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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萬福 第十章 各懷鬼胎下場淒慘(2)

魏世昌是縣令的獨子,魏縣令對他溺愛有加,因此縣衙里都是他說了算,即使他們人較少,但有縣令當靠山,他一聲令下,他帶來的手下一個個便像是打死人不用償命般,將陳聰的手下往死里揍。

眼看自己的人被打趴在地上,陳聰驚怒交集,火氣狂升,對著手下怒吼,「你們全給我听好,出事我負責,今晚你們必須把這些東西扛走,不讓你們搬的人,就給我狠狠地揍!」

既然有人要負責,無須擔心吃牢飯,陳聰這邊的人馬也不客氣,丟下手中的東西,兩派人馬絲毫不手軟,可以拿來當武器的東西全被用上。

好幾個字櫃被摔得四分五裂,活字散落一地,連轉輪排字架也被摔壞在地,兩方人馬可以說是打瘋了,完全停不下來,不只活字散落一地,那些制好的油墨全被摔破,旁邊的制作油墨的桐油等材料也不能幸免于難,流得到處都是,地上那些四處散落的活字與紙張皆沾上了油漬,小作坊一片狼藉。

魏世昌看到這情況,對著陳聰大吼,「陳聰,馬上讓你的人給我住手,否則我就不客氣一一」他話還沒吼完,就吃了陳聰一記老拳。

「不客氣,老子看你怎麼不客氣!」

以往只有別人吃他拳頭,他還沒吃過別人拳頭的魏世昌也不甘示弱地回擊,兩人瞬間扭打成一團,甚至打進了存放活字體的屋子里,里頭未來得及搬出的字櫃在他們你一拳我一拳中,混亂地散落一地。

一群人只顧著打架,沒有注意到有火把掉落到打翻的油漬上,加上地上到處是助燃的木頭與紙張,頓時引起一片大火。

當雙方手下發現起火時已經來不及了,火勢一發不可收拾,他們顧不得打架了,各自趕緊撤出去出,躲避這火焰旺盛的火場。

一群人只顧著逃命,沒有人注意到陳聰與魏世昌是否逃出火場,直到翌日官差們前來清理火場時,才發現還冒著白煙的火場里頭有兩具黑色焦尸。

經過一陣子的休養,任楷已經可以上朝或是到軍營處理軍務了。這一日休沐,幾名軍中同僚來到任府邀他一起到郊外騎馬狩獵。

由于一直躺在床上養傷,這幾個月都未能活動筋骨,他不假思索的答應了同僚的邀約,享受騎馬奔馳的快感,一路來到京城郊區附近的萬壽山,巧遇幾個年約十一、二歲左右的皇子也前來狩獵,沒想到二皇子的坐騎突然抓狂狂奔,他為了救年紀最小的十皇子,護著他摔落馬背,手臂受到強烈撞擊,因此骨折。

所以才出門不到半天的時間,他便被人抬回將軍府。

女乃娘看到他好好一個人出門,卻被人抬著回來,一邊看太醫幫他處理傷口,一邊直掉淚,嘴里還不斷叨念著,「這是怎麼回事啊?少爺,您好不容易才養好身體出門一趟,怎麼又被人抬著回來?您真的要相信那算命說的,您的福星跑了,噩運才會降臨,得趕緊到廟里去消災祈福。」

一旁的揚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娘,您安靜點,您沒看到王太醫正在替少爺接骨嗎?萬一太醫被您這麼一念,一時失手,這骨頭沒接好,您豈不是害了少爺。」

被兒子這麼一提醒,女乃娘緊張地捂住嘴,「我不念了,不念了,娘只是感到太奇怪了,才會忍不住叨念的。」

「受傷實屬于意外,跟那有什麼關系?」揚森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愈來愈迷信的老娘,尤其只要任楷受傷,她總是會把任楷的傷跟失蹤的江萱牽扯上。

相較于揚森的反應,任楷反而是有些無奈地看了眼女乃娘,對她說的話不予置評。前一陣子養傷那段日子,他可沒少听女乃娘這樣叨念,已經麻痹了。

「我懷疑少夫人前往玉合縣是去辦理除戶的,他把少爺除戶,少爺沒了她的庇佑,才會災難不斷。」

女乃娘這話一出,連專心幫任楷接骨的王太醫都忍不住低笑出聲,卻因這動作,手稍微滑了下,動到任楷的斷臂,讓任楷忍不住皺眉。他趕緊求鐃,「大將軍,請恕一一」

任楷用另一只好的手臂擺了擺,「沒事,繼續。」

「我說娘啊,您出去外頭吧,別在這里搗亂了,或是到外面去擺灘子幫人算命,我看您都可以成為仙姑了。」揚森索性將他老娘推出去。

好不容易送走自己娘親,他進到屋內,尷尬地抓了抓頭,替女乃娘向任楷道歉,「少爺,抱歉啊,你知道的,我娘她一一」

「我知道女乃娘是心疼我,我不會介意。」

揚森雙手叉腰,看著任楷已經綁上木板固定的手臂,疑惑地呢喃,「不過……少爺啊,我說你在戰場上次次都逢凶化吉,怎麼一回到京城就災難不斷?會不會真如我娘說的……」

說實在的,他也開始懷疑了。

「你要不要也到將軍府前擺個算命攤?」任楷白了眼一臉正經地說著這事的揚森。

「別啊,其實我也是不信的,不過被我老娘每天這樣叨念,讓我不得不懷疑。」

「成了,你出去吧。」他半倚靠在床上,打算休息。

王太醫坐到案前開藥方,不一會兒恭敬地將藥方交給任楷過目,「大將軍,請過目,這藥方一日四回,每帖藥熬兩回,兩碗水熬成八分。」

「有勞王太醫。」任楷將藥方交給一旁的威豹,「威豹,領王太醫下去領賞,然後將藥方交給趙管事。」

此時,威虎拿著一封信進入,「主子,玉合縣的手下傳回消息了。」

任楷道︰「拆開拿來我看。」

他接過信仔細地看著內容,眉頭忍不住蹙起,這上頭的報告說,江萱已經在數個月前到縣衙注銷他們的婚姻關系,單方面的和離,這豈不等于他現在是被休棄的男人!

看他臉色變得更不好,揚森關心地問道︰「少爺,這信上怎麼說?」

他將信件交給揚森,「沒什麼,你自己看吧。」

女乃娘一听到有玉合縣的消息傳回,趕緊從外面進來,催促著揚森,「森兒,你趕緊看看這上頭寫什麼。」

揚森瞄了眼一副也很想知道的威虎跟威豹一眼,拿起信件看了看,眉尾抑制不住地抖啊抖。

看他這模樣,女乃娘更緊張了,「兒子,這信上到底寫什麼啊?你快說!」

他笑嘻嘻地道︰「娘啊,信上寫說江萱已經到縣衙注銷少爺跟她的婚姻,現在少爺可以說是被她休棄的男人呢!」

「什麼?!」女乃娘驚呼,「怎麼會?少爺這麼多年沒回來,她不是應該是去登記自己為寡婦嗎?」

女乃娘這話一出,好幾道眼刀倏地朝她射去。

她驚覺自己嘴快說錯了,連忙解釋,「不是,老奴沒有咒少爺的意思,老奴的意思是,少夫人要是是登記成寡婦,她就還是少爺的妻子,可以繼續庇佑少爺。」

「娘!」揚森叫著。他真的是受不了這個被道士荼毒的娘親,只要任楷受傷,她就愈來愈相信當年那兩個道士所說的。

「少夫人若是寡婦,就還是任家的人,可以繼續庇佑少爺,但是和離就不一樣了,如今她已不再是任家的人。」

除了任楷,在場的人想了想,好像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可是沒人敢說出來,只是默默地放在心里,他們可不敢當著任楷的面認同這沒有根據的無稽之談。

女乃娘指著信問道︰「上頭有寫少夫人是何時去申請的嗎?」

「十月八號。」

「十月八號?」女乃娘一听到這日子,驚訝地叫著。

「娘啊,您做什麼,您沒見到少爺還躺在床上休息嗎?這樣大呼小叫的他怎麼靜養。」

「不、不是,是十月八號正是少爺為了保護太子中暗箭的那天啊!」女乃娘提醒著。

女乃娘這樣一點出,所有人面面相覷,紛紛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暗自發誓要趕緊找回江萱。

讓女乃娘這麼一吼,任楷心頭的堅持開始動搖。他受箭傷那天正好是江萱到縣衙辦理和離的日子,真有這麼玄?

不太相信命理之說的他不得不轉為相信道士之言,不過相信又如何,即使相信,他也沒有要將江萱娶來的心思。這麼多年過去,她才到縣衙辦理和離,也許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春天,他不好去破壞她的幸福,且他已經心有所屬,即使暢兒目前下落不明,但他相信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他吩咐道︰「威虎,交代下去,讓人在玉合縣尋找江萱,找到後給她一筆補償,我不想虧欠她太多。」

女乃娘焦急地問︰「少爺,您不找回少夫人嗎?」

任楷神情嚴肅的看著女乃娘,「女乃娘,江萱的事情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談了。」

看到他凌厲的眼神,女乃娘就算還想說什麼也都蔫了,泄氣地吶吶回應,「好的,以後老奴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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