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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一笑傾城 第九章 兵分兩路回京(1)

梁士祺派去京城章家的親信成華回來了。

「章大人如何答復你?」梁士祺在盛安已經待得很不耐煩,雖然如今認識知府家的公子,日子不會太無聊了,但終究不是自個兒的地盤,不好隨心所欲放開手腳找機會撈銀子,難免教人提不起勁。

「看了信之後,章大人堅持沒有派人暗中盯著世子爺。卑職就依著世子爺的吩咐,請他確定之後再行答復,畢竟宮里還有個妍嬪娘娘,章大人果然遲疑了,答應三日之後再給我答復。」成華細細道來。

梁士祺饒富興味的勾唇一笑,看樣子,妍嬪娘娘不見得跟章家一條心。

「三日後他給了你什麼答復?」

「他們絕對沒有派人暗中盯著世子爺,他們甚至不知道世子爺在盛安,不過妍嬪娘娘提起一個人——秦豫白,安國公府大公子,他可能來了幽州。」

「秦豫白不是鐵衣衛副指揮使嗎?」雖然在去年年底之前,他沒有離開過京城,但仔細想想,他見過安國公這位最引以為傲的兒子不超過十次,而且皆在皇家狩獵的場合。

秦豫白貌若潘安,第一眼會撐住眾人的目光,可是表現不會太引人注目,又謙沖有禮,很容易降低別人的防備,不過听說鐵衣衛各個都是頂尖高手,秦豫白只怕不似外表溫和無害。

「對,章大人認為皇上應該注意到難民有問題。」

梁士祺不由得皺眉,「皇上派秦豫白來幽州查探難民的事?」

「應該是,沒想到發現世子爺在這兒,也許對此起了疑心便派人盯著世子爺。」頓了一下,成華補充道︰「秦大人是不是看見世子爺在酒樓前面鬧事?」

梁士祺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本世子是路見不平,怎麼會是鬧事?」

「……是,總之,眾大人應該是那時候見到世子爺吧。」

梁士祺忍不住輕咒一聲,「真是失算!」

「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到什麼?」文郵擔憂的道。

略一思忖,梁士祺搖了搖頭,「齊莫閻那個家伙警覺性很高,若是秦豫白在查難民的事,他不會毫無所覺。」

「難道章大人搞錯了?」

「若是皇上對難民有疑心,可以交給錦衣衛,用不著鐵衣衛出面。」

梁士祺同意文郵的說法,「是啊,不過,妍嬪娘娘不會無綠無故提起秦豫白。」

「秦大公子來幽州會不會另有任務?」文郵猜測道。

聞言,成華想起一事,「對了,章大人說,請世子爺阻止秦大人帶人回京。」

梁士祺一臉錯愕,「要我阻止秦豫白帶人回京?帶誰回京?」

「卑職問了,可是章大人也說得不清不楚,只道此人會引起一場大亂,我們一切的努力可能會付之流水。」

冷哼一聲,梁士祺皮笑肉不笑的道︰「不肯交代清楚還想要我出面阻止,章大人以為我是他的小嘍羅嗎?」

「可是,若秦大人真的奉命來查難民的事,我們寧王府就無法置身事外。」

「我看啊,章家跟秦豫白之間一定有私人恩怨,章大人分明是想借我之手對付秦豫白,索性將調查難民的事栽在秦豫白頭上。」

梁士棋後悔了,這事越看越有問題,章家好像也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要不,干啥還搞出這麼一出戲?

細細琢磨,文郵有一個猜測,「不過,這事若是妍嬪娘娘的意思呢?」

「妍嬪娘娘的意思嗎?」這會兒梁士祺可頭疼了,妍嬪娘娘的面子就不能不管了,可是,他實在不想招惹秦豫白……不,正確的說法是鐵衣衛——這可是直接听命皇上行事的強大勢力,他連銀子都還沒賺到手,為何要幫人家出頭干苦差事?

「世子爺剛剛也說了,妍嬪娘娘不會無緣無故提起秦豫白。」

「你們覺得這事我應該出面嗎?」

文郵堅決反對,「秦大人可以直接進宮面聖,世子爺絕對不能落在他手上。」

成華附和,「而且,鐵衣衛全是高手,我們也不見得可以阻止得了。」

這一點梁士可就不服氣了,「本世子爺真要想阻止,有的是法子,秦豫白可不見得是本世子的對手。」

雖然世子爺心眼很多,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是人家秦豫白也非善良的小兔子,所以啊,他們兩個很有默契閉口不言。

梁士祺不悅的冷哼一聲,「你們不相信我?」

「不是,卑職只是認為這並非我們來這兒的目的。」成華機靈的道。

「是啊,眼前我們最重要的是趕緊送走商隊,然後回華陽。」文郵也受不了這個地方了,每日只能待在小院子習武練箭,甚至無對手可以切磋較量,悶都悶死了。

「難道我不想回華陽嗎?」梁士祺恨恨的咬牙切齒。齊莫閻真的很囂張,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至今毫無動靜,而他偏偏能示威的法子只有一個——成日跟知府家的公子四處鬼混,還不時跳出來給人家主持公道,搞得如今盛安全認識寧王世子。

成華想到什麼似的兩眼一亮,「世子爺,卑職有個想法,章家的事不如交給齊莫閻。齊莫閻可是章家雇用的佣兵,章家的事當然要由他出面解決。」

文郵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沒錯,萬一出了事,世子爺才不會遭到牽連。」

確實,他可還不想搭上章家這艘船,再說了,章家內部若是搞出兩派人馬,宮中和宮外沒有一條心,這可是大有問題。

梁士祺若有所思的撫著下巴,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過了一會兒,他嘿嘿嘿笑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道︰「也許,正好可以藉機看看齊莫閻跟章家關系如何。」

成華立即反應過來,「沒錯,齊莫閻此人高傲不馴,若他願意听命行事就表示他受雇于章家。」

「不,這還要看他如何听命行事。」見兩人都是一臉迷惑,梁士祺也不多加解釋,只是對著文郵道︰「你去見齊莫閻,不必跟他廢話,只說章大人提出來的要求,若他拒絕,你再將我準備的信交給他,若他為此改變心意,我就可以確定他為誰效力。」

文郵和成華顯然還是不明白其中的奧秘,不過他們也不追問,事成了,世子爺自然會細細說明其中的差異。

秦豫白仔細查看攤在書案上的輿圖,思索著如何護送嚴家一家人回京最為穩妥。

「公子,陳掌櫃來了。」簫齊在房門外道。

「請他進來。」秦豫白的目光依然繞著輿圖打轉。

陳掌櫃走進書房,在書案前面三步遠的地方站住,恭敬行禮,便直接道來,「懷恩寺那兒的難民跟一支從京城準備回北齊的商隊接觸。」

頓了一下,秦豫白抬頭看著陳掌櫃,「可以查清楚這支商隊的底細嗎?」

「可以,不過,恐怕無法查到什麼。」

他當然知道,這兒能打听到的只是明面上的消息,若想深入調查他們的底細,只能到北齊,不過,即使是明面上的消息還是可以琢磨出許多事情。

「能夠查多少算多少,還有,他們在這兒停幾日?」

「通常是五日左右。」

「這五日他們的行蹤、與何人接觸,都要一一詳記。」

「是,秦大人。」陳掌櫃隨即告辭離開。

「這支北齊商隊只怕不是單純的商隊,更像是我們的錦衣衛。」簫河猜測道。「我想也是如此。」秦豫白的話剛剛落下,就見秦烈大步走進來。

秦豫白見他臉上滿是歡喜,便知道跟蹤一事有斬獲了,「寧王世子那邊有動靜了?」

秦烈用力點點頭,他們就要回京了,還以為這段日子當人家的跟屁蟲白費了,「寧王世子的親信去找懷恩寺那兒的難民。」

「可有听到他們說了什麼?」

「我不敢太靠近,無法听得很清楚,只能從對方的口型猜測。

秦豫白點頭表示明白,「如何說?」

「寧王世子不知道接到何人命令,必須阻止公子帶人回京。」

「阻止我帶人回京。」秦豫白臉一沉,雖然石大人證實另有一批人馬在追殺他們,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扯上北齊人……這到底有何關連?

「對,寧王世子那邊顯然也不清楚原因何在,說得不明不白,對方原本不答應,但寧王世子的親信遞了一封信,對方看了之後就改變心意點頭了。」

「寧王世子在盛安里然與難民有關。」簫河實在不敢相信寧王世子如此大膽。

「這是早已預料的事,沒什麼大不了,我比較在意的是他們中間的牽線人。」雖然早在寧王上書插手難民一事就猜到其中有權貴的影子,只是如今可以肯定此人應該出自宮中。

暫且不論石大人和安平郡主的事,單從寧王世子察覺遭人跟蹤,進而猜沒皇上派人來查難民一事,這倒不難,可是能夠確認是他這就不簡單。

他離開京城有一段時日了,不可能完全避開眾人耳目,但與他同時出任務的鐵衣衛大有人在,除非露了行蹤,對方不會知曉來幽州的人是他,不過若是露了行蹤,他不會毫無察覺,換言之,此人能夠確認他在幽州,必是因為可以打探到皇上暗中下達的命令。

權貴之家會試圖在皇上身邊安排眼線,可是能掌控隱密之事的人不多,而這些人多經過嚴厲挑選,想收買不易,若能說動他們透露點線索,很可能是他們不好得罪之人,由此斷言,此人若非極受皇上寵信,就是在宮中勢力驚人。

寧王世子在皇城時與任何權貴都是不遠不近的關系,想查出寧王世子與誰勾搭並不易,且寧王世子在皇城一舉一動皆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聰明人不會挑在此時湊過去,必然等待寧王世子回了燕州才進行接觸。

其實真要找出宮中這只黑手倒也不難,盯著寧王世子的人總有一日會露出馬腳,可是需要時間。

簫河顯然也想到了,「這事只要上報皇上,交給錦衛總能查到線索。」

秦豫白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蹙著眉,「我只是想不明白,無論皇上基于何種理由尋找石大人和郡主,他們並不知道敵人是誰,可是如今為了阻止他們回京,不惜動用隱身難民當中的北齊人,難道不怕反過來將自個兒的身分和實力暴露出來?」

「對方肯定很怕皇上見到石大人和郡主,才會如此莽撞行事。」

「此人可以勾搭上寧王世子又能夠讓北齊勇士為其效力,你認為他會是個行事沒有分寸的莽夫嗎?」

秦豫白搖了搖頭,「換成是我,至少不會在幽州辨取行動,更別說動用掛著難民身分的北齊勇士,而是在進入京幾之地動用死士將人攔下來,如此一來皇上還真不容易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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