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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獅室友 第八章

傍晚,天氣陰陰悶悶的,似是要下雨。

白鄀薔剛下課,緩步于人行道上,心情也陰郁到極點。

這兩天她對君恆好說歹說,告訴他索傲不是他認為的討債惡棍,可他就是听不進去,執意要她與索傲劃清界線。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消除對索傲的成見……

「鄀薔!」

一道呼喊,截斷她的思緒,也止住她前進的腳步。這個聲音是……「索傲!」

她嬌喊著跑向出現在路邊的他,一個不小心還險些絆倒,幸好他及時扶住她。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她抓著他的手臂問。

「我記得你下課的時間,專程過來接你。先進車子里再說。」帶她坐進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里,索傲繞過車頭坐入駕駛座,替她扣上安全帶,發動引擎開車上路。

「你要載我去哪兒?」

「陽明山。」

「不行——」

「那海邊也行。」

「不可以——」

「該死!」啞聲咒吼,他管不著有無違規,車子在馬路上一個危險的回轉便駛進無人的巷子里,在她驚呼間解開她的安全帶,將她摟進懷里,怏然低吼,「我們已經分開兩天了,我想帶你到不受打擾的地方好好和你說說話,為什麼不行、不可以?!」

「因為君恆這兩天都會到我的住處去,更事先聲明如果我下班不回去,他就會認定是你帶走我,要告你妨害人身自由。」白鄀薔一古腦道出她的顧慮。她何嘗不想跟他夜游獨處,問題是她有所顧忌呀!

「該死的段君恆!」這小子是沖著他來就對了!

「別那樣說君恆,他是我弟。」

「你確定你們真是親姐弟?那小子搞不好是你爸媽撿來的,因為愛慕你,于是假保護之名行破壞之實,處心積慮攆走你的男朋友,這樣他就能獨佔你。」

「你在發什麼瘋?胡說八道!」她微嗔的撾他肩膀。這人在做什麼的臆測呀!

「我是快瘋了,想你想瘋的。」壓抑的相思傾巢而出,他俯首密密實實的吻住她。

那日在她住處與她弟不歡而散後,夜里他們通過電話,鄀薔希望他給她幾天的時間說服頑固的段君恆,他勉為其難的同意,也熬了兩天沒去找她,結果她弟居然變本加厲限制她的行動!

天知道這兩天沒辦法見她的每分每秒有多麼難熬,連他都難以相信從不希罕愛情,也未動過真心的自己一遇上她,竟會在愛情海里栽得這樣徹底。

這世上也只有她能逼瘋他。

索傲唇舌狂野戀棧的廝磨她的,在白鄀薔情難自禁的回應他時,恍如想將她嵌入體內似的吻得更激烈,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在他懷里嬌喘迭連,他才戀戀難舍的退開。

回蕩在車廂里的粗細喘息,既曖昧又誘人。

「你說……你想我?」貼靠著他結實的胸膛,听著他漸漸回穩的心跳,白鄀薔嗓音微啞的問。

「八成是上輩子欠你的。」他拂著她的長發回答。

「你的意思是,要我當你女朋友是認真的,你真的喜歡我?」她心悸的抬起嫣紅的小臉,紅唇輕顫的問出這些日子擱藏在心底的疑惑。

「你以為我是鬧著你玩的?」

「那天你很突然就這麼跟阿姨說,我以為你只是搪塞她,我想問,又怕你笑我自作多情,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放在心里,知道你剛剛說、說你想我,我才有勇氣問。」

「笨蛋,難道要我在這里要了你,你才能明白我對你有多認真?」索傲使壞的含咬她敏感的耳垂,懲罰她的遲鈍。

她嚶嚀的軟倚回他懷里,連耳根都紅透的撾他。「討厭,你胡說什麼。」講那麼露骨的話讓她無措。

「相信我是認真的了,女朋友?」他沒告訴她自己有多想要她,以過人的自制力壓內強烈的渴望,他不希望兩人的第一次親密是在車上發生,她值得更完美的疼愛。

「相信了。」小手依戀的環住他的腰,唇畔漾著甜蜜的弧度。太好了,他是真的喜歡她。

「現在就只剩下你弟這號麻煩人物,干脆約他出來狠狠打一場算了。」

白鄀薔心驚的抬頭。「不行,你想被他告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要告就隨他,反正他告的每一條罪狀我都不怕,想扳倒我沒那麼簡單。」若非念在他是她弟弟的份上,那天他早對他開扁了。

「我知道你不怕,但我不希望你們對簿公堂,這樣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根本無法解決我們的問題。」

「那你要我怎麼辦?眼睜睜看你弟阻止我們交往,連見個面都難,你真想逼瘋我!」

縴指柔柔輕撫他氣郁糾結的眉心。「為了我,忍耐一下,別怪君恆蠻不講理,他手上是真的有討債公司殘忍凌虐債務人的案子,也難怪得知你在討債公司做事,他的反應會這麼大。再加上我是他唯一的姐姐,對我保護心切之下,對你的態度難免又更激烈,你別生他的氣。」

「很難。」他不是聖人。

「那就少生一點氣。」白鄀薔溫柔的降低標準,猶豫了會兒又道︰「你還是不考慮換工作嗎?也許你離開討債公司,君恆對你的成見便會消除。」

「你弟既然先入為主認為我是素行不良的流氓,我不認為現在換工作他就會對我改觀多少,也許他反而會認定我倉卒離職,就是曾做過違法事的心虛證明。」

也因為如此,他打消向段君恆坦白傲霸公司真正底細的念頭,避免他不相信之余,還把他當草菅人命的主謀,這樣豈不是愈描愈黑。

除了這層顧慮之外,坦白自己的身份與成立傲霸的原因,勢必得提起他父母的過往,可這段晦澀灰暗的過去,他不想提。

靜思半晌,白鄀薔也認同他的看法。就目前的情形,君恆是有可能將他換工作的舉動當成月兌罪的做法。「沒關系,再給我幾天時間——」

索傲摟緊她,打斷她的話,「我討厭听這句話,上次一給就兩天見不到你,這次呢?兩天、三天,還是一個月?」

「你別這樣,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天天跟你在一起,我也不好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君恆的姐姐,再花點時間和他溝通,我想他會同意我們交往,還是——」柳眉頓蹙,「你想跟他硬踫硬,鬧到他叫我爸媽把我押回家軟禁,我們再也無法見面的地步?」

「可惡,該死。」低咒著,他煩悶的再次深深吻住她。為了她,除了不甘心的妥協,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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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天,白鄀薔仍未能成功勸消自家手足對索傲的偏見,而這時又有件重要的事令她掛心。

她上課的班級中有位叫饒承翰的男學生,是個很認真、成績相當優秀的孩子,只是最近她常發現他身上有傷,手臂有瘀青也有類似鞭打的痕跡,問他怎麼回事,他不是搖頭就是說不小心弄到的,若追問他如何弄傷,他便再也不答半句。

她隱約覺得事有蹊蹺,昨天驚見他額頭覆著紗布,更是把她嚇一跳。

「你的頭怎麼了?」她把他叫到一旁關切。

「不小心跌倒,撞到桌角。」他垂眼答完,沒再多說什麼就回座位看書。

這次她對他的「不小心」再也無法坐視不管,于是決定到他家做家庭訪問,好了解真相。

昨天補習班舉行檢定考試,今天放學生一天假,她也因此得了空,當然這多出來的假日她沒告訴君恆,因為想利用這天來拜訪饒家後去找索傲,這兩日他忙,沒像前幾天去接她小聚片刻,她好想見他。

循著由學生資料抄下的地址,白鄀薔來到一棟老舊的矮房子前,她正在尋找有無門鈴可按,就听見屋內傳來陣陣嘈雜聲與物品摔撞聲,略微遲疑,她推開半掩的庭院門走進去。

「老子叫你還錢,你听到沒有!」凶惡的催討聲由屋里重躑而出。

「沒錢怎麼還?」另一道男聲可憐兮兮的低應。

「那是你家的事,今天你下還錢,我就打斷你的肋骨。」

「有種的話就別打我爸!」

白鄀薔一震,這是饒承翰的聲音。

「你這找死的小子,挨我們好幾次拳頭還不怕,兄弟,再陪他玩玩,看這小子多帶種。」

「住手!」她大喝著阻止兩名男子就要施暴的拳頭。

「老師?」饒承翰驚詫的轉向大門看著她,萬分意外她的出現。

快步擋至他身前,她昂首斥責眼前兩名彪形大漢,「他不過是個孩子,你們怎麼能對他動粗!」

「你是這小子的老師?」右手邊看似為首的男子挑眉問道,他得先弄清楚這女人的身份再做定奪。

「我是他的英文老師,你們如果再對他動手,我就報警。」

「你去報啊,最好連他欠債不還的沒用父親一起抓走。」他吊兒郎當的挑釁.

白鄀薔轉身問饒承翰,「你爸欠多少錢?」

他頭垂得低低的。「一百五十萬。」

她驚訝的望向頹坐角落那頭的落拓中年男子,想必就是饒承翰的父親了,他怎會欠下這麼多錢?

「別懷疑,這一百五十萬就是他欠的,沒本事也敢跑去賭博,說什麼要改善家里的生活。饒泓,看在你兒子的老師替他出頭的面子上,我就再多給你兩天籌錢,兩天後你要是再還不出錢,就別怪我們打斷你兒子的肋骨。」自知就算打死了人也討不回半毛錢,他就順著台階下。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饒承瀚身上的傷果然全是這些人造成的。

「沒什麼是我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我們走。」

兩名男子撂完話即囂張的離去,白鄀薔兀自怔站在原地,腦里嗡嗡的回響著他們示威的狠話——沒什麼是我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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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大美女!」

傲霸產物中介公司里,陡地響起杜奕川的訝喊。听見清脆鈴鐺聲,最靠近門邊的他抬起頭就看見白鄀薔。

自從傲公開與她的戀情,他好幾次冒著被揍的危險要傲帶她出來,大伙聊聊,好滿足他探問兩人國中同學的經過,奈何酷哥老友始終未答應,沒想到被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小女人,今天會自投羅網。

「鄀薔,你怎會來這里?今天不用上課?」索傲起身迎向她。

他並未告訴過她傲霸的地址,僅是有回載她時經過公司,隨手比了下公司的方向,想不到她記住了位置。此刻見到她的驚喜大于驚訝,他只想摟她入懷,一解相思之苦。

「別踫我!」白鄀薔卻揮開他的手,繃著俏臉嬌叱。

這意外的發展令杜奕川與崔振綱錯愕相望,他們原本竊笑著等看老友摟抱佳人談情說愛的難得鏡頭,怎料腳本與他們期待的完全不同。小倆口吵架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索傲皺眉看她。昨天兩人還在電話中互訴想念,怎麼今天她就翻臉不認人,居然叫他別踫她?

「你騙我!說什麼你們公司是合法討債,結果連個國中生都不放過,他都已經被害得撞破頭,你們公司派出去的人竟還想打斷他的肋骨!」當她由饒承翰口中證實,他身上的傷都是代他父親所受,額頭縫了六針的傷,也是被那兩名討債男人推撞到桌角所造成,她氣得直奔來找索傲。

她那麼相信他,他怎麼能騙她?!

「你到底在說什麼,傲霸哪來的國中生債務人?」

「鄀薔小姐,你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崔振綱接話佐證。債務人的資料幾乎都是他負責調查,公司成立至今,從未接到過這樣的case。

「沒有,因為欠債的是那位國中生的父親,他只是無辜的代罪羔羊。」

「那個國中生是你的學生?」雖是疑問句,但索傲的語氣是肯定的。

「沒錯,我剛從他家過來,若不是討債人員要對他動粗時我恰巧趕到,今天他的肋骨也許已經被打斷,原來你們公司就是這樣‘合法’討債的?」

「他們不是我們公司的人。」

「那麼請問為何對方會撂話說,沒有什麼事是他們傲霸討債公司不敢做的?」光她一個人或許有听錯的可能,可難道饒家父子耳朵也跟著出問題?

「這是怎麼回事?」杜奕川與崔振綱同時望向他,已然察覺整件事的不尋常。

索傲危險的眯起眼。「最可能的就是嫁禍。」

誤以為他指責自己嫁禍,白鄀薔眼里充滿失望和毀恨。「從一開始就沒說實話的是你!鮑司里的討債手法如此殘忍,你居然辯稱合法?!是,你是沒做傷人的胡涂事,但僅止于那次的砍手臂事件,其它時候你也跟其它討債打手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壓根不管別人的死活,對吧?!」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壓抑的語氣透著隱忍的風暴。

杜奕川與崔振綱還來不及為好友辯解,白鄀薔已擲出更具殺傷力的控訴——

「君恆說對了,我果然是個笨蛋,才會相信你那些騙小孩的鬼話,你的真面目其實是個殘忍、惡劣的討債流氓!」

索傲緊抿著唇,視線與她控訴的雙眸對望,眼里的氣焰燒灼得比她更猛烈,雙手握得指甲陷進掌心。她竟說他是殘忍、惡劣的討債流氓?!他在她心里的評價就這麼低,她對他的信任就這樣薄弱,該死的,他在她心中的份量就如此微不足道?!

「你……為什麼不說話?」白鄀薔微退一步問,並非被他情緒難測的深眸凝視得害怕,而是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重的後悔退卻。就算自己再生氣,也不該指責他殘忍惡劣,這樣似乎太傷人。

「我是個最沒人性、罔顧他人死活的討債惡魔,還能說什麼?」

沉著臉由她身邊大跨步離去,他,無話可說。

僵站著,她的心狠狠抽疼,因為看見了他眼里的自嘲與稍縱即逝的受傷流光。

自己真的傷到他了!

「鄀薔小姐,你的話太過份了!傲破天荒的沒有吼人,反而認了你的指控,可見你有多傷他的心。」見老友頭也不回的離開公司,杜奕川為他抱下平。他還是第一次見傲被誣賴卻未做反擊,看來他對白鄀薔的感情,確實是真的。

「莫須有?你是指傲霸一切非法的討債行為全交由別人做,索傲只做合法催債的部份?」

「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傲是不是沒跟你提過有關傲霸經營的內幕與細節?」崔振綱直接切入主題重點。

白鄀薔一臉茫然。「什麼內幕細節?」

「果然跟我猜的一樣,傲什麼都沒跟你說。」

「他該不會連自己是傲霸負責人的這件事都沒說吧?」杜奕川跟上他的思考速度,提出先前因事發突然,無暇思及的問題點。

茫然的小臉添上驚愕。「索傲是傲霸產物中介公司的負責人?!」

「他還是荷蘭知名的費德爾金控集團的幕後老板。」兩人有默契的道出好友另一項身份。

「你們在開玩笑嗎?他從來不曾跟我提過這些事。」他是費德爾金控集團的幕後老板,所以幫她代課才會用費德爾的名字?若真是這樣,他為何要隱瞞他驚人的身份。

「奕川,你泡杯咖啡請鄀薔小姐喝,我打電話請雁姨過來,關于傲的事,我想讓雁姨來講比較妥當。」他不明白好友為何不向白鄀薔透露身份,但小倆口已經發生誤會爭執,這時候或許只有請雁姨出面解說傲的身份,她才不會懷疑。

十分鐘後,原本就在前往傲霸路上的魏良雁已抵達公司。

「振綱,什麼事特地打電話要我過來?鄀薔!你也在這里啊。」意外見到白鄀薔,她欣喜的定向她,慈藹的拉過她的手,「好幾天沒看到你,阿姨很想你呢。」

「我也很想阿姨,這陣子因為……家里有事,所以上次您請我回家吃晚餐,我沒辦法過去,抱歉。」盡避心情極亂,她仍然打起精神與這位慈祥的長輩寒暄。

「沒關系,以後有得是機會。傲呢?我出來買東西,晚點要直接到基隆去找朋友,振綱打電話給我之前,我原本就要過來告訴他這事,怎麼沒看到他?」

白鄀薔惆悵的垂下眼睫。「我跟他吵架,把他氣跑了。」

「你跟他吵架?!能讓你這麼溫柔的女孩跟他吵,想必是他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吧?」

看白鄀薔欲言又止,崔振綱索性替她說︰「雁姨猜錯了,是鄀薔小姐誤會傲是不擇手段的討債流氓,找他興師問罪,傲一氣之下就沖出去了,我和奕川追問後,才曉得他沒向鄀薔小姐坦白他的真實身份,因此打電話請你過來替他解釋。」

「阿姨,我真的誤會索傲了嗎?」她眉有愁結,腦里依稀又浮現索傲離去時眼里一閃即逝的受傷眸光。

溫婉頷首,魏良雁拉她一起落坐沙發。「你的確冤枉他了,那孩子非但反對暴力討債,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把討債公司當慈善機構在經營。」

「把討債公司當慈善機構?」

「你有听過討債公司自己出錢替債務人還債,更替有需要的債務人介紹工作的嗎?」

「索傲這麼做?!」

杜奕川插話,「他一直都這麼做,即使代還的債款成為收不回的呆帳,也不見他眉頭皺一下。」

「為什麼?他為何這樣做?」

必于這點,崔振綱也很不解。「這個問題我和振綱問過他,向來特立獨行的他只表示如果凡事都做跟人家一樣,那多沒意思。」

「那並不是真正的原因。」魏良雁看著白鄀薔說道︰「傲並非存心隱瞞他的身份,他只是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雙雙服藥自殺的難堪往事。」

「自殺?!」她震愕的捂唇低呼。她一直認為索傲的父母定居荷蘭,沒想到……

崔振綱與杜奕川也被這震撼消息驚得說不出話,他們曉得好友的父母過世,但下知他們是服藥自盡。

事情至此,魏良雁認為是將真相說開的時候。「傲國一那年,他父母經商失敗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因為無力還債,又無法承受討債公司逼債的壓力,于是選擇攜手共赴黃泉。傲也就是在那之後變壞的,他的憤世嫉俗其實是在抗議父母的輕忽生命,棄他而去。」

得知內情,白鄀薔只覺一顆心揪疼的厲害,沒想到他年少時的叛逆乖戾,背後隱藏著這樣令人心酸的原因。

「他夠堅強了,沒有自暴自棄走入歧途。」崔振綱打從心里佩服老友。

杜奕川點頭表示同感。

「嚴格說起來,索傲的父母算是間接被討債公司逼死的,為何他還願意成立討債公司,更幫人還債?」白鄀薔問出兩人共同的疑問。

「這或許算是一種填補遺憾的補償作用,他的父母因為被逼債而結束生命,造成他痛失雙親的遺憾,他無法救回他們,便改而幫助其它需要幫助的人,減少不幸的發生。那孩子叛逆歸叛逆,但到目前為止的用心付出,我想沒幾個人及得上。」

「可是我卻誤會他,更指責他殘忍惡劣……」低下頭,她咬唇無語,覺得真正殘忍的是自己。

魏良雁沒有責怪的輕拍她的手。「誤會解開就行啦,這是阿姨家的鑰匙,你到阿姨家等他,順便告訴他我要到基隆住兩天。」

「傲離開公司時很生氣,雁姨讓她一個人去找傲,沒問題嗎?」崔振綱擔心的問。

「我也這麼想,不如我跟振綱陪鄀薔小姐一起去,也好緩和一下氣氛。」

「你們放心,沒問題的。」那孩子心中就算有萬把怒焰,也只有鄀薔能平息。握著魏良雁給她的鑰匙,白鄀薔卻是半點信心也沒有。在自己說了那樣傷人的話之後,索傲還願意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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