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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嬌寵生活 第十一章 久別重逢訴衷情(2)

「染染,我們成親好不好,不要再過六禮,拖上一年了,我等不及了。」他好想今天就帶她回府,從此只守著她一人,不讓她為瑣事煩憂,整日開開心心的笑著。

正在感動中的溫千染聞意一怔,「等……等等,你也跳得太快了,誰跟你說到成親的事了,你連媒人都沒遣上門。」他們只是雙方家長口頭定下婚……有需要猴急成這個樣子嗎?

「那我明天就遣媒人……啊!直接請皇上賜婚比較快,不用走其它禮節,聘禮一抬就成了。」左晉元咧著嘴笑,覺得這主意真不錯,他不要加官晉爵,只要娶老婆。

「慢,我得先問清楚,你……」她倏地轉過身,想和他面對面講開,但看到他的面容,難得地露出驚訝之色,「左晉元,你怎麼了,為什麼黑得像木炭,還滿臉胡子,要不是這雙眼我看了十幾年,我都要認不出你了。」

沒料到迎來一頭大黑熊的溫千染嚇了一跳,差點尖叫。

他訕訕一笑,露出白牙。「趕路趕的,想早點見到你,所以就懶得刮胡子,完願把時間都花在趕路。」至于這一身黑皮膚……打仗哪能不曬黑,北地風沙太,日照強,他一個夏季就黑了。

「你是自個兒回京還是奉詔回京,邊關將士擅離職守視同謀反,你知道嗎?」溫千染目光清澈的盯著他。

左晉元黝黑面容凜。「七皇子給了我密信,信中說了一些事,因此我就連夜出城了,不過讓大軍班師回朝的詔書已經接到了,大軍已經在路上,我晚兩天露面就不會有人懷疑我提前返京,所以我才捂住你的嘴,免得驚動其它人。」

她不問出什麼事朝廷的事與她無關,只問︰「你怎麼知曉我在這里?」

聞言,左晉元干笑的一撓耳,「我一入京就直奔太傅府,正想翻牆入府去找你,剛好听見你家小胖子嚷著要跟你去萬佛寺,我便跟著你們的馬車後頭來了。」

「你就不怕被人發覺了?」溫千染惱他的莽撞,事情的輕重緩急老是分不清,率性而為。

他得意的呵笑,脖子一仰。「我大哥、二哥見到我恐怕都認不得了,誰還看得出我是誰?全靠了我這把大胡子。」

「聲音變得不多。」雖然比以前略低了些,但熟悉的人還是听得出是他,尤其是那種張狂的語調,京里被他打過、听過他素張說話的人不止一個,那些人恨他恨得很,被他們認出來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脖子一縮,他再討好地笑,轉開話題,「染染,見到你真好,你變得更美了,我不想讓人看見你,想要把你藏起來。」

「而你變丑了,丑到我都要考慮換個人嫁……」人是視覺性動物,對美有一定的追求,面對一張鬼臉誰吃得下飯。

「染染……」他不滿的沉下臉。

她安撫地拍拍他粗壯手臂。「一會兒坐我的馬車回府,先見見我祖父,再讓他安排你回定遠候府。」

「染染,我真的變丑了嗎?」他模模扎手的胡子。

看到他在意起容貌,她內心莞爾,打趣地說︰「不算太丑,還過得去,不太挑剔的姑娘還是看得上眼啊!不許撓我癢癢肉,住手,左老三,我生氣了,哈哈…………癢……好,不挑剔,不挑剔,我不嫌棄你丑……左三哥,我也想你了……」

左晉元听得笑眯了眼楮,一把將她抱起,又惹來她的驚呼,接著是愉悅的笑聲。

听見銀鈴般的笑聲從林子中傳出,察覺異狀要進林子找主子卻被阻攔,而後和人打得急的冬露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軟劍收好,不快地瞪了擋她的京銳一眼,看向林子深處。

很久沒听到小姐發自內心的笑了,她應該很開心。

「大哥,二哥,我要成親了。」

左晉元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高聲嚷嚷他要娶老婆了,讓兩個兄長趕緊替他準備一切需要的東西,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心愛的姑娘娶進門。

一時設認出這位大嗓門的胡子男是誰的左晉陽、左晉開兩兄弟為之怔忡,還當是跑錯門的粗莽漢子,再定楮看,才發現是他們面貌俊美的幼弟。

兩人幾乎是同時跳起來,沖了過去,上下審視了一番,一個拍背,一個捶胸,三兄弟抱在一塊,熱沮盈眶。

「三弟。長壯實了。」

「老三。」……真黑

左晉陽、左晉開都在想,這小子怎麼變成這副邋遢模樣?

「大哥!二哥!我回來了。」左晉元咧嘴一笑,眼神多了堅毅和征戰多年的銳利。

左晉陽讀他的嘴形明白他說什麼,也笑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大哥也安心了。」看到他平安,他對列祖列宗有了交代,沒折了一名子孫。

「是呀!你這小子也會打仗了,看得二哥眼紅,也想拿起長槍隨你上陣殺敵。」可惜這雙腿不中用,練了許久才能好好走。

左晉元開心的笑著,「大哥,二哥,府里還好吧?有沒有不長眼的上門找麻煩,我一個個將他們打趴了!」

「好,沒事,這麼看不起哥哥們的本事嗎?武將之家誰敢來找碴,又不是嫌命太長,倒是你,脾氣還是沖得很,動不動就想把人打趴了。打仗打了三年怎沒把你的性子磨一磨。」就他這毛躁脾性也能打勝仗,胡人也太沒用了。

左晉陽只知幾年前弟弟一休沐便往溫府跑,見他的小未婚妻,卻不知在老狐狸和狐狸的聯手教下,他被打磨成一把絕世好劍。

左晉元看似什麼也不會,但一上了戰場便見真章,精明敏銳得有如換了一個人似,用兵如神,出招奇詭詭譎莫測的奇襲叫人無從捉模,還沒猜到他從哪出沒,老巢先讓他搗毀了。

誠如左晉元所言,敵人都被他打怕了,近一年來已少有人敢妄動,讓出大半片草原往更北方遷移。

「嘿嘿……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嘛!」他搔著頭干笑。

說到「江山易改」四個字,他兩個兄長面色一變的捂住他的嘴巴。

「最近朝廷有變,小心言語不當。」左晉陽沉聲道。「明不明白?」

「唔……唔……」你們捂著我的嘴叫我怎麼回答,太過分了,虐待弟弟的兄長。

看到他忿忿不平的神情,兩名兄長好笑的放開手。

「你們跟我有多大的仇恨呀!一見面就想悶死我。」左晉元喋喋不休的埋怨哥哥們下手太狠。

兩人一笑,一人一邊搭著他的肩往廳堂走。

「太子快要不行了,朝中恐怕又要起波浪,風雲再起。」左晉陽低聲說。

「我知道。」太子的時日不多了,也就拖上幾個月而已。

「你知道?」左晉陽、左晉開訝然。

「從我到邊關的第一天便與七皇子有書信往來,他用溫府送糧的車隊和我傳遞消息。」暗中往來已多年,他是七皇子派,為七皇子守住柄門,穩住多方勢力。

「什麼?!」小弟居然已經站在七皇子那邊?

兩個人皆露出驚詫神色,左晉元微微一笑解釋,「就算我們一向忠于皇上,可隨著七皇子長大,誰不認為我們是站在七皇子這邊的?他是謹妃之子,謹妃是我們的親姑姑,皇上當然會認定我們支持他。」

要不然也不會一調就調往邊關三年,一次也不讓他回京朝見,防的便是表兄弟聯手逼宮,皇上對他們左家既然已經忌憚至此,他們還死忠于皇上,豈不是太過天真?

三年前太子中毒便已知命不麼矣,皇上想盡一切辦法為他延壽,希望他能多活幾年,私底上四到民間尋訪隱世神醫,希望能換救太子一命。

但是人爭不過天,即使用名貴藥材吊著命,太子的身子終究是一天比一天虛弱,昏睡的時辰比清醒時長,時不時吐兩口黑血。

皇上于是擔心其它成年皇子會借機奪位,對文武百官猜忌心更重,打壓不斷。

「你要幫七皇子嗎?」

「不是幫,是看他怎麼做,我們不插手,靜觀其變,染染說不要妄想從龍之功,要先想到君威難測,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他們都會有一個通病——害怕功高震主。」

「染染?」左晉陽眼神古怪的看著弟弟。

「染染?」左晉開意味深遠的噙笑。

被看得雙頰越來越熱的左晉元嘿嘿干笑兩聲,「你們不要太嫉妒我,最好看的媳婦兒是我的。」

啐!誰嫉妒他呀!也不量量自個兒臉皮有多厚。

「你二嫂給我生了個女兒叫吟然,比你家染染可愛一百倍。」他是有女萬事足,每天逗弄牙牙學語的小吟然就心滿意足。

「不可能,我家染染是最好的,沒人比得上,小佷女最多排行第二……啊!第三,還有大哥家的鳳如,應該有五、六歲大了吧!」他給她帶了一箱禮物回來,隨著大軍送回,還在路上。

說到左家長孫女,兩位兄長臉色變得很怪異,左晉陽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了。「你大嫂帶女兒回娘家了。」

「什麼時候回府,我給她們帶禮了,別錯過了。」一條筋的左晉元還沒察覺異樣,興沖沖的說起他搶了胡人多少財物。

一報還一報,胡人多年燒殺搶掠,造成無辜百姓的受難,左家軍也以眼還眼地搶光他們的金銀財寶,看沒有銀子的胡人還怎麼買武器作亂。

有了左晉元這個屢出奇招的主將,左家軍前所未有的過了三年的舒坦日子,要糧有糧,要銀子有銀子,還能把家人接來團聚幾天,共享天倫之樂。

搶來的財物自然是左晉元分得最多,再依照跟隨他出去打仗的將士官階一個一個往下發,連新進小兵也能分到一、兩件首飾和幾兩銀子。

這讓所有士兵都摩拳擦掌,想跟著左晉元去打仗,多出去幾趟就幾百兩了,甚至數千兩了,打完仗後都不用愁了,買宅子、買地、討老婆的錢都有了,不必苦哈哈的等著朝廷救濟。

「三弟,不麻煩了,短期內你可能見不到她們。」他的女兒沒有染染聰明伶俐,但也嬌憨得惹人憐愛,他很是想念她。

「什麼意思?」左晉元愕然。

「我……」左晉陽張口欲言,卻只能發出令人傷感的嘆息。

左晉開無奈的開口。「大嫂嫌棄大哥是個聾子,听不見她在說什麼,兩年多前就帶著小如回公主府!」

人和人不能放在一起比較,一比就見高下,他的妻子除了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哭哭啼啼外,很快的堅強起來,雖然有時還會偷偷拭淚,可見他不良于行仍守在身邊照顧,不離不棄地看顧他的煞食起居,無論他的雙腿能不能好起來,她都無怨無尤的陪在身邊,幫助他做溫千染所謂的復健,後來他漸漸康復,她也會都他打理庶務,盡量不讓他累著,有了孩子後仍心放在他身上。

大嫂卻說走就走,這樣的行徑太叫人寒心了,虧還是她自己對大哥一見鐘情,為了自己的私心棒打鴛鴦,求皇帝舅舅賜婚,只為一償宿願的。

「等等,大哥不是好了?」大哥明明能回答他的話呀!

「不,我听不見你的聲音。」左晉陽搖搖頭。

「怎麼可能?!」左晉元驚訝的跳起來。

左晉陽苦笑著,「你看我與你對答如流就以為我並未耳聾,其實我讀得是你的唇形。」

他很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正常,不給府里添麻煩,從拿著紙筆與人交談到漸漸不用書寫便能看懂別人說的話,其間的艱辛難以道與外人知,也只有自個兄弟明白。

不能下床走動的左晉開當時日日念書給兄長听,讓大哥熟知每個字的口形,慢慢地讀出他說了什麼字,然後左晉陽再觀察別人怎麼說話,用銳利的雙眼去捕捉發出的字音。

久而久之,他可以看懂別人在說什麼,且他並非天生失聰,所以還能順口回應,和別人對話。

「讀我的唇……」唇語?

「這也是你的染染教的,她真的很聰明,遇到她是你的福氣。」幸好這個智多星是他們左家的,若被人搶走了就太可惜了。

一提到溫千染,本來該夫貴妻榮的左晉元反過來洋洋得意,與有榮焉。「那當然,也不看她是誰的媳婦兒。」

「瞧,得意了。」兔崽子。

左晉元一笑,好不張狂,但看著左晉陽眼底有淡淡的惆悵,不禁又斂了笑意,「大哥,大嫂真的不回來了嗎?」

夫妻長期分隔兩地,本就不多的情意都薄了。

左晉陽回想著妻子最後一次跟自己爭吵的緣由,把頭一搖。「她離開之前,我和她起了爭執,那天如姐兒跌倒了在我身後哇哇大哭,我听不見,你嫂子來了朝我大叫,要我扶女兒起來,我也听不見,後來她氣紅了眼拽下玉佩朝我後腦勺一扔,我吃痛回了頭一看,才見到母女倆抱著哭成一團……」

他很自責覺得虧欠,一個男人居然照頤不好妻兒,連女兒跌倒都不知曉,連扶一把都做不到,以後,她們也許會再因為他受到更多委屈。

「大哥打算這麼下去嗎?」左晉元隱約明白了他的愧疚,可他也不忍大哥孤獨一人。

左晉陽無語,他不舍,卻也想不出力法說服妻子放下芥蒂。

「和離吧,大哥。」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染染說的?」他了然在心。

左晉元呵呵直笑撓著頭。「染染在我回府前要我轉告大哥這句話,當時我還不解其意,原來……」

「染染是個好姑娘。」沒有她,他們左家也完了吧!

左晉元又得意起來,「沒人比染染更好了……」

「等等,小三,你說回府前?意思是你回來前先去見了染染?」這小子……色欲燻心。

左晉元心虛的東瞧西瞧。「二哥,你的腿不是廢了,怎麼健步如飛了,完全沒有斷過的感覺,我以為至少會有點跛。」

左晉開沒好氣地往他腦門一拍。「你這轉開話題的伎倆太批劣!你滿腦子都裝著染染,兄弟是路邊的野花野草,我看你的婚事還是再說吧,要是把人娶回來,我跟大哥都要被你當不存在了。」

「重色輕兄。」左晉陽補刀。

被兩名兄長來攻的左晉元哀號求饒,「我知道錯了,別延後婚事啊,大哥二哥,我要娶染染,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溫太傅同意了嗎?」這一位不點頭,他等到地老天荒也沒用。

「嗯,我和他談過了,他讓我以戰功請旨賜婚。」

「你要放棄?以你的功績最少是從三品雲麾將軍。」

「太子病重,只怕活不過這幾個月,一旦逝世,一年內不得論及婚事,也不能有任何喜慶,一年後再走六禮又是大半年,等正式迎娶時染染都十八、九歲了,若是再遇到……」

他沒說出口,但兩個兄長憑借默契便知其意——

一旦遇到皇子奪位,時局就要亂了,同樣不宜婚嫁。

畢竟太子一死,繼承大統的人就沒了,二皇子朱子方,三皇子朱子鐘,五皇子朱子願必會跳出來爭位。

左晉陽感慨,「溫太傅也難受了。」

左晉開跟左晉元沉默一瞬,左晉元不想讓氣氛凝重下去,又把話題繞回他的親事上。

「對了,祖父的身子還好吧?我的大喜事還要他來主持呢!」左晉元樂顛顛地說著。

誰知,提到老侯爺,左晉陽、左晉開面色更凝重。

「自從爹過世後,他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整個人像垮了的屋子一樣衰頹得很快,這半年來,老說爹找他下棋,他不快點去不行,他……」老了很多。

听了左晉陽的話,左晉元心頭一沉,但隨即又揚起笑容道︰「我去找祖父,早一點把染染娶進來,祖父最喜歡染染,染染一來一定能逗得他笑口常開……」

袒父一定也想早點看他成親,他想讓老人家開心,活得久一些,他離開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來,還想陪著祖父久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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