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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閻王坑妻 第11章(1)

積雪消融,萬物回春,沿河的垂柳已抽枝發芽,眼見一片春光就要在眼前鋪陳開來。

出了京的徐琇瑩猶如鳥入林,龍歸海,整個人都變得神采奕奕,臉上的笑就是春日里最明媚的那一道陽光,閃得人眼花。

「韓瑾瑞,你看,風箏。」

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韓瑾瑞果然看到了天空中飛翔的幾只紙鳶。一路行來,不知不覺,三月已至,郊外踏青正是好時節。

「阿歡可要放一只上天?」

徐琇瑩搖頭,「我們只是路過,這里又是郊外,沒有賣紙鳶的,再說放不放的也沒什麼。」

韓瑾瑞卻不這麼認為,只要他家阿歡想,他就會幫她辦到。

他隨手招來一名侍衛,吩咐道︰「去想辦法買只紙鳶來。」

徐琇瑩看著領命而去的侍衛,不由得微微搖頭,不是很贊同地道︰「你何必為難他們。」

韓瑾瑞扶了她的肩去看天上的風箏,淡笑道︰「辦好差事本就是他們的職責,阿歡不必想太多。」

徐琇瑩不想就這個問題跟他起什麼爭執,便指著河畔道︰「咱們到那邊走走吧。」

「好。」

清澈的河水向著遠方潺潺而去,河畔有不少富貴人家圍搭著一塊一塊的踏青歇息之地,蔥綠的草地上各色明麗的衣料宛如盛開的花朵,遠遠望去,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徐琇瑩在河邊蹲下,伸手去撩水。

三月的河水猶帶著冷意,她只略微一僵,便繼續若無其事地洗了洗手。韓瑾瑞靜靜地看著她,在她身後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山,為她遮風擋雨。

他們之間不曾有過什麼海誓山盟,也不需要那種東西,他們只要細水長流,長長久久地相伴便好。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是侍衛的聲音——

「老爺,風箏買來了。」

韓瑾瑞向後伸手,一只彩蝶風箏便被放到了他手中。

「阿歡。」

徐琇瑩已經自河邊起身向他走來,從他手中接過風箏,唇畔漾開一抹笑,「咱們去放風箏。」

韓瑾瑞笑著點頭。

在暖暖的春風中,那只彩蝶風箏很快便飛上了天空,越來越穩,越來越高。徐琇瑩歡笑著在草地上跑著,而韓瑾瑞則不遠不近地一直跟著她。

最後,徐琇瑩縴細的手指往線上一劃,斷線的風箏隨風而去。斷風箏,放飛百病。

她回頭沖他笑,「這樣我們就不會生病了。」

韓瑾瑞走近她,情不自禁伸手摟住她,然後低頭吻住了她。

滿目綠意的草地上,俊美如斯的男子摟著美麗的女子低頭親吻,美得像是一幅畫,暖得比這三月的風還要暖,像要融入人心底深處。

這一幕不知落入多少人的眼中,又引起多少羨慕嫉妒恨與繾綣情絲。

這突如其來毫無征兆的一吻,讓徐琇瑩軟倒在韓瑾瑞的懷中,一張粉面紅透,手抓著他的衣襟,滿目情意。韓瑾瑞不由得發出一聲暗啞的低笑,手一撈,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往他們的車子而去。

徐琇瑩將臉埋入他懷中,心中又羞又惱又甜蜜。

韓瑾瑞上車放下車簾的時候吩咐道︰「繼續趕路。」

「是。」

車門被從外關上,整個車廂便成了一個獨立封閉的空間。徐琇瑩伸手捶了他一拳。

韓瑾瑞笑著去解她的衣帶,壓低了聲音道︰「是阿歡太過可口了,才讓我無法自制。」

徐琇瑩不語,只是紅著臉幫他月兌衣。

很快,兩具赤果的身軀便交纏在一起,他們急切地向對方需索,激烈而無聲,熱情而壓抑。

汗水滲出鬢角,打濕發際,從一個人的身體滾落到另一個人身上,汗水交織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馬車平緩地行駛在官道上,偶有顛簸。

車廂內雲收雨住,兩個人抱在一處喘氣。

韓瑾瑞親吻她的鬢角,「阿歡,阿歡……」他真想把她永遠禁錮在身下,她怎麼可以這麼美好。

徐琇瑩眼眸盈潤,似有萬語千言在其中。

韓瑾瑞慣常冷冽的眸光在面對她時總是充滿了難言的溫軟和愛憐,此時他就是用那種能夠讓人溺斃的目光看著她,微笑道︰「舒服嗎?」

她輕咬下唇,似嗔似羞的瞪了他一眼。

韓瑾瑞親親她的唇,誘哄道︰「要不要再來一次?」她這回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韓瑾瑞卻心情甚好地繼續廝纏,「今天天氣這麼好,氣氛又這樣美妙,好事也要成雙,不是嗎?」

徐琇瑩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臉呢?」

「不要了。」他很是無恥地說。

徐琇瑩眼瞼微斂,伸手環住他的脖頸,細若蚊蚋般地咕噥道︰「你多少節制些。」

韓瑾瑞大喜過望,咬著她的唇道︰「為了開枝散葉,本王總要鞠躬盡瘁,否則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剩下的話全消失在貼合的四片唇瓣中。

新一輪的雲雨又將再掀風浪。

闢道筆直向前,不知下一個驛站在何方。

轟隆的雷聲由遠而近,劈哩啪啦的雨聲落了下來,很快天地間便是一片水氣茫茫,不辨方向。天色越發的昏暗下來,船艙之內都不得不點起蠟燭來驅散黑暗。

河上的風吹得船攔上的輕紗亂舞飛揚,青荷和青葉趕緊上前一一束起。輕羅紗帳中,王妃好眠,半點兒不曾受這天氣變化的影響。

這兩日正是王妃身子疲憊不適的時候,她們伺候得格外小心。

韓瑾瑞從隔壁書房過來的時候,妻子還酣睡未醒,他只微微掀起羅帳看了一眼,便到一旁取了本書在桌前坐下翻看。

這兩日她來潮,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整日提不起精神,不是躺著,就是半躺著,時不時還對著河面長吁短嘆,很有些病嬌的模樣。

可惜,這只是表象。

她脾氣一來,仍舊是一腳就將他給直接端下床去,毫不心慈手軟。自己把她給慣的……

韓瑾瑞的目光停在書頁的某一處,半天也沒能翻至下一頁,直到榻上傳來人翻身的動靜。

「阿歡。」

徐琇瑩從床上半坐起身,伸手扶了扶額,迷糊地「嗯」了一聲,看到一只手把床帳掛起來,她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才總算清醒了。

「你怎麼在這里?」

韓瑾瑞撩袍在榻邊一坐,笑道︰「你睡得倒沉。」

她臉色卻不是太好,手在小骯上焐了焐,蹙眉道︰「我先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再跟你說話。」

韓瑾瑞點頭,拽過一只引枕,就歪了上去。

徐琇瑩收拾好自己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某人懶洋洋地歪在榻上,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

「很不舒服嗎?」他閉著眼楮問。

徐琇瑩撇撇嘴,在榻上的另一邊重新半躺了上去,手撐在引枕上,這才道︰「可能是著了點兒涼,所以這次才這麼不舒服。」

韓瑾瑞睜眼看了她一眼,陳述事實,「前幾天就說不讓你在風口上站著,偏不听。」

徐琇瑩白了他一眼,不滿地咕噥道︰「我又不曉得癸水會這時候來。」

韓瑾瑞忍不住嘆了口氣,坐起身子,看著她無奈地道︰「哪有人像你這樣,連自己的小日子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的。」

說到這個,徐琇瑩有點惱羞成怒,直接翻了個身,不搭理他了。韓瑾瑞無言以對。她這小脾氣說發作就發作,真是拿她沒轍。

瞧她這麼不高興的模樣,韓瑾瑞一時半會兒倒不想去捋虎須,知道她心情不好,忍了。想了想,他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里,青荷、青葉福身行禮。

「去找張太醫過來,我有話問他。」

「婢子這就去。」

韓瑾瑞轉身便往隔壁的書房去了。

而躺在榻上,跟自己生悶氣的徐琇瑩忍不住伸手撓了撓眉心。他沒事找太醫做什麼?她只是來癸水,難不成也要擬個方子?

這也不是沒可能,想到這里,徐琇瑩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有事沒事就喝藥,這也是權貴人家的慣例,還是師父說得對,是藥三分毒,有事沒事都喝補藥,純屬有病。

徐琇瑩腦子里想東想西,耳朵卻也豎得直直的,準備听壁腳。不曾想她會听到關于子嗣的話題,臉色瞬間便古怪起來。

以前還在家中的時候,因為她當時年紀小,許多事母親還是避著她的,她听得不是特別多,但確實也听說過不少關于各府內院的事。

因為除了母親之外,祖父、父親和當時的珂親王世子、九皇子,都在言談間或多或少地透露出一些東西來,她從小記憶力就很好的,記得牢牢的。

新婦出嫁一年若還未有所出,那麼就要開始給丈夫準備侍妾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幾乎每一個大家閨秀出嫁的時候,陪嫁的丫鬟里就有一兩個是專門用來侍寢的,也就是內定的姨娘小妾。仔細算一算,她嫁給他前後也有十個月的時間了,他們夫妻恩愛有加,卻一直沒能懷上身孕,某大齡親王有些著急她倒是能夠理解。

但是,如果一會兒他過來就準備跟她商量侍妾問題的話,她不介意向他展示一下沒他相伴的那些年她究竟學到了些什麼,武力至少能解決一部分的問題。

能夠鎮壓的話,一切好說。

若鎮壓不了的話,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對,就是這樣。

徐琇瑩忍不住磨了磨牙,暗自下了決定。沒過多久,韓瑾瑞果然又轉了過來。

他進來後,依舊到榻邊坐下,這回是挨著她坐下。他不說話,徐琇瑩也沒主動開口,她向來很有耐心。

「咳咳。」開口之前,韓瑾瑞先清了清嗓子,「阿歡。」他顯得十分鄭重。

「嗯?」徐琇瑩回他一個不解的眼神。

韓瑾瑞話在舌尖打了個轉,終究還是說出口,「你……你要不要讓張太醫給你把把脈?」

「做什麼?」她一臉的困惑,「我小日子每次都這樣,有什麼好看的。」

「不是這個,」韓瑾瑞握住她的手,「我想讓太醫幫你看看別的。」

徐琇瑩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韓瑾瑞閉了下眼,下定決定,道︰「我已經讓太醫把過脈了,我是沒有問題的。」

徐琇瑩听懂了,「子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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