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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得暖床夫 第5章(1)

這個華衣男子名叫商水瑤,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商大將軍的公子,而他跟鳩明夜也是多年的交情,一起上過戰場,可說是有著生死的交情。

鳩明夜出事,這位商公子主動跑到鳩家,搶著接下了尋找鳩明夜的任務,他先是根據老李提供的線索,查出數年前那座山上確實有過一班馬賊常出沒,但那批人已被官府圍剿,雖說被他們跑掉了,但之後也一直失去了下落,而且那批馬賊的頭兒也並不是個女人。

「我這一路真是千辛萬苦啊!」商水瑤坐在沈家,連訴苦水。

鳩明夜抱著肩膀站在一旁看他,鼻子里噴出口冷氣,「千辛萬苦?你不是很悠哉地在集市上買蘿卜嗎?」

「我昨天晚上才到這里,想說之前沒來過,順便逛逛嘛……」

商水瑤心虛地看他,「不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不就遇見你了,我先前還奇怪你是被什麼惡人給擄走了,怎麼會連個求救信號都沒有,這下看來,是你自己不想走吧。」

他別有用意地瞥了眼一旁的沈落霞,但此時她完全沒工夫去管別人的調侃,反正都已經習慣了。

鳩家的名氣那麼大,她卻從未听過除了鳩白秀外還有別的公子,本以為鳩明夜不過是個借著家庭勢力,混吃混喝的紈褲子弟,原來他的名字沒人知道,是他根本不在京中,是去了邊關打仗。

他在那位名將軍的麾下那麼多年,而且看商水瑤的意思,商將軍似乎對他還十分重視,一直想讓他正式加入到他的旗下,這次商水瑤主動來找他,也是為了把他抓回去打仗。

那他一定是,很有本事的了,鳩家兩個少爺,一個治病救人,一個保家衛國,而她卻對他百般不信,覺得他不會那麼好心,真的替她請鳩白秀幫忙。

其實這麼想來,從剛才他砍的那刀就能看出,如果他真有心想走,她又怎麼擋得住?他又怎麼會真的把她一個沒勢力的賊頭子放在眼里?他這樣留在這,真的是在「管她的閑事」啊。

是在可憐她嗎?可憐她一個女人中了這種毒,又要防著自家兄弟里心術不正的人,又要防著時刻想趁機而入的對頭,還要擔起這一批兄弟的生計,建立起他們對她的信心。

這麼想想,她還真的是夠可憐,那時鳩明夜叫她不要射飛刀,她還不自量力地覺得那是為了他,結果他的意思其實根本是怕她因此受傷而已,商將軍一手飛刀絕技路人皆知,她還要跟他的兒子比上一比。

以為自己是在護著他,其實被護著的一直是她呢,仗著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她完全搞錯了自己與鳩明夜的立場。

「你為什麼不把那個人轟走,還把他請進來?」走在院內,鳩明夜跟在她身邊問。

「是指我把他安排在東廂的事嗎?他是你的生死兄弟吧。」她答得無心。

「他只是全世界最可怕的討債鬼而已。」

「你就那麼不想回前線?」

商水瑤可是連哭帶鬧、連哄帶嚇,那手段連女人都不及,完全不顧大男人的面子,可鳩明夜就是不領情。

商水瑤來找他,不是要把他帶回鳩家,是要直接把他拉去前線,他追著他已有好一陣子,鳩明夜見著他才會那麼頭疼。

「前線現在安定得很,回去做什麼?我還想過幾天逍遙日子呢!我本來就是編外人士,也不想真的入軍籍,就這樣悠悠閑閑的挺好,可以看看花看看草,吃新鮮的小玩意,像這樣在庭院里散個步!」

沈落霞定下腳步,鳩明夜奇怪地看著她,她想了想,說︰「你似乎是頭一次這樣跟我話家常呢。」

「有嗎?」鳩明夜自己也是一愣,「好像是耶,因為你對我的事不感興趣嘛,你只需要知道我能聯系到白秀就夠了,不是嗎?」

沈落霞自嘲地笑了下,說︰「我相信你了,先前懷疑你的真正用意是我不對,你說要幫我,你不會是言而無信的人。」

「哦?因為我是商將軍身邊的人嗎?」

「嗯。」她點頭,卻看他臉色有些怪異,「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啊,我也終于有些信用了?那不錯,不錯啊……」

沈落霞總覺得他話里有話,又想不出哪里有問題,所幸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對了。」她突然想到,說︰「我還沒跟你說謝謝。」

「謝?」鳩明夜挑眉,有些新奇。

「我那麼對你,還誤會了你,可你還一直幫我,這次也是,你也答應了商水瑤,待你帶我回去見過鳩白秀之後就跟他回前線,都是為了我……」話剛說一半,沈落霞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的下巴被指節強硬的力道頂住,逼著向上抬起。

她對到鳩明夜一張笑臉,可眼里迸出的是不愉的火花,看著尤其教人心寒,她心跳一漏,意識到自己真的惹到他了,但仍是搞不清錯在哪里。

「奇怪了,為了你有什麼不對嗎?」鳩明夜一字一句地慢慢將話傳遞給她,道︰「別一副好像在向家長反省的樣子好嗎?」

天下還有這種不識好歹的人!

沈落霞話含在嘴里,可被他的氣勢所逼,硬是擠不出半個字來。

在商水瑤的催促下,三天後沈落霞人已到了京城,不過鳩明夜並沒急著帶她去找鳩白秀,她只是稀里糊涂地跟著他走,走進了一家很大的宅子,這里不是鳩白秀的家,而是他自己的宅邸。

門房大爺看見鳩明夜回來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好像他們家少爺被綁架的事,他家人根本不知道似的,反而是看跟他一起回來的人是商水瑤,吃驚的半天說不出話。

鳩明夜沒有讓商水瑤進門的意思,在門口費盡口舌把他打發走後,手在沈落霞眼前晃了晃。

「還愣什麼神呢,肚子不餓嗎?」

「你把我帶你家來做什麼?」沈落霞雖然這麼說,但也跟在鳩明夜身後進了大門。

「你是我帶回來的,自然要住我家,在太合鎮的時候,我不是也住你家?」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別怕,我爹娘這會都去南方避寒去了。」

「我又沒說這個!說得我是怕見公婆的小媳婦似的。」沈落霞追上他兩步,她討厭這種被他戲耍的感覺。

「你不是嗎?你來京的理由不就是來看未來岳父、岳母的?」鳩明夜見她整個臉都垮了下來,不禁心情太好,笑了起來。

那是她出來時編的幌子,一路上他卻總是在拿這個戲弄她,就是到了家也不見安分些。

鳩府的小丫頭們都躲在一起,好奇地看著許久未歸的少爺,有些膽大的家丁吧脆停下了手里的活,很沒大沒小地喊道︰「少爺,白公子家的老李說您跟個大姑娘跑了啊!」

「我這不是把大姑娘帶回來了。」鳩明夜也不惱,倒是沈落霞臉色又紅又紫,有種想暴打他一頓,想打死他後自己自殺。

這下,所有好奇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沈落霞咒罵起鳩家的前院怎麼這麼大,什麼時候能走到頭?

可能是他爹娘不在,鳩明夜人顯得肆無忌憚,跟誰都能鬧上兩句,一點沒有做主子的樣子,他更吩咐人把午飯改在庭院,沈落霞管不著他在自己家要怎麼吃飯,但他也執意要她跟著他一塊吃,這就很讓人頭疼了。

鳩府的後院,假山灌木齊備,造型美觀講究,一看就是有專人在打理,他們吃飯的地方就是在這美景之間的石桌上。

時至深秋,沈落霞還想著在外面吃不等于活受罪,結果一看石桌上擺的,竟然是火鍋。

鳩明夜已經坐在桌前,正舉著筷子沖她招手。

「你倒真是會享受。」沈落霞坐下,對著一桌子菜發呆,旁邊本來負責涮肉的小泵娘被鳩明夜支走了,說是自己來就可以了。

真是人要衣裝啊,沈落霞感嘆著,這會的鳩明夜換上了他自己的衣服,在這素雅別致的院中悠閑地吃著火鍋,看上去倒真像是個不問世事的少爺。

但他也曾被她關在一間狹小的屋子里,雖然沈落霞並不覺得自己虧待了他,但跟他平日的生活比起來,在太合鎮的時候真是委屈了他。

「那話怎麼說來著?人生得意需盡歡,莫待無花空折枝。」

「是這麼說的嗎?」她還真的認真去想。

「管它是不是,這個時節在外面吃火鍋感覺最棒了。」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拿著件披風過來,停在他們跟前,道︰「少爺,您吩咐給沈姑娘的披風拿來了。」

沈落霞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說︰「我不需要。」

那小丫頭看她的反應,忍不住低笑起來,沈落霞臉上又是一股子的燥熱。

「這正值正午,再說現在又還沒真正入冬,用不著這東西,我身子又不弱。」她補道。

「我知道你身子不弱,這披風拿來又不是要你現在就穿,你慌什麼,等到下午太陽落山自然就涼了,我家除了我娘外沒有別的女眷,總不能拿我娘的棉衣給你,所以只能先拿這披風將就一下,還怕我焐死你不成?」他吩咐那小丫頭把披風放在一邊。

仔細一看,那披風好像確實是男款,只是小了點,所以一開始沒有注意。

「是我前些年穿的,你可別嫌棄。」鳩明夜笑道。

「你這人倒是奇怪,突然又懂得照顧起人了。」沈落霞不想在這事上跟他糾結個沒完。

她不糾結,那邊鳩明夜的笑臉卻是僵了幾秒,不依不饒起來,追問︰「我在照顧人嗎?怎麼個照顧法?」

「是是,你只是在盡‘地主之誼’。」

這答案不是鳩明夜想听的,他仍非要她說出他哪方面是在「照顧人」,沈落霞覺得他這是在沒事找事,明擺著的事卻在裝傻,一定又在想什麼主意好取笑她,他越問她越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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