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失去記憶,腦中只記得自己的未婚妻,一般人應該難以接受這樣的巨變,可齊君赫卻一點也不驚惶,更不擔心何時能恢復記憶,因為有夏寧陪在他身邊,他感到無比心安,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休息一夜,他並無任何不適,昨天臨睡前仍擔心他的夏寧總算放下心,她說他擁有一間咖啡館,到店里也許能記起什麼,于是他隨她來到「晴空咖啡館」。
「表哥、夏寧姐,你們來啦。」瞧見相偕進店里的兩人,已先來到「晴空」做開店準備的楊政芬微笑打招呼。
「原來你就是我表妹政芬。」這個表妹就如同他老婆說的那樣,滿可愛的。
「表哥沒睡飽喔,干麼講得好像不認得我一樣,咦,你的額頭怎麼貼著紗布?」
「君赫昨天出車禍撞到頭,暫時喪失記憶。」夏寧幫他回答。
楊政芬驚愕的張大眼,「表哥失憶?」
「沒有全部忘光光啦,我還記得我老婆。」
「君赫!」
「表哥的老婆?」
夏寧的低喊與楊政芬的疑問幾乎同時落下。
齊君赫的眸光全落在夏寧臉上,後知後覺的說︰「對喔,我們出門前你提醒過我,我們同居試婚的事只有女乃女乃他們知道,要我別在外頭喊你老婆。」
「你還說!」夏寧急得跺腳,哪有人像他這樣不打自招。
發現自己說溜嘴,他瀟灑一笑,好自然的摟著她低哄,「抱歉,我說溜嘴了,但表妹是自己人,讓她知道我們的事沒關系。」
「天啊,表哥和夏寧姐竟然真的不只是哥兒們,早就同居試婚了!厚,你們很不夠意思耶,這種應該讓咖啡館所有客人一起為你們高興地好消息,居然瞞得這麼緊。」弄清情況的楊政芬小小埋怨。
「是我覺得這種事不值得張揚,才請你表哥保持低調,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夏寧微窘,沒想到政芬真如君赫失憶前所猜,認為他們同居的消息值得跟店里的客人一起分享。她不會真替兩人大肆宣傳吧?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但可別太過熱情的跟店里的客人提這事,夏寧會害羞。」明了她的顧忌,齊君赫接話提醒表妹。
「這點我知道,不過,表哥,你這樣摟著夏寧姐,不用我說,上門的客人一看就曉得你們是很親密的一對了吧。」楊政芬笑笑的揶揄。以前她就覺得這兩人很有情人的感覺,今天他們親昵依偎的畫面,唯美指數更是破表。
夏寧窘得連忙推開始終攬著她的男人,「你四處逛逛,看是否能記起上門。」
老婆都下令了,齊君赫只得忍下將她摟進懷里的沖動,在咖啡館各處走動,搜尋以往的記憶,但他失去的記憶依然未見任何波動。
「就像昨天回齊家一樣,雖然對這里有熟悉感,但沒想起什麼。」
昨天離開醫院,女乃女乃要他先回齊家看看,也許對他的記憶有幫助,怎奈他的記憶仍是一片空白。他也喜歡這間咖啡館,只是想不起在這里曾經發生的事。
「那表哥還記得怎麼煮咖啡嗎?店里的美味咖啡都是你親自調煮的,萬一你把高竿的煮咖啡技巧也忘了,店里不就要歇業了?」
「你要不要試煮看看?」夏寧提議。
齊君赫不確定他是否還會煮咖啡,但接收到夏寧溫柔的鼓舞眸光,他毫不猶豫的走進吧台內,梭巡了下里頭的器具,隨即憑本能煮咖啡。
夏寧坐在吧台前靜靜看著他。他雖失憶,可煮咖啡的每個步驟皆了若指掌,完全毋須政芬提點,動作俐落專業,更透著渾然天成的優雅,一如她初次來「晴空」,他煮咖啡請她品嘗時那樣迷人。
未花多少時間,他已將一杯卡布奇諾端至她面前,「老婆,這杯是你的。」
夏寧沒抗議他又喊她老婆,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的咖啡上,胸口小鹿輕撞,因為他端給她的卡布奇諾上頭,非但有著心型拉花,更用焦糖醬細致的寫著「ILoveYou」。
他還記得每天都要跟她說愛她的承諾?
「哇,ILoveYou耶,好浪漫,好令人羨慕喔!」瞧見她奇怪的直盯著咖啡,楊政芬好奇湊近一看,直率的喳呼。光看這杯咖啡就曉得君赫表哥有多愛夏寧姐,難怪他只記得她。
「別羨慕,這杯是你的。」齊君赫將另一杯咖啡給表妹,替夏寧解除困窘。
「天使拉花耶,好可愛。表哥的拉花技術還是這麼棒。」她迫不及待喝口咖啡,「夏寧姐,這咖啡就像表哥失憶前煮的那樣好喝耶!你趕快喝喝看。」
夏寧舍不得喝掉咖啡上動人又美麗的愛意,那是君赫失去記憶後錯給她的愛戀,如果可以,她好想就此收藏。
不舍的,她捧起咖啡,內心輕悸的啜飲。
「好喝嗎?」齊君赫有些在意的問。
「嗯!濃縮咖啡與女乃泡完美結合,互不搶味,香醇厚實的滋味就跟你失憶前煮的咖啡一樣可口。」沒說的是,這杯咖啡對她而言格外香甜,特別醉人。
得到她的贊美,他揚唇淺笑,向楊政芬丟下句,「表妹,你旁邊好像有張紙掉下去了。」
在表妹低頭在地上找紙時,他迅速傾身向前吻住夏寧,曖昧的伸舌溜甜她的紅唇。
「你!」夏寧教他大膽曖昧的舉動紅了耳根。
「你的嘴唇沾到女乃泡了。」退開她,他小聲低道,貪婪的又在她柔女敕紅唇上偷了個吻。
「表哥,我沒看到有什麼紙掉在地上啊。」
齊君赫早已站回原位,從容應答,「大概是我看錯了,抱歉。」
「沒關系啦,嗯?夏寧姐的臉怎麼這麼紅?」坐正身子瞥見夏寧雙頰酡紅,楊政芬忍不住問。
「有嗎?大概是我衣服穿得比較多,又喝了熱咖啡,比較熱吧。」她心虛的找理由,偷偷覷了害她臉紅的罪魁禍首一眼。
她的嘴唇沾到女乃泡,他用講的就好,竟然用舌忝的,還偷吻她,萬一讓政芬看見,多丟人啊,這個男人失憶後怎麼好像變放肆了?
無關痛癢的由著她嬌瞪,齊君赫噙著笑愛戀的凝看她迷人的嬌羞模樣,若非有個大電燈泡在,他早把她擁進懷里好好地吻個夠。
楊政芬沒起疑,再喝幾口咖啡後說︰「表哥煮咖啡的的功力一點也未受影響,那今天要營業嗎?如果要,必須請夏寧姐準備烘焙甜點嘍。」
「暫停營業幾天吧,我舍不得夏寧這麼累。」
「暫停營業幾天吧,讓君赫多休息個幾天。」
兩句幾乎相疊著落下的句子一結束,齊君赫與夏寧微訝互望,繼而相視而笑。
「嘖嘖,我今天總算見到什麼叫心心相印、心有靈犀。」這兩人會不會太愛彼此了點。
被楊政芬嘖嘖驚喊,夏寧別扭的撇開與齊君赫對望的視線,低頭喝咖啡,這回她記得拿出面紙拭嘴,免得有人又造次為她清除唇上沾覆的女乃泡。
齊君赫因她可愛的防備動作,加深唇畔的笑意,決定回家要盡情吻她。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進入店里。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不營業。」楊政芬機伶的拿著公休的牌子迎上前
,準備將牌子掛至玻璃門外。
「我找齊君赫先生,他在嗎?」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表明來意。
听見有人找他,不待楊政芬喊他,齊君赫已走出吧台,他還未問對方是誰,男子看見他已高興地主動打招呼。
「君赫,好久不見了。」
「看來我們應該認識,但是,請問你是哪位?」齊君赫對這位穩重和善的長者毫無印象。
翁崇業怔住,「我是翁董啊,你曾在我公司待過,你不認得我了?」
「我表哥昨天出車禍,喪失記憶了。」楊政芬插話為他釋疑。
齊君赫對著面露震愕的翁崇業點頭證實他的失憶,轉頭想問夏寧他是否真在翁崇業的公司待過,見她就靜站在他身後,知道她正細心幫他留意眼前情況。
他倍感窩心的牽過她的手低問︰「我在翁董的公司上過班?」
「如果這位是曾經有意拔擢你當總經理的那位上司的話。」
「兩年多前,我確實有意擢升君赫為翁氏企業的總經理,可惜他婉拒了。」他遞張名片給齊君赫。
「這麼說翁董就是你以前的上司了,先請他入座再聊吧。」夏寧貼心提醒他。
齊君赫未失禮的請翁董坐入靠窗的座位,並倒杯卡布奇諾給他。
楊政芬很訝異表哥有總經理不當,竟自個開咖啡館,不過她識相的跑到外頭打掃小庭院,把店內空間留給三人。
「翁董,真是不好意思,你以前一定待我很好,我卻把你忘了。」
「別這麼說,誰都不想踫上車禍失憶這種事。」視線調向坐在齊君赫身邊的夏寧,試探的問︰「這位小姐是?」
「她是我——」
「我叫夏寧,跟君赫是大學同學,也是多年的老朋友,現在在他的咖啡館當甜點師傅。」夏寧攔話,沒讓他把「她是我老婆」的介紹說完。
齊君赫眉心微皺,他是差點又順溜的月兌口「老婆」兩個字,可她應該要說她是他女友,怎會只是老朋友?
「原來你們是相交多年的朋友,難怪君赫會向你提起曾在翁氏企業上班的事。」翁崇業終于放下一顆高懸的心。
之前見齊君赫親昵的牽夏寧的手,他以為兩人是情侶,既然他們只是同窗好友,那麼他還有機會撮合女兒與齊君赫在一起。
「翁董今天來找我有事嗎?」未揭穿與夏寧的真正關系,齊君赫勉強當她的「老朋友」。
「當年我一直看好你優秀的能力,可惜你突然離職做其他人生規劃,我也就沒強留你在翁氏。近年翁氏企業的規模幸運得以擴大,我需要得力助手協助,輾轉得知你經營咖啡館,遂來拜訪你,希望能借重你的能力。」
「謝謝翁董的看重,只是我現在失憶,恐怕沒有能力為貴公司效力。」如此受人器重,齊君赫無絲毫驕傲,亦無半點向往。
「我對你有信心,相信失憶並不會影響你優秀敏銳的企業能力。」
「可是我只想和夏寧愜意的經營咖啡館。」他不曉得自己以往擁有多厲害的企業能力,但他相當清楚,他現在只想待在有夏寧的地方。
「君赫的意思是他現在失憶了,比較習慣待在他熟悉的地方,且他現在的情形不大適合從事需要耗費大量腦力的管理企劃工作,以免引起頭痛不舒服的癥狀,翁董對他的器重美意,可能要等他恢復記憶,才有辦法給你中肯的回復。」夏寧婉轉的為他過于直接的拒絕作含蓄修正。
君赫說過他當年離開翁氏,和她這個哥兒們不在他身邊有關,但事過境遷,也許他有不一樣的看法,再說人家都親自上門來挖角,是該為對方留點情面。
「說的也是,太急著請君赫回翁氏,我都忽略失憶也需要好好靜養身子。君赫,你是否願意回翁氏幫我,就等你恢復記憶再給我答復,不過下星期三我希望你能來參加小女的生日會。」翁崇業說完,隨即遞上一封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