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匆匆趕回住處,齊君赫推開大門的同時跟著大喊,可惜沒看到心愛的女人,也沒听見她的回應聲。
「老婆,我回來了,你在哪里?」他喊著走向臥房,打開門沒看到人,他出門前那股沒來由得不安,瞬時有襲上心頭,「老婆!老婆你在哪里?」
他焦急喚喊,到處尋找,怎奈連儲藏室都找過,依然未見到夏寧,他胸中的不安層層加深。
齊君赫正想打電話給她,眼角瞥見客廳桌上壓著一張紙,他迅速抽過紙張,一看,他渾身僵住——
君赫︰
你已經知道一切,知道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友,所以,很抱歉,我無法繼續幫你,在你家人面前假扮你的命定的老婆了。你不用找我,也毋須解釋什麼,因為,我都懂。
萬一……萬一等你恢復記憶以後,覺得後悔這段時間跟我在一起,就請你選擇性失憶地把這段日子忘了吧。
祝你早日恢復記憶,早日感應出你命定的嬌妻,與她幸福白首。
夏寧
老天,夏寧離開他了,鐵定是那個該死的許子陽告訴她的!
雙手發顫的再將她的留言看一遍,他的心緊緊揪住。不,夏寧不懂,他永遠都不會後悔與她在一起,他要的妻子只有她,他要與她相守到老!
「夏寧,你不能離開我,我不準。」
丟掉手中被他捏皺的紙張,齊君赫心急的撥電話給她,未料電話里竟傳來她未開機的機械式回應聲。他眉頭緊凝,沖出寓所住處,急跑下樓,夏寧應該才離開不久,他應該追得到她。
他心急如焚,沖得太快,在二樓階梯一個踩空,整個人滾了樓梯。
「唔!痛……」頭部撞到,跟著一陣巨疼,他撐起身忍不住抱頭喊疼。
「君赫,你怎麼了?」齊樺恆的驚問在此時傳來,他到公司前,順路來探視一下小弟,未料剛踏進君赫住處所在的大樓就驚見他痛苦的坐在地上,他連忙蹲至他身邊扶住他。
「大哥……」他在暈眩迷濛的視線中看見兄長的身影。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怎麼會坐在這里?」
「我從樓梯上跌下來,頭有點暈。」腦子持續的暈眩,使他下意識甩了甩頭。
「老天,你流血了!」瞥見從他額頭上留下的殷紅的血痕,齊樺恆倒抽口冷氣。
「沒關系,我……」還未說出他要去找夏寧,剛撐著牆壁站起來的他,頭部猛然襲來一陣強烈的暈眩與刺疼,他搖晃踉蹌的就快站不住。
見狀,齊樺恆立刻扶住他走出大樓。
「你先別說話,我帶你到醫院去。」
齊君赫不想去醫院,他只想去找他心愛的女人,但他頭痛得說不出話。當他被扶進轎車里,他心里想得全是夏寧,意識欲逐漸往黑暗的深淵沉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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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醫院急診室外頭,齊仲安見到了他大哥。
「老大,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老三又進了醫院?」稍早他和大哥聯絡,想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小弟的記憶有無進展,哪曉得老大劈頭就要他到醫院匯合,說他正送老三上醫院。
「我去找君赫是就見他跌坐在樓梯間,連站都站不穩,扶她上車後他就陷入了昏迷,我也不曉得他出了什麼事。」君赫情況未卜,他特別提醒仲安別告訴女乃女乃們,免得他們擔心。
齊仲安還想問話,急診室的門在這時打開。
「醫生,我弟現在的情形如何?」齊樺恆急忙詢問小弟的情況。
「病人額頭縫了四針,幸好顱內沒有出血,不過因為前陣子他才撞擊過頭部,得住院詳細觀察,等會見病人醒來,可能有腦震蕩的不舒服反應,你們要多留意一些。」在交代兩人辦住院手續,醫生即離去。
齊樺恆與齊仲安相繼進入急診室,齊君赫正好有昏迷中醒來,怔楞恍惚的望著陌生的天花板,兩個人快不鄒智病床旁。
「君赫,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齊樺恆關心到。
看見兩位哥哥,齊君赫茫然的喊,「大哥、二哥,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躺在床上?」
「這里是醫院,我說老三,你到底在搞什麼?前陣子才撞到腦袋失憶,今天又撞得額頭縫針,你是想把腦袋撞壞是不是。」見他意識清醒,齊仲安稍微松口氣,欲忍不住叨念這個最近常出狀況的弟弟。
「你說我失憶?」齊君赫的注意力全在失憶兩個字上頭,就連起身的動作也因而頓住。
齊樺恆心里打了個突,扶他靠坐床頭後說︰「前陣子你出車禍失去記憶,完全不認得我們,你不記得了?」
「這陣子你只記得夏寧,難道你沒印象嗎?」齊仲安跟著發問,這個老三今天一撞,不會把前些日子傳入他腦子里的記憶有忘掉大半吧?
夏寧兩個字像開啟他記憶閘門的鎖鏈,齊君赫隱隱泛疼的腦袋,徒地像播放幻燈片般,跳映出他失憶前後都有令他震撼心悸的片段——他在街上遇見段亞純,恍然頓悟他早就愛上夏寧;他出車禍失憶,唯獨記得夏寧是他的老婆,他佔有了完美無瑕的她,使她成為他真正的妻子,他們……
「老三,你沒事吧?有沒有听見我在跟你說話?」
他們如膠似漆的甜蜜幸福生活,之後……之後許子揚找上他,跟他說——說夏寧不是他真正的愛人!
「君赫,你哪里不舒服?」瞧見他不對勁的愣住,對仲安的問話沒反應,齊曄恆輕搖他的肩膀問。
「我的天!夏寧誤會了,我要去找她。」他驚呼著,神色慌張的下床,腳才落地,腦際強烈的暈眩感使他身子站不住,險些跌倒在地。
齊仲安趕忙扶他坐回床上,「夏寧到底誤會你什麼,讓你這麼慌張。」
「她以為我不愛她,因為當初是我請她借我當老婆,充當我的未婚妻。」
齊君赫情急之下吐露真相,讓急診室里一片錯愕的靜默。
「不會吧!事情竟然真如我所料?」錯愕過後,齊仲安嘩然大嚷,想不到弟弟真招人假扮他老婆。
「誰說我的老婆不是夏寧?你少打她的注意。」齊君赫撫著仍然暈眩的頭際,怒視二哥,在他反駁前搶白,「別說你不曾有過這樣的心思,我全都想起來了,你在‘晴空’初次見到夏寧,就想邀她吃飯。」
「咦?你恢復記憶了?」
「對。」
「大哥,老三真的恢復記憶了!不過大哥,我是有邀過夏寧一起吃飯,但被老三擋掉後,對她就沒任何企圖了。」替老三高興之余,齊仲安沒忘記澄清他對夏寧無任何不良心思,避免老大幫老三修理他。
「這點分寸我想你還有。君赫,你說夏寧是你借來的老婆,但失憶那天,你又直覺說她是你的命定妻子?」
「沒錯,那天夏寧到醫院時,我卻是感應到自己的老婆即將出現,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我老婆,她絕對就是我命定的妻子。」
齊仲安亦想起他那天唯獨記得夏寧的不可思議反應,可是……「不是我故意要潑你冷水,你也知道我們三兄弟的狀況,這個感應真的準嗎?」
「當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就進哪里出問題,知道失憶才感應出夏寧是我老婆,反正這輩子我要的妻子就是她,我現在就要去找她。」
暈眩感減緩許多,他激動的再度起身,冷不防又教襲來的暈眩逼得跌坐回病床上。
「該死,剛剛明明已經不暈了,為什麼站起來,頭又開始暈得厲害。」
「這是腦震蕩的反應,醫生說你頭部接連受創,得留在醫院觀察。」
「我沒時間在這里,要去找夏寧,不能讓她離開我。」
「齊君赫!傍我冷靜下來。」
一聲威嚴的低喝響起,齊仲安嚇了一跳,當老大連名帶姓喊他們時,就是他動怒的時候。
齊君赫因突來的呵斥停下動作,但他隨即凝眉低喊,「大哥,夏寧帶著誤會離開我,你要我如何冷靜?」
「無法冷靜也得逼自己冷靜,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要如何去找夏寧?想去找人,起碼等你頭不暈了,否則你要是再出什麼意外,你要女乃女乃和爸媽如何承擔這個後果,還是你想讓夏寧內疚痛苦一輩子?」
齊君赫無言以對,以他此刻的身體狀況,若開車在街上慌亂的尋找夏寧,只怕會再出車禍,到時候他無法把握是否能夠像上次那樣幸運。
但是他好想見夏寧,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焦急,恨不能現在見到她。
將他眼里的煎熬掙扎全看入眼底,齊曄恆放柔嗓音,「再忍些時候,等你的頭不暈,醫生也確定你真能出院,我和仲安就陪你去找夏寧。」
「是啊,必要的話再請女乃女乃出面,你一定可以順利帶回你老婆的,你先躺下休息。我去請醫生替你做詳細檢查。」見他如此心系夏寧,齊仲安不再質疑他的感應力,立即幫他去請醫生,好讓他早點去找她。
明了兩位哥哥的關心,齊君赫只能按捺住他的心急如焚,躺回床上休息。他就再忍些時候,等醫生為他做過檢查,無論情況怎樣,他都要去找夏寧。
只是,她現在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