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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安家 第七章 回江家,攤牌去(1)

棒日一早,池少霆、江夕荷和莊伯三人在用完早飯後,一同離開谷村前往懷安城。

這一回莊伯與他們同行的目的,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時,有他在,池少霆在懷安城里才不會孤立無援。

莊家在懷安城里其實也擁有不少產業,尤其是在兩年多前,池少霆避居隱匿于此地之後,莊家在懷州的產業版圖更是擴張不少。

不過由于出面聯系的人都是莊伯和伍師傅兩個人,池少霆從未出現在人前,因而懷安城里那些莊家產業的掌櫃與伙計們根本就無人識得他是誰,真需要人或錢救急時也只有靠莊伯出面才行。

三人埋頭趕路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出山林,走上官道,上了官道後再走上一刻鐘,懷安城便已遙遙在望。

「莊伯,一會進城後就照昨天咱們所說的,你先到茶莊去等我,如若過兩個時辰我還沒回去,你再到江家來找我。」池少霆轉頭對走在他身後的莊伯說。

「表少爺,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莊伯憂心忡忡。「兩個時辰實在是太長了,如果他們想對您不利的話,這樣的安排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的。」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昨日就已經談過了,可是他還是想再勸勸,看能否讓表少爺改變心意。他所擔心的並不是江家人,而是張家人。

兩個時辰這麼長的時間已足以讓江家派人去通知張家,再讓張家人前來對付表少爺。

張世凱那個人惡名昭彰,誰也不知道那惡少會怎麼對付表少爺,他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唉,如果伍師傅在就好了,這樣他就不必為表少爺的安危擔心到頭疼了。

「這問題不是昨天就已經說過了嗎?」池少霆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再說的表情。

莊伯見狀也只能嘆息的閉上嘴巴,不再多說。

「莊伯,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他不會讓他出事的。」江夕荷突然轉頭對莊伯承諾道。

此話一出,不僅是莊伯,連池少霆都露出了一臉怪異外加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要怎麼保護我?」池少霆對此還挺感興趣的。

「以死相逼就行了。」江夕荷說。

池少霆聞言臉都黑了一半。他微眯雙眼,用著警告的語氣問她,「你又想做什麼傻事?」

「只是假裝威脅罷了。」江夕荷忍不住傍了他一記白眼。

「如果他們不上當或不受威脅呢?」池少霆問她。

「不可能。」江夕荷說得斬釘截鐵。「江家人從不做虧本生意,即便開始不上當,但最終只要不想偷雞不著觸把米就一定會受威脅。」

「什麼叫不想偷雞不著蝕把米?」池少霆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江夕荷沉默的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

面對他的礎礎逼人,江夕荷忍不住抱怨的說︰「你很討人厭。」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問的問題。」池少霆不為所動,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江夕荷又與他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半晌,這才不甘不願的開口答道︰「我把以死相逼演得像點,讓他們信以為真,怕最後什麼也得不到,這就叫做不想偷雞不著觸把米。行了嗎?」

「如何叫演得像點?」他又問。

「付出點代價就行了。」她沒好氣的瞪眼答道。

「要付出什麼代價?」他再問。

江夕荷有些怒了,真的是被他打破沙鍋問到底問到火氣都上來了。

「受點傷、流點血這樣行嗎?」她氣道,問他,「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打破鍋問到底,說穿了受傷流血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問這麼多要做什麼?在我尋死撞牆時助我一臂之力,還是要替我準備把匕首,在我要以死相逼時幫我遞刀子?你問這麼多有趣嗎你?」

池少霆呆呆的看著她,有些被她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呆了。

不僅是他,一旁的莊伯也是目瞪口呆,甚至連江夕荷自己在連珠炮似的說完這一串話之後,也被自己驚呆了一下。

她這是怎麼了,竟然敢用這麼我行我素的態度和語氣與他說話?她有多久不曾展露自己的本性了?好像從上輩子穿越到這個古代世界之後便再沒有過,一次也沒。

上輩子她每天都過得小心翼翼的,每次開口說話都得先三思而後行。

這輩子雖不再那麼謹慎、謹言慎行的,卻也壓抑著本性絲毫不敢展露她有口無遮攔的氣性,直到遇見了池少霆之後。

算起來,他們相遇至今也不過才三天而已,她怎會這麼快就對他卸下心防,不知不覺的在他面前展露本性呢?

是因為她即將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還是因為他一次又一次自然流露出來的對她的關心,侵蝕了她層層的防備之心,才會讓她現出原形?

總而言之,感覺挺好。

「那個,對不起。」她清了下喉噓,開口道歉。「因為就快要回到家了,我既緊張又害怕,情緒才會有些失控,剛才我說的話你們就當作沒听到好嗎?」她期待的看著池少霆。

池少霆有些無言的看著她,真的很想問她,你的樣子哪里有像緊張又害怕的樣子了?根本就是迫不及待、躍躍欲試、蠢蠢欲動好嗎?

他搖了搖頭,潛步走道。「走吧。」

江夕荷輕愣了一下,大步追上他。「你不問了?」

「我怕再問下去,你就會把我從遞刀子的角色變成了捅刀子的角色。」池少霆目不斜視。

江夕荷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沒想到他還是個冷面笑匠。

她看著他被大胡子佔據大半張臉的側臉,不由得想象著他刮除胡子後會是什麼模樣?一定是比現在更年輕,更俊俏,更讓人心動喜歡吧?她從來就不喜留有胡子的男人,可是對他卻……

「放心吧,我又不是真的想死,最多就是受點皮肉傷流點血罷了,我會注意輕重的。」她柔聲道。

池少霆轉頭看了她一眼,又沉默了一下才開口要求她,「我希望你能答應我,非到必要絕不傷害自己。」

「好,我管應你。」江夕荷柔順的點頭允諾。

「姑娘回來了!荷兒姑娘回來了」

隨著江夕荷踏進江家大門,通往江家各房各院的路上都能听見這麼一個驚天動地的叫喊聲音,就好像她是死了三天而不是失蹤三天突然回來的人一樣。

然後,沒見到有人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全都是驚嚇的神情,並且無一人前來關心與問候她一聲。

江家的下人就和他們的主子一樣,也全都是薄情趨炎附勢之輩,倘若她不是二房的女兒,而是大房或三房的小姐,那待遇肯定不同。

有過上輩子經歷的江夕荷對此習以為常,池少霆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全是些沒規矩的下人。」他不滿道。

「自然不能與少傅大人府上的家丁相比。」江夕荷低聲與他說,提醒他道︰「不過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所扮演的身份,挑剔下人沒規矩這事可不是一山野樵夫會做的事情。」

在立約確定兩人的婚約關系之後,池少霆便向她坦白了自己是太子少傅之子的身分,讓她著實吃驚不已。誰也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山村里的山野樵夫會有一個如此顯貴的身分。

可是說實話,她還寧願他真是個山野樵夫或者是什麼商戶之子,也不想他是高官之子,更別提他除了有一位從二品的爹爹外,竟然本身也是位有官險品級的七品文官,真是讓她欲思無淚,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然而白紙黑字的協議書簽都簽了,她又能如何?只能認命了。

原是為了拘束他的協議書,沒想到卻先拘束了自己,她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整個就是悔不當初啊。她自由自在、海闊天空的美夢頓時就從她眼前飛走了,嗚嗚嗚。

沒理那些一驚一乍的江家下人們,江夕荷逕自領著池少霆朝江家正院迎賓的花廳走去,她相信過不了多久,江家那些主子們自會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

丙然,在他們到達花廳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有人匆匆趕來了。

然而率先出現在花廳的既不是江夕荷的母親,也不是掌事的江家大房,而是三房的夫人許氏。

這位最受江夕荷猜疑的主謀夫人還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啊。

「荷姐兒,你可回來了,這三天你是去哪兒了啊?真是把你爹娘、嬸嬸和和大伙們都給擔心壞了。你沒事吧?嬸看看有沒有里受傷了?還好,沒缺手也沒缺腿的,真是萬幸。我可憐的孩子,過去三天你一定是嚇壞了吧?吃了不少苦吧?沒事了,都過去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三夫人許氏進花廳後就一邊垂淚,一邊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不放,一會兒關心的梭巡她全身上下有無受傷,一會兒又心疼的抱著她不斷地拍撫安慰,整個就是很會演。

不過比起她來,江夕荷更會演,因為她根本就不需要演,只需要將上輩子那個膽小瑟縮的自己端出來就行了。

因此在面對許氏時,她就一直抽抽噎噎的淚如雨下,只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所有問題,直把一旁的池少霆看得目瞪口呆。

隨三夫人之後上場的大夫人葉氏,一樣是個會演戲的主,不過身為掌中饋的江家長媳,她除了關心江夕荷這個失蹤三天的佷女外,對于站在一旁的池少霆更多了些關注。

「這位是?」

「他、他是……」江夕荷畏畏縮縮的說了半天也沒把他是誰給說出來。

「唉,你這孩子過去三天是不是嚇傻了,怎麼話都不會說了呢?別怕,你已經回到家了,好好的把話說清楚就行了。」葉氏眼底閃過一抹不耐,嘴巴上卻好聲好氣的對她說。

「他………他是、是……是——大伯母,荷兒的娘呢?荷兒要先跟娘說。」江夕荷是了半天卻突然改口道。

葉氏差點沒被她氣到吐血。

「來人!去給我看二夫人到底在做什麼?失蹤三天的女兒回來了,她到現在都還不趕來,到底是在忙什麼?」她怒不可遏的轉頭朝門外大聲吼道,話聲剛落,便听見門外下人的聲音。

「夫人,二夫人來了。」姍姍來遲的二房夫人王氏終于出現。

「我的荷兒啊,你有沒有受傷?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天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跑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娘給張公子賠罪到頭都快要抬不起來了,你這個死頭是存心要氣死娘是不是?果然是個討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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