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湮大刺剌從他身邊走開,沒其它事,她要去交「新朋友」了。
她自然地混進餐會的人群中,把剛才的蔡家家務事拋諸腦後,開始去認識其他的「凱子魚」,暗忖一定要釣到一只超級肥魚,下半輩子就靠他了,呵呵呵。
蔡成寰也沒攔她,算是她今天陪他過來的「福利」。
張培湮的穿著雖然很low,卻很吸引男人的目光。他們嘴巴上不屑,身體倒是很誠實;她算是很有本錢的「小只馬」,長相甜美性感,男人們一看她落單,旋即一個個湊過去和她攀談搭訕,給名片或電話是基本,說不定等會直接要「帶出場」,哪管她究竟有沒有伴。
反正一個有錢,一個愛錢愛到沒原則,各取所需罷了,蔡成寰拿杯香檳邊喝著,冷眼旁觀這場看膩的戲碼。
瞧她一副暈陶陶的模樣,他都不忍心上前潑冷水。這群人確實口袋很深很敢花,有的甚至沒把錢當錢,可是有人玩的手段也是出乎意料的下流,這女人要是知道,可能嚇到腿軟,她確定玩得過他們?
他一口氣喝光杯中酒,只見前頭一名穿著正式西裝、年輕英俊的男人正朝他走來,走路姿態吊兒郎當的,他立刻認出是好友王子超,最近才從美國回來,沒想到會出席這種場合,大概是被父母逼的。
王子超家境富裕,從祖父那一輩做傳產起家,到他這一代基本上啥都不用做,每天數錢就夠了。他從小到大讀的都是貴族學校,和蔡成寰兩人一直同班到高中,後來蔡成寰留在台灣讀大學,王子超則和未婚妻去美國進修。
「你今天穿得真帥。」王子超笑著調侃蔡成寰的穿著打扮,一邊和他勾肩搭背,也拿了杯酒喝,接著眼楮忍不住定在張培湮身上。
「那女的你去哪里找來的?」
蔡成寰揚眉。「你有興趣?」
「很騷。」
「小心靜婷知道。」他好意提醒。
李靜婷和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讀同所學校長大,個性開朗熱情。她跟王子超算是歡喜冤家,愛得很熱烈,卻都很花心濫情,雙方家長很有默契在撮合他們,讓他們先訂婚再一起出國讀書培養感情,蔡成寰倒是很懷疑他們要是真結婚能不能維持一年。
李靜婷現在還留在美國,不知道誰會先憋不住般外遇?
王子超听了,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會那麼沒義氣,背著兄弟打小報告?」
「我不會。但別小看你女人布下的‘眼線’。」
王子超莫可奈何地翻白眼,這點他倒是不懷疑他女人的能耐。
「別老說我,我姐上禮拜結婚,你怎麼不出席?難道崩潰了?」他不客氣地損他。
蔡成寰聳肩。「沒收到請帖我干嘛去?」他臉皮還沒那麼厚。
「真的假的?我姐沒邀請你?」王子超懷疑道︰「你們當初感情那麼好,又是和平分手,沒理由不邀請你吧。」
他們兩家是世交,曾經他一度以為他們會結婚,他得改叫他姐夫咧。
蔡成寰坦率直言︰「我是很喜歡你姐,不過喜歡歸喜歡,娶她又是另一回事。」
王子超皺眉頭,這話是說他只喜歡跟他姐上床?
「所以是你甩掉我姐?」
「算是自然分手。」
「我以為是她甩掉你。」
蔡成寰又聳了聳肩,沒打算爭辯什麼。
王子超暗忖,這好友交往過的女人多如繁星,卻始終定不下來,應該是她們無法忍受和他長期相處比較合理,偏偏他還自我感覺良好,想跟他結婚的女人得非常有勇氣才行。
蔡成寰雖然和老友攀談著,其實眼角一直注意張培湮那邊的情況;既然是他把她帶過來,自然有責任讓她平安離開,可不能讓她落入虎口。
突然,他注意到某男人偷偷在酒里下藥,遞給張培湮,而她竟然毫不設防的喝下去。
他翻白眼。這蠢女人,真得意忘形了。
「我去找她。」
沒管王子超的反應,蔡成寰直接拋下朋友,走向那個被男人搭訕到「忘了我是誰」的笨蛋。
「走了。」
蔡成寰突地扯著她的手臂往外走時,張培湮正樂在其中,感覺自己像一代女皇武則天,欽點後宮人選,好爽啊!
她當然要怪他干嘛來破壞氣氛!
「現在才幾點,又沒多晚,你何必急著走?」她忍不住嘮叨抱怨,剛才忙著被有錢男人搭訕,那堆精致美食她都還沒機會嘗一口呢,這種場合哪時候還有機會來參加?
走到餐廳停車場,他才停下腳步,斜眼睨她。「傻瓜,你被下藥了。」
張培湮一時反應不過來。
「什麼?下藥?怎麼可……」咦!她感覺頭暈暈的……越來越重……瞬間腳踏不穩,整個人軟趴趴倒在他身上。
他的話比哈利波特的魔法咒語還有效……難道她真被哪個王八蛋……
「是誰對我……」她話還沒說完,雙眼一閉,竟昏睡過去。
「喂,別……」別在這時候睡著!吼叫也沒用了,蔡成寰無奈地抱住她的嬌軀,她就這麼大刺刺壓在他胸膛上。
看來,今晚會是漫長的一夜。
我怎麼會在這里?這是哪里?
張培湮睜大眼楮,瞪著白色天花板,上面掛著好漂亮的水晶燈,應該很貴吧。
為什麼頭昏沉沉的?我昨晚喝醉了嗎?我的酒量應該不至于喝醉……奇怪,怎麼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哈啾!
張培湮警覺地坐起身,她發覺自己正在一張超級大床上,一絲不掛;更糟糕的是,她旁邊躺了一個同樣光溜溜、身材極佳的男人,背對著她,睡得好熟。
男人長發披肩,健壯,肌理線條優美,讓人看得目不轉楮,不得不贊嘆上天一定很愛他,才會讓他擁有如此美好的身形。
現在不是作春夢的時候!對,我一定在作夢,呵呵,一定是夢,欲求不滿的夢,呵呵……
她用力掐了一下臉頰,啊,痛死了!
不是夢!
「起來!你起來!」張培湮不爽地踹了男人寬厚的背部一腳,憤怒地吼叫︰「你是豬嗎?要我拿台燈砸你的頭是不是?!」
既然不是夢,她卻對發生過的「事」毫無記憶,她又不是白痴,肯定事有蹊蹺,這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男人終于醒了,一手撐起自己,回身看她,睜著炯亮的綠眸凝望著她,慵懶地開口問︰「現在幾點?」
竟然是他!
男人的模樣極帥,姿態極性感,但張培湮只覺得要昏倒了。
為什麼是這個臭嘴巴的家伙?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嗄?」
「我們做了嗎?」
蔡成寰好像此刻才反應過來,瞅著眼前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女子,慢慢在腦中勾勒出昨晚的情況。
他搔了下略顯凌亂的長發,頷首。
「嗯。」
從他口中證實真是一點都不愉快!
「你有病啊!趁我喝醉昏迷不醒上我,這叫強暴!」她憤怒地用雙手推他一把,他沒躲沒閃,像在思考什麼。
「你沒有喝醉。」他說。
「要不然我怎麼……」她頓了頓,納悶地說︰「什麼都不想起來?」
「你不是喝醉,是被下藥,」他斜眼睨她,撇了下唇角。
「蠢女人。」
等等!下藥?
「我被下藥?」雖然記憶仍呈現一片空白,似乎對這點還有一絲絲印象。
「沒錯,你昨天是不是喝了一杯綠色的飲料?」他提醒道,「有個男的在里面偷偷下了藥,你還喝得很高興。」
綠色飲料?完了,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連是誰遞給她的都不知道。
「暫時失憶很正常,不然怎麼會被當作強暴藥?」他沖著她說,毫不客氣。
「就說你蠢。」連最基礎的防備都忘了,果然是得意忘形。
「等一下!就算我被下藥,怎麼會跟你在這里?我怎麼會跟你……」
他揚了揚俊眉。「我本來要送你回家,可是不知道你住哪里,就送你來飯店,想讓你在這邊睡一覺。」
這樣很好啊,她應該呼呼大睡到天亮吧,她會當他是救命恩人,怎麼……
「可是你一進來就月兌衣服,一直抱著我、纏著我,所以……」他聳聳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什麼意思?是她誘惑他嗎?現在是她的錯嗎?
她的小拳頭拚命揍他的胸膛。
「我被下藥了神智不清,難道你也被下藥?!」統統都是借口!
「嘿,我是正常男人,加上你的身材還不錯。」男人猛地抓住她的手。基本上,他不搞一夜,這次算例外,某種程度他算有潔癖,不踫來歷不明的女人。
兩人肢體相觸,他俊美的五官閃過一絲戲謔的神情,綠眸里顫動的光芒像一種最真實的誘惑。
「提醒你一句,」他嘶啞的嗓音悄悄在她耳邊低語︰「你現在把自己置于很危險的狀況。」
張培湮倒抽一口氣,感覺他那雙綠眼楮仿佛看透了她的心,她用力推開他,下床找貼身衣物。
說穿了,他就是色欲薰心,根本不在乎是哪個女人躺在他床上吧。
「你有沒有戴?」她用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盡量忽視他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逼問他。
蔡成寰瞥了眼床頭櫃上的時鐘,背靠著枕頭,不疾不徐地看著昨晚共度一夜的女伴急匆匆的模樣,從容地說︰「一般來說,是我的女人準備。」
那就是沒有的意思。張培湮頓時欲哭無淚,看來只好吃事後藥了。
他一瞬也不瞬觀察著她的表情,似乎讀懂了她的焦慮,坦率地說︰「你怕懷孕嗎?放心,你要真的有了,想生就生,我養;不想生,我陪你去拿掉。」
他一副很有擔當、很負責任的口氣,她卻是越听火氣越大,沖去床邊,拿起枕頭打他。
「你說得可輕松,我看你明天就忘了我是誰!」語畢,直接把枕頭扔到他臉上。她又不是沒經驗的小女生,以為她還會被那種謊話騙?
「算了,應該不會那麼倒霉一次就中。」她無力地坐在床沿,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他像是嫌此時的氣氛還不夠糟糕,很誠實地出聲指正她。
「應該是兩次。」
她瞪著他。「你說什麼?」
「我們做了兩次。」
為什麼他可以用那種「沒事」的表情說出這種話?
張培湮閉上眼楮,揉了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往他的右臉頰使勁掐出一塊紅印。
「你完蛋了!我不會放過你!」
男人不敢置信,模著自己發痛的臉頰,綠眼眸緊盯著她像在看一個現在才真正認識的女人。
但他倒是老神在在,沒把她的威脅听進耳里,對著她打算離去的背影喊話︰「干嘛生氣?你也有好處。」
她轉頭嗆聲︰「好處?我能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