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白騰揚甩下杜憶雪,獨自一人去酒吧見在英國的好友雷諾。
雷諾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卻帶著四分之一的華人血統,是個非常幽默的男人。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明白沉默寡言的白騰揚怎麼會和雷諾成為好朋友,但是當知道兩人擁有無數相同的愛好時就明白了。
「嗨。」雷諾一出現就吸引了在場女性的目光。
白騰揚輕輕點頭,沒有任何的熱情反應,不過雷諾卻非常習慣他這樣的表現。
「我還以為你會帶著你的新婚妻子出現。」他東張西望,但是卻沒有看到一個東方面孔的女子。
雷諾當初因為工作的關系,沒有參加白騰揚的婚禮,這讓他一直覺得可惜。還以為這次白騰揚選擇來倫敦度蜜月,就是想要讓他看看的。
「她不會來的。」其實是他不讓來。
「為什麼?她很古板,不想參加男人的聚會?」雷諾皺眉地說,這樣兩個人都那麼枯燥,如何生活?
杜憶雪當然不古板,只是他就是不想順從她的意思,不管她想做什麼,他總是不會乖乖去做,雖然他大部分都妥協了。現在他都還在懊惱,為什麼會妥協呢?他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麼會改變多年的行為呢?
「不是,只是沒有必要。」他輕描淡寫地說。
「對待自己的妻子,居然用上了沒有必要,那她不是非常傷心嗎?」他突然更是好奇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了。
白騰揚冷哼一聲︰「也不需要同情。」
「哼,真冷情,還以為你會真心對待這個女孩,結果居然那麼狠心。我很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性格的女人才會受得了你。」雷諾覺得跟他聊天是非常累的一件事,但是從他事不關己的表情里,也總能看出一點好玩的。
杜憶雪的性格?他非常清楚她是溫順的,就算他霸道地要求,她也不跟她吵架,還會努力地討好他,但就算她再好,他也沒愛上她。
「不過是個女人,什麼都不懂,就知道服從。」他輕描淡寫地解釋她的性格。
「服從?她又不是僕人,沒必要對你服從吧?」現在還有那麼听話乖巧的女人嗎?
「她就是願意服從,也因為這個服從,我的家人都護著她,反而我變成家里最沒有說話權利的人。」白騰揚不滿地抱怨。
雷諾大笑,沒想到他也會吃癟,可能他都要嘔死了。
「這是不是該說,終于有一個女人會讓你吃癟了?」他十分沒有同情心地嘲笑他。
這句嘲笑遭來白騰揚的白眼,他哪有吃癟,只是非常不滿。
「那你對這個女人是什麼感覺?」雖然雷諾知道這個婚姻是他父母安排的,但是卻不知道他家的主權是完全倒向白媽媽那邊,所以他認為這個婚姻會成功,大部分還是取決于白騰揚的。
白騰揚回想起在倫敦橋上的那個吻,他是有感覺的嗎?如果自己沒有感覺,又為什麼要吻她呢?他想不通,直覺應該是對她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像她這樣沒有個性的女人,不是他會喜歡的類型。
「沒有感覺,不喜歡也不討厭,反正不想好好對待。」他讓酒保給他倒了一杯酒,再次開始慢慢品嘗。
雷諾有些驚訝,沒有感覺?沒有感覺就結婚,這樣的婚姻不就很痛苦嗎,「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好?」
「當然不好,我無時無刻不想離婚。」他坦白說︰「但是父母那關還是過不了。」
雷諾明白了,原來是被逼無奈。
「那你為什麼不試試接納她?」他覺得自己要是有一個完全服從的女友,也是滿不錯的,有當大爺的感覺。
試著接納?白騰揚的腦海又出現了那個吻,「不可能。」他很篤定地說。
「要是你將來愛上她了呢?」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他真的能把心守住嗎?!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愛上她!」他不想讓好友小看,更不想愛上自己曾經嫌棄的她。
不過卻又想起這兩天杜憶雪天天用各種借口騙他陪她去游玩,又覺得她的性格不會那麼簡單,只是習慣地壓抑,但是好像跟他在一起又逐漸解放本性。
「好吧,你既然如此堅定,那我就坐等看好戲吧。」雷諾覺得他肯定會愛上對方的,就因為他的一句不討厭,「不過我真的很想見見她,你明天帶出來見見吧。」他非常好奇,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會像白騰揚說的那樣不討喜。
白騰揚斜睨了好友一眼,看他的興奮程度,估計是真的很想見,但是他不想,「沒必要。」
答案還是跟之前一樣。
「喂,怎麼說現在都是你的妻子了,我們都沒有見過好像都不太好吧。」他覺得白騰揚真的有夠難搞的,不是說不喜歡嗎,為什麼又不讓妻子跟大家見面?
白騰揚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願讓她接觸他的朋友。
「不然這樣好了,你不願意帶她出來,那我們就去找你,這總可以了吧?」雷諾再次詢問白騰揚的意見,但是他一句話也不說,也不懂是默認還是拒絕,看他不說話,雷諾就直接幫他作決定了,反正白騰揚可不會對他發脾氣。
而白騰揚則一直在想,自己到底為什麼不願意讓她跟朋友見面呢?是不承認她妻子的身分,還是因為其它?他想不通了。
白騰揚躺靠在沙發上,手上拿著書,但是心思卻不在書上,而是看著在一旁擺弄禮物的杜憶雪。
平時沒有細看她,現在從這個角度看她的側臉,居然還覺得她滿可愛的,特別是她輕噘小嘴郁悶的時候,或者是困擾地皺眉頭時,也或者是鼓著腮幫子時。她的表情非常的豐富,讓他不覺嘴角上揚。
明天晚上就要回家了,所以杜憶雪在抓緊時間逛街買東西,希望給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帶上一份禮物,但是到現在才發現東西多得裝不下了。
努力了很久之後,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只能去求助白騰揚。她看向他,卻發現他剛剛好像在看她,但是他卻淡定得像是從來沒有看到似的。
「白大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她爬到他的旁邊,努力擺出一副哀求的樣子問他。
他看了她一眼,坐在地上,雙手都放在沙發上的時候,感覺非常像一只小狽。什麼時候她也學會搞笑了?
他早就知道她在困擾什麼,所以只是看一眼,並沒有開口問。
而了解他的杜憶雪也是在他沒有回答之後,馬上問︰「我的東西好像太多了,能不能幫我帶點東西?」
這句話問了很久以後,他還是沒有動靜,好像還把她的話給忽略了,居然還翻了一頁書。
「白大哥!」她有些不滿地叫喚,他怎麼又不理她了,「這些都是買給爸媽的,你的行李那麼少,你就幫幫我吧。」她再次哀求。
他只是冷漠地說了一句︰「自作孽。」
自作孽?杜憶雪一愣,還以為這些天他願意陪她,就是他對她改觀了,結果還是一樣。
「禮物當然要買啦,你當年到這里讀書的時候,就沒有買東西送給他們嗎?」這很正常的吧。
正當這時,門鈴響了,兩人同時看向房間門口,這時候會有誰來?白騰揚想起好友雷諾說的話,他不會真的來了吧?
「十秒鐘內收拾這堆東西,如果你不想被客人笑話的話。」他看向她說,說完便慢條斯理地將書拿回房間。
他剛剛說有客人來?為什麼會有客人來?他又是怎麼知道有客人來的?她看著被鋪了滿地都是的禮物,急忙先收拾好。
杜憶雪才剛把東西放進房間,白騰揚就開門了。
「嗨,揚,驚喜吧!」雷諾舉著一箱酒說。
「一點也不。」他冷淡地看著出現在他房間門口的一群人,這群人都是學生時期的朋友,有男有女。
雷諾無語,「真是無趣,不想跟你說話。」
幾人浩浩蕩蕩地進入房間,直接就佔據了客廳。走在最後面的是妮可,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曾經非常喜歡白騰揚,可惜他並不喜歡她。
「揚,好久不見。」她依然深情款款地看著他。
他閃躲她的眼神,在她走入後關上了門。
「揚,你也太過分了,來倫敦都不找我們,要不是雷諾說你明天就走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對啊。揚,這次你來倫敦是做什麼呢?」朋友們一個接一個發問。
雷諾好笑地看著白騰揚,除了他之外,其它人都不知道他已經結婚,而他又故意叫妮可來,就是想要看看這場無硝煙的戰爭會怎麼進行。
杜憶雪收拾好房間的東西便走出來,看到一群人在客廳里,顯然有些嚇到,還以為只是有一兩位客人而已。
妮可看向這個東方面孔的女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白騰揚沒有解釋杜憶雪的身分,只是看了一眼,便說︰「去拿杯子和盤子。」
她沖大家微笑著點頭,便走向了廚房。因為是總統套房,所以這里什麼都有,她就像是一個女主人似的,努力地張羅著所有的事情。
可惜,從她出現的那一刻,他都沒有解釋她的身分,這不免讓她有些怨氣,這個女主人也開始有點像是僕人。
妮可忍不住,率先開口,用標準的中文問了白騰揚,「揚,她是誰?」
在場的人或多或少都在商場上打滾,所以中文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問題,他們很清楚地听懂了妮可的問題,這個問題引起了大家好奇,目光全部唰地看向當事人。
雷諾看向妮可,她是個御姐,擺明是想要挑戰杜憶雪。
白騰揚打算將計就計,不承認杜憶雪的身分,畢竟將來他們也可能會沒有關系了。
「無關緊要的人。」他冷淡地回答。
廚房是開放式的,所以這句話杜憶雪听得很清楚,她的眼眶泛起了淚光,無關緊要的人?原來她真的一點都不重要,就算兩人有了婚姻、蜜月、吻,但都不算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她難過地背對所有人,擦拭了一下淚水。就算他不愛,自己也不能在人前表露出來,他們是他的朋友,就算他現在不承認也只是暫時的,她覺得肯定會好的。
雷諾發現了杜憶雪的行為,有些過意不去,便問白騰揚,「這樣真的好嗎?」他看著開放式廚房里背對著大家的她,雙眉有些褶皺。
妮可知道這件事之後便放心了,她知道他不是一個輕易會接受別人的人,所以認為杜憶雪可能是秘書之類。她主動坐到白騰揚身邊,跟他喝酒聊天,雖然他很冷情,但是在朋友的問話下,還是會回答的。
杜憶雪在把東西放好之後便不想打擾他們,卻被雷諾拖住了,「別走,坐下一起玩嘛。」
大家也覺得這個東方面孔的小女人滿不錯的,也想跟她聊聊。
杜憶雪並不認識他們,所以很害怕,她看向白騰揚,希望可以得到拯救,但是他卻一直在跟身邊的女人說話,完全沒有理會她。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他真的不把她當妻子嗎?
鮑然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
雷諾在她耳邊說︰「嫂子,你別擔心,揚跟妮可只是純聊天。」
她愕然地看向雷諾,他竟知道自己跟白騰揚的關系,「你知道?」
「當然,如果當初沒有意外的話,我會去參加你們婚禮的,可惜工作太忙了。」他解釋說。
杜憶雪這才開心一些,至少這里還有人知道她的身分是什麼。
雷諾看白騰揚看過來了,便故意使壞地說︰「我記得你叫杜憶雪,不介意我叫你雪吧?」
她的臉一下子紅了,畢竟還沒有人這樣叫過她,而且還是一個那麼帥的英國男人,「不……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