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不良嬌妻 第六章

他要她當他的假妻子?

如此震撼的提議,藍澄心直至回到家仍有種單靖揚說錯,或她听差的錯覺,唯獨他說過的字字句句,清晰無比的在她腦里盤旋——

「我無意接掌自家百貨廣場當總裁,而我哥向我下了個賭約,我們兩個誰先結婚誰就享有總裁豁免權。由于時間倉卒,我身邊現成的新娘人選只有你,所以我要你當我的假妻子,期限至少半年,報酬隨你開價,只要合理,我立刻開支票給你。你回去考慮考慮,明天給我答覆。」

泵且不論他沒興趣接掌總裁高位的舉止,極可能被追求功名利祿者評為傻子,這項交易對她來說的確相當誘人,只要她點頭,將有一筆為數不小的進帳。

然而破天荒的,她不僅沒想過可以趁機敲詐多少意外之財,反而滿月復疑惑他為何挑她當假妻子。

憑他出眾的外貌,手指頭一勾,還怕沒有女人前僕後繼搶當他的新娘,哪可能身邊只有她一個現成的新娘人選。而且有誰會找一個他常想掐昏,又常惹他叨念,八字不太合的女人當假新娘?

「依你死愛錢的個性,我相信你會將交易和感情劃分得很清楚,不會對我有任何不必要的糾纏。」她在他住處提出心里的疑問時,他給了這實際得不得了的回答。

她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懂他得預防找來的假妻子最後趕不走的巴賴上俊帥多金的他,妄想當他的正牌老婆。可他話就不能講好听點,什麼依她死愛錢的個性?那個死字拿掉不是婉轉順耳多了?

然而有一點他倒說對了,她確實不會和他,不,應該說不會和誰有男女感情的牽扯。

抱緊曲起的雙膝往沙發椅背縮進些,她唇角有抹自嘲的苦笑。

她是個具有克親命底的人,跟所愛之人共組家庭這屬于每個女人憧憬的美夢,她,不敢想。

孑然一身是她很早以前即有的認知與篤定心意,也因此長這麼大,她從未談過戀愛,或者該說,她早已封閉自己的情心,這一世都不會為誰動心陷情。

突地,一道心念劃入她腦際,既然這輩子她注定與戀情、婚姻、家庭無緣,何不藉這次假結婚的機會,過過結婚的癮,體會夫妻兩人相處的生活?畢竟假結婚僅是演戲,她和單靖揚並非真正的夫妻、真正的親人,她不良的命底克不了他,她也能當當直至終老都沒法成為的老婆角色。

「嗯,這主意好像不錯。」點頭低喃,沒多久,她不由蹙起細致柳眉,「主意是不錯,但妥當嗎?」

即便是假老公,她也希望是個會疼老婆的假老公,而單靖揚有些難溝通,有時又霸道,更常愛威脅她,怎麼可能疼她?無奈套句他說的話,目前她身旁也只有他這個現成老公人選呀。

所以咧?要不要將就一下,答應他的提議?

叮咚!門鈴忽響,她的心驚跳了下,單靖揚允諾過明天再給他答覆,不會她回來不到半小時,他就來追討她的決定吧!人家她還在考慮ㄋㄟ。

響亮的鈴聲持續回蕩屋內,藍澄心只好硬著頭皮應門。

「顏築?!」未在預料中的訪客,令她驚訝。

顏築嫣然巧笑,「我打電話問你的同事曾佩晨,才曉得你家的住址。她說你不久前才送了個蛋糕到她那里,我若早個十分鐘,就能跟你通上電話。」

藍澄心淡笑的請她進廳里,唯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笑里藏著尷尬。她是送了蛋糕給佩晨,且是單靖揚買的那個——

當單靖揚向她提出要她當他假妻子,她實在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遂婉拒他送她回家的好意,這次他沒堅持非要載她,卻把保存冰箱、買來為她慶生的蛋糕交給她,要她拿回家慢慢吃。明白拒絕無用,她提著蛋糕離開,但她真的怕過生日,怕一個人在家面對生日蛋糕,情緒會潰決。

于是她到佩晨家,謊稱朋友買了兩個蛋糕送她,一個免費送她,千真萬確免費哦,實在不符合自己的作風!猜想單靖揚若得知她不但將他買的蛋糕拿去給人,還開價賣掉賺錢,包準大發雷霆吼她,所以她壓根沒想到要把蛋糕折價賣給佩晨。

即使如此,听顏築無意間提起這事,她仍舊微感別扭。

「不好意思,我們家很簡陋,請坐,我去泡杯咖啡。」避免她繼續聊起她怎會送好友蛋糕,自己掰不出完美理由,她連忙把話題引開。

顏築連忙喊住她,「澄心,別忙了,我來是有重要事拜托你。」

她疑惑的坐至她對面,「你有重要事拜托我?」

她點頭,「不過我得先為我妹早上對你的無禮道歉,小箏今天讓你看笑話了。」

「別這麼說,是我不得你妹的緣。」

「她一直把靖揚當白馬王子仰慕,八成以為你是他的情人,因而對你表現出敵意。」顏築開始挖陷阱讓她跳。

微怔,她臉皮微泛紅,頭手齊搖,「你妹誤會了,我跟單總不是她想的那種關系。」情人?拜托,他們全身上下有哪點像情人?

「你們不是親密愛人?」連她也猜錯?

「真的不是。」藍澄心含笑強調,很納悶她到底對單靖揚做了啥引人遐思的舉動,竟連顏築也懷疑她。

「這樣啊,那這件事拜托你再適合不過了。」

「能講明白點嗎?」她完全模不著頭緒。

顏築神秘一笑,傾身向前,跟她說起悄俏話,「不瞞你說,我愛靖揚。」

眸心一顫,藍澄心胸口無端收束,詭異的刺疼了下。「你、你愛單總?」

她坐正身子,雙手捧臉,狀似嬌羞,「我喜歡他很久了,我們的感情始終像朋友又像兄妹融洽,我若向他坦白愛他,我想他也會以真情回應。只是——」

「只是?」下意識重復她停下的話尾,她不明白听見她對單靖揚愛的告白,心口為何沉沉悶悶,又隱隱泛疼?莫非是今天喝的那杯香檳仍在她體內放肆揮發的副作用?

顏築掩嘴輕笑,十足小女人的嫵媚嬌態。「我不想那麼早結婚,擔心若坦白愛意,靖揚會馬上娶我。可是今天我無意間听見單大哥要跟靖揚打賭,兩人誰先結婚就不必當飛揚總裁,我猜比單大哥更無意繼任飛揚負責人的靖揚也許會找人充當他老婆,所以只好拜托你,萬一他請你幫這個忙,你一定要答應,替我保住單太太的位置,我想再給我大約半年的時間做心理調適,應該會想結婚吧。」

藍澄心著實佩服顏築料得到為了贏得總裁豁免權,單靖揚會找人充當他老婆。但單靖揚交代過她,無論她答不答應當他的假新娘,這事不能跟第三人說,因此她很自然隱瞞住他已向她提過假結婚—事。

有一點她卻忍不住好奇,「你怎能肯定單總會請我幫忙?」

「不是肯定,只是猜測。你們認識,又剛好有保險生意要談,所以——」她俏皮的吐下舌頭,「在商言商做個生意交換,彼此幫個忙很正常。你可別生氣,我沒任何貶低你的意思,僅就現實層面推論,很多工作本身即是一種手段,但求清白正當,對得起自個良心就好。」

「我明白。」她毫無芥蒂的笑笑,明了顏築說的現實層面,可惜她猜錯了,她和單靖揚誰也沒提到以飛揚團保作為假結婚答應與否的交換條件。

「這麼說你答應幫我這個小忙嘍!」顏築雙眼發亮的抓住她雙手。

「這——」基本上她尚在考慮,可這要她如何坦白?

「澄心,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倘若靖揚真找你當他老婆,你一定要答應。我只相信你這個高中同學,要是其他女人,絕對會千方百計誘惑他、主動獻身給他,到時他若愛上別人,我會欲哭無淚,痛不欲生的。」

那你就干跪嫁給他呀!她很想這麼建議,卻不知是瞧見她一臉快哭的表情還是其他不知名的原因,終究沒吐出這句話。

「是不是我長得一點都不漂亮,對你沒有丁點威脅,所以你第一個想到找我幫你保住單太太的寶座?」沒話找話的消遣完自己,她同時想到單靖揚找她當假新娘,有部份原因恐怕也是因她跟美女沾不上邊,他不必擔心會受她所惑,發生不該發生的事吧。

這麼一想,她竟莫名感覺有點小失落,沒道理的是她失落個什麼勁啊!她暗暗告訴自己,下回就算有機會再喝酒,也絕不踫單靖揚家的香檳半滴,以免喝過後感覺神經變得怪怪的。

「啐,怎麼這樣貶低自己,你身上自然流露的清新氣息,可沒幾個人及得上。」她的美相當干淨純粹,只有懂得欣賞的人才發掘得到。

「呵,謝謝。」她客套道謝,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她要是把顏築的應酬贊美告訴單靖揚,九成十笑掉他的大牙。

「不必跟我道謝,只要記得無論如何都要幫我的忙,不過我拜托你的事要請你守口如瓶,就連靖揚也不能吐露半句,否則他若怪我亂出餿主意而討厭我,屆時我會哭死。總之我一生的幸福全靠你了,我家還有客人,先走了。」

窈窕的身影落下一大串話,拍拍她的肩膀以茲鼓勵後,沒給她開口的機會即像只彩蝶翮然離去,留下藍澄心獨自一人呆望大門。

她還沒做下決定答應顏築耶,怎她竟要她負責她一生的幸福!借問—下,她現在該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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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點四十,單靖揚到公司取拿一份忘在辦公室,過兩天需生產制作,必須作最後確定的玩具設計稿,正準備回自個的住處。

四周閃爍的七彩霓虹代表著台北夜生活的多彩多姿,卻獨獨引不起他的戀棧,車子一路平穩前行。

或許是他骨子里佣懶因子居多,除了感興趣的工作,對于放縱玩樂他向來不怎麼起勁,寧可窩進自己的小窩,坐擁滿屋的寧靜愜意。

放緩車速,打算于前方的十字路口右轉,一道驟然間映入眼簾的人影讓他直覺反應的將車拐停路邊,在腦袋下達命令前他已下車,走向那個這時候不該出現街頭的丫頭。

「你在這里干什麼壞事?」劈頭就是一句不客氣的質問。

低頭盯看手機的藍澄心,沒有防備的被耳邊驟落的聲音嚇掉手上電話。

他眼明手快伸手接住她的手機。「這麼容易就被嚇到,你真又干壞事了?」

單手環抱住險些也被嚇掉的提袋,她另一只手猛拍心髒狂跳的胸口,無暇驚詫她和這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主人的再次巧遇,拾起頭狠狠瞪向他,「你才吃飽撐著,像個鬼魅蹦出來嚇人,我要是有心髒病,早就被你嚇死了。」

「還能這樣伶牙俐齒,足見你的心髒強壯得可以。」見她心有余悸,單靖揚心底浮泛不忍,出口卻照常犀利,早上他因她而受的驚嚇程度遠遠超過她,且這麼晚她一個女孩子仍在街上晃蕩,實在不像話。

記起之前她直盯手機似乎想打電話,他舉起接握住的手機,直接查看她想打給誰,螢幕上未撥出的赫然是他的手機號碼。

「你剛剛要打電話給我?」他訝問。

藍澄心困窘的搶過手機,將懷中的提袋遞向他,「你的西裝外套,還你。」

「別告訴我你這麼晚要打電話叫我來拿外套,除非你承認自己笨笨的,不曉得這樣沒誠意的行為會讓我想罵人,我就考慮相信你。」

這個損人不帶髒宇的男人,什麼他會想罵人,她若真打電話叫他來拿衣服,他肯定會罵她。知道辯不過他,她硬著頭皮說實話——

「我忘記拿回替你送洗的外套,特地過來拿,順便打電話告訴你——」暗吸口氣,抱緊他沒接過的衣服,她豁出去的說︰「我答應當你的假妻子。」

「你確定?」他有些意外她今晚就給答覆。

小腦袋重重一點,這是她連想好幾個小時才做下的決定。

「你要多少報酬?」這個有花錢不知節制惡習的丫頭會藉機索要何種天價?

「半毛都不要。」

他唯恐听錯的問︰「再說一次,你說什麼?」

「我不會拿你的錢。」

「也就是要鑽石、金飾、珍珠或瑪瑙?總值多少?」

「你胡說什麼呀!」藍澄心忍不住跺腳,她幾時說要那些珠寶。見他又要開口,她搶先落話,「別再抬出房子、車子什麼的,我說過我半毛都不要。我會答應你假結婚只是因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所以剛好趁這個機會體會一下當人老婆的感覺,感受一下夫妻相處之道,亦即我將這場假鳳虛凰當作我人生中唯一會有的婚姻經歷,不想讓它跟金錢交易畫上等號,這樣你明白嗎?」

她承認,答應當他假妻子的決定她反覆猶豫許多次,雖然顏築的請托推了她一把,但她很清楚促使她下定決心接受他提議的最大關鍵,是自己的私心。無法擁有家庭的她,真的想體會夫妻相處的情形,而能滿足她這個奢望的,也只有眼前這場假結婚的戲。

然而這種可笑的心態即使她說了他又如何能懂?更別提他已經見過她跟人打賭賺錢、賣別人相贈雨傘換錢的錢鬼行徑,豈可能相信她會放棄可以海削一筆的大好機會,半毛都不要。

「算了,當我沒說,你找別人當你的新娘吧。」趕緊逃開,或許能避免被他奚落的難堪。

豈料他伸臂一扯,她踅開的身子煞車不及的撞入他懷里。

「你——」才抬頭,他的問話已落。

「你也是不婚主義者?」

「沒人規定得結婚。」想他拉回她是企圖取笑她之前的由衷言論,藍澄心沒注意他用了也字,總算想起的將提袋推往他胸前,「衣服還你,我要回家了。」

「我不會給你反悔的機會。」雙臂環攬,單靖揚將有落跑意圖的她連人加提袋困鎖在他的懷抱里,他是訝異年紀輕輕的她竟也抱持獨身主義,但這無所謂,只要她確定答應充當他的妻子,讓他贏得飛揚總裁的豁免權就好。

「你明白我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會笑她?全副心思全在這意外發展上,藍澄心沒察覺兩人此刻的姿勢既親密又曖昧。

「不就是你要當我老婆嗎?」

呃……她的心隨著他簡化過頭的老婆兩字,跳撞好大一聲,她要不要提醒他,假老婆少掉一個假字,听起來令人怪別扭的。

「走吧,我的車在那里。」大手轉抵她的背,輕推她住他的座車走,今晚的秋風大了些,久站街頭她恐捱不住沁涼寒意。

「那個,我剛剛說的想體會當老婆的感覺,不包括、包括跟你上床哦。」很讓人臉紅心跳的申明,可她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該死的你把我當還是種馬!」單靖揚沒好氣的橫睨她,若非顧忌她腰有瘀傷,他已經用力掐緊她。

出乎他預料的,她沒不馴的回駁,唇邊反而綻露出令他愣眼的清甜笑靨。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就算早知道平凡得可以的自己,絕非他喜歡的類型,但假扮夫妻,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對女方總是比較沒保障,現在有他其實不算保證的一句氣吼,她明了自己可以完全信賴他。

「笨蛋。」他伸手胡亂揉亂她一頭極適合她的俏麗短發。

基本上即便是君子,男人亦隨時能變身大野狼,她居然因為他隨口一句抗議就對他放心,這個笨丫頭根本不懂男人,他委實想像不出她能勝任勾引男人的重責大任,那通抹黑她的匿名電話,究竟是什麼人打的?

然他無法否認,她宛若山間百合的清新笑容,在夜里看來別具迷人韻味,讓他一不小心恍了神。下次得提醒她沒他在身旁,不行對別的男人笑得這樣甜美,以免其他男人想佔她便宜。

無端被掃上笨蛋的帽子,藍澄心正想申訴,單靖揚已將她按坐進車子里,拋出另一句問話——

「你家人同意你和男人同居嗎?」結婚雖假,兩人住在一起是必然。

未料到他有此一問,她神情一僵,連忙藉著低頭收攏懷抱的提袋,掩飾起伏心情,力持平靜回答,「我爸不在了,媽媽也改嫁,不會干涉我的生活。」

「你一個人住?」因為夜色的遮蔽,他沒看出她努力隱藏唇角的僵澀弧度,心里卻因听見她獨自一人,生起不舍情懷。

「嗯。」她只敢低聲輕應,怕多說個只字片語,會泄露太多藏匿的情緒。

「OK,就這麼決定了。」他猛然迸出一句,替她關上車門,由車頭繞坐入駕駛座。

她不解的看他,「決定什麼?」

「我載你回家收拾行李,今晚就住到我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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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她的想像。人家結婚至少也有半個月的準備工作吧?雖是假結婚,但從他提出要她當他假妻子開始不到七小時,她就被迫打包行李住進他住處,這樣的快速未免太驚人。

「單總——」藍澄心才想開口,話就被攔斷。

「你見過哪個妻子喊她老公生疏的職街?」單靖揚雙手環胸,姿態優雅的倚站臥房門前,望向她的眼神透著不敢恭維,都已經告訴過她住進他的住處,兩人假夫妻的關系即刻展開,所有互動都要假得像、假得沒有破綻,她一開口就破功了。

她微咬紅唇,「我還不習慣喊你的名字呀。」

靖揚,回來的路上她在心里練習喊過,可每喊一次,也不知為何心髒老是古怪的跳快好幾拍。

「所以才要你今晚就搬來,我們兩個必須盡快習慣彼此的存在,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關系是假的,否則我找你假結婚就沒意義了。」

她明白,倘若讓他大哥看出兩人之間僅是作戲,他會被逼接下總裁職位。「可是我怕我會搞砸。」到時他會不會宰了她?

見她愁凝小臉,單靖揚走近她,雙手鼓舞的輕拍她的臉,「放輕松,你不是想體會夫妻的相處之道?那就自我催眠我們是一對剛結婚的新婚夫妻,正要開始新的生活,跟著感覺走就對了。」

「跟著感覺走?」奇異的,她的擔憂好似在他低柔的安撫中逐漸退去。

他輕輕頡首,「一看就知道你沒演戲天份,要你走完美路線是有些強人所難,走自然風反而能取信于人。」

哦,過份。這分明是明褒暗眨嘛!「說到底你就是嫌我這個老婆不夠完美,那你干麼找我假結婚?」去找顏築不就得了。可惜顏築叮囑過不能透露她喜歡他,想找最佳時機再向他表白心意,她硬是忍著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不錯,現在有精神多了,給你個獎賞。」伸指就彈向她柔女敕耳垂。

坦白講,他也想過可以上演員培訓機構請人充當他的妻,然也只是想想,絲毫沒這個意願。說不上來的,他就是覺得眼前這個小女人是最適合的人選,或許他相信她全身上下那股渾然天成的自然清新氣息,比他人完美但容易過于矯情的演技,更令人產生信服的說服力吧!

「喂!會痛耶,你——」

「我去洗澡,你將帶來的衣物放進衣櫃里,有缺什麼明天再帶你去買。」說著他由上衣口袋內拿出不久前到公司自然而然帶回來的退瘀藥膏,「這藥膏的退瘀效果應該比今天醫生開給你的顯著,等會記得上點藥。」

手握藥膏,直至他進入浴室,藍澄心的心窩仍暖暖的,唇畔有笑。

其實,他是個心思細膩的男人。嘴巴壞的貶損她,只為松懈她怕假扮不來他妻子的緊張心情,更貼心的給她上回那條療效奇佳的退瘀藥膏。突然發覺,她此刻的心情很平靜,心里的緊張惶怕早已不翼而飛。

苞著感覺走,自然的做她自己就好嗎?她想,她應該做得到。

當她準備整理帶來的衣服時,她忽然想到有通電話必須打——

「表姊,是我。」電話接通時,她對著手機低聲說道。

「澄心!真的是你?」電話里的聲音驚喜中含帶一絲不確定。

「真的是你表妹我。」她含笑坐到床邊,「抱歉,這麼晚還打電話吵你。」

「說什麼傻話,你知道我恨不得你每天都能上我家來吵我,偏偏你冥頑不靈,堅持至少三個月才能跟你母親、我,還有茵茵見面,連打電話都規定半個月才能聯絡一次。今天我本來想帶茵茵殺到你家幫你過生日,不過終究怕你怪我破壞約定,接連好幾個月不見我和茵茵而作罷,你總算有良心自動打電話來了。」

迭串的叨念里全是李虹瑜的心疼與不舍。

她和舅媽不只一次跟澄心說過家里的一切變故和她的命底無關,怎奈她執意將克親的枷鎖往自己身上套,擔心太親近會連累他們,逼自己許久許久才和他們見上一面,甚至電話也不太敢打,擔怕會間接連累他們,更有一輩子不結婚的打算。她這是何苦呢?

「只要不再有人因我發生不幸,一切都值得的。」幽澀的語氣里固執依舊。

「澄心——」

「表姊,我們別談這個,我是想告訴你我現在住朋友這兒,以後你要聯絡我直接撥我的手機,免得我沒接到。」

「你住朋友那兒?哪個朋友?」李虹瑜好奇的問。

「呃——」糟糕,要扯哪個朋友出來?

「你交男朋友了?!」電話里陡然傳來十足興奮的猜測。

手上的手機險些滑落,藍澄心窘促的抓穩手機正想解釋,表姊雀躍的聲音再次飄入她耳里。

「謝天謝地,你終于肯交男友了。這樣就對了,不要顧忌太多、想太多,好好享受戀愛的甜蜜,我跟舅媽都很期待你幸福的走上紅毯。」

「表姊!」她無奈低喊,想太多的根本是她。

李虹瑜當她害羞,一逕笑道︰「別害臊,我是替你高興,沒取笑你的意思。茵茵已經睡了,你別忘記過陣子是你們見面的日子,她幾乎天天都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見你呢!我就不耽擱你跟男朋友談情說愛的時間,改天你再帶他讓我跟舅媽看看。拜啦,晚安。」

麥姊說拜就拜,藍澄心無法不莞爾搖頭。

算了,反正她也不知如何跟表姊說她跟單靖揚的關系,就這麼讓她誤會也好,她現在要做的是盡量放松心情投入假妻子的角色,從中體會所謂的婚姻生活,填補她今生無法真正嫁人,擁有自個家庭的缺憾。

于是,當晚她和單靖揚為盡快增加兩人的熟悉度,協議今晚便同床而眠,她拚命要自己壓下忸 困窘,心跳快速的躺臥他身邊。

在屋里的氛圍靜得有點曖昧詭異,她連作數個深呼吸之後——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小聲的開口。

「什麼?」單靖揚微微轉頭,很訝異的發現自己很習慣她睡在身邊,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因為他很入戲,她現在本來就是他「老婆」嗎?

側身面對他,她頰上淺淺泛紅,「當老婆的是不是可以窩在老公的懷里睡?」

「要不難道窩在情夫懷里?」這小女人問這什麼爛問題。

這酷哥的回答有夠犀利。可是……「那,你的胸膛能不能借我窩睡一下?」鼓起所有勇氣,她道出心中所想。

他明顯被她的話怔住,沒想到她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話。

見狀,她頓覺也許該咬掉自個的舌頭,他大概認為她想勾引他吧!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後挪退,急急解釋,「你別誤會,我說過想體會當老婆的感覺,別人的老婆既然能窩在老公懷里睡覺,我也想試試看,所以……沒關系,算我沒說……呀啊——」

他冷不防伸手拉過她,嚇得她驚叫出聲。

「早上才受傷,你想滾下床再摔破腦袋?」感覺背上一緊,單靖揚微快的低渾嗓音劃入她耳里。

連眨兩下眼,她才意識到先前自己邊解釋邊退的舉動。原來他是怕她跌下床才拉她,可是兩人現在幾乎相貼在一起,她窘促得不知如何是好。

「閉上眼楮。」他猛地拋出一句。

「為什麼?」她呆呆的問。

「睡覺!你不是要借我的胸膛窩?都已經借你了,你不睡覺想干麼?」難不成要他唱催眠曲給她听。

「哦,謝謝。」弄懂他的話,她傻傻的道謝,埋首偎入他胸懷。一股清爽的皂香味和隱隱的陽剛氣息飄入她鼻間,心跳微微加快的同時,藍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僵繃的身子慢慢放松,小手輕輕環上他的腰。

她今天終于知道,原來老公的懷抱這樣溫暖。

「晚安。」輕闔起眼,她放心的任由意識往困意里墜。

沒有回道晚安,單靖揚的心思仍在她小手環抱他時,他心底似乎有絲異樣感覺上頭,偏他說不出那確切的感覺,決定把它晾在一旁,不再費神思索。

低下頭,發覺懷里的人兒短短的時間內就睡著,他著實佩服,卻不明白自己做啥依她的,她說借他的懷抱窩,他二話不說就借她。

罷了,念在她肯和他假結婚的份上,他偶爾對她大方也無妨。而且說實話,這個假嬌妻雖然品行仍有不良之處,睡著倒挺可愛的,抱起來的感覺,很舒服。

但願這個不良嬌妻不會穿他的幫。這是單靖揚沒多久跟著沉入夢鄉前,腦海浮現的最後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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