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門口,林之筠說︰「你站穩,我開門。」
她放開攙扶他的手,從包包里拿出房卡準備開門,但嚴亮臣突然靠近她,伸出雙手,把她困在門與他的胸膛之間。
「之筠。」他緊靠著她的背,在她耳邊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你站好,我要開門。」
他沒順從,依然緊貼著她的背,輕喚著她的名字。
一陣陣熱氣吹向她的耳朵,讓她身體不由自主的騷動起來,一股燥熱感從腳底一路竄到耳際。
她不僅臉紅了,耳朵也紅了,身體熱得彷佛要著火。
但造成這種情況的嚴亮臣卻像渾然不知一般,繼續靠著她的背,一次又一次的叫喚著她的名字。
她有點惱了,「嚴亮臣,你不要鬧了好不好!」
「我有話要說。」
「進房再說。」
「現在說。」
「你喝醉了是不是?!」
「我沒醉,非常清醒,你是林之筠,我叫嚴亮臣,那邊是東,這邊是西,門板上寫著1206,這里是十二樓的六號房,瞧,我很清醒。」嚴亮臣連珠炮似的說著。
他講的都是正確答案,看來確實沒醉,那為何做他要做常根本不會做的事情?林之筠好奇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我們不要再假扮情侶了。」
林之筠听了心底一沉,以為嚴亮臣膩了,不想繼續演戲,想結束這種關系,心里一陣失落。
一時間,她不知道怎麼反應,久久才吐了一句,「好啊。」
但下一秒,嚴亮臣又拋出了一個震撼彈,「我們正式交往吧。」
這句話真的夠震撼的,把她炸得七葷八素,整個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嚴亮臣這是在向她告白嗎?真的假的?
她不敢當真,因為對象是曾經非常討厭她的嚴亮臣,他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她W沉默了許久,她才再度開口,「嚴亮臣,你真的醉了,醉得太嚴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話沒能說完,她的唇就被嚴亮臣堵住了。
嚴亮臣竟然吻了她!這是她的初吻啊!
那瞬間,她如同成了風中的化石,一點也動彈不了了。
在走道的角落,正慢吞吞地走回下榻房間的侯景銳目睹了這一幕,心底的郁悶加重,原本他打算回房間睡覺,但這會兒卻是一點也睡不著了。
身子一轉,他再度步入夜色。
今夜,是個適合買醉的時刻。
另一方面,被吻了之後,林之筠很難冷靜得了。
回到房間,她把嚴亮臣推進浴室,用冷水狠狠的澆了他一身,目的是想讓他清醒一點。
突然遭受這種對待,嚴亮臣氣得大叫,「林之筠,你為什麼用冷水淋我?!」雖然泰國很熱,洗個冷水澡沒什麼大礙,但他衣服都還穿在身上,這會兒全濕透了。
他走回房內,拿了浴衣換上後,才折返回浴室,「你瘋了嗎?干麼沒事拿冷水淋我?」
「瘋的人是你!嚴亮臣你竟然借酒裝瘋,還……」吻我兩個字說不出口,越急,她臉漲得越紅。
「你覺得我是借酒裝瘋佔你便宜?」嚴亮臣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
好暈,但不是因為喝酒而暈,而是他的告白竟然被當成在佔便宜!
他是喝多了,但腦袋很清醒,告白也不是喝醉了在胡言亂語,而是他一直就想找機會和林之筠說清楚,今天發生她走失的事件之後,他才發現,她對他已經非常重要了。
罷剛那種氛圍,讓他情不自禁的吻了她,但絕對不是存心佔她便宜的。
「你真的認為我是故意佔你便宜?」
「不然呢?」
「林之筠,你非常沒情調。」
「你……」
見嚴亮臣突然又逼近,林之筠連忙後退好幾步,「你又想干麼?!」
「我是認真的。」
「認真佔我便宜?」林之筠皺起眉頭,翻了個白眼,很想開罵,但又突然想起嚴亮臣吻她前說過要和她正式交往。
她以為他是喝醉了才胡言亂語,但現在看來,顯然是她太遲鈍了。
就某一方面來說,林之筠還是有過去那種能把他氣到跳腳的可惡個性,他都說了也行動了,她怎麼就不能當真?
嚴亮臣無力了。他這稱得上是情聖的人,竟然……搞不定這個女人!
他坐到床上,悶悶地問︰「林之筠,你討厭我嗎?所以才故意用那種說法來拒絕我的告白?」
看到嚴亮臣那挫敗的樣子,林之筠終于相信他剛才真的是在示愛,但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真的……喜歡我?」
「真的。」嚴亮臣起身走向她,很認真的回答她的問題後,問道︰「你呢?討厭我還是喜歡我?」
懊怎麼回答?林之筠突然覺得不知所措。
她是喜歡他的,但如果直接點頭,感覺很不矜持,怕同意得太快會被看扁,但也因為她的遲疑,讓嚴亮臣再度受挫了。
林之筠不喜歡他。
原本他之所以追著她跑,是因為他認為,林之筠多少對他有些好感,但他不會追著一個不喜歡他的女人跑,因為唱獨角戲很悲哀。
他看到侯景銳唱了很多次的獨角戲,那種悵然他一點也不想品嘗。
「我知道了,不用為難,我會去跟櫃台要另一間房間。」
說完,他轉身就走,但還沒踏出腳步,就被林之筠拉住了。「你就那麼快放棄?欺負我那麼久的時間,等個五分鐘都沒耐性,我很懷疑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就那種程度……」林之筠抱怨,「就算是告白,也得給我時間考慮吧。」
「你要考慮?不是拒絕?」「不是。」
嚴亮臣笑了,「好啊,給你考慮,五秒。」
「嚴亮臣,你搞笑喔!」
「其實我對其他女人沒什麼耐性,通常要我給時間考慮的,我都會轉身走開,但對你我很寬厚,我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多的這五秒對我來說,真的非常漫長。」
「亂講,你哪有等我很長時間!」
彼此討厭、斗氣的時間,難道也被他計算在內?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算數真的有很大的問題。
愛情是不能那樣計算的,要從心動的那一刻開始,才能稱之為愛。「何時開始?你回答我,我就給你答案。」
「從重逢的那一刻開始,我後來想了想,既然我可以忍受你恢復過去的身材,那是否意味著,我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是討厭你,而是在想辦法引起你的注意。」就這樣簡單的幾句話,想不到可以讓人如此感動,心頭暖又甜。
林之筠幾乎完全的投降了。
「我答應你。」這是她給出的答案。
林之筠和嚴亮臣擁抱著,一整晚兩人就這樣相依偎,分享著眼前的景物,當日.出東方的剎那來臨,他們一起感動著世界萬物的奇妙。
但戀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一回事。
天亮之後,林之筠就開始擔憂了,她覺得談戀愛會綁手綁腳,也不喜歡被約束,想有空間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太早結婚生子。
「那個……我跟你說,我可以跟你交往,但是你得答應我幾件事情。」
「談戀愛還要講條件?」
「沒錯啊,要把條件談妥,這樣以後才不容易有怨言。」林之筠講求實事求是。
偏偏嚴亮臣講求浪漫,所以當林之筠一提戀愛條件,他就有點頭痛,「說吧,我听听,但未必能接受,你也知道的,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也有自主權,不能全部你說了算。」
「OK啊,很公平。」
「那就說吧,什麼條件?」
「三年內不結婚、不能約束我,還有,不能有婚前性行為。」
很難嗎?
不、不、不——一點也不難!
嚴亮臣不認為自己是大野狼,不是為了滾床單才想和林之筠在一起,但她越是要求,他體內就更蠢蠢欲動。
「三年內不結婚,我接受,我不是那種霸道任性的男人,所以你就算和我戀愛,也可以完全不受拘束的做自己的事情,至于不能有婚前性行為……」
「很難辦到?」
「不難,不過……」嚴亮臣苦笑反問︰「你知道什麼叫做情難自禁嗎?難道你從沒有過那種感情不受腦袋控制的時候?」
昨晚在門口吻她,就是他腦袋控制不住靶情的時候。
林之筠想想也對,嚴亮臣吻她的時候,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和感覺,她明知道嚴亮臣是危險的,卻一直讓他靠近,這就是情難自禁。
也許理念歸理念,能不能辦到,就得看情況了。
「算了,後面那條視情況而定好了。」
嚴亮臣笑了。
林之筠自動退一步,意味著他可以不用禁欲,不用在情不自禁的時候,還得隱忍著火山爆發的沖動去沖冷水澡。
「那麼,我是否可以確定,你答應和我交往了?」
林之筠點了點頭,有點害羞的笑了。
戀愛這檔事,她真的是初體驗。
從天敵變成情人,印證了一句話——冤家變親家,不是冤家不聚頭,真的一點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