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居社長,令尊的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一旦步入人群中,廣居仰澤很快的吸引了其他人過來招呼。
「托您的福,情況大致穩定了許多。您呢?貴公司最近不是新開發了一種制模器械,可以加快量產的速度?」
「還在測試階段,還不一定呢!」
他們兩人慢慢的走向其他聚攏的人群中,留下亞木湘獨自一個人。
她早該知道了,雖美其名曰「女伴」,那可不表示他會特別照顧她。
那只是參加宴會該有的禮節,出席的人必須攜女伴赴會。如果是公務性質的晚宴,不是派公關部員就是秘書了,那表示,她得自己照顧自己。
「亞木小姐,好久沒有見到您了!」
一聲沉穩的呼喚,讓亞木湘驚訝的轉過身。
「研井社長,很榮幸在這里遇見您。」
以前,他們曾經有數面之緣。在廣居老社長的推介下,同為建築業頗具規模的研井企業社長,十分欣賞亞木湘穩重、親和的行事作風。
「我听說廣居社長回到日本來,你現在是他的秘書?」
「是的。」
不知為什麼,研井社長似乎露出了頗為擔憂的神色,但很快又展開了他和善的微笑。「那,一切都還順利吧?」
「是的,謝謝您的關心。研井社長呢?是否一切進展都很順利?」
「最近有很多工地都在動工,還好,我剛從英國回來的長子,他現在在公司里幫了我不少忙。你一定得見見他。」
研井社長向不遠處的一位年輕男子示意,他隨即走了過來。
「藤一,這就是我時常向你提及的亞木小姐,她不但長得漂亮,還有很好的工作能力!」
「您太夸獎了,研井社長。你好,我是亞木湘。」一抹驚艷的神采從斯文有禮的研井藤一眼底掠過,他友善的與她交換了名片。
「時常听家父提起你,但都沒有今天見面來得真實。能擁有亞木小姐這樣美貌與能力兼具的女秘書,廣居社長一定非常高興才是!」
亞木湘可不會這麼想,廣居社長根本不認為她夠優秀。
「是在討論關于我的事嗎?還是,我最好消失一會再出現?」說曹操,曹操就到。廣居仰澤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後響起,這讓她不由得又緊張了起來。
「廣居,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討論你父親去哪里找來這麼優秀的秘書?」
「這個功勞可得歸功于人事室的篩選,這位是貴公子?」
「對了,藤一,你也得見見廣居少爺,他現在代理他父親的職位。」
「幸會。」
兩人很快的各自交換了打量的眼神,也許是因為年紀與際遇相仿,同濟之間的競爭較勁實屬難免。
一陣短暫的寒暄之後,廣居仰澤便以想要透透氣為理由,先行離開了,他沒有留下亞木湘,加諸在她手臂上的力量,使她不得不緊緊跟隨。
「社長,你弄痛我了……」
一直到不見人群的花叢間,廣居仰澤才放開了他箝制的手,卻由後方摟緊了她縴細的腰。
「你想到哪里去?回到你的仰慕者身邊?」
原本想掙月兌他的亞木湘,只能左右扭動著身軀。
「我是讓你來為公司拓展社交的。」
「放開我……」他這舉動是什麼意思?」
「把自己包得這麼緊,你怕的是我,還是自己?」他濃濁的呼吸噴灑在她縴細的頸邊,按壓在腰部的有力手掌緩慢的往上移動,仿佛有千萬度的熱力烙印在她的身軀上,讓她的呼吸不由得加快。
她知道自己不該就這麼順從,卻阻止不了力不從心的雙腿,不得不依附在他結實的身軀上。
「求你別這樣……」她發出的聲音像低吟、像懇求、像掙扎。
「為什麼不?我看不出來你有討厭的意思。」
「不要……」
她終于推開了他,也許是因為他自己放松了手臂。
她掩住兩頰熱燙的粉紅,轉身往室內的方向奔去。
她直接走進了化妝室,用水打濕臉龐,卻仍舊澆不息清晰可聞的怦然心跳,以及微微發抖的手掌。
不!她不應該像個小女孩一樣,只是稍微的踫觸,便惹來臉紅心跳的劇烈反應,這對廣居仰澤來說,只是他慣用的方式,他在試探她有沒有可能列入他臨時情人的名單中,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他要的是沒有負擔的臨時情人。
清醒些吧!亞木湘,你一定得保持鎮定才行。
再度走入會場的亞木湘,提醒自己無論如何要忍耐到晚宴結束。
她刻意拉開距離,不再靠近廣居仰澤的身邊,並暗自祈禱著離席的時間快點到來。「亞木小姐,你沒事吧?」因為她顯得過于小心,反而讓別人看出了她的不自然,正想向她道晚安的研井藤一忍不住詢問。
此時他的友善,讓亞木湘覺得很溫暖。
「我沒事,謝謝你。」
「明天一大早還有會議,所以我可能得要先離開了,有時間可以打電話給你嗎?」稍顯靦腆的研井藤一小心翼翼的問了這句話,更顯得他的老實可愛,和某人比起來的話。
「當然……」
「那,晚安,很高興認識你。」
他忽然在她的臉頰印上禮貌性的親吻,一時之間,亞木湘馬上羞紅了臉,但這可不是因為他的吻,而是她發現廣居仰澤正目睹這一幕。
「亞木,我們也該離開了。」
冷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來自于一樣冷硬的主人。
基于禮節,亞木湘無法拒絕讓廣居仰澤送回家的要求,她不能再心存躲避的念頭,這樣下去,她連在公司內都無法正視她的上司,這違反了她身為秘書的專業。「麻煩你了,社長。」再客套的疏離,事實上對廣居仰澤根本產生不了任何作用,如果是他想做的事,沒有幾個人可以阻止他。
「今天晚上研井藤一定對你留下了好印象,不過怎麼說,在同業之間總是或多或少存在著競爭,你實在不需要這樣「鼓勵」他。」
鼓勵研井少爺?他在說些什麼?
「我什麼事也沒做,如果您指的是剛才的吻,那只是基于一種禮貌。」
「禮貌?你在他吻你時,像個第一次被吻的小女生般紅著臉,如果是基于禮貌,你應該不會有其他想法才對。」
「我是沒有其他想法……」
她為什麼要對他解釋這些?他們只有公事上的關系,她不需要清楚交代自己的每一項作為。但是至少在這樣的事情上,她不想他誤會。
「你真的分得清楚其中的差別?有關男人到底是怎麼樣想你的?」
「社長先生,謝謝你的提醒,我想我很清楚。」她故意回答得鏗鏘有力,是因為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有關她的隱私、有關她對男人、男人對她的看法,這是她最弱的一環。
一路上,他們沒有再交談,直到廣居仰澤將汽車轉入她住處的巷口。
「為什麼你對其他人這麼友善,對我卻充滿了敵意?」也許,同樣的問題,她應該拿來問他才對。
「我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你確定嗎?我感覺到的不是這樣。」
「我無法對您的感覺負責任。」
「也許你可以試試看。」
他突然傾過身子,長臂一伸將她擁住,無視她在懷中不安的扭動,封住她最深沉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