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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福擒飛白 第4章(2)

嚇喝,居然還上升到「效忠皇帝」這個高度了,想嚇誰呀?

蔡桂福喉頭有些發干,笑容變得格外僵硬,總之她是被嚇住了。

「不敢不敢,我們安栗走的是平民路線,哪里敢驚動到至高無上的皇帝呀?」

她心抖了兩抖,諂媚討好的聲音里有難掩的咬牙切齒。「大人您說笑了,真的,您不要再說、笑、了。」

弄得一個不好是會死人的,她是想賺錢,不是想殺頭啊!

「怎麼?」飛白看她這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越覺有趣,漫然悠聲道︰「我先時沒有同阿福姑子說過,這插的股,聖上佔了七分嗎?」

蔡桂福險些一口氣厥了過去,指著他的鼻頭「你你你」了半天,漲紅著小臉、哆嗦著唇瓣,「你坑我?」

「我為你拉來這北齊最大最穩的倚仗,怎麼你不歡喜嗎?」

「我歡喜……我歡喜……」個屁!

「聖上也很是欣賞你與民共謀利的計劃,贊你有大能。」他似真似假地勾唇一笑道。

「那還真是‘謝謝’您了。」她被他氣到胃抽筋,死命瞪了他一眼,卻又怒不敢言,只得轉移注意力地嚷嚷叫喚,「伙計!有沒有什麼點心,咳,餌食,來兩盤,這茶喝多了就是容易餓。」

「好咧!」伙計屁顛屁顛地來了,端來兩盤子餌餅放到案上,滿面殷勤地道︰「大郎君,小泵子,這是本店精心研制的上等美味餌食,兩位試試?」

「謝謝。」

「有勞。」

蔡桂福抓了一塊放進嘴里,泄憤似地嚼嚼嚼,卻差點被滿口餅屑卡喉,臉色怪異地直著脖子咽了半天,總算用一大碗茶湯把餅給順利送進肚子里去。

——這、這叫精心研制?比阿兵哥的營養口糧還硬還干,北齊人的口味都這麼奇特不成?

「會不會我根本就是入錯行了?」她開始自言自語地懷疑起人生,「我要賣吃的在北齊肯定也很搶手啊!」

飛白凝視著她,越看越覺得……

行為舉止粗枝大葉,滿口滑溜跑馬車,無半點淑女之姿,且活月兌月兌像頭野猴子,可為什麼他的目光卻始終無法自她眉飛色舞、跳月兌燦爛的笑臉上移轉開來?

「……要是有蟹粉小籠包就好了。」蔡桂福還在那里碎碎念,掰掰這個戳戳那個,最後還是考量到節約環保不浪費的好孩子守則,統統吃光光了。

誰知道現在的北齊上空臭氧層破洞了沒,但是謹慎一點還是好的。

哎,這樣想想古代還是挺好的,地表干淨無污染,空氣清新涼爽宜人,出門靠兩條腿,通訊靠一張嘴,雖然沒有捷運機車汽車飛機,但是大家都這麼慢騰騰的,好像誰都不趕時間……

這才是人過的生活啊!

見蔡桂福滿臉感嘆,小嘴微張的傻樣,飛白又想笑了。

「蟹粉小籠包是什麼?」他察覺到自己蕩漾的嘴角,忙又斂住,神態淡然地問。

「那可是點心界的海陸霸王哪……」她回想著鼎×豐官網上的介紹詞,滿腔口水泛濫。「包含著豐富的蟹黃、蟹肉和滿溢的肉汁,蟹肉獨有的甜美滋味完整地被封在蟹粉小籠包里。嗯,perfact——」

「潑匪又作何解?」他濃眉一蹙。

怎地老是從她口中听到一些奇腔怪調?若非她面容生得就是十足的中原人,他還有些想懷疑起她是否出身異族了。

蔡桂福心一突,連忙笑道︰「這是民女的家鄉話,沒旁的意思,不過是詠嘆這蟹粉小籠包如何如何完美的意思。」

「你究竟從何而來?家鄉何處?」

「不是說好了英雄不問出處嗎?」她警覺。

他想笑又著惱,瞪了她一眼,沉聲道︰「也不知我因何要容忍你這油腔滑調、開口沒幾句老實的小泵子。」

「不是為了共同創造美好的安栗事業,難不成是因為我可愛呀?」她對他咧嘴笑。

他哼了聲。「嘻皮笑臉,不知所謂。」

「干嘛人身攻擊?」她嘟囔。

飛白目光有一瞬的無措,沉默了片刻。「你……惱了?」

「對,很惱,所以決定安栗事業不給你插股了。」

「嗯哼?」他眸光瞬間銳利起來,意味深長的盯著她。

蔡桂福被他盯得有些發毛,馬上癟三了起來。「哎喲!說笑的啦,安栗事業能有聖上和大人插股,真是我祖上積德三生有幸呢呵呵呵呵。」

自從穿越之後,她的人格和廉恥已經一路下滑到馬里亞納海溝里去了……唉。

這家伙……飛白又開始揉眉心了,給憋的。

話說回來,百姓的力量還是萬分強大的。

蔡桂福自從搞定了生產線後,她還誘拐……嗯,說通了全皇城的媒婆子,只要她們到各家說媒的時候,順便推銷一下安栗,無論是產品還是共同加入成為事業伙伴,听完了這場「說明會」,男方女方家和媒婆子就可以各得一份精美禮品「金風玉露醫面膜」,如果當場加入或購買產品的,還能再得寶石客戶才能有的「人參養身精華凝露」10ml一瓶。

此計一出,業績瞬間單日單量大爆發啊!

安栗事業也在這一群向來舌燦蓮花的媒婆子的口中,徹底把風潮吹襲向大半個皇城,並且迅速傳播到鄰近城郡州鎮。

蔡桂福作夢都沒想到媒婆子的威力這麼強大,令她險些應接不暇,老大夫的藥堂已經消化不了天天滿檔的業務和客戶,她不得不緊急租了個臨大街的鋪子成立辦公室。

可有辦公室沒員工也白搭,蔡桂福又想緊急征得一批口條好又勤快的伙計,但人才哪里是一時片刻就能找到的?

「下一位。」她穿得一身能展現出嚴謹專業度百分百的玄色衣裙,腰間系了條象征活潑熱情親切的紅色腰帶,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應考官笑容,揚聲喊。

——無人知曉她內心之崩潰啊啊啊!

早上來了五個色迷迷的潑皮、五個吭吭哧哧連話都說不好的小娘子,還有兩個一開口就指摘她身為女子不該拋頭露面、理應將營生全數交予夫家作主、話里滿是酸不溜秋的書生……

如果不是當場翻桌對公司影響不好,她還真想把整條矮案砸到那兩個酸書生的臉上!

「拋你媽!露你妹啦!」她現在想起還是氣恨得牙癢癢。「想搶我的人A我的錢,還講得這麼大義凜然替天行道,當老娘好欺負的啊?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嗎?嗄?」

門口那個高大男子無聲而入,犀利鷹眸在對上她的剎那,有一抹隱約掠過的柔和與關注。

「……怎麼又生氣了?」

蔡桂福看見是他,也不知怎地就心虛了,拔高了聲笑道︰「飛、飛大人,今兒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他皺了皺眉,「這媒婆子的口氣是哪里學來的?」

她眨眨眼,縮了縮脖子。「呃……您找我有事?」

「缺人手怎不向上呈報?」他挑眉問道。

她臉上表情空白了瞬間,然後她才撓撓頭,訕訕道,「欸,我還真沒想到耶。」

以前還能打安栗專線請求支援,現在……罷了,說起來都是滿眼淚。

「你當真以為我撥這官股挹注,就只等著坐享其成?」

蔡桂福本來想回一句「啊不然咧」,但是見到他的警告眼神,又龜縮了,趕緊陪笑道︰「飛大人果然是我朝骨干菁英,心胸開闊思慮遠大,您願意援手,民女當然是千恩萬謝一百個我願意了,嘿嘿嘿嘿。」

「好好說話。」他又想嘆氣了。

「喚。」她立馬肅容,恭恭敬敬地對他鞠了個躬。「有勞大人了。」

飛白一窒。

——他怎麼突然手很癢,很想打某人的小呢?

可憐飛白尚且不知,當一個男人開始對一個女人產生出言情小說里面所謂的「小東西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呢」的情結,就表示那個男人已經慢慢淪陷……

栽了栽了栽了……

最後,他還是嘆了一口氣,大掌拍了拍。

門口魚貫而入的是十幾名氣度賢淑、笑容可親、精神抖擻、衣著優雅、動靜合宜,年約二三十的女子。

「奴婢們見過阿福姑子。」她們訓練有素地朝她福身,態度謙沖崇敬。

「……」蔡桂福都看傻眼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這些姑娘都夠資格去選美了,難道是要給她用的?

「這是皇宮里到了年紀放出宮的姑姑,」飛白隱下其中有幾位是他暗影手下的內情,平靜地道︰「以後就在你這里當差,該教什麼,該做什麼,都由你一手訓練,至于俸祿一概由我這頭提撥發放,你大可放心。」

這個狐狸精是不折不扣的小錢鬼,要她自掏腰包請這麼多人手,恐泊又要哀號半天了。

想起她那沒臉沒皮唉唉叫的小模樣,他眼底不禁浮現隱隱笑意,有著自己絲毫未察覺的寵溺與愉悅。

「飛大人你……你人真好。」蔡桂福感動到揪著他的袖角猛搖。「對不起!我以前都誤會你了。」

「誤會我什麼?」

「誤會你是——」她總算及時理智回籠,眼神虛虛地亂飄,忐怎不安地把他的袖子絞得皺巴巴一團,後來才發現自己干了什麼好事,慌張張似燙著了般地松開手,煞有介事地撫了撫那被揉成咸菜干似的玄色滾銀邊袖角。「哎呀,飛大人,您這衣衫的繡工真精致,可漂亮了,不知是哪一家的手筆?有空我真應該也來去訂做幾件——」

「皇宮針黹坊。」他低頭看著她小腦袋僵頓住的樣子,嘴角微勾了起來。

「……喔。」她差點就不滿地「嘁」出聲來,但還是有鑒于他的權柄甚大,只敢偷偷白了他一眼。

蔡桂福全然不知自己和飛白之間「親昵」的一舉一動,落在一旁這群姑姑的眼中,是何等的不敢置信。

飛白統領居然眉眼溫柔的笑了?雖然無聲無息,但是那抑止不住上揚蕩漾的眼神和嘴角,簡直是……奇跡啊!

剎那間,所有的姑姑不約而同對居然「膽敢」對飛白統領動手動腳、撒賴賣乖的阿福姑子肅然起敬了。

——以後,得抱緊這位阿福姑子的大腿才行啊!

這是姑姑們共同的心聲。

「餓了嗎?」但聞飛白統領低頭含笑,對只及他胸膛高的小泵子輕聲問。

「餓了餓了,等安置好姑姑們就來去吃午食吧,我請客!」那一頭短發身量嬌小的小泵子則是仰頭對著高大嚴肅的男子笑,笑容燦爛歡快得連旁觀的人都情不自禁跟著心情好了起來。

這春日,真的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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