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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綽號叫混蛋 第7章(2)

裴月半看了看那堆綠色,也面露嫌棄,接著很大方地從包里拿出兩根胡蘿卜,「我本來打算晚上加餐的,還是給你用了吧,至少添點紅色!」

……算了,剛才水果拼盤里還剩下幾個聖女小蕃茄沒吃完,我拿出來切一切用好了。」

孫嘉樹一進來,就看見姜凌波在拿著菜刀對聖女小蕃茄比劃。

他忽然想起,上小學時有一回他生病,家里沒人,她跑到廚房給他做涼拌番茄,卻不小心削掉了小半邊的指甲。

他記得,那時她左手的食指被刀切傷,出了好多血,可她怕他擔心,用水胡亂沖了沖就找紙巾包上,然後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涼拌番茄端到他床前,守著他,看他吃完。

她甚至還很發愁地盯著他剛量完體溫的溫度計,不停嘟囔著「燒怎麼還沒退下去啊」。

「孫小草你不要死呀」,至于還在流血的手,她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硬是一個字都沒有提。

直到他退完燒,可以去上學了,她才把還沒長好的指甲露給他看,並且假裝凶狠地威脅道︰「孫小草你看!為了給你切番茄,我的手都受傷了,我不能做勞作了!你快去幫我做好,明天老師就要收!快去快去!」

「疼嗎?」他當時問過她。

「哎呀不疼,不就是塊指甲嗎?我沒事經常啃著玩……別廢話,你快去給我做勞作,明天要是交不上,老師要扣我獎卡的!」

她把受傷的左手背到身後,又是一臉的凶巴巴的推著他就往家趕,跟她每次撒謊的時候一模一樣。

她沒本事在他面前騙他,那時如此,如今也如此。

「疼嗎?」

孫嘉樹從姜凌波身後圈住她,握住她拿刀的手,伸出左手,輕輕地摩挲著她那根受過傷的食指。

靠外側的指尖還留著細小的疤痕,是那時沒及時處理導致的印記。

她現在比他矮好多,他可以很輕易地就把她抱進懷里,而當年——他只到她眉毛。

姜凌波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愣了愣,然後一臉好笑,「都什麼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我不都和你說過好多遍了嗎,就是被刀蹭了一下,看著流血流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疼。」

孫嘉樹沒出聲,只是低著頭,把她攬得更緊。

姜凌波看看自己的手指,模了一下那塊疤,眼楮微微彎了彎,輕聲說︰「你不提我都忘了。你後來還給我用紙做出了一個城堡當補償,老師把那個作業拿到全年級做展示,還給我獎勵了一份禮物。」

「因為你說你喜歡。」孫嘉樹低聲說。

「嗯?」姜凌波側了側頭,沒听懂。

「你說你喜歡城堡,我就給你做了一個城堡。那個城堡很難做,我一整晚都沒睡,你不知道。」他說得又輕又慢,聲音低低沉沉,姜凌波的心跳,忽地就漏了一拍。

孫嘉樹以前從來不會講這種事,他默默為她做了很多很多,但是從來都沒有告訴過她。

可今天,他第一次說出他為她做的,哪怕一點委屈的腔調都沒有,都讓她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她在他懷里轉了個身,看著他盯住她的眼楮,伸出手慢慢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哦,我知道了。」她說。說得有點嚴肅,有點緊張。

孫嘉樹忽然就笑了,他握住她拍他頭的手,把她的手按到自己心口,然後又看了看她,笑著低下頭,親上了她的眼楮。

姜凌波下意識地閉上眼,氣還沒來得及吸,他的吻又順著她的眼瞼鼻梁,慢慢滑到她的鼻尖,握著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似是在克制什麼。

最終,他的唇還是停留在她的鼻尖,沒有再繼續親吻。

姜凌波不敢睜眼,無法呼吸,心慌意亂,手腳發軟。

他的嘴唇只是在她的鼻尖和眼楮上輕輕蹭著,甚至都沒有落下一個真正算是吻的力氣,卻讓她慌得要哭出來。

在這一刻之前,姜凌波一直堅信,自己從來不是一個矯情的女人,她甚至設想過,如果孫嘉樹有一天主動親吻自己,那自己一定會像女流氓一樣張牙舞爪就撲上去反客為主。可她沒想到,這一天真的到來時,自己居然只會慌得僵在那里,連動都不敢動,恍若靈魂出竅。

直到孫嘉樹的嘴唇離開她的眼楮,直到他的手指撫上她微濕潮紅的眼角,她才猛地睜開眼,直直地盯向孫嘉樹。

「孫……」

「噓。」孫嘉樹拇指抹上她的嘴唇,眼神也凝在那里,她的嘴唇飽滿微翹,手指壓上去,指月復一片濕女敕。

想親她。孫嘉樹眼里壓了點火,又用指月復把她的嘴唇細細摩挲了一遍,他甚至用了些力氣,把她的嘴唇揉得嫣紅才放開手。

「已經開始拍了。」

隨著這句話,姜凌波一下就從方才那種柔軟飄忽的感覺里醒過來。

……所以,剛才的吻,也只是演戲?

她下意識想要扭頭去看導演和攝影機,下顎卻被孫嘉樹突然捏住。

他眯了眯眼楮,傲慢而矜持道︰「別去看鏡頭。專心,看著我。」

這時,孫嘉樹的眼神已經變成了那種混著野性和瘋狂的眼神,但他表情卻看起來冷靜。這種反差又再次讓姜凌波失神,讓她根本沒法再去仔細思考剛才那段吻,也讓她真正意識到她該進入劇情。

她只能立刻給自己暗示︰已經開始拍攝了,你不是姜凌波,你是Manah,是那個能把博士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嗯,你能把孫嘉樹迷住,就算迷不住,他也得裝作被你迷住!想好了,她慢慢閉了閉眼,再睜開,眼里又是一片清明。

甩開拖鞋,姜凌波赤腳踩到孫嘉樹的腳上。

孫嘉樹配合著扶住她的腰,任她調戲般地笑著挑起自己的下巴、朝著自己的嘴唇吹氣,冷漠的表情沒有絲毫動搖,只是眼神更暗了些。

姜凌波做完了劇本的要求,剛想要裝作無趣的下來,目光就轉到了孫嘉樹的耳朵上。

或許連孫爸、孫媽都不知道,孫嘉樹的耳朵很敏感,只要朝他的耳朵邊吹口氣,他就會立刻沒了力氣。

自從孫嘉樹比她高、她靠蠻力打不過他以後,她想叫他起床或者有事要他幫忙他不答應,她就拿根狗尾巴去掃他的耳朵,簡直是百試百靈。

姜凌波看了看孫嘉樹的耳朵,嘴角忽然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眼楮也彎成一道月牙。

她在他腳背上踮起腳,伸胳膊圈出孫嘉樹的脖子,把他的頭微微拉低,然後像是要親吻他的耳垂一般,吹了過去。

孫嘉樹當場就僵住了,握她腰的手都軟了一下。但緊接著,他更用力地掐住她的腰,扭頭朝著她脖子咬了一口。

真的是咬,懲罰性的、報復性的、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種。

姜凌波的脖子頓時麻木了。

就算知道這是在演戲,就算知道這並不算是現實,姜凌波還是覺得不知所措,因為這些親密全都不在劇本里!

劇情里,Mariah和博士一共有六場戲,海邊、看電影、做飯、睡覺、實驗室、蕩秋千。在海邊玩,是最初的慢慢熟悉.,一起看電影,是產生了微妙的愛情.,一起做飯,是開始戀愛。

在床上玩,是最好的熱戀時期.,實驗室的爭吵,是沖突爆發;而蕩秋千,是Mariah懷孕後的休戰和復合,也是最後的溫暖時刻。

那以後,就是Mariah的葬禮,不需要姜凌波出場。

這些姜凌波都記得很清楚,甚至連里面她需要跟孫嘉樹做什麼親密互動,她也都提前問明白了。

當初還是姜錦繡親自告訴她的,吻戲除了額頭吻,其他全部用借位,偶爾會有摟抱的場景,但也不會太過分,至于床上那場,也就是親親臉頰,靠借位就行。

之所以會保留,還是因為這是原著里最能體現博士特征的一點,作者要求不能刪除。

這個姜凌波知道,在原著里博士就有這個奇怪的習慣。作者對他的這個習慣說得很唯美,說他是出于對母親的潛意識思念,還用了一些專業術語來詮釋,那些術語姜凌波都沒弄懂,不過她只要確定,她跟孫嘉樹不會有什麼過分親密的接觸就可以了。

可剛拍到第三場戲,她就被他又抱又親,連脖子都被咬了。這可跟當初說好的完全不一樣!

姜凌波邊切著生菜和黃瓜,邊感受著後背的熾熱,連拿刀的手都快不好使了。

從她被咬完脖子,到轉過身切菜,孫嘉樹一直在她身後抱著她,呼吸全噴灑在她的脖頸耳邊,燙得她心煩意亂。

偏他還愛給自己加戲,她好不容易切好幾粒聖女小蕃茄,正打算往碟子里擺盤,他就伸手拿出一粒,一半咬到自己嘴里,再低頭要她去咬另一半。

這個類似PockyGame的游戲,是要等到第四場才演的,誰會現在陪他玩啊!

姜凌波傲嬌地把他的臉推開了。

導演沒喊Cut,孫嘉樹也沒出聲,直接把小蕃茄自己吃了,然後拿起一根切好的黃瓜條咬到嘴里,再低頭送到姜凌波嘴邊。

姜凌波瞪他一眼,你是把博士的執拗都用到這里來了嗎?

她實在扛不住孫嘉樹的這種搗亂,只能把刀放下,手抵著流理台轉身,想迅速把黃瓜條咬斷,反正像PockyGame這種游戲,只要中間咬的東西斷掉就算結束啦。

但她剛仰著頭咬住黃瓜條,還沒使勁咬,孫嘉樹就微側著頭快速吃了幾口黃瓜,轉眼黃瓜條就短了一半,他的嘴唇也靠近了她的很多。

感覺到孫嘉樹的呼吸撲到她的嘴唇上,姜凌波的臉有點發熱。

「cut——」

听到導演喊停,姜凌波渾身一輕。但還沒等她從孫嘉樹的懷里鑽出來,導演就要求準備重拍咬黃瓜,還強調,「PockyGame不是用來競賽的,速度要慢!注意眼神交流,重點是調情!調情!」

什麼眼神,不是說好我連正臉都不會露嗎,要眼神干麼!姜凌波看看那個因為窮到雇不起足夠數量的攝影師、所以親自上陣拍攝的導演,感覺牙根好癢,好想咬人。

孫嘉樹就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又拿了根黃瓜條堵進她嘴里,「你咬好了別動,這次我來。」

「唔唔……」

她剛想抗議,導演就喊Action了。

孫嘉樹完全不等她反應,張口就含住了黃瓜條的另一頭,一點一點的吃完,他越靠越近,濃密的長睫毛忽閃著,在眼底落下層漂亮的陰影。

姜凌波忽然想到了後面的一段劇情,她在做好蔬菜沙拉以後,會拿沙拉醬當女乃油一樣抹到孫嘉樹的臉上和他嬉鬧,他可是完全不可以反抗的,因為博士對Mariah就是好得毫無底線和原則。

這要是真的該多好。姜凌波看著孫嘉樹眼底的陰影,有些出神。

一要是平日里孫嘉樹也提出和她玩這個游戲,她肯定會喀嚓喀嚓就把黃瓜條啃完,就等著,他親上來。可是演戲,一切就變得好不情願,因為演戲得到孫嘉樹的一個吻,她並不會感到開心。

雖然這麼想著,但當孫嘉樹的額頭抵上她的,當兩人鼻尖相蹭——當他的嘴唇只要稍微再朝前踫踫就能親到她的嘴唇,姜凌波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紅了。

她一點點松開嘴里的黃瓜條朝後退,但她本來就抵著流理台,就算彎腰也逃不開多遠,很快就又被孫嘉樹的嘴唇追上。

就要被親到了,還有一點嘴唇就踫上了。

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越來越響,臉紅得不成樣子,眼楮也沾上了一點濕氣。

喀嚓,黃瓜條斷掉了。

「cut!好,這條過!」

孫嘉樹嚼著被他咬斷的黃瓜條,慢慢直起身,看著還在呆呆望著他的姜凌波,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挑眉問︰「你剛剛在期待什麼?」

姜凌波的臉一下漲得通紅。她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勢很足,就是半天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好吧,親你一下。」孫嘉樹低頭,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響亮的吻。然後他拍拍傻在那里的姜凌波的腦袋,壞笑著說︰「好啦,走吧,後面還有戲要拍呢。」語調里還故意使壞。

姜凌波捂著被親的額頭,皺著眉,氣得只想踹他。

她跑過去問正在幫忙搬道具的導演,「鄭導,咱們廚房這段不是還有抹沙拉醬的情節嗎?不拍了嗎?」

還沒抹孫嘉樹一臉醬呢,她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

「啊對呀,還有那一段呢……」導演終于想起,然後一揮手,「算了,把剛才的剪一剪也夠用了,先去把下一場的拍了,不然趕不上酒店提供的免費晚餐了。」

姜凌波無語了,看來導演的重點是「免費」晚餐吧。

孫嘉樹這時又折回來,雙手扣住姜凌波的側腰,跟搬雕像似的把她拎得腳離地面然後轉了半個圈,等她背對導演了,他才模模她的腦袋,「大花,你要想跟我玩沙拉醬,我們可以回家再玩,別在這兒打擾導演工作。」

這語氣跟他之前哄小熊用的一模一樣……

就這麼亂七八糟拍過了三場戲,等到了床上這場,姜凌波反而覺得簡單多了。因為這場戲Mariah一直在裝睡,直到最後被博士識破,裝不下去,才從床上爬起來和他玩鬧。

所以,前面她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裝睡就好。

然而事情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當她剛在床上躺好,孫嘉樹就在她的背後也躺下了。

姜凌波當時就想伸手去阻止孫嘉樹。但他比她更快地貼到她耳邊,咬了一口她的耳朵,

「已經開始拍了。」

姜凌波只能繼續裝睡。

可孫嘉樹卻越發沒了規矩,腿搭到了她的腿上,身體緊貼上她,嘴唇把她的耳垂、脖頸都蹭了個遍。

他就是輕輕地蹭,丁點力氣都沒用,卻蹭得她渾身發軟。

她用蓋在毛毯下的腳,小心地踢了踢他的小腿,但他除了用腿把她的腿壓得更用力,還用嘴唇去蹭她的肩膀,還有肩窩。

姜凌波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她甚至想,如果孫嘉樹再用點力氣,或許她還會好受些,但他卻總是這麼輕飄飄地撩著她,讓她難受得好像都要哭出來。

她忍不住,用蓋在毛毯下的手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推到了哪里,激得孫嘉樹直接起身,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把本來側躺的她給扯成了正面朝上。

「cut!」導演不怎麼好意思對孫嘉樹嚴厲,只是好聲好氣地提醒,「博士啊,你要讓Manah自己忍不住醒過來,你這麼……啊,是吧,她就算真睡著也被你弄醒了。」

那個「啊」說得也很意味深長。

導演要和孫嘉樹客氣,姜凌波可不用。

她盤著腿就坐起來,順手把肩帶拉回去,然後扯住孫嘉樹的白袍衣領,把他拽到跟前就炸了毛,「你剛剛是怎麼回事!那一下抓得我疼死了,你看,上面都有你的手印,青的!」

「讓我死了算了。」孫嘉樹听她喊完,抓著頭發就倒進床里。

奇恥大辱!跟我拍個床上的戲,居然都活不下去了!

姜凌波居高臨下盯著孫嘉樹,趁他沒防備,就開始戳他肚子。

「別鬧。」孫嘉樹聲音發啞,攥住姜凌波的手指,不松,也不再說話。

倒是姜凌波這麼戳呀戳地自娛自樂了一會兒,也不覺得生氣了,反而想起另一件事。

「哎,孫嘉樹,你等一下親我能不能用力點?」

孫嘉樹閉上眼,還伸出胳膊蓋到自己眼楮上,「你先別說話。」

姜凌波想了想,覺得她剛才的話果然有點歧義。

于是她表示,「我說的用力不是那種用力,怎麼說呢,就是你別用那麼奇怪的力道。你現在都是這樣的……」

她說著伸出一根手指,貼到孫嘉樹唯一露在外面的喉結上,用他蹭她的力道輕輕地在他喉結上刮了一道,又一道,再一道……

「停!」孫嘉樹差點忍不住,從床上坐起來。

剛想說話,他就看到被自己嚇了一跳的姜凌波。他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把火給壓了下去。

「用力是吧。」他眯著眼看著她,「我知道了。用力。」他說得簡直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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