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騰鈞高大的身軀驀地一震,他順著上官俊興味盎然的目光緩緩回頭。
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終于美麗的現身。
他的雙腳自有意識的移動,踩著沉穩而緩慢地步伐,越過人群一步步接近她——林紫夏。
身處在熱鬧的氣派莊園里,林紫夏不斷地在花園和大廳里找著宴會主人上官俊的身影。
她今晚只有一個信念,必須排除萬難爭取時間跟上官俊提合作企劃,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保住盛洋集團唯一的一條路。
可不知是不是老天存心要折磨她的心志,造型師幫她準備的高跟鞋尺寸竟小了半號,穿起來有點咬腳。
前前後後在莊園里繞了幾圈下來,腳踝已經磨破皮,現在每走一步,傷口和鞋子不斷產生摩擦,痛得她好想把高跟鞋月兌掉。
可這場合不允許她做出這麼失禮的行徑來,她只好咬牙忍著腳踝傳來的痛感,繼續在莊園里前前後後繞著。
正當她朝後院方向前進時,一道身影驀地擋住她的去路。
她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對方——
「看到我很失望?林紫夏,我說你何必這麼辛苦找金主呢,外頭一堆男人等著包養你,其實這在社交圈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敝的事,多的是社交名媛被包養,日子過得可好著呢。」
擋住林紫夏去路的女人是宮本琉璃,人長得嬌柔漂亮,心腸卻壞得很。
爆本琉璃是殷家大房安排給殷正澤的婚配對象,卻屢屢慘遭殷正澤反對,而後殷正澤私下與她達成聯姻協議,存心拿她來當擋箭牌對付殷家大房的算計,自此,她成了箭靶。
爆本琉璃愛慕殷正澤眾所皆知,更是殷家最合意的婚配對象,卻被殷正澤拒絕的很徹底。一年前,宮本琉璃嫁給殷正澤夢碎,竟然在私下頻頻找她麻煩,時不時在各種場合堵她。
以往,一遇上宮本琉璃找碴,她只要跟殷正澤提一聲,殷正澤自然會出面擺平,宮本琉璃便會收斂一段時間。
可現在,她和殷正澤已經解除婚約,至于殷正澤低調另娶巫采媛的消息則被隱瞞得很好。
不知內情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他們說是因為盛洋集團財務岌岌可危,加上新品研發技術被商業對手捷足先登,讓她所帶領的盛洋集團陷入更大的危機中,巨大的財務黑洞讓殷正澤放棄了她。
在傳言中,她成了可憐的棄婦。
林紫夏則心里清楚,外頭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語,宮本琉璃絕對貢獻良多。
爆本琉璃逢人就取笑她是棄婦,還說她這個被殷正澤玩膩即丟,可憐又缺錢的前未婚妻現在正積極物色下一個金主。
爆本琉璃的惡意毀謗,讓社交圈里的男人看待她的目光變得邪惡,對她的態度也變得輕挑。
這段日子以來,不斷有男人冒出來跟她提出包養條件,面對每一次羞辱她都咬牙忍過。
她不想浪費力氣動怒,更沒有時間躲起來悲傷哭泣,她每天忙到焦頭爛額,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今晚,她更不允許浪費一分一秒在這居心叵測的女人身上,就算被宮本琉璃誤解,她也不想解釋清楚,畢竟巫采媛對她有恩,殷正澤願意再提出最後一筆金援全靠巫采媛幫助,她可不能讓巫采媛淪為宮本琉璃報復的對象。
林紫夏轉身就要走。
爆本琉璃臉色猙獰的沖上前,捉住她的手。「別想走!」
「宮本小姐,請你自重!」林紫夏心一驚,試著掙月兌。
但宮本琉璃看起來嬌柔,力氣卻驚人的大,林紫夏幾番掙扎都掙月兌不了。
「你這搶別人男人的賤女人,還膽敢嗆我?你給我坦白說,殷正澤對我避不見面全是你慫恿的對不對?」
林紫夏認為宮本琉璃根本就是瘋子!「我跟殷先生早已經解除婚約,我想宮本小姐對這件事很清楚不是嗎?」
「你休想騙我,在我看來解除婚約只是障眼法,你根本就是想獨佔殷正澤。」
殷正澤並不是好相與的男人,她想獨佔還得殷正澤願意好嗎!不過她懶得跟宮本爭辯,她現在只想安全月兌身。
「宮本小姐,你再不放手別怪我失禮,呼叫警衛。」
「你叫啊!我倒要看看警衛會把誰攆出去,要比演戲天分,我可不會差。」
林紫夏頭痛的看著眼前這瘋女人。
「你還不吐實,你這該死的女人——」失去耐性的宮本琉璃突然揚高手,一臉狠勁的就要朝她揮巴掌。
林紫夏眼看巴掌就要揮落,她掙月兌不了跑不掉,慌得只能閉上眼承受即將落下的力道。
但預期中的痛感並未落在臉頰上,反倒听見宮本琉璃慘叫一聲,鉗制她手腕的力道驀地消失。
她詫異的轉頭,驚見顧騰鈞一臉寒霜的抓著宮本琉璃。
「你是誰,少管閑事!」宮本琉璃的氣焰瞬間減弱,顯然被顧騰鈞強大的氣勢給駭著。
「你好大膽子,敢動我的女人,這筆帳我很快會找你算!」要不是不願林紫夏看見他狠戾的一面,更不願在今天這屬于自己的場子里鬧事,他定會給宮本琉璃顏色瞧。
凌遲一個人的方法很多,他絕對會讓宮本琉璃後悔莫及曾經欺負他顧騰鈞的女人。
「原來是新的金主,林紫夏你還真有本事——」話說一半,宮本琉璃臉色突然發白,發不出聲音來。
彼騰鈞怒火蒸騰地在宮本琉璃的手腕上使力,讓她痛得抽氣連連。
「滾!」他毫不留情的甩開宮本琉璃,對付這種跋扈的瘋女人根本就不需要客氣。
爆本琉璃嚇得一刻也不敢停留,踉蹌的跑開。
林紫夏也嚇得不輕。
她一直呆呆站在一旁,像看見外星人一樣瞪著他。
面對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顧騰鈞臉色眼神不自覺放柔,方才教訓宮本琉璃的狠勁已不復見,眼里充滿眷戀和憐惜。
是她眼花了嗎?
林紫夏眨了眨眼,眼前的男人幻影卻不曾消失。
彼騰鈞一改過去率性的形象,今晚穿著一襲黑色三件式正式西裝,帥氣逼人的站在她面前,他氣勢凜人充滿了存在感,那強大的氣場再真實不過。
「你——」他怎麼會出現在東京?出現在這個場合?
他貴氣逼人的裝扮,就像在場來頭不小的賓客似的,這個宴會必定要有一定的家世背景才能站在這里,他怎會……
賓到舌尖的疑問,被她硬生生吞下。
不管他以何種身分出現在這里都與她無關,他與何玥曖昧不明的關系是她心底的刺。
林紫夏拎起裙擺,忍著腳痛轉身就要閃人,顧騰鈞卻一個箭步殺過去,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完全措手不及,來不及反應。
怎麼才走了一個難纏的瘋女人,又來一個更難纏的惡霸!
「放開我!」她在他懷里掙扎。
他手臂略略收緊,執意不讓她有機會月兌逃。「紫夏,我有話跟你談。」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顧醫師,請你自重!」
她的反應不在他預期中,這句萬分疏離的「顧醫師」把他打得頭昏眼花。
「紫夏,听我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她冷著臉斷然拒絕。「請你別再繼續糾纏不清。」
看著她冷漠的臉龐,他不怒反笑。「紫夏,如果你不肯冷靜下來跟我談,那別怪我用非常手段把你擄走。」
她一驚,用力掙扎著要退出他的懷抱。「你休想踫我,你這惡霸,害得我還不夠慘嗎?盛洋集團遭受困境,我被當成為了錢不惜出賣身體的女人,到哪里都被侮辱被嘲笑,這全是你一手造成,我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你知不知道——」
她的情緒已經繃到了臨界點,被他這麼一逼,她再也受不了的將這段時間來內心所受的屈辱全都宣泄在他身上,一雙小手憤怒的朝他胸膛捶打,她知道自己遷怒的成分大了些,但她已經顧不得了。
彼騰鈞直挺挺地站著,任她宣泄。
他低頭凝望著她含淚的目光,她顫抖哽咽的嗓音,讓他心口糾結心疼的情緒不斷的擴散。「紫夏,我很抱歉,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耳邊傳來他低啞的道歉聲,她驟然停下失控的舉動。
驀地,她沮喪地垂下小手,輕輕搖了搖頭。「不,不關你的事,以前無關以後也——」
他突然伸出大手輕輕捏住她的下顎,薄唇欺下,在她吐出疏離得讓他生氣的話之前,吻住那張小嘴,將她的聲音堵住。
他突來的舉動讓林紫夏慌得想逃,心亂如麻……
當四片唇瓣貼上,他敏銳的感覺到她嬌軀一僵。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放開她,他並不想用如此強硬的手段強迫她,但若不強勢擋住她的意念,他將徹底失去機會,被她排拒在生命之外。
他絕對不準她說出任何傷害彼此的話,更無法忍受她將自己推開。
他已經來到她的面前,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他絕對有能力可以替她擋風遮雨。
他熟悉的氣息讓林紫夏沒了抗拒,方才逞凶的小手此時仿佛自有意識的揪著他的黑色西裝衣領,前一刻發僵的身子軟化,身體偎上前,兩片水女敕唇瓣主動吻住他的嘴,淺淺試探似的啄吻。
雖然只是生澀的輕觸,卻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悸動,讓他心里燃起一抹希望。
彼騰鈞圈在她細腰的手臂一收,兩人沒有一絲縫隙的貼合在一起。
她被這親密陡然一驚,理智回籠,急著要推開他。
他不放人,薄唇吮著她柔軟的小嘴,逗弄著她的粉舌,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腦袋開始暈眩,呼吸也漸漸困難。
林紫夏驀地眼前一黑,下一秒整個身子軟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