逗留。

直到兩個人騎著馬往邊城方向奔馳了一段路,確定已經月兌離危險範圍時,顧宗淮才開口道︰「那些人的確是蠻人派來的,我是很想找他們算帳,但是那麼做很有可能會讓你的身分曝光,所以這次我沒下狠手,但若再有下一次……」

雪靜悅沒白目的追問,只是點點頭,然後說出她的猜測,「昨晚被我反挾持的那個人似乎是他們的軍師,以後要多多注意才是。」

他很明顯不是蠻人,但既然他是敵人的朋友,也算是他們的敵人。

彼宗淮點頭表示明白,但對于她提起那個人,不禁涌上醋意。「那個人一肚子壞心眼,以後你若再見到他,絕對不要給他什麼好臉色,小白臉!」

她好笑的看著他一臉嚴肅卻說出這樣幼稚的話,忍不住失笑。「怎麼看人家白就說是小白臉,若照你這樣的邏輯,小黑不也該改名叫小白了?」

他勒緊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用手扳過她的臉,重重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憤憤的說︰「別把話題帶到別人身上,我說的就是那個小白臉。」

雪靜悅甜蜜的笑了,清亮的笑聲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悠揚,像鈴鐺一樣輕脆嘹亮。

兩人再次策馬前行,有說有笑的回到邊城。

一回到宅子,雪靜悅看到站在顧宗淮院前的那個人時,瞬間一愣,可當她看到老白也候在一旁時,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不願回頭看顧宗淮是什麼反應,臉色一沉,率先回到自己房里。

只不過她可以關上門假裝視而不見,卻無法阻止不斷從門外傳進來的聲音。

盛妍郁嬌柔的輕喚,「將軍,妍郁打擾了……」

彼宗淮對于她會出現在這里也是滿頭問號,不悅地睨了老白一眼,示意他晚點定要給個交代,這才看向她道︰「你怎麼會來這兒,當初不是說好你應該在驛館住下嗎,你……」

接下來雨人又說了什麼,雪靜悅已經听不下去了,她冷著臉拿起手弩,從另一扇小門來到後院。

原來前兩天顧宗淮丟下她,就是為了去找盛妍郁嗎?所以直到現在他真正掛念的還是她嗎?

她失神的搭緊箭矢,卻遲遲無法射出,直到手不小心一滑,才放出第一箭。

這一發完全失準,箭矢飛越一道弧度後,便孤伶伶地落在離靶子有段距離的地上,如同她忽喜忽悲的心情,空蕩蕩的無處著落。

彼宗淮無比煩躁,打發盛妍郁回到驛館後,他馬上去老白所住的小院子找他,要好好問個清楚。

老白和小黑是顧宗淮的心月復,很多時候要幫忙處理一些機密任務,所以顧宗淮安排他們住在他那間宅子附近,若有急事很快就能找到人。

一見到將軍找上門來,老白半是無奈半是調侃的說︰「將軍,我也是沒辦法,盛家小姐說她一個閨秀不知為何能夠承此大任,總是要來請教一下將軍,明白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夠妥當,人家姑娘都如此堅持,我也不能強把人給綁上馬車,直接送回京城啊!」

彼宗淮覺得有點頭疼,剛剛雪靜悅的臉色他看見了,他雖然很想立刻沖上前向她解釋,但又不好把盛妍郁晾在一旁,唉,這樣的巧合也太令人傷神了,怎麼會讓最不該踫到的兩個人相遇,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時候。

「現在該怎麼辦?」說話的同時,他別有深意的眸光跟著掃向老白。

老白心一驚,馬上退後兩步。「將軍,這可不行啊,怎麼能讓我來照料盛大小姐啊?」

再說了,就算是個沒腦子的都看得出來盛大小姐是沖著將軍來的,將軍若硬是把人塞到他這兒,不就害得他里外不是人嗎?

彼宗淮也很無奈。「要不然該怎麼辦?我還有另一個要應付呢!」

老白撇了撇嘴。「這……您不是不待見身邊那一個嗎?」

「誰說的!一定是別人胡說八道來著!」顧宗淮沒好氣的反駁道。

老白沒有拆穿他的前後不一,但也不想接下這個爛攤子。「總之,快點把盛家小姐送回京不就得了。」

「那你馬上安排人手,明日就送她回去。」顧宗淮立即吩咐。

他不否認他曾迷戀過盛妍郁,可是早在皇上賜婚的時候他就得到消息,盛妍郁日後很有可能會被指婚給皇子,他很快就認清她不會屬于他,冷靜的告訴自己要盡快斬斷這份情感。

雖然被迫和雪靜悅成親時他滿月復怒氣,甚至一成親他就躲到邊關整整一年,這段期間他曾偶爾想起盛妍郁,但與其說是割舍不下,倒不如說只是一種求而不可得的遺憾。

可現在他和雪靜悅會吵架,有時候還會玩鬧似的動手,會甜蜜得如同一把火,也能夠安靜溫馨的彼此擁抱,有了這樣讓他又喜又笑又怒的妻子,他想他早該清除在心中的模糊印象了。

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才是,沒見今兒個那個小醋壇子直接甩門給他瞧了嗎?

彼宗淮一邊笑一邊想著,完全不覺得雪靜悅的忌妒是在耍脾氣,反倒覺得這樣的她好可愛,而且是真的在乎他。

「不過……」老白皺著眉頭,不太確定的說,「回京城大約一個月左右的路程,若是將軍有空,還是送遠一些吧,京里那里傳來消息,說已經有些人得知天雷火的事,那些人若是和我們同一陣線自然是好,但是也有老是愛跟我們作對的,那些人可不希望軍隊取得更好的武器。我們請盛家安排這樣的護送方式,說不好也有人能夠猜到,就怕他們被豬油迷了心,真的對這東西下手,到時候東西沒了還好說,盛家大小姐要是出了什麼事,只怕會有麻煩。」

彼宗淮一想起朝廷文武官員的爭議就一肚子火,低聲咒罵,「那些人就是吃飽撐著,如果對付蠻族用那些之乎者也有用的話,干脆讓那些文官全都搬來邊城,等蠻人上門的時候,直接讓他們去說課,瞧瞧那些蠻人會不會因為他們嘴巴里多說兩個子曰,就少搶他們的家產,少砍他們的人頭,呸!」

老白對于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也沒有好感,但還是不忘叮嚀道︰「還是多多留意比較妥當,恰巧今年因為天雷火的關系,蠻族也不多加糾纏,直接提了和談,我們也有稍微多一點的人手可以幫忙護送,到時候就看將軍能不能跟著一起走這一趟了。」

彼宗淮忍不住低罵自己這次真是考量不周,當時若派了身手好、反應機靈的精兵將方子送回京不就沒事,也不會搞得現在左右為難。

「行,我到時候再看看。」顧宗淮也沒有推辭,見老白沒有其他事情要說了,直接起身走人,腳步匆匆的往雪靜悅住的小院子而去。

老白跟了出來,望著將軍的背影不住搖頭,唉,這不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嗎?

彼宗淮回去是怎麼哄雪靜悅的其他人不得而知,但是第二天兩個人一起出現的時候,她的神情雖然淡淡的,但是眼角眉梢還是看得出幾分柔意,相較之下,盛妍郁雖然一身端莊華麗的打扮,面容卻顯得有些樵悴。

如今顧宗淮眼中只看得見雪靜悅,自然沒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的差別,但老白和小黑身為旁觀者,看得反倒透澈,不時「眉來眼去」,用眼神表達自己觀察的心得,臉上還掛著看好戲的笑意,就連話本子上也沒有這麼精彩的戲碼啊。

彼宗淮對兩名心月復的惡趣味眼神視而不見,忙著一邊調派人手,一邊叮囑雪靜悅,「這一路上我可能無法一直在你身邊護著你,你千萬要小心。」

雖然他態度強硬,擋著不讓蠻人有機會再多問天雷火的事,讓和談能夠順利落幕,佴難保蠻人不會再耍什麼陰招,為了不讓她有任何不測,讓她越快回京越好。

「嗯。」雪靜悅點點頭,又頓了下,看著他一直掛在身上的御靈劍。「那你可不能忘記我們的約定。」

他看向她執著的表情,忍不住失笑道︰「也不用等三個月了,現在就可以給你。」說完,他馬上把御靈劍解下交到她手中。

御靈劍雖是他的心愛之物,但她是他在乎的女人,若她真想要,他自然不會小氣。

雪靜悅有些錯愕的看著手中的御靈劍,再看向他溫和的笑容,勉強回以微笑,然後指了指一旁道︰「盛家小姐的車隊好像有什麼問題,你過去看看吧,我這里行的,你不用擔心。」

「嗯,好,那我先過去,我會讓老白跟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小心。」待見她點

頭回應後,他才轉身離開。

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手指輕撫著那把冰涼的御靈劍,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只要拿到這把劍,她就可以回到原來的時空,哥哥也有救了,但是一想到她能和他相處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多了,心就會狠狠揪痛著。

他們雖然沒有未來,但她還是希望直到離開前的最後一刻都能有他在身邊。原來,幸福只能這麼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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