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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有芳 第九章 沒出息的丈夫(1)

傻眼!端著芋圓回來的紀芳,怎麼都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

床上一個男人與一個男孩面對面坐著。

男人指著男孩的鼻子說︰「身為男人最重要的是負責任,家庭、妻子、孩子都是你無法推卸的責任,你可以過得不好,但不能讓依附你生存的人過得糟……」

這是什麼鬼啊,他干脆背一段大學之道在明明德,背一段人之初性本善,都比這樣的教條文章還來得動听有深度。

讓她意外的是,Jovi竟然乖乖坐著听他講話,一動不動地,連听故事都沒有這麼乖啊,真是天底下最怪異的事。

起初講故事給他和玥兒听的時候,他的眼楮從沒落在她身上,他對自己的肥手胖腳更感興趣,讓她挫折極了,幸好後來他肯捧場她的繪本,否則她要開始懷疑二十一世紀的教育是不是有修正的必要性,沒想到阿檠這麼無聊的話題,居然可以讓他乖乖坐好,而表情還……看似正經?

敝咖小孩!

看見紀芳,Jovi的眼楮轉過來,但停不到一秒鐘,又立刻轉回上官檠身上。

紀芳越發不解了,把托盤端到床前,看看老子再看看小子。

上官檠的發表欲得到滿足,說道︰「好了,我講的話有沒有記住?」

Jovi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用充滿期盼的目光望著他爹。

哇咧,這種談話內容有什麼好期盼的?他家兒子不是普通凡人,而是早慧的天才寶寶?「很好,男人說話算話,這個是你的了。」上官檠取下板指,找根紅繩綁著,掛在Jovi胸前。

「你賄賂他?可是他怎麼能懂?」紀芳驚呼,對眼前的情景完全狀況外。

上官檠對她的問話更狀一況外。「沐兒听不懂?怎麼可能,都快一歲了。」

「你以為快一歲的孩子該懂得什麼?連走路都還不會呢。」

「我以為……除走路之外,其他的都該懂了。」他傻笑。

紀芳笑開,莫非一個覺得兒子什麼都該懂,一個覺得自己不懂,太對不起父親,所以才認真得讓人難以理解?她才想開口指責幾句揠苗助長之類的話,就看見上官檠伸手在Jovi身上點兩下。

Jovi瞬間恢復行動自由,嚇得飛快往娘的方向爬去,臉上帶著驚嚇委屈。

恍然大悟,哪是什麼天才,什麼認真期盼,根本就是家庭暴力!

紀芳抱緊兒子,離上官檠三大步,不敢置信地問︰「你、你、你居然點兒子穴道?!」她要打婦幼專線啦,她要把這個蠢男人關進牢里啦,她要在他身上貼一張紙,寫上——珍惜生命,遠離阿檠。

「不可以嗎?不這麼做,我跟他講話,他不專心。」她的表情讓他滿頭霧水。

頭腦一陣暈眩,她氣到很無奈。「這個年紀的孩子,本來就不會專心。」

「不專心的話,怎麼教他?」他理直氣壯。

「所以要想方法啊,怎麼可以點孩子的穴道?」紀芳發誓,下次她再讓他們父子倆獨處,她就是豬!

「還有其他的方法?」

上官檠一臉無辜,讓紀芳有強烈的無力感,錯了,不應該因為那張春風笑臉,就誤以為他會是個好父親,笑臉會騙人,笑里藏刀的人滿街跑,是她的錯,她智商太低。

「當然有,你可以用夸張的表情、用工具、用怪怪的聲音……動動腦筋吧,吸引他注意力的方法很多,如果你膽敢再虐待他,我一定不讓你靠近我家。」

「點穴是虐待?」他想不通這個論點,點穴又不痛,怎麼能算?

「對。」紀芳沒好氣的回答。她把兒子當成寶,連大聲講話都舍不得,他竟然、竟然……

「那可以罵幾句,打幾下嗎?」

「當然不可以。」

「不打不罵怎麼能教出孝子?溺愛孩子不好,將來會教出沒擔當、不求上進的孩子。」紀芳大翻白眼,她現在終于了解和老祖宗合作生孩子的痛苦了,在管教方面,兩人之間存在一道大鴻溝了。

「你在生氣嗎?」

上官檠猜,她會回答「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在生氣?」然後笑得很油條,再然後他就可以順著樓梯往下把說︰「既然你沒有生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養不教父之過這句話。」

可這次他猜錯了,她直接回答,「答對了,我就是在生氣。」

這句話讓他突然間理解,兒子對她有多重要。

這個理解讓他喘不過氣,他形容不出那種感覺,是她和自己一樣看重兒子,所以暗自竊喜?還是微微酸澀著,因為他在她心中,不如兒子重要?

暫且按捺下那種感覺,他說︰「告訴我,為什麼生氣?」

「我生氣你不會做父親。」

「從沐兒出生那刻起,我就是他的父親,不管會不會做,都不會改變這個事實。」是那股酸澀味兒逼得他口氣不善,他醋了。

「王爺自你出生那刻起就是你的父親,正因為他不會做父親,才會讓你受這麼多委屈,而我,不允許我的孩子受相同的委屈。」

紀芳的話像槌子似的打上他的腦門,讓他呆得說不出話。

他震驚的模樣,讓紀芳咬唇,話說得太重了,那個不合格父親是他胸中的痛,她不該拿這個攻擊人。

一時間,兩人都不曉得該怎麼接話,屋里沉默下來。

Jovi看看娘,也看看爹,骨碌碌的大眼楮轉著,就在兩個大人都尷尬得不知該怎麼對話時,Jovi做出選擇。

他親了娘一口,又往爹的方向伸出手,用融化人的聲音一句句喊著「爹」。

上官檠抱起兒子,蹭蹭他的額頭,像找回場子似的說︰「誰說沐兒不懂,他明明什麼都懂。」

有了階梯,紀芳順勢爬下樓。「正因為他懂,我們才更需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說身教重于言教,你告訴他一百次不能打人,卻用打他來提醒他記住這件事,你認為他是會因為你的話而記得不能打人,還是因為看見你打人,覺得爹都能做的事,我當然也能做?」

他認真想想,回答,「你們那里對孩子的管教,和我們很不同。」

「是,所以我們那里的孩子聰明、不盲從,敢挑戰權威,勇于創新,因為他們心里沒有太多對權威的畏懼。」

「德國有句教育名言說,孩子應該從父母那里得到兩樣東西根和翅膀。我們往往只給根,把他們緊緊牢牢地與我們聯系在一起,卻折斷他們的翅膀,不允他們擁有自己的意志,這對孩子而言是辛苦的。

「我們可以用盡鎊種方法,讓他們听進去我們想講的話,至于他想不想照著我們的意思去做,當父母的只能尊重,你不能逼他,更不能用棍子或武功來脅迫他。」

上官檠認真思考她的話,想起自己害怕莫飛,乖乖地在梅花樁上站滿半個時辰,想起為了沒練足一百張大字餓肚子,那些事總提醒著自己莫飛是綁匪,必須恨他,但他……不希望沐兒恨上自己。

「下次如果我做得不好,你慢慢教我。」

紀芳很抱歉,臉上浮起赧色,道︰「對不起,我太激動,在我們那里,父母打孩子是要被關的。」

「真的假的?會有這種事發生,孩子不是父母親生的嗎?父母想怎樣就怎樣——」話說到一半,看見紀芳認真的表情,他笑了,她生活的地方和他的很不一樣。

「唬你做啥?吃點東西吧。」她把芋圓端給他。「試試看,喜不喜歡?」

紀芳帶著期待的表情看他的反應,上官檠吃一口,在細細咀嚼間微微的怔愣,兩人目光相接,他笑了。

「怎樣,好吃嗎?」紀芳急問。

「說不清楚,是好熟悉的感覺還是好喜歡的滋味?」他搖搖頭。

他的回答讓紀芳心間霎時被敲響,當……綿長的聲音,震耳。

他說熟悉?她可不可以大膽解釋,他的潛意識里曾經有……那樣的經歷?

夏可柔在娘家待了將近半個月,上官檠才進夏府接人。

她看過大夫了,確定她被人下了藥,再也無法懷上孩子。

她的父母隔天就找上夏嫵玫,還沒有出聲抱怨呢,夏嫵玫便嚷嚷著要休了夏可柔,畢竟是誰給夏可柔下的藥並無實證,而夏可柔把孫氏的孩子給撞掉是賴也賴不掉的事。

談判失敗,夏可柔的父母鎩羽而歸,夏可柔在家里大鬧不休,而夏晉山和妻子之間也鬧騰不已,夏家上下被這對兄妹鬧個雞犬不寧。

一開始上官檠沒出面,理由很簡單——皇上派他出京辦差。

事實上皇帝並沒有派他,是他主動跟著鳳天磷出門辦皇差,他算準了,不想太早出面安撫夏可柔,這次得讓她憋著、怒著,心里才會多多盤算,她想的越多,夏嫵玫就越要費心接招。

半個月後返京,上官檠「乍聞」妻子出事,二話不說,見過皇帝之後連朝服都來不及換,立刻風塵僕僕地前往岳父家里。

夏家見他如此,有再多的埋怨都說不出口。

「相公,我……」

夏可柔撲到他身上,哭得滿臉垂屈,上官檠強忍厭惡,安撫她幾句。

「不關你的事,是我無能,是我讓你受委屈。」

見女婿把所有的錯都算到自己頭上,委曲求全、保全大局,夏家家主夏尚書深感滿意。

但夏可柔和梅姨娘心里可就不舒服了,她淚水汪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那個姑姑……她到底要怎樣?爵位都被表哥奪走,還不肯放過你?她非要你斷子絕孫才甘心嗎?」

上官檠看一眼夏尚書這位大伯父及自家岳父,低聲勸道︰「母親終究是不放心我,柔兒,要不……我們搬離王府,我雖然買不起大宅院,但賃個三進宅子還是能的,你先隨我委屈一段時日,總有一天我會給你過上舒心日子,好不?」

上官檠的話讓夏可柔炸毛!真沒出息,人家步步進逼,他卻次次退讓,現在人家連他的子嗣都禍害了,他連個屁都不敢放,滿腦子只想著避開,難怪夏嫵玫敢肆無忌憚,難怪整個靖王府都掌控在她手里。

冤吶!她怎麼會嫁給這種沒出息的男人?夏可柔忍不住痛哭失聲,上官檠般般好,可性子太軟綿,被欺到頭上還不敢吱聲,連在自己家里都如此,到外頭又怎麼能好?

像被盆冷水兜頭潑下似的,她渾身冷得透徹,連婦孺都不敢相抗衡,那麼面對強權威勢,是不是也只有忍氣吞聲的分?

如果是的話,嫁給這種男人能有什麼前程?會不會熬到六十歲,他仍然只是個六品小闢?

她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考上狀元又如何,多少狀元晚景淒涼,多少不學無術之徒卻官運亨通,會念書、會考試,不代表有本事啊!

越想,夏可柔看他的目光越是不同。

她娘說,姑爺若不是這種性子,能讓你拿捏在手里?話雖如此,可她想嫁的是英雄不是懦夫啊,成親越久,她越覺得錯嫁,初成親時的喜悅,隨著上官檠無法在婆母面前為自己撐腰,令自己次次吃癟,慢慢熄滅。

如今他又這樣,太氣人!

一怒之下,她轉身就跑,上官檠抱歉地向夏尚書和岳父拱手,連忙追出去。

夏尚書看著上官檠的背影,低聲道︰「委屈了。」

上官檠一路追到夏可柔的閨房,還以為他會吃閉門羹的,沒想到夏可柔一把將他拉進房,怒指著他的鼻子大聲開罵。

「為什麼要搬出去?我不要!她把我逼到不能活了,我為什麼不反抗?」

看著她激動的模樣,上官檠隱下眼底笑意,低聲下氣的回答,「那個王府早晚是弟弟的,我們反抗有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能取而代之?」

「誰說不能?」夏可柔用力抹去淚水,咬牙道︰「你才是嫡長子,姑姑不過是繼室,比起表哥你更有繼承爵位的資格。」

像被她的話嚇到似的,上官檠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邊低聲道︰「可柔,這話萬萬不能說,那是我的母親、你的親姑姑,父親已經請封世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你這樣……會惹大禍的,萬一母親再度對你……可柔,忍忍,咱們忍忍。」

夏家姑娘什麼事都會做,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忍忍」,面對強勢惡霸、手段陰狠的姑母,夏可柔既生氣自家長輩不能替自己出氣,更氣丈夫連大聲話都不敢說上一句。

是怎樣?難道這個虧她非得吞下,她非要被人騎在頭頂上欺負一輩子?

用力撥掉上官檠的手,夏可柔一巴掌往他臉上甩去。

「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讓杏花、桃紅都嚇呆了,大女乃女乃這是……

餅去隨意打殺下人就罷了,可這是大女乃女乃要依賴一輩子的丈夫,大女乃女乃被下了藥,這輩子再無其他出路,只能跟在姑爺身邊,她還這樣對待姑爺,這是連自己的後路都要絕了啊!夏可柔也被自己的激動嚇到,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檠,吶吶  道︰「我、我……」

所有人都以為上官檠會拂袖而去,都以為夏可柔就要被休棄,沒想到上官檠竟然一個箭步上前,把她抱進懷里。

比起夏可柔的粗暴,上官檠的舉動更讓人驚訝,杏花和桃紅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上官檠安撫她,「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才會這麼生氣,別怕,我不會納小妾,我會找遍天下名醫來替為你治病,就算到最後……還是不行,頂多我們從二弟那里過繼個孩子,總會有人承繼大房香火的。」

這話再溫柔不過,任何女人听到男人肯替自己這般吞屈,再大的苦也吞了。

可惜夏家女兒不是普通人,夏可柔聞言更光火,憑什麼上官慶拿走世子爵位,他的兒子還要搶走她的嫁妝,沒有這樣坑人的!

只不過那巴掌把她的理智給拉回來,她歇下囂張,溫柔地倚進上官檠懷里,回道︰「好,我們去訪遍天下名醫,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我的病。」

「跟我回府,好嗎?」上官檠小心翼翼的問。

「不,我要姑姑親自來接我。」她還在使性子。

「可柔,別鬧了好不好?」

「不好,你為什麼站在姑姑那里?都不替我講話。」

「自古孝為先,那是咱們的母親的。」

「哪家的母親會給女兒下藥的?」那個毒婦是仇人,她與她誓不兩立。

「這事沒有證據,你別再說了,萬一惹惱父親、母親,那個家真沒咱們的容身之處。」又來了,她就是見不得他這副前畏狼、後畏虎的模樣,可……又不能斷了這門親。「回去吧,這件事你就當做不知。」

不指望他了,既然嫁給一個無用的,大房就只能靠她自己撐起。

上官檠又軟言安慰半晌,才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離開夏府。

杏花、桃紅怎麼看都覺得不妥,可大女乃女乃那性子誰敢勸?

待在外頭听了一耳朵的女乃娘猶豫半天才進屋,對夏可柔說道︰「小姐,好歹姑爺是個大男人,你當著丫頭的面不給他留點臉面,怕是……」

「女乃娘別多話,我比誰都了解上官檠的性子,我若不趁勢不把他壓下去,往後他拿我不孕做借口,生了異心,我才是有眼淚沒地方可流。娘說的,男人性賤,得給一個巴掌再賞一個棗子,瞧,姑爺對我不是服服貼貼的?」

女乃娘看著小姐滿臉篤定的表情,沒再往下說。小姐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誰的話也听不進去,或許小姐說的沒錯,什麼鍋配什麼蓋,姑爺的性子合該像小姐這樣才掌握得住。

那天為Jovi的管教拌嘴,誰也沒放在心上。

紀芳深刻檢討過,確實是她不對,現代女子的堅毅獨立搬到古代,都得面對適應問題,更何況是一個生長在古代的男子,他怎麼曉得何謂愛的教育,就算在現代也有人深信虎媽、虎爸的教育理論啊。

在大公司的生態里混這麼多年,有錯就改這點她還是能辦到的,做錯了,就認、就改,不要為了面子堅持到底,這不僅僅是為了人際關系,更為著修養心性,更何況,他沒當過爹,她沒當過媽,誰敢說愛的教育一定比鐵的紀律更適合Jovi?她所仗恃的不過是更多教育學家的理論罷了。

她道歉,他接受,他們一起去李瑩那里挑人手。

一路上,他虛心求教,與她討論二十一世紀的教育狀況,而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教育這種事他不在行,但他看人的眼光奇準無比,那天他們買回一家人和五個年輕婢女,也沒看他與他們多做交談,便順利挑出兩人當頭頭,讓他們負責管理。

為保住頭頭的地位,他們卯足全力分派工作,短短幾天新宅子就整理好了,新被、新床、新簾子——布置妥當。

紀芳這里還沒收拾好呢,那里已經派三輛馬車過來幫忙搬家。

新家很好,打理得干干淨淨,紀芳見過芷英了,幾乎是第一眼她們便喜歡上彼此。

芷英很高興,未來的主子不是個沒見識、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紀芳也很開心,芷英居然有《天龍八部》里阿朱的味道。

紀芳正式拜訪過邱師傅之後,收拾好農服,就要把萍兒的三個弟弟給送到隔壁受教育。秦氏殷殷囑咐,讓他們要好好跟著師傅學本事,將來好回來給小姐辦差,叮嚀幾個晚上不夠,臨出門了又逮著人講不停。

秦氏舍不得放人,玥兒和Jovi舍不得,揪住大哥哥的衣袖不讓人走,搞得三個男孩眼楮都紅了,幾個孩子玩久了,一天不見都覺得難受,往後雖然只隔一道牆,可怎麼也得一個月才能回來一趟。

老三阿軒從懷里掏出幾顆木頭珠子給Jovi,說;「小少爺乖乖,哥哥去上課,等學好本事再回來保護小少爺,好不好?」

老四阿翰、老五阿問見狀,也掏出最寶貝的小木珠分給玥兒和Jovi,「你們要乖乖听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長大了哥哥帶你們出去玩。」

芷英看著依依不舍的孩子們,臉上露出笑意,主子爺說的沒錯,這個家,亂了規矩,當娘的叫小姐,當兒子的喊小少爺,奴才下人還對著小少爺、小小姐自稱哥哥,輩分尊卑全混在一塊兒了,偏偏沒有人覺得怪異,彼此之間融洽得讓人難以置信。

好不容易,萍兒、宛兒才將弟弟們送出去,玥兒、Jovi拉著嗓子哭喊幾聲,才被上官檠送來的一對兔子分散注意力。

轉眼,木頭珠子也扔下了,玥兒牽著Jovi滿園子追兔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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