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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者的密婚交易 第19章

「我媽很喜歡熱鬧,以前我常帶朋友回家,像小夜、雙胞胎、阿猛、阿默、阿酉、酋長,都跟我家人很熟,阿默是搬家公司的老板,去年搬家就是阿默幫忙的,我媽還發邀請函找我那群朋友到山上去開搬家派對,那時候還被太爺爺盯在眼皮底下,所以我只敢跟太爺爺請兩天假回去幫忙搬家……哈哈,結果都是我的朋友出力,我一路坐著車跟著到山上去狂歡,隔天還喝到宿醉,幸虧我搭小夜的車,不然就回不來了。」

「……這些人都是男生?」

「雙胞胎是龍鳳胎,大船是男生,小船是女生,不過小船嫁到國外去了。唔……你沒提,我都沒想到,可能是因為我媽是標準的帥哥迷,我朋友里面長相不錯的,去我家都有好東西吃,所以比較常去我家的的確是男生比較多。」

「去年……哪時候的事,我記得你都在家。你有出門?」辛雅風內心隱隱溢著酸味,抓著她的手指用力了些。

「差不多……是我們結婚兩個多月那時候吧,你可能出差去了。」苦薏又笑了,

「因為太爺爺還沒承認我們嘛,我家又不曉得我跟你登記了,所以你出差的時候,我都跟太爺爺說我得回去當孝順父母的乖女兒,每次都可以請到幾天假,哈哈哈!」

「……每次都跟你那群哥兒們出去玩?」

「幾乎啦,也會去找千秋,或去阿潦那里騙吃騙喝。」苦薏轉頭看他按摩的力道愈來愈重,因為很舒服,她又笑著說︰「前天你不在家——我本來是跟我哥約好吃飯,結果他臨時有事,我就去找千秋了。」

辛雅風心里給醋壇子灑了,他瞇著眼提醒自己……到底,她還是「自由之身」,兩人的婚姻僅只于一張紙,他還在追求階段。

辛雅風深吸了口氣,揚起嘴角說道︰「我最近比較有空,你想不想去山上走走,順便回去探望你的父母,我們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那可不行。」苦薏斬釘截鐵地拒絕。

「只要說是朋友……」

「我不是怕被誤會,是你這張臉太偶像了,講話太有教養,你那種王子式的舉手投足,準會把我媽吸引得魂飄飄的!你跟我——起去女乃女乃家,我媽會在半夜拿繩子把你跟我綁在一起——等到白天再叫大家來看,說你爬到我床上,叫你要對我負責,當天就在村里辦桌,抓你來當女婿了。」苦薏相當清楚她母親喜歡的類型,辛雅風在她母親的眼里絕對是一個讓她連聲尖叫的驚喜。

「我的媽啊,才不管自己的女兒長一張平凡的臉,對我媽來說,相由心生,她的女兒跟她一樣長得又正又漂亮,你能娶到我叫三生有幸,就像我阿爸娶到她一樣。」苦薏搖著手指頭,勸辛雅風不要冒這個險。

辛雅風伸手輕撫她的臉……

苦薏仰起頭,望著他迷蒙的雙眸,「辛雅風……你這是看美女的眼神,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也認同我媽說的話,說我長得又正又漂亮,我很清楚我全身上下能吸引你的也只有菊花墜子,勸你不要白費工夫。」

如果他說他喜歡她呢?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是否把他擱進心里了,或者她還是……執著于西門千秋?

辛雅風掌心貼著她的臉頰,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臉,終于還是把一壇子醋給打翻了。

「啊!你打我……還說你不打女人,老是食言。」苦薏模著被他踫觸的臉,模到了他的掌心的溫度,默默的臉熱。

「……你去找西門千秋做什麼?」

王子的臉又冷了,苦薏有發覺到,最近提起西門千秋,辛雅風一張臉就馬上拉下來,他真的是對學風水的西門千秋很感冒……不過怎麼辦呢?苦薏怕說出來會被打死,但是她真的是覺得國家風景區就適合吹這股冷颼颼的風,真的是愈冷愈帥。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勾引他,誘惑他,用我的美色把他迷得神魂顛倒,等我恢復單身後把我娶回家,哈哈哈。」路邊野菊嘴很賤,就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故意要讓國家風景區下雪。

路邊野菊一旦得意就容易忘形,她是已經忘記那張兒童床是怎麼來的,能勝出成為稀有的國家風景區可不是靠運氣,大門口橫幅就掛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要防堵路邊野菊爬出牆,國家風景區自有一套方法。

「說到恢復單身……我們之前簽的‘秘密結婚契約’,還有用嗎?」辛雅風把她干裂的手保養好了。

「當然有用啊,只是後來充滿變數,沒有照著契約走而已,我這個人就是優點太多了,大方又不像某人愛計較就是其中一點,要不然一條、一條跟你算,算到你破產。」

「這倒是不用擔心,——切照著合約走,該算的帳還是得算給你。」辛雅風起身去拿合約。

苦薏從雜志移開目光,看辛雅風的背影,怎麼突然有一股頭皮發麻的感覺……

辛雅風居然把那張紙收在保險櫃里鎖著,如此慎重,看來是認真要把帳算給她——這麼好心?

說起來,苦薏只記得辛雅風最後增列的第七條,萬一婚事曝光,要自行承擔責任,各自的親友各自處理,不能牽連到對方的生活。

因為這一條,讓她敲過他一筆,其他的……她自己寫過什麼,她都忘了。

「哇啊……你保存得真好,都快一年了,紙張還這麼新。」辛雅風拿過來,苦薏趕緊先搶來看——

第二條,辛雅風不得逼迫苦薏進入辛家當媳婦,並且不得以丈夫之名隨意進出苦薏的住處、踫觸其身體——辛雅風沒有逼她,是她自己為了保住婚姻,硬要留下來。他也沒去過她的小木屋,唯一踫她身體的時候只有幫她擦乳液,那還是她叫他動的手。

第四條……苦薏和辛雅風登記之後……不得以妻子之名任意出入辛雅風的住所,踫觸其身體——她為了不被趕出去,趁他出差,佔據他的窩,為了做戲,沒經過他的同意,動不動就在人前勾他的手臂,躺進他懷里。

第六條,兩人在三年婚姻期間不得干涉對方的生活,不得對外透露已婚事實——她強迫他買禮物,跟他搶床位,騷擾他,還拿著婚戒在整個家里炫耀宣告。

包別提……那張兒童床翻個身就會摔下去,好幾次她迷迷糊糊地爬上床,結果醒來發現她爬到大床上,不但搶了他的被子,還把腳跨在他身上。

另外,假日輪到她進廚房的時候,他在積木屋喝咖啡讓她很不爽,她就把他抓進廚房一起幫忙。

還有幾次跟女乃女乃一起喝到茫,听說每次都是被他扛回積木屋,鬧了他一整夜,隔天還緊貼在他懷里醒過來,害他掛著熊貓眼的紀錄。

加上她偶爾還是很天兵的惹太爺爺、婆婆生氣,每次都是辛雅風出來收拾殘局。

這要認真算下來,一次罰十萬,別說破產了,她賣身給他當女僕都不夠還!

「哈哈哈……百年修得同船渡,我們也算是有緣,都是這麼熟的朋友了,何必斤斤計較。我那張紙都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我們互相尊重,互相信任就好了,哈哈哈。」苦薏趕緊揉一揉,揉成一團紙,扔進垃圾桶里。

「嗯,在這個家里,我們是夫妻,既然結婚已經不是秘密,這張契約就此作廢,你同意嗎?」

「再同意不過了!明智的抉擇!」不用破產,不用賣身給他當女僕,苦薏沒有道理不同意。

「不過,如果要作廢,不算這筆帳,就必須針對現況重新擬一張結婚契約,你同意嗎?」辛雅風望著被她扔進垃圾桶的紙團,一張臉擺著隨時都可以撿起來鋪平繼續使用的表情。

「針對現況……是不準我再把你拖到廚房,不準再喝醉酒折磨你,不準我睡錯床,不準把房間搞成狗窩、不準在床上吃東西,不準到你的工作室拿香水玩?要是限制這麼多,我還是一樣被你罰到破產啊,一點都不好玩。」苦薏腮幫子鼓鼓的,看樣子苦日子要來了。

「結婚契約是簽好玩的嗎……你既然喜歡玩,我跟你玩一個游戲。」辛雅風拿出空白的紙張,先在上面簽名蓋章,「這張契約,無論雙方在上面寫什麼,都必須無條件同意,不過一人只準寫一則結婚條款,並且不能重復。例如,你可以在一則條文里面,否決以上的限制,我就不能再重復。我們猜拳決——」

「怪不得女乃女乃常常夸你有禮貌、有風度,任何場合都一定是女士優先,還是女乃女乃了解你,我不能贊同更多了。」辛雅風都已經簽名蓋章的空白紙張上,路邊野菊當然是耍賤招,大力夸獎他的同時,「扒」過紙張,洋洋灑灑的把她所能想到的全部寫上去——

「結婚條款一︰辛雅風身為苦薏的身分證配偶欄上的丈夫,同居期間,假日必須到廚房幫忙煮飯?,積木屋是兩人共同的生活範圍,苦薏有完全使用權,辛雅風均不得干涉.,苦薏為完美扮演辛家媳婦,與長輩交際應酬喝醉難免,做為後援辛雅風有照顧的義務,同上理由,苦薏對辛雅風的肢體接觸有免責權.,往後長輩對苦薏提出的任何要求,

辛雅風有責任共同承擔。辛雅風若是加班,回家必須幫苦薏帶宵夜。以上,辛雅風違反約定一次罰金十萬!」

「……你的要求不會太多?」辛雅風現在才知道,她在這個家生活,原來有這麼多苦水。

「還好啦,我是一諾千金的人,我們就照著合約走,不管對方寫什麼,都必須履行約定。」苦薏喜孜孜地在合約上簽名蓋章,有了這張合約,以後她在辛家就可以橫著走了,哈哈哈。

「換你寫。」苦薏很大方的把合約遞給他。只是她能寫的都寫進去了,在條件不能重復的情況之下,就不知道辛雅風還能寫什麼——哇哈哈!

辛雅風默默接過紙張,——支筆行雲流水,一會兒就寫好給她。

「這麼快?」苦薏還以為她要翻好幾頁雜志等他,沒想到她看不到幾行字,辛雅風已經寫好了。

她光是看著結婚條款一,作夢都會笑,嘴巴笑咧咧地念起結婚條款二——

「因不可抗力的發生,苦薏成為辛家媳婦,搬進辛家與丈夫同居,身為辛雅風的妻子,自有責任維護丈夫的名譽,避免流言蜚語纏身,落人口實,往後在外過夜須經丈夫同意,任何聚餐約會,須有丈夫陪同,違背條款一次禁足積木屋一個月……」

苦薏念完辛雅風的結婚條款,簡直難以置信——

「你活在古代啊?現在誰會這麼做!」

「的確,都是成熟的大人了,我本來也相信你自有分寸,才和你維持默契,但是從剛才的談話里面,我發現你完全忘記你現在的身分是我的妻子,就不能怪我因人制宜。」辛雅風從她手里抽回契約,上面早已經有她的簽名蓋章,還有她的「一諾千金」。

「剛才……我說了什麼?」苦薏看他的態度很認真,讓她頭皮很麻,很困惑,到底——他又記住了什麼,記得這麼深!

「你去誘惑西門千秋,用你的美色把他迷得神魂顛倒,這是一個有夫之婦能做的?」

原來是她嘴賤惹的禍。

「我發‘四’,我只是去找小桃子玩,說去誘惑千秋大人,那是開玩笑的,純屬虛構!」苦薏舉起四根手指頭,另一只「扒手」伸向那張紙——啦!

辛雅風拍掉她的手,他打翻的醋還不只這一_,「包括我出差時,你跟一票哥兒們玩到瘋,也是開玩笑,純屬虛構?」

「你出你的差,我又不是真的嫁給你了,我找朋友紆壓很稀松平常……」苦薏搞不懂辛雅風沒事干麼搬到海邊去住,管得這麼寬,一個白眼扔過去,扔到辛雅風的臉上,她突然看見一張很熟悉的表情——

那是……那個把西門草兒當成生命在疼、眼里只有老婆的東方潦臉上的表情!苦薏嘴巴張得開開的,腦袋轟地一聲,望著一臉酸澀又苦悶的辛雅風——

***

老實說——她也曾經懷疑過……

當時女乃女乃揭開婚戒的面紗,她發現辛雅風送她那顆戒指的價值,確實嚇了一跳,心兒怦怦地刺探了他,但他反應冷淡,她也就覺得是自己多疑,因此而放心了,繼續玩辛家媳婦的游戲。

現在,回想兩人相處……

她剛進辛家時,辛雅風把她當成麻煩,遇事置身事外,對她置之不理,完全沒把兩人扮演夫妻當一回事。

餅一段時間,大概是她經常跑去和他聊天,接觸機會多,他開始有笑容,和她有說有笑,也會關心她了。

然後,她趁他不在時搬進積木屋,當時她以為是佔了他地盤的緣故,他又恢復冷冰冰,陰陽怪氣,對她若即若離,時好時壞。

到他給她買婚戒那次,他出差深夜回來,把她從香甜的睡夢中叫醒趕下床……

那天,她喝醉了,夢到她和西門千秋纏綿。

她以為是夢,但是隔天早上,她不小心踫到辛雅風的嘴唇,忽然不確定她究竟是作夢,還是真實吻了人,所以她才去找西門千秋。

雖然她不記得喝醉時夢里的男人了,但是她的身體記得……那個男人的胸膛,他的體溫,他的觸感,他的唇……

如果只是一場夢,她的身體不該有記憶,不該記得醉夢里的胸膛、體溫,嘴唇、觸感,完完全全吻合的……偏偏不是西門千秋,而是她喝醉酒時照顧她一整夜的男人——辛雅風。

為這件事情,她也暗自苦惱過。

明明,她心底是喜歡西門千秋的,她的憧憬,她的崇拜,她小女人的一面……都給了西門千秋。

至于她對辛雅風的感覺……其實最初的印象不太好,她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冷冰冰、渾身是距離的態度,所以忍不住就會想整他、想鬧他,然後她也確實徹底的把他整了、鬧了,看他飽受困擾的表情,她心情就很好,所以住在辛家,她一直都還玩得滿開心的。

只除了她喝醉酒醒來都和辛雅風抱在一起這件事。

她和西門千秋的擁抱,很舒服,很歡喜,很雀躍,心兒狂跳,那是想抱住不放的……對偶像的崇拜,景仰的心情。

但是對辛雅風的感覺那是一個男人的身軀,結實的胸肌,火熱的臂彎,又濕又黏的吻,活生生的血肉之軀,男與女的纏綿——

因為心髒跳動得太真實,把她搞到很懊惱,讓她後來不敢在積木屋喝酒,結果幾次被女乃女乃叫去喝,她又一次一次……不知道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辛氏集團未來接班人,辛家五代單傳的稀有鑽石,本身還是一片國家風景保護區的優雅貴公子,為了怕她糾纏,和她簽有秘密結婚條款——這樣一個男人,打從一開始她就排除兩人之間的可能性,壓根不曾去想過和辛雅風會有未來!

所以……

「辛雅風,你說……完美又多金的辛家五代單傳的少爺愛上一個又黑又矮又干又長得平凡的種花女——這種事,有可能嗎?」苦薏當然是覺得不可能,才會那麼放心的窩在他的床上。

「不然呢?你認為我會讓一個我不愛的女人在我懷里發酒瘋,把我當成另一個男人擁抱,抱著哄一整夜——我是這種人嗎?」辛雅風不認為她有這麼遲鈍,她靈活的腦袋早應該想到了。

「那是……听你這麼說是有些不尋常,但是我看你跟阿潦也是會互相照應對方,那麼自然相處,而且我喝醉的時候,小夜也是會照顧我,我以為你是跟我混熟了,把我當

扮兒們……你干麼那種臉色瞪我?」苦薏又嚇一跳了,國家風景區風雲變色,一臉淒厲,嚇得她抱住枕頭,瑟瑟發抖。

路邊野菊被國家風景區看上這種天塌下來都不會發生的事居然詭異地發生了,這麼恐怖!這片國家風景區還瞬間烏雲密布,整片陰森森,是要逼她坦承自己「惡人沒膽」嘛!

「你跟小夜……你和他也接吻——」

「沒有!我喝醉頂多就是唱歌、鬧一鬧,小夜說我每次喝醉酒都把他打得鼻青臉腫,他才不敢踫我呢。」

苦薏嚇死了,心慌的了解到一件事——國家風景區到底也是血肉之軀。男人吃起醋來,哪管你是過去還是現在!

「你醒來都不記得,你會知道你做過什麼事!」辛雅風冒火起來原來這麼恐怖!

「就是因為我醒來還記得我跟你接吻,所以我才清楚我以前喝醉沒有吻過人!」苦薏抱著枕頭,又抓了被子,剛剛還被當貴妃伺候著,現在是被國家風景區掉下來的招牌砸到她措手不及,嚇得身子抖不停。

「……你吻的人是西門千秋。」辛雅風隱隱褪去了一層厲色,冷著臉。

「哪是,明明就是你——」苦薏話說到一半,眼睜睜看著國家風景區掉下來的招牌

又扶正了,剛才的風狂雨打,大樹連根拔起,險些把人給打死的驚險場面像是拍電影一樣,都是假的……

辛雅風嘴角勾著笑容,眉飛色舞的,眼里還透著流動生輝的光芒,擺明在告訴苦薏她……

上當了。

「你竟然把我的招數都學去了,還拿來對付我!」國家風景區也跟著路邊野菊學會演戲了,苦薏直接就把懷里的枕頭砸過去!

「我是沒想到你這麼壞,明明都記得,從來不認賬。」辛雅風把枕頭丟回床上,在床沿坐下來,拉起她的手——才踫到她的手,她就抽回去了。

苦薏不肯牽他的手,她從辛雅風的臉上轉開目光,毫不遲疑——趕緊把床上的東西收一收,從大床爬到小床上,把被子蓋到頭上!

「苦薏……」

「辛雅風……我的腦袋太混亂了,今天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拜托你……」

「……好吧,我給你時間整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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