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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擒夫君風流心 第4章(1)

一早醒來,發現身邊躺了個人,雪清靈嚇得彈坐起身,定楮一看,居然是南宮曜日,她忍不住用腳踢踢他。

「喂,你干啥睡在我床上?」

睡得正香之際,突地感覺有人用腳踢他,南宮曜日咆哮大喝道︰「誰那麼大膽敢踢本王!」

他一張開眼,就見一對鳳眼氣憤地睨著他,而鳳眼主人正用食指指著自己。

「是本王妃。」

見是她,他絲毫不感意外,懶洋洋地坐起,換他用一雙狹長黑眸虎瞅著她。

「你和袁柯是什麼關系?」

為了當面向她問清楚,也為了防止她又趁他不注意時偷溜,他只好親自守在床邊,整晚听她睡得深沉的均勻呼吸聲,讓他也直覺得困,不知不覺就躺下一起睡了。

「喂,我先問你的,你干啥睡在我床上?」雪清靈一臉不悅。

黑眸眯起,他漫不經心道,「你還醉得不省人事?這里是南國六王爺府的曜日樓,你說這房間、這張床,是你的,還是我的?」

「當然是我的!」她理直氣壯道︰「自從我當了六王妃,這房間、這床就是我的。」

他一怔,這什麼歪理,不過他懶得和她爭辯。「你是六王妃,我是六王爺,這張床是我們共有的。」他抬高手在床的中間畫出一道無形界線,「那半歸你,這半歸我,行吧?」相處幾日,他有點模著她的性子,她凡事就愛講求公平。

她怔愣了下,雖覺得哪里不對勁,可一時說不上來,而且他這麼劃分也挺公平的。「行!」

他暗自得意,只要端出公平法則,她其實不難搞定。

「換你回答我的問題。」

他極想知道袁柯那家伙和她之間的關系,她兩度失蹤,他兩度親自去尋她,結果她都是和袁柯在一起,說他們原先不相識,他可不信。

「我和袁大哥就是結拜兄妹呀,昨晚我不是告訴你了?」她酒量不差,才兩壇小酒入肚,可不會醉得忘了自己說過什麼話。

他直直看著她。「說實話!」

「我沒說假話!」

「那好,告訴我,你見過他幾次?」他試著套話。

「我到南國來,總共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上回到他的竹屋買虎皮,第二次就是昨晚我在客棧吃東西忘了帶錢,那掌櫃和小二硬要把我送到官府去,還好遇到袁大哥,是他幫我付帳的。」

「才見過兩回,你就和他結拜?」他睨瞪她,壓根不信會有這麼荒謬的事,可她的說詞听來又似無可疑。

「這有何不可!南國有規定不許和只見過兩次面的人結拜?」

「重點不在這,是你的身分,你是六王妃,怎可隨便和別的男人結拜為異姓兄妹?」

「你又來了,又不許我這、不許我那。」她氣惱地瞪他,「再說,我又不是隨便認別的男人為大哥,那是因為袁大哥一派正氣,我可欣賞他了。」

「你欣賞他?!」南宮曜日黑眸含怒,隨即嗤之以鼻,「才見兩次面,你怎知他一派正氣?」

照他看來,袁柯絕不是什麼正派人物,且他直覺認定,他一定和盜賣兵器有關。之前他讓西榮監視他,發現他每日過著一成不變的獵戶生活,恰巧他另有要事交代西榮去辦,這兩日暫時未監控他,孰料,他就突然來到城里。

雖然獵人到城里來賣狼皮換銀兩維持生計,這樣的說法听來沒什麼破綻,可他就是覺得其中有詭異處。

「我見過的人可多了,我一眼就能瞧得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見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她馬上針對他下了評論,「像你就絕不是好人!」

「我怎不是好人?」他一派輕松反問,對她的妄論不以為忤。

他在眾多朝臣眼中,評價兩極,有的說他是個有耐性、親和力十足的好王爺,有的則認為他是個城府頗深的笑面虎,不過他從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他快活度日比那些無聊評論重要多了。

「你一天到晚管我,給我訂了那麼多煩人的規矩,對我而言,你就不是個好人。」

他正色點頭,似有悔過之心,見狀,她乘勝追擊。「如果你不要一直約束我,我可以考慮把你列為好人。」

「這樣呀……」他沉吟了下,低頭貌似積極考慮中。

「其實你相貌挺俊的,怎麼看都應該當好人才對。」她先給個甜頭,哄哄他。

他敷衍的點了個頭,坐在床沿邊穿鞋。

「怎麼樣,你考慮得如何?」她爬到他身邊跪坐著,一雙鳳眼熠熠閃亮。

「考慮什麼事?」起身,拉整好衣服,他裝傻問。

「不要一直對我管東管西,我就把你列為好人。」她認真無比的說。

「可是……」他轉過身面對還跪坐在床上的她,面露為難,彷佛苦惱不已,「我不習慣當好人,我向來當壞人當得頗稱心快意,不打算改變,你還是把我列在壞人的黑名單中好了。」

說罷,他轉身離開,步出房門前,忍俊不禁的大笑出聲。

听到他的笑聲,她這才恍悟自己被他耍了,惱羞成怒地拿起枕頭往門口方向丟去。

「南宮曜日,你這個大壞人,我一定會把你列在壞人的頭號黑名單中,一定會!氣死我了。」

「南宮曜日,不,王爺,你真是個好人。」

不到一個時辰,雪清靈的態度天差地別,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實在是因為南宮曜日,不,六王爺,他真真切切是個好人來著。

一個時辰前,他雖主動要她將他列入壞人行列,可用完早膳他突然讓向管家來告訴她,要帶她出門上街逛逛。

雖然是坐轎子,還有一票人跟著,可這個壞人,呃,好人,總之他願意讓她出來,她就無比高興。

「糖葫蘆,給我一串糖葫蘆。」掀開轎簾,雪清靈眼楮睜得好大,街上任何事物都比王爺府有趣多了。

向管家一示意,僕人立刻買了一串糖葫蘆拿給蘭兒,蘭兒再從窗口遞給主子。

拿到糖葫蘆,雪清靈好高興,張口正要吃,看見坐在對面的人盯著她,她忙不迭又探頭,「再給我一串。」

第二串糖葫一遞進來後,她大方的遞給他。

南宮曜日眉頭微皴。「我不吃。」他以為她一次想吃兩串,沒想到原來是要給他。

「吃嘛,這糖葫蘆可好吃了。」她手伸得長長的,執意要他收下。

拗不過她,他勉為其難地收下打從十二歲就沒再吃過的糖葫蘆。

雪清靈嘴里吃著糖葫蘆,眼楮可沒閑著,望向窗外,盯著一攤又一攤,看到喜歡的,馬上命人給她買來。「那個、那個,給我那個扇子!」

看著她像孩子似的興奮模樣,南宮曜日忍不住訕笑著。

他不在意她要將他列在好人抑或是壞人名單中,之所以主動帶她上街逛逛,是不希望她又偷溜給他惹一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不論他倆是否有名無實,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六王妃,一天到晚跟著已辭官的外戚鬼混,實在有損他們南宮皇家的名聲。

只要他跟著她,袁柯就沒機會接近她,要不,別人或許會誤以為他這個六王爺才新婚不久就戴綠帽。

什麼結拜兄妹,哼,那個袁柯,擺明就是心術不正、意圖不軌,只有他的笨王妃才會傻傻認為他是個正派人物。

回神,冷不防見到對面出現一張鬼臉,他驚了下,她取下鬼面具,笑得好開心。

「哈哈,你真是個膽小表,這樣你也嚇著!」

他臉一沉,瞪她一眼,她依舊開心的大笑著,不知怎地,他彷佛也被她的歡樂所感染,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這個北國小鮑主,還真是與眾不同,不似一般女子縴弱,個性直爽、粗枝大葉,連笑起來都……豪爽得讓人誤以為她又干了兩壇酒,可這豪笑不若男人那般粗獷,反而夾帶著一股……童真的氣。

對,就是氣!他好久沒見到女人當著他的面這麼笑過。這些年,不乏有女人對他送秋波,輕笑、羞笑、嬌笑、媚笑,甚至在床笫間放蕩的妖狐婬笑,就是沒見過如她此刻這般天真氣的笑容。

多久了?大概也是十二歲、他不吃糖葫蘆後,就再也沒見過女人在他面前自然地露出氣笑容。

恍神的盯著她,她其實也不真丑,許是他看多了抹粉施脂、精心打扮的女人,自然就覺得她其貌不揚,可是仔細一瞧,其實她的皮膚挺好的,臉色不死白挺有生氣,那雙鳳眼極有個性,也不再那麼不堪入目,看久了,反倒覺得她挺天真可愛的。

天真可愛?她?他心一突,自己干麼突然心軟,對她客氣起來。

低頭,眼一瞠,他啥時把一串糖葫蘆吃得只剩一顆?

狐疑的看著她,他懷疑是她趁他不注意時偷吃的,可她的頭一直都處于探出窗外的狀態,這個時候,街頭叫賣的小販肯定比他手中的糖葫蘆更吸引她,何況,她若真想再吃,吆喝一聲便有,何須偷吃他的。

嘴里漾滿甜味,他發覺門齒上似乎卡了一小塊糖片,頓時心一突,方才他恍神端詳她之際,竟不知不覺吃下已十年不願嘗的小兒食物。

莫怪有句話說︰「近墨者黑」,和幼稚的她同乘一轎,他也莫名變幼稚了。

手上的糖葫蘆串只剩一顆,反正沒人看見,他索性將它一並吃了,細細咀嚼之際,覺得它其實挺好吃的。

「停停停!」

她突然大喊,害他誤以為她要阻止他吃下最後一顆,一個心驚,咬進嘴里還來不及咀嚼的半顆糖葫蘆,就這麼卡在喉間,不上不下。

「有幾個男人把一個婦人強拉進巷子里了,你們都沒看到嗎?」雪清靈直指著前頭那條窄巷,大聲嚷著,擔心婦人出什麼意外,馬車一停,她忙不迭沖下車。

「王妃,你要去哪里?」向管家焦急擋住她。

「向管家,你快點跟我來。」她拉著向義直欲朝窄巷跑去。

「王爺……」向義一時不知所措,納悶著同坐轎里的六王爺怎沒阻止、也沒出聲,想請示,整個人卻已被王妃攥著走。

獨留在轎內的南宮曜日用力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才將梗在喉間的糖葫廉咳出,咳聲連連,只能虛聲喊道︰「去、去哪兒你們……」

只听見外頭的隨從全喊著「王妃、王妃」,聲音漸行漸遠,想必是全跟了去。

這敢情好,大伙只擔心那匹月兌韁野馬的安危,沒人管他這正主王爺的死活。

一個人做事積極是頗值得贊揚,但若積極的人全然不受控,還是自個兒的娘子,那便是慘事一椿。

南宮曜日默默地承受險些被半顆糖葫蘆噎死事件後,忍著喉間不適,假裝若無其事地下了馬車,欲步入窄巷尋妻,孰料,她已將事情解決,氣咻咻的拉著那名婦人走來,見到他,劈頭就問——

「城里最有錢的是哪戶人家?」

撇開皇宮不論,城里最有錢的大戶就是他六王爺本人,因為他辦事能力強,皇上動不動就賞賜他黃金萬兩,他著實困擾,但礙于皇命難違,遂樂意收下。

有鑒于她常常搞出突發狀況,在她動機未明前,他不想說出實情,只隨口拉個人墊背。

「王員外。」

她又問王員外家怎麼走,向管家告知後,察覺離他們所在之處不遠,她立即拉著那名婦人往王員外家沖去,待一行人尾隨趕到時,只見王員外一臉慘綠,驚慌失措地坐在家中大廳。

因為阻她者,全被打趴在地,王員外大概以為她是來打劫的女土匪,直到看到南宮曜日才回神跪喊道︰「六王爺,救命……」

後來知道她是六王妃後,王員外臉色又更黯沉了幾分。

總之,這女的,不,他的妻子六王妃,是個古道熱腸、行動積極快速之不尋常人物,忙和了一陣,筆墨紙硯在她面前一擺,她立即擬好一份合同,將合同遞給王員外時,順便跟他要了一百兩。

六王妃討要,王員外連合同內容看都沒看,直接命人將銀兩奉上。

南宮曜日狐疑的將王員外手中的合同拿過一瞧,她又問向義豬肉榮開的賭場在哪兒,向義不知道猛搖頭,還是王員外家的一名僕人跳出來給她帶路。

于是,他正在看合同之際,她又虎急急地拉著那名婦人,趕往下一個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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