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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笑傾城 第十六章 藏鏡人現身(1)

最近人人都看得出來秦豫白心情很好,當然,他心情一好,身旁伺候的人就有福氣了,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如同置身百花盛放的春日,直到這一夜隱身在雅山居大書房的暗門打開來,秦烈身中劇毒在他面前倒下來,他又變臉了。

秦豫白讓常安趕緊取來嚴妹窗研發出的一味專解世間不測之毒的解毒丸,讓秦烈服下,還好秦烈很快就醒過來了。

「簫河,去請孫太醫過來。」秦豫白不是不相信嚴妹窗的解毒丸,而是嚴妹窗提過解毒丸不可能徹底請除體內的毒素,只能降低毒素的攻擊性或者拖延毒素發作的時間,換言之,最好還是經過大夫檢查醫治。

秦烈連忙抓住秦豫白的手,「不行,雖然我甩掉他們,但是他們已經跟到這附近,如今附近只怕被盯上了。」

略一思忖,秦豫白果斷的道︰「簫河,去請嚴姑娘,從暗道過來。」

簫河遲疑了一下,領命從暗門離開。

「不急,總會找到破口。你先休息一會兒,嚴姑娘應該很快就到了。」

丙然,不到一刻鐘,簫河就帶著嚴妹窗從暗門走進來。

「豫哥哥沒事吧。」雖然簫河已經說過受傷的人不是秦豫白,嚴妹窗第一個關心的還是秦豫白,沒法子,這就是放在心上的人,而她的第一個反應顯然很取悅秦豫白,凶狠殘暴的目光看起來緩和多了。

「沒出息的丫頭,他給你灌了迷湯,你就喊他豫哥哥,不過倒是有點良心了,還知道對他好。」

「你這個死……」變態!嚴妹窗恨恨的咬牙切齒,竟然忘了這個家伙!

「你先幫秦烈解毒,我待會兒再陪你玩。」

若非此時站在這兒的身分是大夫,嚴妹窗一定會用頭就走,誰要他陪她玩。

壓下想要暴走的怒氣,嚴妹窗趕緊給秦烈診脈檢查,確定他中的毒劇烈了一點,但並不稀罕,因此沒有解不了的問題。她先給秦烈施針,然後開了一張方子,囑咐秦烈連續泡上七日,每一次泡上兩刻鐘。

「七日之後我再來幫你診脈,確定體內的毒素是否全部排出來。」

「這些藥材嚴家都有嗎?」秦豫白看著方子問。

嚴妹窗點了點頭,「我爹娘將我在幽州的藥材全帶來了。」

「我跟你回去取藥材。」這個時候他們有任何行動都可能被對方察覺。

「簫河跟我回去就好了。」

「我沒听清楚,再說一遍。」秦豫白冷冽的目光彷佛要殺人似的,若是她敢再說一遍,他不介意拿她的脖子玩玩。  簫河和常安悄悄縮到角落,誓死不要卷入他們之間的紛爭。

「簫河帶我來的,當然應該由他送我回去,這有何不對?」嚴妹窗顯然很喜歡在老虎的嘴上拔毛。

「簫河,你如何說?」

「請嚴姑娘見諒,我還有差事,要不,嚴姑娘今夜留在此地,待我明日一早得空再送嚴姑娘回去。」簫河無聲的對嚴妹窗道聲對不起,他很無奈啊。

嚴妹窗氣得直跳腳,「你這個人太不負責任了,你這是過河拆橋,你不怕天打雷劈嗎?」

簫河唇角僵硬的抽動一下,天打雷劈?有這麼嚴重嗎?

「你要留在這兒,還是我送你回去?」秦豫白笑得很陰險邪惡,顯然在告訴她,這會兒看她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嚴妹窗轉身走到暗門前面,秦豫白大搖大擺的走到她前面,然後握住她的手,推開暗門走進暗道。

嚴妹窗不知道自個兒如何回到家,總之,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藥材,將這個死變態送走,可是某人的配合度不高,從背後撲上來抱住她,還挑釁在她耳邊吹氣。

「我看你越來越像一只耗子。」

「你才是耗子。」

「我是大貓,專吃耗子的大貓。」秦豫白在她的脖子上狠咬一口,痛得她眼淚都飆出來了,差一點尖叫出聲。

「你這個死變態!」

「我知道啊,二個月又二十日。」

「嗄?」

「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不過你不能多吃一點,養胖一點嗎?新婚之夜教我啃骨頭不讓我吃肉,難道你想餓死我嗎?」秦豫白將她抱得更緊,嘴巴幾乎貼在她的耳朵上面,「若是你打這個餿主意,還是省點力氣,啃骨頭也別有一番滋味,而且越啃越來勁。」

嚴妹窗想到自個兒被他當成骨頭啃咬的樣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個畫面根本沒有洞房花燭夜的感覺,只有殘暴驚恐的感覺,不過倒是很符合死變態的風格。

「你是不是很期待?」秦豫白的聲音顯得很興奮。

嚴妹窗忍不住翻白眼,「你認為有人會期待自個兒被當成骨頭啃嗎?」

「那你就養胖一點,吃肉容易飽足,不會折騰太久了。」不過,他興奮的程度還在膨脹,怎麼還不趕緊及笄呢?

這個情況是不是很可笑?他們兩個竟然在討論洞房花燭夜,這是不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死變態混久了,也變得有點不正常。

「天快要亮了,秦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免得教人發現了。」

秦豫白險色一沉,陰鷙冷冽的道︰「不是豫哥哥嗎?」

嚴妹窗其實比較想踹他一腳,不過識時務者為俊杰,她乖乖喊了一聲「豫哥哥」,秦豫白果然滿意的放開人,拿著他的藥材離開,當然,他臨走之前也留下一吻在她嬌女敕的唇上,然後理直氣壯大搖大擺的走人,教她見了又氣又好笑。

她突然有一種感覺,其實第二人格很害怕被她否定,因為即使他是分裂出來的人格,他依然是秦豫白的一部分,如同兩個人格很喜歡強調的一句話——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若是她喜歡主人格,她也應該喜歡第二人格,因為他們兩個是一體的。

永福宮。

妍嬪娘娘最近強烈感覺到皇上的冷落……不,皇上冷落的不只是她,還包括後宮所有的娛妃,而這很可能是因為那個死了十八年的女人一一雲嫣然。

人人都知道皇上寵愛她,卻沒有人知道皇上真正寵愛的並非她章思妍,而是反射在她舉手投足間的影子——雲嫣然。

沒錯,為了得到皇上的目光,她努力將自己變成雲嫣然,可惜雲嫣然就是雲嫣然,別的女人再像她也不過是冒牌貨,並非真正的雲嫣然。

所以,安平郡主一回來,屬于雲嫣然的記憶再度回到皇上眼前,皇上再也無心尋找其它的冒牌貨,一心一意思念一個死人。

無論她是基于何種理由進宮,有時候她真的很嫉妒那個死了十八年的女人,為何「她」可以牢牢佔據一個男人的心?為何她努力了十幾年依然是別人的影子?

若是她能完全取代那個女人,皇上願意給她一個孩子,其實她也想忘了自個兒的出身,她也樂于當皇上的解語花,安安穩穩過日子。

「娘娘。」茗心還是第一次見到妍嬪娘娘如此失魂落魄,她已經進來一盞茶的功夫了,娘娘竟然都沒有察覺。

回過神來,章思妍正了正自己,目光從窗外移至茗心身上,「有事?」

略微一頓,茗心小心翼翼的道︰「昨日有人夜探吉祥客棧。」

章思妍臉色一變,「什麼?」

「蒙鷹說,對方手上有一種使人暫時頭暈目眩的藥粉,因此讓對方順利逃出去,他的人追了上去,只是到了西區寶華巷就不見蹤影了。」

「寶華巷?」

「寶華巷過去就是京中權貴聚集之處,也是五城兵馬司巡視最嚴密的地方,所以蒙鷹的人不方便繼續查探。」

章思妍沉思了片刻,眼楮一亮,「秦豫白。」

「秦副指揮使?」

「沒錯,這件事必定與他有關。」

「娘娘要不要讓蒙鷹派人盯著秦副指揮使?」

章思妍點了點頭,「不過這事教蒙鷹自個兒來,秦豫白的身手在大梁數一數二,只怕連蒙鷹都不是他的對手,也只能讓蒙鷹盯著他。」

「若蒙鷹不是他的對手,會不會被他發現?」

「正面對上,蒙鷹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論到跟蹤人,秦豫白終究不是錦衣衛出來的,他比不上蒙鷹這種在市井打混的人。」

茗心咬了咬下唇,總覺得不太放心,「奴婢擔心這麼做不過是白費力氣,若弄巧成拙反而將娘娘手上握有的實力暴露出來。這事要不要交給章家?」

「不,這事還是由蒙鷹出面。」章思妍當然知道此舉太過冒險,可是她對章家一點信心也沒有,若是交由章家查探此事,她擔心整個章家都暴露出來。

茗心明白妍嬪娘娘的擔憂,無論如何娘娘是章家的人,章家暴露出來,娘娘當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反倒是蒙鷹暴露出來,最多也只是牽扯到北齊人,與章家和娘娘皆沒有關系。「這事要不要跟章大公子提一下?」

「章家若知道秦豫白的事,只怕會亂了陣腳。」京中權貴沒有人不怕秦豫白,好像他是個凶神惡煞似的,而這全是安國公夫人私下告訴別人秦豫白喜歡凌虐畜牲,吃它們的肉。

這真是可笑至極,安國公夫人恨死雲嫣然了,當然會想方設法抵毀雲嫣然的兒子。

這是實話,茗心也不再試圖改變章思妍的心意,「奴婢這就請李公公跑一趟。」

「不,這次你親自出宮一趟,將本宮的意思拒細靡遺告訴蒙鷹,還有,教蒙鷹趕緊將我們的人訓練起來,別老是逗留在迎春樓。」

茗心應聲退了出去,章思妍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的園子。

雖然她和秦豫白是未婚夫妻,但兩人混在一起整整一日,妥當嗎?嚴妹窗深以為不妥,但是爹娘沒意見,秦豫白在家人面前又是謙謙君子的模樣,說他不時找機會吃她豆腐,沒有人會相信,甚至還會反過來指責她顛倒是非,伸出咸豬手的人肯定是她。

是啊,誰教他是迷倒眾生的美男子,而她的姿色遠遠不及人家。

總之,當秦豫白說要充當向導帶她仔細認識京城,她覺得他必定心懷不軌。

「奇怪,我爹明明很氣你,為何還容許你帶著我出門?」自從皇上賜婚,爹一提到秦豫白就頭頂冒煙。前一刻才向爹提親,爹還沒點頭說好,轉眼他就讓皇上下聖旨賜婚,這根本是沒將爹放在眼里,爹能不生氣嗎?所以,每次他上門總要避開爹不在家的時候,至于清哥兒看他當然也不順眼,不過兩人的智商相差懸殊,清哥兒總是三言兩語就被人家搞定了。

「岳父跟我一樣心疼嵐妹妹每日耗在草藥園,希望嵐妹妹能出來透透氣。」

「京城的空氣能比得上我的草藥園新鮮嗎?」

「你真的很喜歡草藥。」

「它們能掙錢又能救人,誰會不喜歡?」

「若是空出一個莊子供你種植草藥,你應付得來嗎?」

「為何應付不來?兩三個莊子也不是問題,只要有幫手就好了。」頓了一下,嚴妹窗很無奈的道︰「不過我也知道,若想在京城擁有一個小小的莊子,作白日夢還比較快,我就別想了,如今能有個草藥園就不錯了。」

「你的草藥有門路嗎?」

「當然有,我舅公在京城也有相識的醫館。」

「原來如此……嵐妹妹,那家豆汁兒很好喝,我帶你去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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