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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齡肥妃 第4章(1)

閻玖央送文靈菲回到文府後,特地找了文長盛,對他說了幾句話才離去,他一走,文長盛便惱怒地命下人將小女兒叫回府。

「……靈菲再怎麼說都是她姊姊,她竟絲毫不顧姊妹之情,當眾公然這麼陷害親姊姊,可見其品性之惡劣,也顯見這並非是頭一回,文大人忙于朝中公務之際,也得留意兒女們的教養,免得讓他們個個成為膽大包天、目無尊長之輩。」

閻玖央所說的這席話,令文長盛羞怒得無地自容。

以前他是知道靈菲的那些弟妹們時常嘲笑她豐腴的體態,偶爾也會捉弄她,但他以為那些都算不得太嚴重,絲毫不知他們竟如此惡意欺凌她,將她活生生推向那布滿花刺的玫瑰花叢里,這委實讓他又驚又怒。

若非閻玖央說這是他親眼所見,他還不敢相信年僅十六歲的小女兒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來。

不久,被叫回來的文玉櫻一走進書房便喊冤,「爹,是不是大姊說了什麼,您別相信她說的話,當時我真的只是不小心,不是故意推她的。」

回來時她已從管家那里得知爹很生氣,明白八成為了先前在丞相府發生的事,所以一見到父親她就急著喊冤。

見她不認錯還如此狡辯,文長盛生氣地重摑女兒一巴掌。「混帳,你還不知錯!」

捂著被打的臉頰,文玉櫻震驚地望著父親。

「給我跪下!」文長盛怒斥。

沒見過爹發這麼大的脾氣,文玉櫻嚇得撲通跪了下去。「爹——」

「爹沒想到你竟完全不顧姊妹之情這麼陷害你姊姊,我文長盛為人一向正直,怎麼會養出你這種陰險毒辣的女兒!」手足相殘,讓做為父親的文長盛十分心痛。

聞知消息趕來的張氏一踏進書房,便急著想為女兒月兌罪。

「老爺,這事定有什麼誤會,您先別生氣,讓玉櫻先講清楚呀,說不得是靈菲故意誣指玉櫻。」她已從管家那里約略得知事情的緣由。

听見妻子的話,文長盛怒氣更盛,「這女兒都是被你給寵壞的,才敢如此殘害親姊。」

張氏頓時一臉委屈,「老爺怎麼也將我給罵進去了,是,我是寵女兒,她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親骨肉,我怎能不疼,可要說玉櫻會做出這種殘害親姊的事來,我是不信的,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玉櫻絕不敢這麼做的,老爺您要查清楚啊,不能讓人隨便冤枉了玉櫻。」她拿起手絹假意拭著眼角。

文玉櫻也趕緊附和,「就是呀,爹,一定是姊姊她誤會我了,當時我拍她只是想提醒她,踢毽子比賽她已得了第一不用再踢了,誰想她會嚇到跌進那玫瑰花叢里。」

文長盛見她們兩母女一搭一唱起來,更加氣惱,「你們以為這是靈菲來向我告狀的嗎?這事是瑾親王親口所說的,事情也是他親眼所見,瑾親王為人精明干練,難道還看不出來你是拍她還是推她嗎?」

文玉櫻在听見這是瑾親王所說登時一愣,還來不及再想什麼辯解之詞,就听父親語帶恚怒再說︰「你真是太讓爹失望了!從今日起罰你禁足三個月好好反省,不準離開閨房一步!」

處罰完女兒,他再看向繼室張氏,「你把女兒給我管教好,若是她膽敢離開閨房一步,我唯你是問。還有,以後若是再做出如此殘害手足之事,我就把她趕出家門。」他說下重話。

此刻正在自個兒房里頭的文靈菲,絲毫不知父親因她的事震怒地處罰了文玉櫻,她正品嘗著適才尚雨陽拜訪時帶來的那盒雪花霜。

因尚雨陽指名說這是要送給她的,因此管家便將這雪花霜送來她這里。

這蘭杏坊所出的雪花霜是用杏仁做成,但里面不知還摻了什麼配方,口感十分細滑,味道清爽冰涼,入口即化,听說這種雪花霜制作十分困難,蘭杏坊一天最多只能做出五盒。

一盒里面有十枚,一枚差不多只有兩個銅錢大小,剛剛好一口,但那小小一枚就要價一兩銀子,一盒就要十兩,這筆錢足可讓尋常四口之家的百姓生活半年。

即使價值不菲,仍是供不應求,她長這麼大也只嘗過兩次,第一次是在府中分到了一塊,第二次是她親自去求蘭杏坊老板,求了好久才求得老板勻了半盒給她。

如今尚雨陽竟送了一整盒雪花霜給她,令她大飽口月復之欲。

先前因得知席珞再過幾個月後就要離開而緊蹙的眉頭,在美食的安慰下,稍稍舒展開來。

此刻她完全沒想到,她已被文玉櫻給記恨上了。

沒過幾日,何記爆竹作坊爆炸一案最後審理調查的結果,此事是出于意外並非事先預謀,因閻玖央也只是受了輕傷,所以閻擎泰便沒再追究。

王府為了他即將大婚的事,熱熱鬧鬧地操辦起來,原本對這樁婚事並不喜的閻玖央,不再如先前那般排斥。

這日從宮中出來,湊巧遇見文長盛,他特地上前詢問他是怎麼處置文玉櫻的。

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事,文長盛汗顏道︰「出了這種事真是家門不幸,都是下官教女無方,讓王爺見笑了,下官將這不肖女禁足三個月,罰她在閨房中反省思過。」不過見閻玖央似是很關心靈菲,他心里倒是頗為安慰,如此一來靈菲嫁到瑾親王府後,他應不會虧待女兒。

見他如此處置,閻玖央雖不甚滿意,但也勉強可接受,想起一事,他吩咐侍從將先前從宮中帶出來的栗子紅棗糕拿來遞給他。「這栗子紅棗糕是母後所賜,味道不錯,勞煩文大人替本王帶回去給靈菲小姐。」

他听說文靈菲十分嗜吃,貪愛各種美食,當初撞到他那次也是為了買包子。這栗子紅棗糕是宮里的茶點,母後十分喜愛,心忖她可能未曾嘗過,便想轉贈給她讓她嘗個鮮。

文長盛有幾分意外地接過栗子紅棗糕,「下官代靈菲謝過王爺。」靈菲嗜吃一事玉樞城里不少人皆知,瑾親王會知道他倒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托他將這宮中的茶點帶回給靈菲,這瑾親王對女兒倒是不錯。

但一想起女兒因貪吃而養成的那副豐腴體態,他不禁又頭疼起來,因此回府後,他並未將那栗子紅棗糕交給女兒,心忖讓她少吃一些,也許成親時便能瘦下幾分。

「侯爺覺得如何?是否願意?」

尚雨陽下榻的別館里,一名綠衫姑娘恭敬地出聲詢問。她是文玉櫻的貼身侍婢春雨,約莫在半個時辰前悄悄來此找他,說明來意後正在等待他的回答。

「四小姐為何要這麼做?」尚雨陽溫聲問道。

「四小姐听說侯爺為了向大小姐求親,不惜千里迢迢遠從大鑫國來到大智國,沒想到卻被瑾親王橫刀奪愛,她很為侯爺不平,但促使她想幫助侯爺是因為大小姐也心儀侯爺,不想嫁給那瑾親王,因此十分痛苦,她不忍心見大小姐日日以淚洗面,所以才挺身而出想幫助你們,只要侯爺依四小姐所說的辦法,將她帶離大智國,以後你們倆就能成為神仙眷屬。」

春雨將先前四小姐教她的話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尚雨陽面露訝色,「想不到靈菲小姐竟也對我有意,尚某還以為自個兒只是一廂情願。」

「怎麼會呢,比起那跋扈狂妄的瑾親王,大小姐自是更喜歡溫文儒雅的侯爺,只是太後指婚,她有苦難言,四小姐不忍見大小姐鎮日為了要嫁瑾親王的事而郁郁寡歡,才想幫助你們,此事大小姐心里也是同意的,但她不好言明,還請侯爺別辜負大小姐一片深情。」

尚雨陽沉吟須臾,才緩緩啟口道︰「既然靈菲小姐不嫌棄,願意以身相托,尚某豈能負她,一切就有勞四小姐了。」

「那太好了,奴婢這就回去稟明四小姐。」春雨面色一喜。

罷吃完午膳,文靈菲有些昏昏欲睡,直揉著眼皮。

她素來沒有午睡的習慣,今兒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眼皮一直往下沉。

「珞珞,我去睡會兒。」她起身走進內室。

席珞跟了進去,從懷里掏出了只瓶瓷倒出一枚藥丸塞進她嘴里,借著扶著她的手臂,附耳對她說了幾句話。

她愣了愣,雖不太明白為何要這麼做,仍是點了點頭。

席珞扶她躺上床後,走出來對那兩名服侍文靈菲的侍婢說︰「大小姐睡了,別去吵她,我有事出去一會。」交代完便離開小院。

那兩名侍婢見她走遠,一人快步離開,另一人進房里去查看文靈菲是否已睡得不省人事。

不久,離開的那名侍婢帶了兩名侍婢過來,幾人扶起她,一路悄悄往後院而去。

其中一名侍婢走向看守後門的一名家丁,朝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從衣袖中掏了一錄銀子塞進他手上。

收下銀子,那家丁咧嘴而笑,佯稱要去茅廁,離開後門。

一名侍婢過去挪開門上的木栓,打開後門,另外兩名侍婢扶著文靈菲走了出去。

看見已等候在那里的尚雨陽,她們趕緊將人帶過去交給他。

「噫,靈菲小姐這是怎麼了?」接過文靈菲,見她緊闔著眼,似是沉睡不醒,尚雨陽關心地詢問。

「侯爺,是這樣的,大小姐這兩日染了風寒,為了早日痊愈,因此服了較烈的藥,但這種藥服用後會使人昏睡,她不久前才服了藥,所以此刻還昏睡不醒。」春雨解釋。

「她既知今日要隨我離開,又怎麼會服下那藥?」尚雨陽狐疑問。

「是大小姐一時忘了,才會不小心誤服下那藥汁。侯爺,這看守後門的家丁很快就會回來,咱們還是先扶大小姐進馬車里,免得被人發現。」

「好。」尚雨陽幫著扶她上了馬車。

這次他只帶來兩名心月復的隨從,一人充當馬夫在前頭駕車,另一名牽著一匹馬候在一旁。

扶她進去後,幾名侍婢趕緊下來,春雨催促道︰「侯爺,你們快走吧,別忘了依照先前四小姐告訴你的路線走,才能安全離開。」

尚雨陽點點頭,「替本侯多謝四小姐。」說完,他跨上隨從牽著的那匹馬。

在主子跨上馬後,那名牽著馬的隨從也跳上馬車前座,一行人很快離開玉樞城。

出了城,尚雨陽回頭瞟看一眼,並未急著趕路,反而放緩了馬速悠哉而行。

而原先昏睡不醒的文靈菲也緩緩睜開了眼,她掀起簾子往外探了探,望見騎在馬背上的尚雨陽,出聲問道︰「侯爺,咱們這是要上哪去?」

「到慈光寺去。」听見她的話,尚雨陽策馬過來,面帶溫笑地答道。

「為何要去慈光寺?」她納悶地問。

先前用了午膳忽然很困,但在吃下珞珞塞給她的那顆藥丸後便又不困了,但那時珞珞在她耳邊低聲要她繼續裝睡,還說︰「不管等下發生什麼事或是听見什麼,你都不要睜開眼,直到出了玉樞城再張開眼。」

話一說完,珞珞便出去了。她不明白珞珞為何要她這麼做,但她知道珞珞絕不會害她,因此便乖乖照著她的交代去做。

她躺在床上裝睡,不久就有人來扶她出去,她緊記珞珞的交代始終閉著眼,後來她听見尚雨陽的聲音,接著她被扶上馬車,一路仔細听著外頭的聲音,見人聲漸漸少了,似乎是出了城,她才敢睜開眼。

「等到了那兒靈菲小姐便能知曉。」

「噢。」她應了聲沒再追問。一來是因慈光寺就位玉樞城外不遠,很快就能到了,二來是她相信珞珞,珞珞要她裝睡,讓尚雨陽帶走,定是有她的道理,因此她也不急。

「靈菲小姐就這麼放心跟著尚某走嗎?」見她竟真的沒再追問下去,尚雨陽有些意外。

「我相信你不是壞人,而且珞珞絕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她先前讓我裝睡,定是有她的理由。」

見她臉上一派信任的神色,尚雨陽目含柔色,輕笑道︰「靈菲小姐放心,尚某縱使傷害任何人,也絕不會傷害靈菲小姐,請靈菲小姐再等等,很快靈菲小姐就能知道這其中原委。」

正因早知她心無城府,性子良善,才讓他對她惦念不已,長年置身權謀算計之中,互相陷害之事所在多有,稍有不堪便會萬劫不復,因此這樣的她對他而言顯得格外珍貴。

若是可以,他情願她一輩子都不要了解那些丑陋不堪的陰謀算計,但為了她好,這次她得親自面對這件殘忍的事。

听見後頭有馬蹄聲朝他們急馳而來,尚雨陽回頭望了一眼,出聲吩咐她,「靈菲小姐坐穩,我們要開始趕路了。」

說畢,他一踢馬月復,加快速度,馬車也跟著飛快地奔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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